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也看向花千遇,询问的说:“这位姑娘是?” 花千遇嘴角勾出浅弧,她恬静的说道:“我是法师的远房表妹。” 她稍微改变了一下音,说出话带着一股清冽,不复往柔媚,即便是以前曾见过她的人,凭借声音也听不出是她。 其实她原本想说是法显的表姐,但是年龄上不相符,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闻言,常悟和常慧皆是一愣。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法显,面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怪异。 他们怎么不知法显还有一个远房表妹。 法显神情一滞,这就是她想到的主意? 他垂眸看向她,花千遇勾一笑,动的眼波向他暗语道,都让你占便宜了你还不乐意? 法显没说话,他一点都不想占这个便宜。 出家人不能妄语,他也不便和常慧两人解释,只是对他们轻摇头,示意现在不要过问。 虽然两人都心有疑惑,不过都知法显心中有数,后他自会给他们一个解释的。 赵老爷见法显也并未否认,那应该就是了。 花千遇又道:“表哥自幼出家,故乡离天台寺所去甚远,路途不便,几年也不曾归来一次,我自小听闻有其人,却很少得见,待我长大便想要外出游历一番,家母说让我来找表哥,出门在外多少有个照应。” “于是家母便修书一封让我带着去来找表哥,我去了瑜州之后,听闻表哥已经出发离开,便一路寻来,偶然在盛京相遇……” 这一番解释说的有头有尾,再加上赵老爷并不清楚法显的过往,当下也是信了七八分,主要是两人现在的气质都是淡然清雅,却像是同族人的觉。 常慧却是一字都不信,他知法显的身世,知道他并无任何的亲属。 他是怀疑的目光望向花千遇。 她的面容和声音都很陌生,他从未见过,此女子面容不俗,若是见过她,他必然会记得。 不过,她又是如何和法显扯上关系的,看法显的态度对她似乎颇为维护,任她在此胡言语也不出声制止。 听完她的讲述,赵老爷了然的说:“原来是这般,姑娘怎么称呼?” 花千遇顿了一下,眸光转,念头浮现,便含笑说道:“我叫白素……素。” 她略有遗憾的想着,还是不要叫白素贞了,她怕会忍不住笑场。 “白姑娘是何时来赵府的?鄙人也未得知消息,没有能接待姑娘一番。” 见她和法显有亲缘关系,赵老爷的态度越发的客气。 “赵老爷言重了,我见表哥在城南布施,便一路跟了回来,后又忙于和表哥叙旧,也未通知府上,擅自入府拜会,还请见谅。” 赵老爷怀热情的说:“姑娘说哪里话,鄙人的府邸姑娘何时来都是的。” 这时,侍女端着新鲜的瓜果和酒菜,从走过几人身旁走过,为客人上菜。 赵老爷面上出恍然的神,他一抚掌道:“都忙着说话呢,忘了晚宴已经开始了,想来姑娘定是饿了,不知是于法师同坐还是另寻他处?” 花千遇瞥了一眼,面前这一桌子的素菜,果断的说:“我想去见见无华宗的诸位。” 赵老爷点点头,将她引到纪河谱叁人的桌前,几人见到来者是一陌生的女子,皆都望视而来。 他给几人介绍道:“这位白姑娘是法师的远亲。” 叁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出的疑惑。 纪河谱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怎么从未听说法显还有远亲。 花千遇扫了他们一眼,也没开口问候,自觉的找了一处空位落座。 其后,赵老爷说一些喜气的话,便离开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几人都未言语,场面一时有些冷寂。 纪河谱叁人打量的目光望视而来,花千遇半点都未觉得不自在,她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吃,尝过几道菜之后,只觉得赵府的厨子手艺不错,每一道菜都有其特。 她吃的开心,也不顾他们是怎么想的,她无意结无华宗的人,来他们这一桌,也只是为了不吃素菜。 纪河谱看她良久,主动开口说道:“姑娘和法师并没有亲缘关系吧。” 花千遇抬眼看他,淡漠道:“有或者没有又如何?” 纪河谱没再回话,方才她说话的时候,他们都能听个大概,法显当时也并未反驳,应该是曾经的故人也说不一定。 夏桃慕好奇的目光频频看向她,她自然是相信纪河谱的判断。 一来是因为她的身份存疑,二来不知她来找法显有何目的,因此心中存了一些提防。 陆故临倒是对她颇为兴趣,有意探探她的底细,他面容上挂着平易近人的亲和笑容。 他拱手施礼,出声道:“在下姓陆,是无华宗门下弟子,不知白姑娘师承何处?” 花千遇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咀嚼着咽下,才慢悠悠的说:“我无宗无派,只是一个到处闲游的散人,登不上大雅之堂。” 她没有刻意编造一个假身份,各大宗门和势力的都有自己的情报网,若是随口胡扯,派人一查就陷了。 她还需要利用这张脸去墨家,绝对不能出差错,相比来说法显的远亲还要可信一些,即使他们不信,只要法显不当面否认,他们必然也会认为,她和法显是故。 法显慈悲大义,在中原是世人所敬仰的高僧,能和他结的人绝不会是门歪道,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人再怀疑她的身份了。 花千遇在心底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 陆故临道:“姑娘此言谦虚了。” 观她气息绵长,步伐轻盈,想来轻功和内力都是极为的出,怎么会是一个无名小卒。 花千遇毫无心理负担的接受了他的赞誉:“没错,我就是一个很谦虚的人。” 陆故临顿了一下,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听到这番话,寻常人必然会委婉客套一番,他还是首次遇到这么直白的人。 他嘴边笑容扩大,掩饰自己的失态,笑着说道:“姑娘言谈颇为风趣。” 花千遇笑了笑,继续吃饭。 她看的出来,陆故临是在探究她的底细,江湖中人疑心都很重,因为接触的人,倘若是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便是潜在的危险。 毕竟江湖险恶,一不留神可是会丢掉命的,都需小心谨慎行事。 陆故临见她的神间的漫不经心,知她不想再谈论此事,他目光扫过她夹菜的筷子,伸手指向一盘鱼,示意她去看。 “这一道叁清翡翠鱼是盛京的名菜,所用的鱼名为翡翠鱼,因其通体青透如翡翠,故而得其名,这种鱼只有盛京城的太白湖里才出产,味道软滑,回味无穷,姑娘可要多尝尝。” 他说的绘声绘,不令人食倍增,方才见这鱼皮泛着微绿,也没尝一口。 花千遇依他言夹了一筷子鱼腹上的送入口中,味道鲜美,质细腻滑,她点头道:“确实不错。” “这一道是银耳莲子柑汤,味道清润甜,姑娘应该喜吃。” 花千遇的目光,随之落白瓷汤碗里,汤水透亮,飘浮的银耳晶莹如玉,点缀着几颗白的莲子。 她盛了半碗,用勺子慢慢喝着甜汤,确实是好喝。 陆故临接着给她介绍菜肴,除了菜的来历,其中还掺杂着背后的小故事,花千遇边吃边听的津津有味。 夏桃慕也时不时附和几声,除了纪河谱依旧一脸冷漠,不曾多言之外,几人也算相谈甚,彼此之间的气氛也融洽起来。 在晚宴快结束之前,陆故临装似不经意的问道:“我等明便要离开去江都城,白姑娘要去何处?” 花千遇嘴角一勾,目光看向陆故临,看来他不仅擅长际,脑子也很聪明。 她回答的滴水不漏:“法师去哪,我去哪。” 陆故临倒是表现的颇为惊喜,他道:“那正是巧了,法师和我等同去江都,咱们倒是可以结伴而行。” “等参加完墨家的喜宴,在下等人要回到无华宗,法师也要回归天台寺,白姑娘是要去往……” 花千遇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和法师一同返回瑜州,去参加辩经大会。” 陆故临面上出兴致之,他颔首道:“那确实是值得一看,在中原举行辩经大会最为隆重盛大的地方只有两处,即为长安和瑜州。” “长安去年已经举行过了,今年该是瑜州了,佛教有名的僧人都会前去参加,到时各地的信徒也都会奔赴前去观赛,场面是热闹非凡。” 花千遇含笑说:“几位也要去参加吗?” 陆故临点头。 他们虽说已经拜访过法显了,不过由天台寺牵头举行的盛会,他们必然也是要参加的。 不止是他们,等大会开始时掌门也会前来,掌门和住持是旧,理应赏脸参与。 夏桃慕则是毫不期待的说道:“辩经大会对于修佛的来说意义深远,但是对于不信佛的人无趣的紧。” 她的话花千遇颇为赞同,不信佛的人,觉得佛法枯燥无味,犹如糟糠,无用还糟心,不乏有偏者认为佛教就是在妖言惑众,蛊惑百姓敛财富己。 她先前也对佛教没有好,自从认识了法显,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佛法真的无聊,顶级的催眠神器。 不知法显知道她的想法后有什么想。 他尽力的想要改变花千遇对佛教的偏见,结果不仅没有任何用处,还让她愈发的排斥。 晚宴散尽,无华宗的叁人也都回去了,花千遇离开之前看了一眼法显。 赵老爷领着赵云诚去了法显旁边,法显垂着眉眼看着他,含带笑意的说着什么。 她心中猜测,应该是一些祈福的话吧。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