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车里就他们二人,温瓷才说:“你听出我爸的意思了吗?” “听出来了。”薄言很清楚,说不谈生意,但句句都在生意上。时时刻刻提醒他们才是一家人的意思,不就是要再下几个点么。他慢慢道:“你觉得几个点他会意?” “什么意不意的。”温瓷难得展出小情绪,“有时候这种强人所难的要求,你听听就好。” 安静了一会儿。 薄言突然说:“5个点吧。” 温瓷瞪大眼:“我不是才说完让你听听就好么。” “那温小姐给我一个解决方案?”薄言扬起尾音,好整以暇。他好像在说,我猜章总这样的个,没达到目的之前是不会放弃的吧? 温瓷觉得自己读出了言外之意。 她也认可这一点,眉心微皱:“我倒是更想知道,之前你到底帮我爸做了什么,以至于他现在把你当万金油来用。你也不嫌累得慌。” “累归累,目的达到了。”薄言道。 “什么目的?” 薄言不答反问:“怎么老喜问一些重复的问题?” 眼前的场景确实重复过数次,只不过从最开始的完全不信,到迟疑,再到现在,温瓷只觉得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她呵了一声:“多问几遍薄先生就不耐烦,看来不算真心。” 不真心的薄先生反手扣住了她的掌心,把人拖到了怀里,也就避免了更多的言不由衷。 温瓷窝在他怀里,放弃抵抗。 闻了一会儿他身上的冷松味,她闷声说:“你别太把他们说的话当回事。” 她话里的“他们”可能指章总,也可能指老太太,指温家所有其他的人。就像前段子他跟她说——别人的话大可不用听——一样,眼下他们的位置反了一反。 薄言效仿她前段时间的回答:“哦,那我该听谁的。” 与他不一样的是,温瓷的答案比他要骄纵得多。 她扬起脑袋,不管不顾咬住他的:“当然是我的。” *** 隔天在至圣碰到庄思邈,薄言只给了他淡淡一瞥。 “后来章总单独找你了?”庄思邈追上来问。 “五个点。”薄言迈进自己的办公室,没做停留。 “随便。”庄思邈跟了进来,关上门,言语间尽是不在意。 “提成只是小点心。我在乎的是他们即将为航线付出的大餐。你替温大小姐把海氏方案做得那么漂亮,很难让人不生出再成功复制一次的念头。一座矿变两座矿,一条航线变两条航线,谁不会动心呢?” 薄言没说话,似乎专心于手头的工作。 庄思邈笑了笑,“哦对,等下次再谈的时候我会向章总引荐我们那家投资公司。你那边……”庄思邈眯眼看他,“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没有。”薄言冷淡道。 “行,那祝我们的计划顺利进行。” 庄思邈近来心情很好。 不仅是因为薄言没再做什么超出计划的事,更因为接触章总的过程比他想象中更顺利。他再次和章合泰见面的时候,就按薄言说的那样,把提成降到了5个点。 数字应该在章合泰的预料之内,他只是假意客气几句,而后敲定。 为了表示诚意,庄思邈当场给劳伦斯的对接项目经理拨了越洋电话。 这些其实由薄言来主持是一样的,但章合泰这些年以上位者自居,更喜庄思邈和方经纬对他的无底线合。听惯了阿谀奉承,谁又不喜漂亮话呢? 薄言在这方面到底还是冷了点,他举手投足间客气周到,但免不了疏离。 章合泰只有像上次那样的时候——因为提成谈不拢,才会拿出岳父的便利让薄言帮忙一。 转眼快到年末,这期间温瓷没再听说章合泰有事找薄言。 某天晚上,温瓷还在擦护肤油,薄言从她身后路过。她哎了声把他叫住:“你最近失宠了?” “失什么宠?”薄言莫名。 “爸爸怎么不找你了?”温瓷毫不客气地指出,“我最近只在他嘴里听到庄思邈庄思邈的,这不是失宠了是什么?” 薄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乐得清闲。” 温瓷从梳妆镜中打量他的神,见他一脸平静:“况且不是你说的么,别太把他们说的话当回事。” “薄总记好好哦。”温瓷语气带点怪气,“那薄总记不记得我那件象牙白的睡裙放哪了?” 如愿在镜子里看到了薄言略显僵硬的侧脸。 他线紧绷,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 温瓷轻轻叹了口气:“在哪呢?一晚上都没找到。” 薄言不打算再惯着她,眸深沉望了过来:“故意的?” “是真的不记得了啊……我衣服那么多。”温瓷一脸无辜。 男人双手撑在梳妆台边缘,俯身:“要不要替你回忆一下?” 从她款式、质地各不相同的睡裙就能看出女人该活得有多致。 起初薄言觉得那件象牙白的裙子在一众高奢里平平无奇,直到她穿着背对过身。身后只有简单的几丝带,把漂亮的脊背和窝得完完全全。那几毫无遮掩作用的丝带叉在蝴蝶骨后,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穿着这样的睡裙本来也不是打算好好睡觉的。 冰肌玉骨贴在他膛,柳下惠都无法坐怀不。 薄言把她在身-下,在搅的一池水里听到她一连用了三个散的词——你,别,不行。 那天晚上少了应有的措施,她热烈得快要化了。 最后还是因为她嘴里的三个词,薄言忍得头皮发麻,脏了睡裙。 温瓷不想去看裙边的斑驳,有点恼,“啊,这样还怎么穿?” 薄言捻起一丝带,“断成这样,没脏也没法穿了。” “……” “我还喜这件的。”温瓷咬。 “嗯。”薄言点了点头,“一样。” “……那你喜我多一点,还是喜这件衣服?” “你。”答得毫不犹豫。 这件睡裙很快被抛之脑后,因为她喜的致玩意儿有很多,来不及为这一项悼念。此刻旧事重提,很难说她是不是故意的。 薄言撑着梳妆台,欺身向下。 似乎在用行动告诉她,要身体力行替她回忆一番。 他们近来合拍的时候居多,不需要更多语言,眼神之间就能沟通到对方的意思。看到他越发幽深的瞳仁,温瓷就柔软起来。 她一点没躲闪,在越来越近的呼声中,挑开肩上两细细的吊带。 少女时的她笑起来像皎月,现在却像蒙上了一层薄雾,似笑非笑,神秘尤甚。温瓷骄矜地说:“薄言,再说一次喜我吧。” 第34章 草莓 这次不仅说了喜, 还把她好好折腾了一番。 早上起来温瓷浑身哪都不对劲,穿上高领打底衫,还额外戴了条丝巾。丝巾撞大胆, 围在她领口美得张扬。 瞥见穿衣镜里,男人的目光多停留几秒, 她从鼻腔发出哼声:“看什么。” 薄言食髓知味, 嘴角有个好看的弧度:“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这叫搭配。”温瓷不道,“你也好不到哪去。” 昨天她开了金口,给他也留下一堆印迹。 从颈子延伸到膛, 淡粉、深红一大串, 像极了包裹着的玫瑰花。 他倒是全然不在意似的,温瓷早起看到他时他衬衫扣还没系好,松了两颗在领口,好像故意在给她看昨晚有多烈。 温瓷想到,这些全是因为她作死的一句话。 本来就是场普通的-事, 她非要在上提:“还好结婚的早, 爸爸现在这么喜庄思邈,放到现在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 然后就被折腾惨了。 薄言在这种事上还是很小心眼的, 温瓷想。 她理好丝巾, 又配了同样张扬的口红。对着镜子抿了抿红,“薄言,晚上别来接我了。” “有事?”薄言冷淡的嗓音像是在关心。 “王可生。”温瓷从梳妆台屉里拿出备好的礼物, 放慢语速, “她也叫你了, 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喜那种场合……” “你喝酒吗?”他问。 “喝一点。”温瓷答, “我自己有分寸。” “嗯。” 对话到此为止, 温瓷觉得奇妙。 这么多年来, 她在老太太那都没这么报备过行程。但刚才,他问一句她答一句,好似理所应当一般。 陡然生出一种吃了亏的觉,温瓷不服输地问:“那你呢?” “我?” “晚上什么安排?”她的语气有些生硬,毕竟还没习惯查岗的工作。 薄言像是思考了一下,而后回:“在公司吃点,加个班。” 温瓷:“没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