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是不懂,她对你而言肯定还是有份量的吧,朱毅不是还说什么,她从你们还在国外的小时候就喜你了……她现在该不会还在追你吧?」 我趴在安宰彦办公桌旁的隔板上,别人是鼓起勇气告白,而我是鼓起腮帮子发牢,然而安宰彦明明很吃我这套,电脑萤幕上的文件页面却到现在还打开着。 「那么,邵韩樱,你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他的视线稍微向我偏了过来,「凌子寧还喜我吗?是,而且远在你出现之前就开始了;我当时是故意替她出头的吗?是,因为对当时的我而言,惹事生端让我家那老头对我失望透顶是我人生的唯一目标,当然现在已经不是了;对我而言,你跟她谁份量更重?这答案你自己清楚。」 我噘起了嘴,「你自己还不是不讲清楚?」 就明明白白地说一句,对,你对我而言就是超他妈的重要,没有你没有现在的我,你当时的出现让我在荒芜的生命中开闢了新的意义,这样子很难吗?我人就在你面前! 中文不够好也可以用英文讲嘛,反正我又不是听不懂看不懂——不对、等等,经过上一次段考的摧残以后,我已经开始怀疑英文到底还是不是我擅长的科目了。 他捏了把我的耳垂,疼,「别臭着一张脸了,回教室,应该不需要我催你读书你自己就会读吧,嗯?」 我嘖了一声,「但你上次的考卷,害我彻底没有自信心去读书了!齁,昨天朱毅的小考卷也超级难,接下来就要讲解了我本不觉得我会听懂……」 「那就把握现在琐碎的时间去学习。」他斜着眼看我,我分不清这话到底算不算是称讚,「你几乎可以说是全年级最努力的学生了,不会不明白这一点的吧?对了,顺带一提,因为鑑别度不错,所以下次段考还是我……」 我一双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鑑别度不错?欸,你们真的都没有觉的吗?我认真觉得你出的题很夸张,我昨天又不死心地把上次段考期间所有的大小考英文卷子翻出来看,真的、真的不是我的错觉,你出的段考题通通都恰恰好出在我的弱点上——一堆都是我小考错过的耶!这也太太太太难了吧?」 安宰彦似乎开始憋不住笑了,真他妈幸灾乐祸,不对,他本就是第一且唯一的罪魁祸首。 「可是错过的才会加深印象吧?这对学习而言是好事啊。」 「虽然……虽然说这样子也没错,但你出的都是文法的变形题啊,没有特别的哪里会写啊……?而且也太刚好了吧,怎么偏偏就都出在我的弱点上?」 我看着他想笑、但却又忍着不笑的表情,终于快要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等等,上次段考是你出的、小考卷也都是你改的……啊啊啊——!我搞懂了!你就是故意的!故意针对我!」 「你现在终于发现了?」 他看起来本就是捉人成功,成就大爆发的欠揍模样! 不对,再形容得更贴切一点,他现在就很像捉自己喜的女生的臭男生,是不是没有一个正常的童年还青啊?……不对,等等,他好像还真的没有。 我哼了哼声,「反正!你现在就给我打开成绩系统把我的分数改到顶标!快!反正又不会有人发现,而且哪有这样子搞的啊?哪有针对单一学生的弱点出全年级的考卷啊,我竟然还可以考到及格,这给我一百分都不为过啊……你竟然故意出针对我的难题,害我考那么烂……」 我摀着脸,作势要哭的样子,我一哭他就拿我没辙。 但偏偏我现在就是哭不出来。第一,是我怕我哭起来很丑;第二,是他现在笑起来太好看了。 搞得我还真有些捨不得破坏。 我扯了扯安宰彦的袖口,「我、我真的觉得我考得很低耶……我的二段英文竟然考得跟物理同分,太垃圾了吧,你不难道也这么觉得吗?你不觉得这样子太过分了吗?英文是我最好的科目耶,你捨得让我的英文沦落到跟物理同样的地步吗,这样你跟朱毅就是同类了,你就跟那个机掰男是同类了哦……」 安宰彦轻轻扭了把我的耳垂,看起来我这次失败了。因为哭不出来所以撒娇失败了。「你别歇斯底里了,说真的,实际一点,趁班际决赛还没开打,把握零碎时间去读书吧。」 我拍开了他的手,踢了他的椅子一脚。「别趁机教育我又赶我走!哪有你这样子的待遇啊?太讨厌了!哪、哪里还有故意让我考差的,说出去谁信你喜我这一个学生啊……」我挤出鼻音来,第二次尝试让他心软:「你最讨厌了。」 「嗯嗯嗯,我最讨人厌了,」有够敷衍,「所以为了不要再招惹我出相似的考题,你就先回去,行吧?别忘了我刚刚说,因为我这次鑑别度还不错,所以下次段考还是我——」 我又一次涌起的怒气打断了他的话:「鑑别度不错?你让我一个上次考九十几分、全校前几高分的人,这一次差点连前标都没有,这叫鑑别度不错?」 「鑑别度是全体的,而不是只看你一个。」安宰彦轻轻地撇过一眼。该死的,我好生气。「明白?」 「但是!你出的考卷只!看!我!一!个!就因为你,我繁星快要没用了,你不觉得你罪该万死吗?」 然而安宰彦又打破了我的幻想:「想多了,你本来就没办法靠繁星上t大医学。在你前面还有二三十个人名次比你高,别作梦了,清醒点。」 「那么我就去一个一个说服,叫他们故意考差,把1%的选择权让给我……」不愿面对现实的我,自暴自弃地说着。 安宰彦似乎一点也不打算委婉:「不切实际。」 「那、那你就故意把考卷出很难嘛!反正你都有那个脸皮出得来针对我的高难度考卷了,那出个针对其他人很难、对我超简单的考卷也可以吧?可以吧可以吧?」 安宰彦的语气没有丝毫被动摇的跡象,「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那么容易揣测。」 这是在讽刺我大脑构造太简单所以太好猜?去你妈的。 我故意用那种很娇的口气叹了一声,还特别放大音量提高存在的那种——然而并没有用。安宰彦照样彷彿个无事人般地站起来,去印表机那里领取待会担任班际决赛场控的名单。 他走回来的时候还淡淡地说了一句,「而且你别忘了,总有一些人是怎么考都考不倒的。客观来说你还是实际一点比较好,毕竟你哭天喊地说难的那一张考卷,在隔壁班仍然有人考了分。」 有人能够体会这种心情吗? 那一瞬间我真的很想把他桌上的仙人掌拿起来、砸向他。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