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这位就是我请来的大师,姓秦,您别看我秦姐年轻,那能力可是一绝!”小六上前扶住罗氏,介绍完秦若又?介绍姜望云,道:“这位是我领导,姓姜,能力都是和舅母一样是能顶半边天那种女!” 罗氏年轻当姑娘时是生?产队培养的东方红拖拉机驾驶员,不论?是四轮还是手扶,没?有她拿不下的,只是年纪大了之后才回归家庭。 虽然现在儿?子中了似的,但被后辈提起年轻时的劳动?岁月,罗氏还是十分高?兴。 “老了不敢当这句话咯,”罗氏摆摆手,“两位女同志快请进。” 秦若跟她点了点头,跟着人进了院子,才进院子一抬头,就见二楼窗户上两个人死命拽着一个男人吊在窗户上,那被拽着的男人部以?上已经全部探出了窗户外面?。 身后两个人死死的抱着他的,三人挤在窗口处作一团。 而院子里,有一股淡淡的气息飘过,再看那男人印堂处,一缕黄气绕着命不散,这是中了黄鼠的诅咒才会这么不怕死一样要跳楼。 男人口中“嗬嗬”的穿着气,大力的挣扎着,手在铁制的窗棱上都磨烂了,他好像不知道疼一门?心思就往地上扑,也幸亏窗口不大,后面?两个人也抱得紧,这才僵持着没?有掉落下来。 罗氏见到这一幕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一边脚下踉跄着往楼上赶一边口中哭喊道:“维东啊,你这是要妈的命啊!” 窗口上吊着的男人苏维东正是小六的表哥,哪怕听小六说已经瘦了三十斤,一百七的身板子看着也是很壮。 窗户上另外两个拉扯的人自?然是小六的父母苏红与?刘成军。 就在这时,变故丛生?,拉着的两人听到罗氏的哭喊刚一分神,那苏维东瞬间抓住机会往外窜出来一截,眼看在挣动?几下就要掉下来了。 秦若掏出黄纸和朱砂,左手掌心展开把黄垫在手心,右手作笔,“刷刷刷”一笔到底,笔走龙蛇符纸眨眼睛画成了,一道亮光一闪没?入符中,佶屈深奥的血符线跃然纸上,她指尖捏着才画好的安魂符,掐了个符诀往空中一扬,前后不过几个呼之间,就在那苏维东要掉落下来的前一秒,符纸稳稳地贴在了他眉心处,他即将挣拖拽的身体猛地一滞,苏红两口子只觉得手上一轻,下意识的一拽就把人拽回了窗里。 然后就见人直的倒在地上不动?了。 罗氏正好奔到门?口亲眼瞧见了这一幕,她腿一软被小六扶着才没?有跌倒在地,虽然二楼也不高?,可是若是头着地砸下去也会出人命的。 儿?子一副中了谁都不认的模样,一心要跳楼哪里还会护着头。 了两口气,罗氏一把抓住小六的胳膊强撑着转身,她要去下楼一刚才救了儿?子命的大师。 罗氏跌跌撞撞走到门?口,秦若和姜望云正好已经上来了。 她动?了动?嘴,话还没?说出来已经先下了眼泪,一脸祈求的看着秦若,意思不言而喻。 “老人家你别急,”秦若伸手扶了一把,跟着进了门?,她道:“问题不是出在这里,看你面?相也应该没?出在你家里,他做噩梦前最后到的地方有问题。” 小六家房间里的风水格局不错,温馨养人,自?然不可能出现居住的人中的事,观小六舅母的面?相,也没?有沾染祟的迹象,那出问题的就是苏维东做噩梦前最后去的地方。 “那……那大师,要怎么处理啊?”罗氏急切道:“我儿?子虽说是个副厂长,他就是吃的多了些贪口腹之,也没?有败坏德行的行为?啊,怎么会染上脏东西呢。” 苏维东印堂处贴着安魂符,就像睡着了一样安祥的躺在地上,命里的诅咒也被镇住了似的安分了下来,秦若走近,看了一眼他的面?相,两眉之间间距宽阔平滑,是个仗义疏财好朋友的人,但也容易被骗,双眼虽然凹陷发黑,但下眼睑有卧蚕,德生?骘纹,为?人积德行善私德不错,下巴方圆宽厚,地阁平阔,职场受人戴,但在左侧嘴角泪沟与?腮部的际处,有一个小小的黑痣黑气缭绕。 奴仆生?恶痣主朋生?变,再结合整个面?相一看,这是轻信朋友被坑了,还是人作案。 “走吧,让他带我们?去案发现场看看究竟。” 秦若说完,伸手往苏维东眉心贴着的符纸一点,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然后翻身爬了起来,双手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裳,出了卧室的门?到门?口穿鞋,然后开门?下楼,如果忽略他视线掠过亲妈和亲姑姑姑父视若不见的情形,那他整个的行为?丝毫瞧不出任何的异常来。 苏红扶着罗氏,姑嫂二人对视一眼各自?担忧不已,只眼巴巴的盯着秦若等?她下一步指示。 “我们?跟上去看看。” 秦若说完,与?姜望云二人并肩出了门?,其余几人赶紧跟上,出了院门?,苏维东在前头走,他们?在后头走,小六机灵,快走两步赶上表哥,只落后他半个脚掌的距离,还时不时侧头装作跟他低声说话,一路遇上路人也无人怀疑。 “他这是去哪儿?啊?”眼看再走就要从城东头出城了,姜望云好奇,低声问秦若。 秦若摇了摇头,“小六说厂子出事他加班处理回来晚了,可是这也不是去化肥厂的路啊。” 罗氏听见她的话慌忙凑上前道:“是化肥厂的事,听我儿?子说要在城外建个什么地方,好像就是在城东外的山上。” 秦若点了点头,前面?苏维东和小六已经上了山。 又?往山上深处走了十来分钟,苏维东停下了脚步,又?直的倒了下去。 眼前是一片宽阔的荒地,看着占地有十来亩,光秃秃的地上的草也半死不活的,甚至地皮都盖不住,东西南北纵横四个角落各自?打了木桩,然后用带着小彩旗子的线围了起来,这是打了地标只等?时间一到就开工的。 围起来的范围像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换个说法,就是像一口棺材。 却是个放在死地的棺材。 苏维东倒在这里,证明问题就是出在了这里。 秦若皱眉,这里的气场很怪异,她的眼能看到周围杂的黑气,可是又?似乎被什么镇住了黑气似的,有一种平静的违和,她据四面?八方的山势走势起了一卦,然后把目光钉在北面?那拴着小彩旗的木桩上,看出了门?道。 “你们?退出十步之外。” 秦若说着看了一眼罗氏,“放心,他没?事。” 罗氏这才和苏红互相搀扶着惴惴不安的跟着小六退到了后面?,姜望云和小六的父亲刘成军也退后了去,只留下秦若在原地。 她左手掌心摊开,右手食指为?笔蘸着朱砂在左掌心几番描绘,一方血镇山印出现在了左掌心。 “生?灵开灵识极为?不易,我无意打扰阁下修行,只为?救人,请网开一面?现身一见!” 秦若掌心的镇山印并没?有打出去,这里气息杂,北面?那做标记的木桩恰好打进了黄鼠的窝里,是苏维东亲手打进去的,捅了黄皮子的窝,他不遭殃才怪。 她朗声相邀,可是山林里静悄悄的,仿佛她的话说给了空气听,等?了几秒,秦若皱眉,苏维东被人设局把木桩打进了人家家里,遭了难也算他识人不清活该,她也怜惜生?灵修行不易不打算大动?干戈这才出声相邀一见,但如果这位不打算和解非要苏维东的命,那她就只能出手了。 正在她抬起左掌心之际,“吱吱吱”一声急促的尖叫,山上奔下来了一只犹如成年绵羊大小的黄鼠,只见它跑到北面?那木桩子边,两个前爪捧起对着秦若一拜,又?是“吱吱吱”的一阵叫唤,一只断了腿的略小些的黄鼠从那木桩后的土里钻了出来,却是浑身皮溃烂奄奄一息。 大的黄鼠焦急的舔着略小些的那个身上的伤口,鼻子一耸一耸的拱着它的身体,又?转头朝秦若叫唤两声,又?指一指木桩。 苏维东八字普通也不是玄学师,不可能钉个木桩有这么大能耐,能一下伤了一个修行二百年的黄鼠。 秦若皱了下眉头,迈开步子朝着两个黄鼠走了过去。 大的那个却尖叫一声如临大敌的看着她,哪怕怕的颤抖,却坚定的挡在伴侣身后,身上的都要炸起来了。 一股难闻的味道随之袭来,秦若恍然,攥紧了左手心,那黄鼠才停止了尖叫安静下来。 “我看看它伤口,”秦若站在距离两个黄鼠三步的位置,这个位置比较友好,不至于让它们?产生?危机,能证明她没?有恶意。 大些的黄鼠眼神很是人化的出了祈求的神,然后双爪合拢朝着秦若作揖似的一拜,这才让开身体出了身后的伴侣。 后面?小些的黄鼠左后腿有一道伤口,寒森森的几乎见骨,就这么一会儿?,渗出的血濡了周边的皮。 秦若这才看清楚,看着像浑身溃烂的伤口是被污血黏住了皮,令它整个身体都看起来血呲呲的。 显然,这伤不是今天才受的,可是那伤口却看着格外新鲜,如果忽略伤口除泛着的黑气的话。 “这是哪儿?受的伤?”秦若出声询问,“看着像是刀伤,又?染上了怨气。” 大的黄鼠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左前爪拍了一下那木桩。 “在这木桩下?” 这又?让她看不明白?了,这木桩下一股黄皮子的味道,看风水就是这两只黄鼠的巢,要知道不管动?物还是人,安家之地一定是安全的地方,如何能在家里受了伤? 正在这时候,那小些的带着伤口的黄鼠强撑着的头颅倒在了地上,只有干瘪的肚皮轻微的一起一伏昭示着它还活着。 那大的黄鼠一点头,焦急的舔着伴侣,眼神里充哀伤请求的看着秦若,双前肢一屈,给秦若跪了下去。 黄鼠下跪,哪怕是秦若也皱眉躲开了,最是心气儿?高?又?十分记仇的黄大仙,轻易给她下跪,她可受不起。 “你不必如此,”秦若伸出右手抚在那奄奄一息看着就要殒命的黄鼠身上,掌心下的身体微微颤动?,一会儿?冰一会儿?烫,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她一指苏维东道:“你们?两修的善道也没?伤人命,这人把木桩钉在这里是被人陷害,他也不知道下面?就是你们?的家,你给他解了咒我救你子。” 那黄鼠慌忙点了点头,几步跑到昏不醒的苏维东跟前,左前爪在他口处点了三下,张嘴朝他面?上了一口气,然后又?迅速跑了回来。 苏维东今天挣扎着要跳楼,就是惹了黄大仙被下了诅咒,但是他拿刀砍人做噩梦,是另有原因,和这只母黄鼠的伤来自?同一个地方。 秦若说到做到,一边划开右手食指往黄鼠腿上那伤口除滴了两滴血,一边转头对小六道:“小六,你跟着你舅母回去取一趟五谷粮食,要一碗的量,给我尽快送来。” “苏维东还没?好,黄鼠的诅咒只是他执意跳楼的原因,他做噩梦还有其他的原因。” 秦若这话是解释给苏维东的家人听得,小六慌忙道:“秦姐,我跑得快我一个人去成不成?” 秦若道:“不成,五谷粮食不够的得你舅母亲自?去邻居家讨。” 这样才能引回来苏维东的魂魄。 她说完,收回视线,右手蘸着朱砂在那母黄鼠的眉心画了一个固魂符,“让它好好休息吧,不要停在这里了,不然等?下它会受影响。” 说完,她站起身踏着天罡步朝八个方位各迈出九步,各自?取了一捻土放在了左掌心上,随着八方土入了左手的镇山印,山林似乎隐隐一震,又?好像只是众人的错觉。 “云姐,等?会儿?如果有人上山,你们?想尽一切办法要挡住。” 秦若虽然部下了障眼法,但万一坑了苏维东那人来搅局,他丧命事小,惹得地下那东西见血开了光,到时候又?得费事。 小六走后剩下苏红两口子和姜望云,听见秦若的话,三人齐齐郑重的点头,另外叼着伴侣到了一边的那只公黄鼠,也“吱吱吱”的叫了一声。 秦若听见后嘴角一弯看它一眼,“好,有你守着我就放心了。” 说完,她转身面?向?那北边那小腿高?的木桩,神肃穆的抬起左手,然后反手打了下去,口中同时道:“镇山印出,祟必退!” “轰隆——!”一声沉闷的巨响,然后秦若眼前一黑,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她睁开眼,右手捏紧了手心里的东西,只见黑暗过后,一声一声凄惨的哀嚎充斥在她的耳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到处都是白?森森的头骨。 这里不是别处,正是那木桩之下。 或者说木桩之下的阵法里。 这里,几百年前是古代一处执行斩刑的刑场,所以?怨气冲天魂哭嚎。 秦若慢慢往前走,有魂跃跃试,一个一个飘过她的耳边尝试惑她的七窍与?灵识。 “大人……我错了,求求您饶命啊!” “好新鲜的生?魂,来,过来,留在这里……” 蛊惑的声音秦若充耳不闻,或微凉或冰冷的魂飘过也挡不住她坚定前行的脚步。 她一直往前走,仿佛这条充斥着暗罪孽的通道没?有止境似的,走到她脚底发酸,才在前面?看到一把刀。 一柄泛着血光的大刀立在前方,从刀尖到刀柄约摸有一米五高?,刀背似是青铜的,上有刻纹路,宽大的刀刃略带弧度,刀锋雪亮锋利,口是一个狰狞威武的兽头,兽头口中吐出利刃,刀柄尾部衔环,一股冲天的血腥与?冷扑面?而来。 以?龙九子之一的睚眦做口,又?衔九环,刀背刻镇纹,这是经过道术祭炼之后的一把兽头九环刀。 相传古代刽子手也是一门?职业,只有八字重煞气硬的人才能担任,而刽子手手里的那把刀,却是世代传的,直到遍布缺口实?在砍不动?了才会被熔炼,甚至熔炼出的铁水去处都有讲究。 只有刀的煞气够重,才能制住新斩的魂魄的怨气,才能不发生?诈尸的事。 所以?一把行刑的刀,传几代下来至少饮血千人。 明明会被熔炼的刀,为?什么会在这里?若说是为?了镇这一片怨气滔天的刑场,那怎么会有这个聚怨阵? 秦若目光向?四处一打量,地脉阻断,空生?风,河向?朝北,典型的走风漏水的局。 阵法里的时间空间都是无限延展的,那么这聚怨阵的样子,应该就是地面?上被绳子圈起来的那一圈棺材样式的地皮。 她往那兽头九环刀跟前走近两步,然后一声“嗡——!”的声响袭来,震得秦若后退两步,心下气血翻腾终是一口血了出来。 瞬间,秦若的脸变得煞白?煞白?的,是她大意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