第17章 又瞪了周老头一眼,“周火,你是要把周家的脸都全丢了才罢休不是?还是打算让你家老大这一门绝后才甘心?人心是没长在正中间,但也没有你这样偏心的,那手心手背都是,你早些年偏老二家,叫老大让田分地的就算了,可是现在老大都不在了,你这心什么做的,怎么能下得去手?” 她话音落下,又有另外的婶子马上接话:“是了,这好好的房子,硬是给她薅得家徒四壁。” 潘氏越发不解了,莫名其妙的就叫这些人训斥起来,心中也是不服气,“你们嚷什么?梨丫头愿意借我,你们嫉妒了不是?” 可周梨那弱小无助的样子, 像是愿意借的么? 周老头眼见着还这样嚣张跋扈的二媳妇,心里又是气又是委屈,这事儿他完全不知道,可现在却叫人人指着鼻子骂,连那些个跟着来看热闹的孩子,都一副鄙视自己的样子。 但又不能动手打儿媳妇,最后也只能放下狠话,“借什么借?我不同意!” “可是梨丫头同……”潘氏心说公公莫名其妙,可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可是什么?还不赶紧滚回去,我周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周老大终究是没忍住了,提着拐杖要动手。 潘氏到现在还是没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借东西的主人家都没发火,他们这些外人闹什么?但见公公真要动手打自己,这些看戏的一个没拦着,反而叫好,到底是有些被吓着,顾不得被猫儿抓伤的脸,赶紧跑了。 至于东西,她心里还惦记着,回头叫男人和三个儿子来拿。还想早就不要这些人帮忙拿了,看他们都嫉妒得。 只是她虽跑了,她将周梨家那厨房搬得干干净净的,还有那厅里的桌椅茶具,房间里像样的单被子都没放过,比那强盗都要过份,所以事情怎么可能就这样结束? 花慧带着几个妇人帮周梨将厨房和房间里的被褥都放回去,柳地甲带来的几个青壮年则帮忙将桌椅什么的都给搬进去。 不想进了房间,发现正房里那仿大户人家的拔步,都叫潘氏给拆了一半,她是要打算连也搬走么? 更不要说供奉周老大排位的桌子,也给移了位,周老大的排位就这样被扔在墙底下。 柳地甲听进屋子的人说得此事,只把周老头喊到一处说话,显然也是针对潘氏今之举的。 而这将东西归位之时,在地里锄草和学堂读书的元氏和白亦初也赶回来了。 两人首先是检查周梨受伤没。花慧只在一旁夸赞道:“梨丫头聪明,听到家里不对劲有响动,就赶紧来叫我了。”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个家贼。 说罢,少不得将那潘氏骂了个狗血淋头,元氏只赶紧朝大伙儿道谢,又煮了茶招呼大家,谢谢今大家的仗义之举。 如此一对比,那潘氏越发刻薄贪婪,反而衬得元氏贤惠识大体。 也不晓得柳地甲和周老头说了什么,周老头走之前,和周梨说,这事儿会给大房一个代,然后便走了。 周梨现在其实还有些懵懵的,潘氏要借东西,她拦不住,才想着找了借口出去,到时候喊了乡亲们来,到时候就算大家没把潘氏当做小偷,但也能给自己做个见证。 可没想到潘氏比她预想的还要给力……还真打算将家里给搬个光。 所以现在周梨想,事情到了这一步,潘氏接下来遭遇什么,可怪不得自己了。要怪也是怪她自己太过于贪心。 如果一开始就动厨房,可就没这后来的事。 大家虽帮忙基本把东西都归位,但是家里还是给潘氏得七八糟的,白亦初和周梨一起收拾后院,少不得吐槽,“没想到她这样厉害,短短这么点时间,就将咱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你检查你银子没?” “看了,那破布箱子她可么瞧上。”周梨说起这事儿一脸的得意,可见把银子放在那破布箱子里,的确是明智之举。 又想起潘氏被抓花了脸,忍不住四周搜寻起黄狸花猫的踪影,“猫儿也不白喂,今儿它可替咱们动手了。” 白亦初闻言回头看了看猪圈里命运多桀的两只小猪,今儿险些可被潘氏拉去宰了,“有没有可能,是你二婶去动了小猪,它觉得那猪只能是它能揍,所以才揍你二婶的?” “那不可能。”除非猫儿成了。但周梨不信。 等两人将后院收拾好,元氏也把房间里打扫完了,黄狸花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悠闲地坐在猪圈的茅草顶上舔着爪爪。 周梨见了眼里顿时出喜,“小黄快来。” 但黄狸花慵懒地叫了一声,就别过头去继续舔爪爪,十分高傲。 白亦初见了,在一旁笑道:“瞧我。”随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条早就死了的小鱼,冲黄狸花晃了晃。 那黄狸花立马闪现到他跟前,一口将小鱼叼走了。 那速度之快,说是闪电也不为过。 周梨看得堂瞠目结舌的,不过更诧异的是白亦初哪里来的小鱼,“你好恶心,哪里抓的,都死了还放口袋里,臭死了。” “学堂前的小池塘里啊。”白亦初垂头拉着口袋闻,“不臭啊。”还要周梨一起闻。 两人追逐打闹间,花慧来了,在前院和元氏说,潘氏挨打了,叫周老二揍得不轻,哭天喊地的,明儿鼻青脸肿的可怎么招呼她这亲家? 送了花慧走,元氏却忧心起来,“今天的事情,整个村都晓得了,听说你玉宝哥谈的那门亲,在咱们村里是有些亲戚的,这亲家还晓得来不来呢!” 周梨觉得悬。不过这婚事黄了,和自己没半钱关系,都是他们自己闹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没听说周老二家来客。不过周梨没多管,没想到去鱼塘边赶鸭鹅回家,忽然被果林里跳出来的一个人影扑倒:“小蹄子,看我不打死你,敢老娘!” 第18章 也亏得周梨如今身体好,若是从前那副身体,只怕让臃肿的潘氏一,不死也去半条命了。 但现在的她麻利得很,潘氏扑来的时候,她已经滚到了一旁。 那潘氏虽说速度快,但到底不如小孩子那样捷,只能硬生生扑在地面,顿时啃了地的野草泥土。 也顾不得擦去脸的泥,只‘呸’地一声吐掉嘴里的些许泥土,就马上爬起来继续厮打周梨。 她爬起来的时候,周梨也起来了,一窝被惊得不轻的鸭子也纷纷朝四周躲去,但那大鹅可不一样,如今虽还没成年,但骨子里的凶悍劲儿像是镶嵌在基因里了一般。 对于这个忽如其来将它们整齐队伍打的潘氏十分不,一个个伸长脖子就朝潘氏咬去。 周梨也没料想到这些鹅如此给力,竟然硬生生将潘氏给拖住了,当即也冷静了几分,但并未拍去身上的泥土,而是在这鸭鹅声音噪杂错间,冲潘氏一笑,“这怎么能怪我呢?若非二婶你这么贪心,大家也不会相信我的话啊。” 潘氏见她果然承认是故意害自己,气得浑身发抖,猛地踹了咬着自己腿不放的鹅,一把抓住周梨那仙弱的肩膀,扬手就要打,一边还恶狠狠地骂道:“你个短命儿,老娘今儿非得扒了你的皮,敢算计老娘我!” 周梨竟然也不躲,反而笑眯眯地看着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挑衅之,“你打一个试试?”只是她这话说完,忽然惊慌失措地大声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二婶你别打我,我求求你了。” 众所皆知,小姑娘们的声音那穿透力不是一般的强,加上这会儿也是夜幕降临之际,去往田里劳作的乡亲们也都一一归家来。 而这条路上的更是不少,她二人虽在周梨家鱼塘边的果林里,可是果林另外一头就是小路。 她这一喊,路上的人立马就闻声赶来。 至于潘氏,这会儿已经完全被周梨那挑衅的话语得完全失态,见周梨喊救命,原本要打她的手也忙捂在周梨的嘴上,两人拉扯间也摔倒在地上。 等闻声而来的村民冲进林子里,只见周梨小小的身躯几乎被壮实臃肿的潘氏在身子底下,而且还被捂住了口鼻,那小脸憋得通红。 也顾不得什么,生怕潘氏把周梨给捂死了,忙扔下手里的撮箕锄头,忙去拉潘氏。 潘氏这会儿却已经红了眼,看着在上一刻还嚣张跋扈,这会儿却在自己身下苟延残的周梨,心理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意。所以也不管此刻赶来的村民们,死着周梨就不放,嘴里还狠毒地念叨着:“老娘死你!” 村民们拉不开潘氏,生怕周梨真被她捂死,只得动手往她后背敲去。 潘氏吃痛,这才松开周梨。 周家族里的秀婶忙将周梨从地上扶起来,见着周梨浑身软绵绵,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不免是给吓着了,“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她这一喊,众人也顾不得潘氏,急忙过来瞧周梨 ,可这会儿本就夜幕降临了,又是果林里,光线越发昏暗,只有人提议赶紧将周梨抬出果林,一面又匆忙去她家喊人。 周梨其实没多大的事,就是那地面有些碎石子,潘氏下来的时候硌得自己后背生疼。 等着被抱着出了果林,晓得差不多了,缓缓睁开眼,“我没事,我家鹅呢?” 众人见她还能说话,不大大松了一口气,“好孩子,你没事就好了,鹅别担心,婶儿马上给你赶回家去。” 就说话这会儿,白亦初和元氏都赶来了,两人将她紧紧围着,白亦初眼睛泛红,看朝一旁还在破口大骂周梨的潘氏是腾腾杀意。 如果不是周梨紧抓着他的手,他极有可能真跑过去把潘氏打一顿。 然而白亦初还没动手,潘氏就被同样冲冲赶来的周老二狠狠一巴掌甩在脸上。 潘氏被打懵了,嘴里的脏话也戛然而止,只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周老二。 但周老二没理会她,而是走上前来想查看周梨的伤势。 不过被白亦初和元氏挡住了。 他也就没在上前,只是一脸愧道:“梨丫头,昨儿你二婶犯糊涂,二叔已经警告过她了,没想到她竟然……”他似乎真没脸说下去,一度哽咽,顿了顿才道:“你放心,我今儿就将你二婶送回娘家待一阵子,你没事吧 ?” 周梨虚弱地摇着头,但她还没说话,刚才救她的几个族里婶子就气愤道:“没事?我们若是再晚来一步,梨丫头只怕早叫你婆娘给捂死了。” 另一个族里也道:“是了,老二你得空多管管你媳妇,太无法无天了,偷偷抢抢就算了,竟然还想草菅人命。不是我这个长辈胡言语,实在是有这么一个当娘,以后你叫玉宝他们怎么说亲?” 大家七嘴八舌的,只将潘氏今时以往所做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一一说落起来,还真有些罄竹难书的意思。 周老二最后也只能弯着陪笑着道歉。 柳地甲和大叔公二叔公又来了,见着虽这事还是和周梨有关系,但也没怪罪她,反而越发可怜她叫人欺辱。 当天晚上潘氏也没能回家,反而让周老二亲自拉着往祠堂里去,怎么罚的周梨不知道。 反正她受了伤,被元氏和白亦初带回家了。 第二周玉宝替潘氏来赔罪,送了二两银子给周梨买补品惊,另外还抓了一只母过来。 只是一副心肝不情不愿的样子,走的时候还狠狠瞪了周梨两眼。 这个时候周梨休息一夜已经好多了,也没理会他,只问起白亦初,“族里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昨儿晚上你三个堂兄齐刷刷跪在祠堂门口求情,最后也只是叫她思过,今年罚了两石粮食族里充公,然后赔你二两银子和那只不下蛋的老母。”白亦初对于这个判决,是十分不意的,所以一早都拉着一张小脸。 第19章 听着是不算多,可是对于潘氏来讲,怕是要了她半条命了,又是银子又是粮食的,这可比挖她的心口都要叫她难受。 更何况她在周家生了三个儿子,族里怎么可能叫二叔休了她?所以这个惩罚,其实已经很重了。 见白亦初板着脸,便只笑着劝道:“好了,我又没什么事。” 话是这样说,可白亦初想起昨听闻来喊的人说她被潘氏捂得快没气的时候,还是吓得不轻。 反正当时朝鱼塘边赶过去的时候,白亦初都觉得自己整个人是虚麻的,深一脚浅一脚,总觉得好似没走在地上,而是踩在那藻泽里一般。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