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原来也愁啊,不过现在安心了? 都说家族延续富不过三代,跳过不成器的儿子,直接把希望到第三代手上是吧? 原本也年纪渐长,家里子孙却不成器的,心里更复杂了,就跟吃了野地里生的酸橘子似的,一口从嘴里酸到心里,羡慕啊! 怎么当初不是他们先一步与顾璋结亲呢?真是悔不当初。 仗着自己寿辰,过足了瘾的两个老小,终于不卖关子了,让人把之前收好的礼盒取出来。 结果打开一看,两老也懵了。 只见长条形的美礼盒里,放着许多漂亮的架子,花纹款式各异,有金链子的、玳瑁制作的、白玉雕琢而成的,相同的是,每个架子中间都有两个圆,里面似乎镶嵌着透明的琉璃。 漂亮是漂亮的,致小巧、样式文雅新颖,但总不能只是装饰品吧? 如果只是装饰品的话,即使是金边、玳瑁,美玉分量也有些不够了。 荣大学士注意到镜架中间有光影划过:“这里面好像有琉璃,之前咱们见过的。” 许多人定眼一看,好像真是! 曾经被用来秀恩的透明立式八角琉璃盏,忽然又从记忆里活过来。 对,透明无瑕的琉璃! 戎锐端详着模样大致一样的眼睛,他道:“我记得刚刚瑶光说‘世界澄澈如洗’所以两片琉璃,是放在眼睛前面?” 说着,他试着将手里琢磨的眼镜,放到眼睛前面。 霎时间,原本已经习惯的模糊世界,像是被雨水冲刷掉了雾气和尘埃,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这种世界焕然一新的觉,在现代许多人更换眼镜度数的时候,在有准备的情况下,都会觉得眼前焕然一新,更别说无论近视到多少度都没戴过眼镜,甚至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人。 是犹如神仙施法般的巨大冲击! 戎锐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奇哉!” 距离近、关系亲密的几位,手上都分到一个,这会儿也纷纷好奇地用手举着,往眼前放。 “这——!” “我竟能看清子实你玉佩上的字!” “这是什么神物?” “好晕!” 席文林连忙将眼前“澄目莹镜”挪开,用手撑住头,旁边好友一把将他扶住,关切道:“怎么了?” 席文林道:“我把此物一放在眼前,就觉天旋地转,头脑发晕。” “我看看。”戎锐拿起他放下的澄目莹镜,在自己眼前试了试。 他瞬间不刚刚手上那副金边眼镜了,这一副才是他的最,“我瞧着没问题,看到的更清晰了,简直能称得上分毫毕现,想来我儿时都没有这样的目力!” 不过有席文林头晕在先,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为了安全起见,燕家两老都把澄目莹镜放回礼盒里,等着顾璋到来。 顾璋刚刚去了女席那边,送媳妇过去,顺便把一个蛋糕带去女席。 顾璋也不方便在女席久留,刚准备告辞,就有小厮来找。 顾璋哭笑不得:“我就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就忍不住拿出来把玩了?” 他还想着等寿辰之后,再私下里和两位老爷子解释的。 燕芷笑着推推他:“夫君你快去吧。” 见顾璋不放心,亲自送燕芷来女席这边,女席上夫人小姐也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燕芷亲自给燕老夫人和母亲切了一块蛋糕,剩下的让下人分切,蛋糕足够大,不过人也不少,分到一人一小块。 席间女眷有的好奇尝尝,有的将其放在一旁,尽管小巧可,形状规整,也半点没有伸手的意思。 蛋糕这种香味、蛋香味十足的浓烈味道,足足高达百分之六十的和脂肪酸,这样霸道又刻在基因里的美味,又经过燕芷亲手调配过好多次方子,实在是好吃得让人停不下来。 燕夫人和燕老夫人,吃下第一口后,没忍住又来了第二口,第三口…… 吃完一块之后,竟还有些意犹未尽。 燕芷也眯着眼睛享受着,一手拿着竹筷,左手托腮,幸福得像是晒太的小猫咪。 席间,原本只是好奇尝一口贵女们,尝了一口就偷偷把小碟子放到最近的手边,有些珍惜的小口吃着。 看到小碟子里的小块糕点,竟有点舍不得吃,毕竟吃完就没了,就这么小一点块! “这是芷儿自己做的?真是手巧又孝顺。” 燕芷笑得灿烂,大方应道:“没错,我自己做的!” 燕夫人下意识神一紧,维护道:“祖父和叔祖父寿辰,芷儿这才特意做了些糕点,为长辈贺寿。” 糕点倒是还好,许多贵女虽然不会经营这方面的名声,但学几种糕点的人也是多的,但更多涉及油烟的,就大多是下人做,需要的时候让主子“冠名”一下就行。 燕芷微微一愣,随即一笑,在边关快活了四年,她倒是忘了这点。 她摇摇头,觉得顾璋哥哥说的没错,真是虚伪,擅厨是好名声,真擅厨就变成坏名声了,沾了油烟,了手和头发,就好像是什么低的活计一样,无趣。 接下来席间,也有人跟燕芷聊起边关的事情。 有的是真好奇,有的也许只是想听听人去边关吃了些什么苦,看到别人不好,才觉得舒坦。 燕芷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乐意应付这些,心里还是觉得和顾璋在刚赤府的时候轻松快活,不过还是随口聊道:“边关虽然没有京城富饶,冬天也冷,但可是个好地方,许多地都能看到太一点点从地平线升起来,那一瞬间好像全世界都在你……” 也许真的是和顾璋待得久了,原本觉得时刻要注意的“旁人的评价”“贵女的名声”这些虚无的东西,好像都没法再影响到她了。 她笑着分享自己学会了骑马,在草原上策马奔腾,和顾璋一起追逐野马群。 说着外辽阔的草原和天空,说着边巍峨的城墙,说着刚赤府彪悍豪又能干的百姓,更是半点不避讳自己喜做好吃的,更是擅长此道。 众人时而听得津津有味,时而又微微皱起眉头,觉得燕芷不正常了! 燕夫人都来不及阻止,在毫无防备的时候,燕芷就说完了,她气得偷偷拍了一下燕芷的背,把声音得极低:“说什么呢!” 怎么变得这般口无遮拦? 燕芷无辜地眨眨眼:“说实话呀!” 她说完亲昵地抱住燕夫人的胳膊,蹭蹭撒娇道:“娘放心。您看,原来您担心这些名声,尽力帮我瞒着,就是怕我挑不到一个合适的好夫君,后嫁人被婆家看轻,要吃苦。可我现在都嫁人了,顾璋哥哥也喜这些,我们经常一起做,一起玩,还有什么好瞒着的?” 燕夫人听这一番话,竟然诡异地觉得有些道理。 顾璋就是用类似的话,不断给他可的小媳妇洗脑的,现在又被燕芷活学活用,拿来忽悠她娘。 席间众人:??? 是这个道理吗? 燕夫人也很快反应过来,这哪里是嫁不嫁人的问题,这分明是礼教,女子怎么好在外面做这些,甚至还跑去追野马群,多危险! 燕芷股了股两颊,不服气道:“才不是这样,顾璋哥哥都说了,我喜什么都可以。而且他写《食神鬼斧》不也是好吃的吗?” 她都没说,刚赤府的女人力气大,身板结实,还能上战场打匈奴呢! 席间女眷们脑子嗡嗡。 祝老夫人下意识道:“提笔做书自然不一样,即使是闲书,《食神鬼斧》也是颇有趣味,和亲自下厨掌勺自然不一样,谁家不是请下人奴仆或者请厨子来做饭?” 燕芷眼前一亮:“祝老夫人,新一册刚赤府版的《食神鬼斧》已经刊印出来,马上要售卖了,这是我和顾璋哥哥一起写的,您喜记得多买几本看看,蛋糕也在书里有哦~” 祝老夫人正想下意识说自己不喜,可看到自己桌案上被吃光的蛋糕,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片刻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惊呼:“你就是荪白?” 燕芷有些促狭地笑弯了眼:“是呀!我就是荪白。” 席间一片哗然。 这世间女才子少,即使是他们家当官的男人,也少有出书后大卖,举国皆知的。 但《食神鬼斧》确实卖到了各个都府,荪白其名之盛,不输于当朝名气不小的学者、诗人。 人人皆赞其才,甚至有文人评价,她的言语透着涓涓灵气,宛如此书点睛之笔,每每所言,都让人眼前一亮,醍醐灌顶。 竟然是燕芷! *** 再说顾璋。 他从女席那边回来,就看到被瓜分的蛋糕。 燕芷真的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做什么都比旁人更好吃一些,即使拿着同样的食谱也做不出她那样的味道。 油水果蛋糕,本就与现在许多糕点做法完全不同,几乎是另一个体系的东西,第一次品尝到这样新鲜的味道,更是美味加上惊。 甚至有随的人,直接开口问:“这个生蛋糕还有吗?” 顾璋也不是那么讲规矩的人,什么弟子要侍立在师长其后,规规矩矩拱手回长辈的话,这些都不存在的,他十分自然地就往燕先梅旁边一坐,说道:“没了,就做了两个。” 周围也有好些人失落的垂下眉眼,没了! 燕先梅、燕先竹:后悔了怎么办? 他们在派人去找顾璋的时候,就顺手让下人把蛋糕分了吃了,想着过寿,大方的分给周围宾客都吃吃,结果自己就吃了那么一小块! 早知道不分了! 顾璋道:“您二老年纪大了,蛋糕要少吃点,里面放的糖多。” 糖多怕什么?他吃甜的,燕先竹想着,都到他这个年纪了,想吃什么吃什么。总归是自家人做的,回头要了方子,再吃就是。 这么想好了,他也就不惦记了,把长条礼盒拿出来,取出一副他最喜的玳瑁做的:“澄目莹镜,确实应了这个名字,不过有时候放在眼前会晕是怎么回事?” 当初烧制望远镜的镜片时,一炉里会有很多不合格的,顾璋当时也没有全部处理掉,把其中偏厚的留了下来。 最后一年的时间里,许多时候因为有公务要收尾,没能出去到处玩,只能待在岩武城里的时候,顾璋就和燕芷在家里试着做各种玻璃衍生产品。 一起做好吃的时候,他只能干点切菜、洗菜、打发之类的简单活,技术活全留给燕芷做。 相比之下,一起做眼镜的时候,打磨镜片的技术活就多是他来做,设计打磨器具,定制不同度数的模具。燕芷就画画镜架的花纹,挑选不同的材料,对比哪种好看。 反正两人待在一起,总是很舒服的,无时无刻都是高兴的。 顾璋将礼盒拿在手上,将一副副眼镜归位:“这些澄目莹镜的效果,是逐渐加深的。” 一个礼盒里放了七副眼镜,他也没有原来的几百度的对照表,也不会换算公式。只能以尝试过好几次之后做出来的眼镜为基础,人工加深一下曲度,然后估摸着做了七个度数出来。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