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坐在二老的对面,看着这一幕心里淡淡的羡慕。 夫俩的恩有目共睹,但最难得的是结婚近六十年还能如此恩。时间对于他们而言似乎只是一串数字,岁月逝,复一的朝夕相处不仅没有消磨两人之间的情,反而久弥坚。真正做到了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对于恋这件事桑落从来没有过幻想,也从未有过期待。但这一刻,不得不承认,他被触动了。他突然觉得如果能像时老爷子一样遇到一位愿意捧在手心里宠一辈子的人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桑落这般幻想着,目光却不自觉看向了身旁的时暮冬。 时暮冬显然是早已习惯了自家这对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的父母,对于二老的甜互动全程视无睹,淡定自若地用餐。 有钱人家的孩子在刚学会走的年纪便被灌输了举止得体的概念。从小耳濡目染,优雅一词已然深入骨髓,体现在每一个方面,大到为人处事,小到吃饭睡觉。 时暮冬吃饭就很优雅,虽然恪守着吃饭的礼仪却又不会给人一种刻意的觉,每一个举动都无比自然,随意却不随便。明明都是很寻常的动作,但时暮冬做起来就格外赏心悦目。 桑落欣赏着时暮冬,眼神直勾勾的,一时间看得有些呆住,连吃饭都忘记了。 时暮冬一开始还装做不注意,但后来身边那道目光愈发灼热,存在也越来越强,强烈到再无法无视,只好主动戳破。 “怎么不吃了?”时暮冬用了个比较委婉的说词,“饭菜不喜吗?” “没有。”桑落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很好吃。” “喜就多吃点。”时暮冬也学着他爹的样子夹了一块鱼放进他的碗里,顺便柔声叮嘱了句,“小心刺。” 对面,时老爷子也夹起一块鱼放进自己的碗碟,眯着一双老花眼在费劲扒拉挑鱼刺,边对子说:“你先喝点甜汤,我把刺都挑出来了再喂你。” 桑落从嘴里吐出几细细的鱼刺,在心里幽幽叹气——秀恩果然还是真夫来得甜。 吃过晚饭,一家四口又坐客厅里说了会儿话。老俩口年纪大了,神头不比年轻时候,聊到九点钟左右就回屋睡觉了。 上楼前,老太太把时暮冬拽到一边嘀嘀咕咕说了会儿悄悄话。离得有些远,桑落也只断断续续听到了几个短句——“小落还不知道……癖好”“帮你收拾起来了”。 桑落听得一头雾水,而且时暮冬在和老太太谈过之后脸明显有些不自在,不更加好奇了,更何况似乎还牵扯到了自己,难免有些在意。但母子俩的悄悄话,他似乎也没有立场去问时暮冬,于是只好放弃了。 老俩口相互搀扶着回屋睡觉了,留下桑落和时暮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桑落问时暮冬:“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时暮冬挑轻笑:“要不然我们也回屋睡觉?” “真要睡一屋啊?”桑落抠了抠腮帮子,表情不怎么自然,“你屋里有沙发吗?” 时暮冬摇头。 “那有气垫吗?” 时暮冬继续摇头。 看来注定要他睡一张了。 桑落深深叹了口气,终于认命地点头:“我们也回屋吧。” 时暮冬的房间在三楼,房间面积还是大的,但家具不多,显得有些空。 时暮冬并没有骗桑落,他的房间里能够睡觉的地方真的只有一张,虽然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也不是不能睡,但桑落还不想委屈委屈自己到这种地步。况且时暮冬的确实很大,估计三个一米九的肌壮汉并排躺在上面都能自由翻身,更别说他们只有两个人。 桑落松了口气,但心底似乎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要洗澡吗?”时暮冬问。 “好啊。”桑落上午才洗过澡其实身上并不脏,但是想到时暮冬的洁癖,还是决定再冲一遍。 时暮冬就带他进了浴室悉环境,又说:“衣服就先穿我的吧。你先洗澡,我等会儿给你拿过来。” “好。” 时暮冬走出浴室,桑落关上门,开始洗澡。 时暮冬进了衣帽间给桑落选睡衣。衣帽间对面就是浴室,隐约还能听见细微的水声。 时暮冬是个十分注重隐私的人,卧室对他而言是很私人的lt;a href= target=_blankgt;空间,并不喜别人入侵。时家人也都知道他的脾气,因此几乎从不会主动踏入,就连佣人也会刻意选在时暮冬不在的时候进来打扫,打扫时间也会控制在半小时之内。 三十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人明目张胆地入侵他的房间,而且还是自己首肯放行的。不仅允许进入自己的卧室,甚至还主动分出了半张以及自己的衣服。 放在以前,这是本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即便是在自家外甥最可的那几年提出要跟他睡一张,时暮冬也是毫不犹豫地拒绝的。然而这一回,对象从时易变成了桑落,时暮冬却几乎没做太多犹豫就答应了。 虽说是为了不让父母发现两人是假结婚才不得不睡一个屋,但事实上,时家二老虽然明,但时暮冬并不是没有其他法子把这件事糊过去,但当桑落问自己今晚是不是要睡一屋时,他看着青年紧张中藏着些许羞涩的表情,鬼使神差地就承认了下来。 此时,桑落就在对面洗澡,滴答的水声时高时低、断断续续,就如同时暮冬此时的情绪起伏不定,思绪总是不受控制地幻想起浴室里面的场景——舒缓的水顺着青年细长的脖颈滴落在触如同汉白玉般细腻光滑的后背,然后划过纤细的,最后隐入……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