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光十的霓虹灯照亮了苍茫的夜,汽机车自他身边呼啸而过,因奔跑,原先平整的西装外套多了几处皱摺,头发也被风吹得凌,有些狈不堪。 商场上明干练的总裁形象然无存,他这样子反倒像是情竇初开、急着找路的女朋友的头小子。 他在附近找了一圈,却连她一个影子都没发现。 她就这样隐没在了繁华的城市之中,消失在他的面前。 他站在捷运站出口前,失魂落魄地瞧着面前来去的人。 你为什么要跑呢? 街灯将男人落寞的身影打在了红砖道上,揣着失落的心情,莫思琛决意往回走,准备往停车场而去。 途中,对于自己刚才的行为,莫思琛的心里陡然到一丝可笑之。 她走得时候是那么的毫无犹豫啊,那他又在焦急什么?期待什么? 焦急她会和另外一个男人谈恋? 期待她说一句「我和他没关係。」? 以什么身份? 前男友? 可笑。 他现在本没有立场去干预她的情生活。 也许一开始就错了。 * 回到了家,陆星浅烦躁地将包包丢到了书桌上,连衣服都没换,便躺上了。 对于欧晟今的行为,陆星浅深反。 与他何干啊?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和莫思琛是前男女朋友关係的? 不过欧晟倒是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直面自己的内心,别逃避。」 可刚才明知莫思琛追在了身后,她却没有停下脚步,反倒是加快了走路的速度,甚至用跑的跑进了捷运站。 俗语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她明明可以当面和莫思琛澄清自己与欧晟的关係,可她却懦弱地选择了逃跑。 任谁看了都像是盖弥彰。 他肯定会胡思想的。 她有点后悔。 「星浅,那罐乾燥花你还要吗?」黎殷的声音自客厅传来。 陆星浅起身走出了房门,「什么乾燥花?」 因为是陆星浅的东西,所以黎殷这些年来也没有私自丢掉,想说等她回来再询问她。 好像放了十年了吧? 「这个啊。」黎殷将罐子递给了她。 陆星浅定睛一看,是莫思琛送她的生礼物。 艷红的玫瑰被白的天星簇拥着,之中还了枝粉的兔尾草,再用黑的包装纸与白的麻绳綑成了花束,优雅大气。 因长年放在电视柜上头,玻璃罐外与封口的铝盖积了些灰,可里头的玫瑰娇艷依旧。 于它而言,时光早已停滞在了十年前,也不会像普通的玫瑰花一样,在渡过短暂花期后,最终凋零归回尘土。 乾燥花永恆的美丽象徵着永恆的情。 因此,莫思琛才会送她这项礼物。 有些话,莫思琛从不会当面和陆星浅说,反而会偷偷地藏在了礼物或是常举动之中。 可惜,有所盼望,就有所失望。 「不用丢,保存的好好的,」陆星浅了张卫生纸,将上头的灰尘擦拭乾净,「那么漂亮,丢了可惜啊。」 「随便你,这是不是思琛送你的?」 陆星浅手中的动作一顿,神僵硬地吐出了答案:「是啊。」 「你年纪也不小了,这几年难道就没有遇到喜的吗?」 陆星浅也三十二岁了,黎殷做母亲的难免会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心,她是真的希望陆星浅能找到个共度馀生伴侣。 毕竟她也老了,没办法再照顾、保护她多久了。 陆星浅扯了扯嘴角,想要出个令母亲心安的微笑,却发现仍是徒劳。 「没有。」她语气坚定地道,「我都将心思挹注在舞蹈上。」 这些年来,让她心心念念的,都只有莫思琛一人而已。 首次以首席之名登台演出时,她想着如果他能在台下看她演出,那有多好。 悲伤时,想着如果他能在她身边安她,听她诉苦,那该有多好。 有一次逛街看到了件衬衫,看起来多适合他啊,可惜买了也无法赠送。 每到他生,向他发一句「生快乐。」,她都犹豫再三,犹豫着犹豫着,他的生就这么过了。 总是会不自地想起他,却又有意识地躲避。 「没有打算和他复合吗?」黎殷继续追问。 当初得知他们分手、而且是陆星浅提出时,黎殷到惊愕万分。 莫思琛对陆星浅的喜、照顾、呵护,她是看在眼里的,本以为出国一事,他们会选择远距离恋,没想到他们却选择分手。 陆星浅脸黯然,出了个牵强的微笑,「那是那么简单的事。」 她也想。 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挽回。 她仔细地擦拭着玻璃瓶,想将馀灰擦拭乾净。 擦乾净了,是不是就能和新的一样呢? 「唉。」黎殷叹了口气,「你也不小了,梦想也达成了,如果可以,能把心思放在情上吗?」 「嗯,知道了。」陆星浅拍了拍黎殷的肩,示意她放心,「别整理了,赶快去睡吧。」 「你会的吧?不然我介绍给你?」 「不用了。」陆星浅催促着黎殷,「赶快去睡觉,别烦恼了。」 她会努力的。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