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说我 ◎不◎ 梁思悯背过身的片刻, 面无表情发了个消息:查查季旸最近,以及季家所有人,事无巨细。 季旸看她一直发消息, 问她跟谁联系呢。 梁思悯敷衍“嗯”了声:“没事,找人查点事。你大伯找你就叙叙旧?” 梁思悯太锐了, 季旸没有撒谎, 但也没有直接告诉她,那种没来由的恐惧, 让他起了一点粉饰的心。 至少不是现在。 她都没多喜他,却要面对这么多破事。他说不出口让她一起面对。等他解决完, 给她一个代再说吧! 如果知道车祸的事是人为, 且可能和季家有关……他甚至不敢去想梁家的反应。 脑海里一直翻来覆去冒出来的,都是她在梁家自在从容的画面, 父母、哥哥、朋友……所有人都她。 婚姻对她来说可以是锦上花的点缀, 但他绝对不能是那个拖累。 “提醒我提防一下家里人, 他查到一些事情, 希望我不要步他后尘。” 梁思悯“嗯”了声, 没多问。 季旸沉默了一会儿, 也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稍微腻歪了会儿,就出去了。 客人很多, 今天不止长辈和公司的合作伙伴, 她的朋友也在, 不好一直躲着。 不过一顿家宴吃完,各自便散了, 纷纷对梁正平表示, 如果梁董需要什么帮助, 尽管提。 不管如何, 面子倒是给足了。 梁思悯拉着季旸一起送客,埋怨梁思谌那个骗子,什么去去就回,都是假的。 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外头雪停了,但天气沉沉的,仿佛已经傍晚。 院子里灯都开了,橘黄的灯带和地灯,映照出一片温暖景象。 “去接云舒了吧!她今天要回来,不知怎么一直没到。”吴妈应了一句。 云舒是以前保姆林姨的女儿,比梁思悯小两岁,比她在家里还待得久,刚回来的时候,梁思悯整里挨梁思谌的管教,看这个妹妹就格外亲切,也很照顾。 不过总归差两岁,长大又搬出去,虽然关系不错,但联系并不多。 梁思谌倒还有哥哥瘾,哪个妹妹都不完的心。 梁思悯没太在意,只是歪头看季旸的时候,发现他今天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走神了。 “哎,你是不是困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梁思悯戳了他一下,难得体贴。 季旸回过神,笑了笑:“不要,你不陪我睡我也睡不着,还不如跟着你。” 他食指轻点额头,又飞出去,笑得有点痞气:“老婆在哪儿我在哪儿。” 梁思悯皮疙瘩都要出来了,着声音说:“闭嘴,你再说我就揍你。” 季旸歪着头:“你到处跟人说你在车上上我,我也没说什么啊!” 梁思悯咬了下后槽牙:“我没有。我在学路宁说话。” 季旸:“哦,人家在车上干那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确定不是你先提的?” 他脑子转得倒快,梁思悯被问住,抿嘴装死。 半晌说一句:“怎么,你很不乐意?” “没有,死了。”后面三个字,因为他说得认真而显得玩味儿更足。 一时梁思悯都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踩着尾巴的猫儿似的炸一下,趁着背着人,狠狠踢他一脚:“季旸!” 季旸笑起来,侧过头,有些贪恋地看着她的身影。 突然觉得,如果有一天她不再跟自己吵了,离婚了,他可能会死。 杜少霆没找到梁思谌,于是过来找梁思悯:“你哥哥呢?” “好像是去接云舒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回,你联系不上他?”梁思悯一边回答,一边偷偷戳了一下季旸,警告他收敛点。 杜少霆“嗯”了声,“打电话没接。” “你着急吗?要不……” 杜少霆打断她:“不用了,也不是很急,你不知道就算了,改天再说吧。” 正好有人过来找他,杜少霆走到一旁,同那人寒暄起来。 杜若枫等待哥哥的时候,附耳在梁思悯耳边说了句:“刚我哥的人发来消息,你和苏明凯被拍了,有人花高价买通营销号准备带个节奏,我的宝,你要有绯闻了,还是顶呢。” 梁思悯挑眉:“带什么?” 最近这事儿真的太弱智了,杜若枫连担心都省了,只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可能是觉得你的新婚太寡淡了,给你点儿乐子。我帮你一吧?你也不怕你家那位真的泡醋缸里。” 晚宴那天去了不少媒体,苏明凯毕竟是小鲜里的翘楚,被不少人盯着,他对梁思悯那么殷勤,难免不被注意,不过这些人都是人,知道谁好惹谁不好惹,拍了照片也不敢放出来。 但架不住钱给得多。 人为财死。 梁思悯拍了她一巴掌:“去你的吧!” “你不让我手,我就没管,话说你到底在等什么?” 从梁思悯和季旸“疑似情破裂”开始,时不时就蹦出个新闻词条,以至于关于中昇的讨论也没断过。 年底盘点,中昇的业绩跌破历史新低,市场占有率已经不足百分之二十了。 股东的不安已经快要到临界值了。 杜若枫问过她,是不是梁家那边已经控不住舆论了。 梁思悯说不是,但又不让她管,连这种花边新闻都不让撤。 “你别管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梁思悯拍了拍杜若枫,意思是我心里有数。 - 周承琛是最后一个走的,他和梁正平在书房商量事,出来的时候,路宁已经困得直打哈欠了,她趴在梁思悯怀里,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你老公怎么走了?”路宁问。 梁思悯撇撇嘴,季旸刚接了个电话就走了,跟她说西郊有点事,她问他需要她一起吗,他说不用,他大伯回了,跟爷爷又吵起来,他回去打个圆场,去去就回。 呵,上一个说去去就回的男人,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不要他了,把他扔掉。你把你老公也扔了,咱俩过。”两个人靠在吧台上,佣人给两个人调了酒,放在她两个人面前。 梁思悯坐在高脚凳上,路宁娇小的身躯正好嵌进她怀里。乍一看,画面倒是十分和谐。 周承琛的脚步顿了顿。 路宁点点头:“把我老公也扔了。” 周承琛:“……” 梁思悯看到周承琛了,倏忽想起楼上的社死场面,她自己够尴尬了,路宁应该比她尴尬一万倍,她和周承琛之间的关系只能用相敬如宾来形容,俩人私底下能玩到车上去,梁思悯是真没想到。 路宁说是意外,那放到明面上说,才是真社死啊…… 路宁毫无知觉,半闭着眼,困顿着说:“他都不会这么抱我,我很喜这么抱着,好舒服,他好冷,冻死了。” 她今天一天都郁闷,这会儿有一搭没一搭控诉着。 梁思悯从她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怨念,人对另一个人有怨气,常常是需求没有得到足,而对一个人有需求,那就算不得是没有。 “那你主动一点嘛!”梁思悯挠挠她的脸,连她都喜得不得了,周承琛是什么冷淡吗? 也没听说他外面有人,甚至情史非常干净,连个女伴都没有过。 竟然把这么可的老婆冷着,暴殄天物。 路宁哼唧一声表示抗议,或许是出于某种本能,她总觉得背后有眼睛盯着,突然扭过头,然后和周承琛四目相对。 有没有什么世界毁灭的按钮?让她去死一死吧!路宁绝望地想。 周承琛走过来,表情依旧四平八稳,好像对什么都波澜不惊没有情绪:“回家了。” 路宁绝望地“嗯”一声。 从梁思悯的怀里下来,端起旁边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才拿了自己的手包,跟梁思悯告别,去楼上又跟伯父伯母告别,然后才脸郁闷跟着周承琛走了。 梁思悯起身出门去送,看着两个人上车,直到迈巴赫消失在视线,她也没有回去。 人都走了,寂静的院落显得怪孤寂的,佣人们打扫着院子,收拾残局,忙着将一切恢复原状。 管家问她:“小姐怎么站这儿?不冷吗?” 她兴致缺缺摇摇头,恍惚觉得自己怎么跟梁思谌一个傻样。 然后她福至心灵,眼睛突然睁大片刻,发消息问她哥:“你把窝边草吃了?” 他上午不会站这儿等云舒吧? 梁思谌过了一会儿才回她:有事? 没正面回应就是默认。 家有恶犬:!!!梁思谌你不是人! 家有恶犬:你个禽兽。 家有恶犬:人家比我还小。 家有恶犬:我要告诉爸妈! 梁思谌回了她长长一串省略号,顺便威胁她:那我就把你家暴待季旸的事儿告诉爸妈,顺便告诉季叔叔季阿姨。不行给你开个新闻发布会。 家有恶犬:我没有,你别胡扯。 梁思谌回了两张照片给她,一张是季旸第一回 来家里住,第二天早上去上班,被梁思悯咬过的锁骨渗血,梁思谌找了一件自己的衬衣给他换时拍的,季旸半着上身,锁骨处清晰的牙齿印,佣人拿了药箱,正准备给他消毒贴纱布。 一张是今天的,季旸手腕勒痕还肿着,青紫一片,倒是触目惊心的。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