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室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吵得人无法安生。 温挚的睡眠一向很浅,一点声音就会被吵醒。 外面的声响很吵,想都不用想,是谢希河,来做早餐的。 估计又是锅子掉在地上了。 被子里鼓鼓的一团,她蜷在里头,微微探出一个头来,瞇着眼,从黑暗跌进了光明。 每一天都是这样的,周而復始,一如既往。 她渐渐起身,裹着被子呆坐在上,时间滴滴答答,慢地,像是在凌迟。 看着窗外透进室内的光,微弱细碎,一点朝气也没有。 已经忘记昨天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只记得,头顶上的灯,未曾灭去。 白皙的皮肤与眼下的乌青做对比,略显憔悴。 她困得要死,还想再多睡一会儿,糊糊间,真正起的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 等温挚出来时,就看见谢希河和小威都在,他们早早就吃完了。 桌上的三明治和麵包是留给她的。 坐下后,温挚慢慢地咬了一口麵包。 太硬。 没吃几口就放下了。 谢希河正坐着讲电话,见到温挚醒了,草草地结束那头的内容。 「温挚啊我跟你说,你最近就别出门了!」谢希河气急败坏地说:「我已经报警了!那个袭击你的人要是再出现,我就要他好看!」 谢希河将手机往桌上一放,抚着自己的肚子,「真的是!气到我胃都开始痛了!」 昨天回来后,温挚就立马告诉了谢希河她被袭击的事,让他处理一下。 「姐,你说是有人救了你,那个人是谁啊?」小威好奇地问。 温挚喝了口牛,没答。 小威小声地问:「不会是上次那个吧?」 那天,在听完了小威的话后,温挚就让他送礼物给一个人,只说了是个消防员。 至于送什么,让他自己拿主意。 小威从小到大最严重的就是选择困难症,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送什么,于是上网找了消防员平的装备,买了一堆,结果反倒像是物资捐赠了...... 可惜当时只知道了那人的名字,连个面都没见着。 不过让他意外地是,像温挚这样的人,也会有喜的人? 又或者说,喜这个词,对温挚来说,本身就是奇怪的。 「什么上次?」谢希河纳闷了下。 温挚没回答,反问:「什么时候来的?」 谢希河被顺利带跑,「还说呢,昨天几点睡的?」 「不记得了。」 谢希河嘖了一声,表达不,「你这失眠怎么越来越严重啊!」挠了头,又问:「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 温挚说:「不用。」 见她抗拒,谢希河也不再坚持,说:「对了!你上次不是让我找一个消防员吗?我......」 「不用了。」温挚淡淡地说:「我找到了。」 谢希河一听,疑惑地问:「找到了是什么意思啊?」 温挚没答,只说:「我等等出去一趟。」说完后,喝了口水,就没再动桌上的食物了。 这顿丰盛的餐点,温挚也没吃完,剩了一大半。 自从陈向然来了队上后,晚上出勤的次数瞬间锐减,可只是不是陈向然的值班,警铃响个不停。 大家都开玩笑说,新来的菜鸟竟然是队上的宝,可得好好对他。 林凯一开始也当大家随便说说,直到自己真遇上了,才算服了。 「恭喜林凯,成为了本月一晚上出勤次数最多的人!」 林凯顶着两个黑眼圈,「别提了,我都一晚没睡了。」看着时间,昏昏沉沉地说:「还剩三小时,拜託别再响了!」 有人问他:「说说看怎么回事啊?」 林凯说着自己悲惨的遭遇,「一个从楼梯摔下来、三个浪汉、丢菸蒂,还有......」 江凛说:「你这运气,可以去买乐透了。」 有人拍了拍林凯的肩,双手合十,「为你默哀。」 林凯跑到陈向然身边,可怜兮兮地说:「陈向然!把你身上的好运分给我一点吧!」 眾人嘻笑着,气氛很是乐。 这时,陈向然在眾人声笑语中接了个电话。 大家都会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不打扰。 「妈!」 「然然,在那边还习惯吗?」 「嗯。」陈向然说:「身体还好吗?」 两人又简单地话了一番家常后,才掛了电话。 陈向然抬头时,才发现大家怎么都在看着他。 「然然?」有人笑笑地说:「陈向然你这绰号也太可了吧!」 陈向然脸一红,「我妈从小就是这么叫我,我都习惯了。」 「果然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啊!」 林凯叹:「不像我妈,开口就是,欸、混帐、小子。」 维妙维肖地模仿着他妈的神态,一脸不屑,像是这个儿子是外头捡的。 眾人突然又聊起在家时父母都是怎么叫自己的。 说了一圈后,最后点到了江凛。 江凛慢悠悠地思索着,沉静了片刻。 最后却说:「忘了。」 陈向然「啊」了一声,觉得奇怪,这种事怎么会忘呢? 在眾人的目光中,他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我们…关係不太好。」江凛斟酌用词,一字一字地说:「很少聊天。」 上一次听见他妈的声音,大概就是那次争吵吧。 从那以后,再无联系。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