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冷不丁一张图片跳出来,竟然是谭阵自己的表情包,是《创造情》里的白星年,下面硕大四个字“谁在想我”,盛野“噗”地笑出了声。 回什么呢?看着杰克逊的头像,他笑着从相册里挑了一张杰克逊的照片,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一条语音跳出来,就五秒。 盛野点开语音贴近耳朵,听到谭阵带着点儿鼻音的声音: “那你来吗?我在富山。” 谭阵不回语音还好,一回语音他就破防了,明明只是自带鼻音的低音炮,他老觉得谭阵说得这么低沉这么隐秘是不是故意在他啊,明明已经深更半夜,明明谭阵才刚到家,他还是忍不住了,立刻起身,换了件外套,拿上钥匙就要出门,母亲听见动静,拉开卧室门,诧异地问:“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 盛野低头穿鞋,头也不敢抬:“哦,谭阵哥杀青回来了,我去他那儿,就问问他综艺的事!” 楼颖很不解:“不能明天再去吗?都这么晚了,人家谭阵也要休息的吧……” 盛野只好拿出耍赖的劲儿:“哎,他很忙的嘛,难得有时间,我今晚就在他那儿对付一晚,明天就回来,你就别担心了!” 害怕母亲还要问,他连忙带上门走了,只来得及听见一声“这么晚了小心点儿啊”。 出了门还是心虚,也歉疚,他和谭阵往的事一直瞒着母亲,虽然很想得到母亲的支持,但顾虑还是占了上峰,害怕母亲反对他和谭阵来往,也害怕事情万一传出去会影响谭阵。 但他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怀着希冀,总觉得前途是光明的,总有一天母亲会祝福他,接纳他们,总有一天全世界都会接受他们在一起的。 *** 地铁早就收班了,他打了个出租车到了和谭阵约的地方,在富山山脚下的沃尔玛超市,司机都觉得他很奇怪,大半夜跑来一家关门的超市。下了车,出租车开走,马路对面那辆黑奔驰大g朝他亮了亮车灯,盛野冲那个方向笑了笑,周围也没车,他就直接小跑着穿过了马路。 副驾的车门一拉就开了,谭阵转头看着他上车,说:“你走前面红绿……” 话没说完盛野就抱住了他。在出租车上他就看见谭阵的车了,出租车离超市还有一站距离时他才发微信让谭阵下来,可拉开奔驰车的车门他就知道这车等很久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谭阵等了他很久了。 除了拥抱他还能怎样呢,语言太迟缓了,一切都比不上行动,所以默剧才比有声剧更有力量。他到谭阵的喉咙沉了沉,将后面的话都咽了下去。 车灯还亮着,谭阵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将灯短暂地切成了远光,遮住了这个拥抱,然后那只手又放回了他背后,轻轻地环抱着他。 拥抱后盛野才开始打量谭阵,大半夜的,谭阵戴着一顶黑渔夫帽,帽檐下的头发蓬松柔软,像刚洗过,还没有很干,穿着一件休闲白t恤,这次竟然不是纯的,盛野有些意外地想,他以为谭阵喜纯的衣服,因为谭阵的私服真的很多纯款,而这件t恤下半部分却是水墨的竹林,很真,像真的用笔画上去的,不过也真的很衬谭阵,衬他身上那种很东方的,很古典的气韵。 盛野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包括脚下出来的脚踝也没放过,还打趣地问:“这子就是这么设计的吗,还是你腿太长啊?” 谭阵笑,说:“下次走斑马线,好吗?也就几步路。” 盛野看见他眼里的与温柔,口说:“好,哥说啥就是啥!” 谭阵边发动车子边问他:“哪个哥?” 盛野平静地接受了他的审视,笑了笑,说:“谭阵哥。” 三个字笃定又安稳。 山下这条马路很清静,午夜更是连车都见不着一辆,越野车过那条没来得及走的斑马线,朝山顶的城堡驶去。 是的,城堡,盛野偷看谭阵开车的侧脸,又把脸转向车窗外,想吹吹城堡领地的风,车窗就那么默契地为他降了下来,他不用去看谭阵的表情,也知道他们彼此都挂着会心的笑。谭阵就是城堡中的王子。 王子为什么一定要和公主在一起呢?既然王子可以和灰姑娘在一起,那王子也应该可以和灰小伙儿在一起吧。 作者有话说: 谭阵只开了一会儿远光灯,拥抱结束就关了。 横穿马路不文明。 第55章 等到了别墅,玄关的灯一亮,盛野也看出谭阵的脸有些疲惫,眼睛都没什么神:“你累了吧,赶紧去睡吧!”他很不好意思,“你才到家,还麻烦你下山来接我……” 谭阵摘下渔夫帽,换了鞋走过来,低头说:“让我看看。” 盛野丈二和尚:“……看什么?” 谭阵双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垂眸瞧了他一会儿,说:“看来看去好像不怎么麻烦啊。” 盛野被谭阵仔细端详的眼神看得浑身过电,心里还在嚎谭阵哥你怎么这么会,然后一个吻就到来,搭在他肩膀的手变成按住他的肩膀,那么自然而然。 一吻结束,谭阵说:“以后别这么客气了,好吗?” 这仍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盛野笑着动了动肩膀,谭阵的手已经松开了,但是每次和谭阵接吻时自己的肩膀就好像在做马杀,被谭阵的手指按捏得很舒服,但想想总是在接吻的时候,就又有点好笑。 玄关的灯是暖黄的,映得谭阵那么温柔,眼里的深情好像一汪水,盛野无法直视般移开了一点视线,说:“谭阵哥,我觉得……” 谭阵等着他往下说。 盛野又恋恋不舍地看向他,说:“我觉得和你谈恋好不真实啊。” 谭阵错愕:“为什么?” 盛野苦笑:“总觉得好像是在电影里……” 是因为谭阵实在完美得不太真实,他身上的烟火气很淡,他好像出生就在演一部电影,而导演极其苛刻,每一个镜头都誓要无可挑剔。 不喜他的人觉得他很假很虚伪。 但对喜他的人来说,他就是“千锤百炼,完美无瑕”。 *** 那天晚上他们什么都没做,谭阵肯定是累了,上以后很快就睡着了,盛野看着他的睡脸,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也不是第一次看谭阵睡着后的样子了,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睡相都这么好,他还记得第一次和谭阵这样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地聊天然后睡觉,结果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居然把谭阵挤到边了,他窘得不行,赶紧悄悄爬起来把被子盖谭阵身上,自己挪到一边,那么轻的动静谭阵就醒了,问他怎么了。 他很歉意地说:“我睡相是不是很不好啊?”也没和别人睡过,以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谭阵坐起来,看了看kingsize的大,的确每次都是盛野占据得更多一些:“也没有,你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吧。”又看了眼如坐针毡的盛野,笑着说,“你喜趴着睡?” 盛野收了收盘着的腿,在谭阵家睡觉到底还是没自己家舒服,他尴尬地挠了挠脖子:“我也知道趴着睡不好,但习惯了。” 谭阵问他为什么趴着睡,盛野说不知道,就觉得趴着睡踏实。 谭阵说:“那你可能是喜被抱着睡。” 盛野脸都红了,谭阵躺下去,朝他张开怀抱,说:“要不要试试?” 脑子明明在说“不行不行别得寸进尺”,身体竟然真的往那个怀抱躺下去,躺进去了,他面红耳赤地到谭阵的下巴贴着他头顶,说了声:“晚安,好梦。” 其实并不那么舒服,但是挨着谭阵的膛,是真的踏实。只是他真的好奇谭阵是怎么能忍住的,他自己都快有反应了。 到谭阵均匀的呼轻吐在他头顶时,他脑子里冒出了“正人君子”四个字,有点好笑,又十分佩服,心花怒放的,喜到上头了。 他舍不得着谭阵,等谭阵睡后悄悄挪出来,只把头靠着谭阵肩膀。 这次他们没有抱在一起,只是面对着面,谭阵已经睡着了,盛野小心翻了个身,背朝着谭阵,毕竟面对面睡觉,两个人呼贴在一起,其实并不舒服,他想着要不要隔天问问谭阵综艺的事,就这样烦恼了一会儿,也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谭阵已经不在上了,还是老样子,谭阵不一定醒得比他早,但永远起得比他早,简直非人一般的自律。他也不是没想过要挑战一下谭阵的作息,至少起得比谭阵早一次,好去准备早餐,也让谭阵受一下睡懒觉的滋味,但手机一振动,第一个醒的一定是谭阵。 盛野下了楼,看到穿着一身居家服,已经洗漱完毕,清清的谭阵,往这段时间来,他就没见过谭阵睡眼惺忪的样子,不好奇地问:“谭阵哥,你几点起来的啊?” 谭阵说七点。 盛野“啊”了一声,说:“你怎么不多睡会儿啊?”明明昨天那么困,这才睡了几个钟头! 谭阵在岛台倒着牛,说:“我习惯了。” 盛野坐过去,问:“那你中午睡午觉吗?没工作的时候?” “有时候会在保姆车上眯一会儿。” 盛野忍不住慨:“好辛苦啊,做艺人都这么辛苦吗?” 谭阵笑着看他一眼,说:“也有懒的。” 盛野小声问:“谁?” “你啊。” 盛野一愣,低下头赧然地笑了。 谭阵笑了笑,把煎蛋和牛端给他:“我有一次和你视频通话,都下午一点了,你还在上。” 盛野吃着煎蛋,信誓旦旦地点头:“我以后改!” 谭阵喝了口牛,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说:“别改了。” 盛野抬头。 谭阵说:“能睡就尽情睡吧。” 盛野听完很突兀地笑了一声,凑过去说:“谭阵哥,你讲话都像在念台词。” “你别讽刺我了。”谭阵受不了地低头笑。 “没讽刺,我喜听你说话,你给我录个asmr吧,方便我失眠的时候听!” 谭阵笑咳了一声,说:“我都搞不清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在恭维我。” “当然是真的。”盛野直背,一脸“看我真诚的目光”的表情。 谭阵看看他,摇摇头:“你太会哄人了,我现在不信了。” 谭阵转身把盘子和杯子放去洗碗槽,盛野在背后小声说:“因为我在和我的男神谈恋啊……”那可不得哄着啊…… 谭阵没有回头,盛野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靠猜,但猜出来的都是电影里的那些谭阵,到底真实的谭阵听见这样的话会是怎样的表情,为什么不转过来给他看呢?他有些不甘心,喊了声:“谭阵哥。” 谭阵回头。 他脸上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了,盛野有些失望,就笑了笑。 谭阵也笑了笑,走过来说:“快吃吧,要凉了。” 盛野一口就把剩下的煎蛋全吃了,嘴里包了说:“盘子你放那儿,我来洗。” 谭阵也没拒绝,回头说:“有洗碗机,但是我们就两个人,就不浪费水了。” 盛野朝他竖大拇指:“谭阵哥,你怎么知道我喜环保的人?” 谭阵把咖啡豆放磨豆机里,这次真的低头笑了很久,磨豆机卡啦卡啦响了多久就笑了多久,最后抬头说:“你怎么又来了,别逗我了,你歇一下好吗?” “没逗你,我真的喜环保主义者。”盛野说得言之凿凿,他就喜看谭阵被他一顿彩虹吹得招架不住的样子,要不是手上端正着杯子,差点儿又要说得手舞足蹈,“而且我第一次来就注意到了,你车库里都没有跑车!像你这种明星有几个不买跑车的啊?” 谭阵想说那是因为他家里人不喜他开太张扬的跑车,以前买过一台白法拉利458,他还喜的,后来还是送朋友了,倒是没想到这居然能成为盛野的加分项:“那好吧,从今天起我当个环保主义者,你还喜什么?” 盛野拿纸巾抹了抹嘴,想了想,说:“我还喜早起的人,”又看了眼谭阵身上的橘针衣,“我还喜纯的衣服……” 谭阵一直在笑,往咖啡粉里注水的手都有点不稳:“你自己都不穿纯的衣服。”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