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金銮贵为郡主,不好公开出去说什么,只能让灯草去给外面支持秦恕的人发钱,让他们再大声点, 过太子 。 这奇奇怪怪的状况不是江犁雨想看见的,她已经不是这儿的主角,急忙戴上斗笠 身而离。 楼上楼下都闹的厉害,岳金銮抱头藏在雅间里,突然瞧见楼下来了一伙侍卫打扮的人,冲进来就把说书先生被按在地上。 说书的被掰了手臂,痛的哇哇叫,还在坚持捍卫“太岳”大旗,“我又没说错,太子和岳金銮是情投意合——” 侍卫一巴掌拍上他的脸,气的鬼叫,“去你的,我家殿下才是郡主的夫君,你瞎说,揍死你!” 领头的侍卫巡视全场,“我们奉命来这儿捉拿造谣生事者,往后上头不愿再听见一句关于太子殿下与郡主的不实谣言,郡主是三殿下的王妃,若再有借此生事者,一律衙门大牢招待!” 说书先生被老实押走,支持秦恕的人乐的不行。 岳金銮松了口气,领头侍卫上楼拱了拱手,“郡主,咱们是三殿下的人,这市井 言殿下不乐意听,这不,专程叫我们来处理,顺便来接你。” 岳金銮:“……唉,哎?” 接、接她? 岳金銮僵成铁板,“接我去什么地方呀?” 侍卫皮笑 不笑,“肯定是去见殿下,殿下说了,有几句话想向郡主问个明白。” 悲。 岳金銮快哭了,“那个说书的和我没关系,不是我安排的,我不是,我没有……” 侍卫道:“要不郡主先去见殿下,跟殿下说?” 岳金銮:呜—— 她背负着沉重的心情离开茶楼,临走前还给吓的不轻的茶楼老板加了几锭金子,沧桑的 代遗言,“去重找个说书先生,吹我和三皇子的 情故事,给我吹!往牛郎织女那个方向吹,切记,结局要喜,勿悲!” 不然秦恕要杀人的! 第68章 侍卫一行十数人, 分为两列,一列将韩舒枝送还卫府,一列将岳金銮与灯草请出茶楼。 灯草一路上都在发抖, 看着周围不苟言笑还带刀的侍卫,她扯扯岳金銮衣袖, “虽然这都是殿下的人马, 可是怎么都凶神恶煞的,郡主, 我害怕……” 岳金銮战栗的声音传来,“……你以为我不害怕吗?” 她虽然出身将门,但是打小养在 里,只会扯头花和咬人, 侍卫不戴头花, 她也真的咬不动侍卫手上那把闪着银光的大刀。 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总之,很害怕。 好像这条路的尽头不是秦恕, 是刑场断头台。 侍卫将她带进一处画楼, 这儿养着的都是民间画师,虽然不敌 里书画院的大师水平,但胜在画风新奇, 还会画小像、连环画, 画楼的画师常常接画本私活,岳金銮平常看的那些话本 图和画册故事,一大半都出自这儿。 画的又美又好,颇有情怀。 岳金銮常来这儿催更,认识不少画师, 挨个打招呼。 画师们以为她又来催更,吓得四处逃窜。 岳金銮:…… 呵, 这群鸽子 。 侍卫把人送到,任务便完成了。他们站在门口不进去,免得惊了里面的文弱画师,“郡主,殿下在楼上等你。” 岳金銮拉上灯草上楼。 楼上都是一间间画室,好在有周则宁在楼梯口等着,不然岳金銮真找不到秦恕所在的那一间。 岳金銮在前面走,灯草低头跟在其后,周则宁扣住她手,往后轻轻一拽。 灯草抬头,漆黑的眸子一见他便弯。 周则宁笑了笑,反过手背,再朝上时,空空的手心里居然变出了一朵红山茶。 灯草怔了怔,“刚才还没有的……”她好奇地扒开周则宁的手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什么奇特之处,可山茶花就是那么凭空出现了。 只有周则宁的袖口沾着一缕淡淡的花香。 他任由灯草苦恼地摆 他的手,只是含笑不答,另一只空出的手,却悄然将山茶别在灯草鬓边。 微凉的指尖温柔且缓和的拂过她的长发。 灯草摸了摸山茶,仰头一笑。 周则宁轻声夸她,“很好看。” 岳金銮作为一个话本 好者,不用回头都知道他们又在谈恋 。 她也有对象,她不酸。 就是对象好像要找她麻烦…… 秦恕在尽头的那间画室,岳金銮小碎步走进去东张西望。 画室用帘子一分为二,外间是桌椅茶具博古架,没什么稀奇的,帘子里头有条长书案,案上除了纸便是各种颜 和大小笔等专业工具,书案对面,临窗的地方有一张太师椅和美人榻,看上去是供客人坐的。 书案前画师在画画,秦恕坐在那张四方雅正的太师椅上,坐姿仰靠松散,但因为对着生人,不带笑的面 格外冷清宁肃,分不出是凝固的画还是大活人。 岳金銮不懂他把她叫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为了看画师画下他仙人般的风姿? 周则宁牵着灯草立在门口,“我带灯灯去隔壁画,你们慢慢来,不着急,我难得才见她一回。” 岳金銮:“……灯灯?” 啧—— 热恋中的男人真是不一样。 秦恕面无表情抬了抬手,让他滚。 身后的门麻利的被人合上,岳金銮转身扑到门上狂拍,“不是吧周则宁,你关门就关门,为什么要上锁!” 周则宁虽然任职大理寺,平素多严苛冷峻,但一见灯草就软和,隔着门温声道:“这不是怕你跑了?不好意思,得罪了。殿下也难得见你一回,你们好好温存,不用急着出来。殿下,人我给你送来了,请多加努力。” 岳金銮:??? 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这么无情的话真的好可怕。 秦恕的目光越过纱帘落在她身上,轻的像沉没在水面的蒲公英,“还傻站着?过来见我。” 岳金銮蹭到纱帘前,不想进去,“茶楼的事是意外……” 秦恕打断她,“过来。” 岳金銮乖乖 开帘子,秦恕自上而下的将她看了一遍,“江犁雨伤你了?” “没有,我骂她了。”岳金銮得意的尾巴一翘一翘,“她让我给她磕头奉茶,痴心妄想,真不要脸。等我当了——” 她打住,看了看画师。 秦恕道:“你说吧,画师是我的人,不会传出去。” 岳金銮有了靠山,放心大胆道:“等我当了皇后,我要她天天给我磕头。” 她偷看秦恕的脸 ,见秦恕神情淡淡,她忙挥舞小拳头,“我让她给我们俩磕头!” 秦恕脸上这才有了零星笑容。 他伸出手。 岳金銮把手搭上去,被他握住。 秦恕不冷不热道:“在外面这么威风,怎么见了我就萎了?” 岳金銮的手往后缩,秦恕不让,“再嚣张嚣张,给我看看?” 岳金銮垂下弯弯的睫 ,“……你就会欺负我,你明知道我不会在你面前耍威风的。”她嘀咕,“那个说书的真的和我没关系,我今天就是去喝茶,没成想会碰到这么多事。” 秦恕漫不经心听着,搂着她 ,让她面朝画师,“然后?” 岳金銮:“然后江犁雨找上门,她自讨苦吃,被我狠狠教训了!” 秦恕:“还有?” 岳金銮:“很多人都夸我和你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必定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秦恕眉梢染上笑意,“……继续?” 岳金銮声音低了下去,“以前追太子是我不对,那会年少轻狂识人不清,后来自从有了你,我就再也看不见别人了,我只喜 你。外面的人不知道,但你一定不能不知道,我的心都给你了,你要好好捧着,碎了粘不上的,碎了就会讨厌你。” 软娇娇的尾音带着小气泡,委屈之余还有点生气。 明晃晃的威胁。 秦恕意味深长的“嗯”了声,反问:“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 岳金銮:“不知道!” 答的理直气壮。 秦恕道:“带你来画夫 像,我们两个人的画像,等成婚了,好挂在房里。” 岳金銮:“……有这种东西吗?” “知道要画像,还不坐下来?”秦恕温淡的语气糅着宠溺,“不是让我好好捧着?陪我一起画像,我就原谅你。” 今天的秦恕少有的好哄,岳金銮喜上眉梢,想也不想的往后方的美人榻上一坐,“我坐好了,你快点来!” 秦恕看着她身下的美人榻,气息微凉,“谁让你坐在那儿了?” 他拍拍膝头,“坐这儿来。” 太师椅只能容下一个成年男 ,挤不下岳金銮,她从美人榻上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声音小的出奇,“你要我坐你腿上,这不太好吧,这儿还有人看着。” 秦恕搭在扶手上的指尖自然下垂,修白如玉,“坐下。” 岳金銮很怀疑他们成亲以后,京里会传言定王不分昼夜宠 无道。 她哆嗦着收拢裙摆,犹豫再三,轻轻坐在他怀中,秦恕的手立即拢上她的 腹,收紧时,他手心的热度火一样盘在她小腹前,灼的她忐忑不安。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