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羞得手足无措,甚至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心中那一亩泥泞之地,和不该的妄想。 这样的情形之下,虽月光冷清,他却难以平静,目光触及她,他都有种心间发烫之。 最后还是付甜甜拯救了他的无措。 她并未因那心魔是亵渎自己便生气,只是轻笑道:“神子,人的念百般,什么都可能发生,圣人也逃不过心中所想,你不用这么紧张,心魔乃人之常事,谁梦中没有那么两个亲近之人?只要你能勘破,便也无所畏惧。” 她这安之语倒是让江听玄的心慌稍缓,他深深了口气,面容微静,但也不敢抬头看她,良久,他又吐出这口气,眼中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苦涩。 连声音也像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若是、若是不能勘破呢?” 这声音细如蚊鸣,不像问询,倒像他扪心自问,以至于付甜甜几乎没有听清。 作者有话说: 天极掌教:今晚就睡,睡完结婚,立刻怀上,明年我就能一抱两,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我江家终于有后了。 付甜甜:? 江听玄:? 江氏嫡系:? #作者建议:不如自己生# 第113章 玄儿 介于他声音实在太轻, 付甜甜稍稍靠近了些,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 江听玄有些掩盖般抬起头,眼中幽深一片, 面容却稍稍平静了些, “甜甜,谢谢你。” “谢我什么?” 付甜甜笑容有些无奈, 她微微摇头:“人人都是棋局中一子, 看别人清楚, 看自己模糊, 其实你也不是不懂,不过是身在其中,难以自拔罢了, 谁又不是如此呢?” 见江听玄若有所思, 她便长叹一声,声音顷刻间洒起来。 “罢了罢了,夜已深,神子,你早些休息吧, 我便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 观其方向并不是江听玄的听风阁所在。 江听玄原本对她的靠近有些心慌, 可此刻与她谈论完反而平静下来,见她离去,他只犹豫了一瞬, 还是开口:“甜甜, 你如今住在陈师弟院子里?” 付甜甜停下脚步, 回过头来同他道:“嗯, 有什么事吗?” 江听玄心下微紧, 静默了两息才道:“陈师弟与你毕竟不,虽是伏天师弟的心腹,可到底不便,你……还是住在我这里吧,我将二楼收拾出来,你住在二楼。” 他先前极为抗拒,源自于他心中那点愧疚与不能言说的卑劣心思,但如今他却觉得,倘若当真心思坦然,无愧于心,他便不该因为自己的些许原因将她拒于门外,那不过是在说明他心中那片泥泞深陷罢了。 付甜甜静静看他,良久,她笑道:“神子,你不必勉强自己。” “我没有勉强。” 江听玄认真道:“先前是我想岔了,我并未有什么对不起伏天临师弟的意思,既如此,又何惧他人目光?你们暂时分开,作为朋友,我理应多照顾几分。” 他言语并无勉强之意,付甜甜观察了他一会儿,见他确实诚心,才道:“那好,那就麻烦神子了。” 脑海中,系统听到她说:“你看到了,我可没勾引他,他主动的,这要不上我还是个人?” 系统:“……” 确实是江听玄‘主动’。 于是付甜甜又改变了行程,没有回陈师弟的院子,直接同他回到听风阁,索修者的行李也都在‘身上’。 这一晚,两人相安无事,付甜甜十分矜持地与他告别之后便安分待在自己房间里打坐修炼,并未再去‘扰’。 第二天一大早,头刚起,付甜甜便听到听风阁外有人敲门。 她才将视线投往窗户那边,便听见一楼江听玄的声音响起,“何人?” 院子外传来悉的声音:“在下陈庭宇,是伏天师兄麾下,求见江师兄。” 付甜甜和江听玄都静默了一息,而后院门应声而开,江听玄漠然道:“进来。” 陈庭宇便缓步走进。 江听玄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庭院,他目光冷淡,如寻常待其他人一样,并未因他是伏天临麾下便缓和几分,他看着陈庭宇,道:“陈师弟何事?” 陈庭宇微微垂着头,眉间微皱,听他问话,他抬起眸子往江听玄身后看了一眼,斟酌了一会儿,才道:“敢问师兄可见着付师姐了?” 江听玄冷淡的面容稍微有些怔住,旋即他依然如常道:“你寻她何事?” 陈庭宇也不瞒他,“师姐这段时间住在我的院子里,今早晨我给师姐送早膳,却见无人在,我摸了被褥,是冷的,又寻了一圈,皆无人看见,所以才斗胆来问师兄。” 虽然对于这个和伏天师兄‘闹矛盾’的付师姐不算有太多好,但陈庭宇显然是个非常尽职的‘小弟’,尽管伏天师兄闭关了,他也遵循自己的职责,尽力照顾师姐,所以一大早就来给师姐送早膳,结果发现人不见了。 被褥还是冷的,说明师姐昨夜就已不在。 他昨夜睡在莫师弟院子里,本不知道自己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出去问了一圈,人人都说没见过,这才来江听玄院子里问,因为他还记得,这位付师姐和神子关系不错。 江听玄面容微顿,难得在其他人面前有些赫,不过他没表现出来,只微微静默了一瞬,便镇定道:“付甜甜今起住在我这里,师弟可以回去了。” 这便是委婉同他说明了付甜甜的行踪。 陈庭宇眉间褶皱更深。 虽然面前是神子,可他还是忍不住道:“江师兄,付师姐是师兄的道侣,她怎么能住在你这里?” “我们是朋友,除此之外并无任何越矩,为何不可?” “可是……” “陈师弟。” 付甜甜从楼上走下,声音显得清脆又温和。 她扫过这位师弟眉间的褶皱,叹道:“多谢你关心,你先回去吧。” 陈庭宇仍有些不甘,“师姐,师兄仍在闭关,你怎么能……” “我和他之间的事,师弟知道多少?”她眼眸中的温和归于平淡:“我和首席并无争吵,我所言所行皆是我们两个人的意志,师弟,如今宗门之危,你好好修炼才是正理,至于我和你师兄之间的事,待他出关你自然明白。” 许是见她说得从容,陈庭宇眉间褶皱渐渐消散,静默稍许,他轻声道:“师姐可知师兄什么时候出关?” 付甜甜微微摇头,“我也不太清楚,这次宗门之危他力颇大,大约是想好好修炼一番,以应对将来的危险。” 听她这么说,陈庭宇面也逐渐严肃起来,他不再纠结于付甜甜住在神子的院子里,只沉声道:“都是我等无用,才让师兄独自面对,我也会努力修炼,今后定然要助师兄一臂之力。” 他朝两人行了一礼,面沉重地加快了脚步离开。 等他离开之后,付甜甜才赞道:“陈师弟倒是个好苗子,虽有时有些莽撞,却难得是赤子之心。” 江听玄收回目光,点了点头,但还是加了一句:“不及师弟。” 付甜甜便失笑:“神子,其实首席也不是没有缺点,人无完人,不过是你待他太好,所以只见他好处,不见坏处。” 这话完全是她发自内心。 毕竟她也是人,是人就有缺点,不可能完美无瑕。 然而江听玄却依然认真看她,坚持道:“师弟本就处处都好。” 稍稍停顿,他声音轻了些,似乎委婉几分:“你也很好。” 最后这句话,虽然声音很轻却说得十分笃定,仿佛在他心中这两人都是完美无缺的。 付甜甜一时有些怔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才好。 阿江这么认真,倒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轻咳了一声,她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也顺便转移话题。 “我想去拜见掌教,神子,你要一起吗?” 江听玄大约有些担心她单独拜见掌教,很快便道:“好。” 于是相隔一晚,两人又见到了天极掌教。 应龙殿的侧殿之中,掌教居于高处,瞪大眼睛看了他们好一会儿,才有些莫名懊恼道:“你们昨晚没有在一起?” “咳咳咳——” 付甜甜被他这直接的话给呛了一下,江听玄则皱眉道:“我与甜甜行得正、坐得端,并未越矩。” “越矩越矩,你就知道越矩!”天极掌教气愤道:“给你个机会都把握不住,江听玄,你若有那小子一般的机灵,如今本座孙子都有了。” 神子那张白净、俊美、一向冷漠的面容上罕见起了些赤,但不是害羞,而是被掌教这句话给气的,他声音严肃、冷淡了许多,“我说了,我和甜甜只是朋友。” “本座不想听这些。” 天极掌教按住眉心,声音和他一样冷淡:“求见本座什么事?” 见他终于说起正事,方才一直静静看着的付甜甜往前一步,她微笑行礼:“是晚辈有事求见掌教。” “你又想去见那仙灵掌教?” “是……” 付甜甜话还未说完,突然面容一怔,旋即她皱起眉头,一丝神识探入芥子戒中。 天极掌教等了半响,也不见她往下说,有些不耐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们这一个个的,就不能让本座安生一天,本座就没见过比你们两更闹腾的,实在是……” 他念叨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见付甜甜冷静道:“请您送我去一趟仙墓。” 掌教直接愣住了,连殿中的神子也下意识皱眉:“甜甜,你要去仙墓?” 仙墓如今可是一个危险的代名词,之前天极掌教邀了星宇宗掌教和悟道庭掌教去仙墓一探,三个人说好听点是查探了一番,不好听便是逃出仙墓范围。 那边和半年前已完全不同,特别是靠近东方的位置,魔气弥漫,有种令人心悸的威,连他们这些掌教都觉得心惊胆战,付甜甜这小辈竟然还想去仙墓?岂不是找死? 付甜甜见他们两面诧异,只得叹道:“掌教应该知道,首席与那位魔主有过接触,而最开始并不是源自于仙墓,是某个秘境。” “嗯。” 天极掌教皱着眉点头,他确实知道伏天临对于魔族了解是源自于一个秘境,还有他们骗仙灵掌教那些说辞也是。 “但掌教也许不知,最开始接触魔族、得到魔主隐秘的并不是首席,而是我。”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