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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御宅屋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娘子金安 作者: 荷风送 时间: 2024/07/26 
上一章   娘子金安 第89节   下一章 ( → )
    梁晴芳找过来时,秋穗还有些失神,一时没察觉到梁晴芳的靠近。梁晴芳过来轻轻推搡了她一下后,她才陡然回过神来,然后就见梁晴芳捂着嘴在笑。

    秋穗知道她笑什么,便直了板说:“你同我哥哥私下里也见过好几回面,你笑我什么?”

    梁晴芳说:“我又没说你什么,你怎么还着急上了呢?再说我承认我就是喜你哥哥啊,那你也承认你心里有傅提刑啊。”

    秋穗的确心里是有他的,但她子同梁晴芳不一样。即便是有,她也会只默默藏在心中喜,或是只二人在时,她含蓄的出对他的慕之情。这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但凡有第三个人在,她就做不到坦自在。

    梁晴芳知道秋穗在情之事上脸皮很薄,所以开玩笑也会有个度。略嬉闹了一番后,二人便又正经起来。

    目下二人最关心的,自然是禾的事儿。所以这会儿闲下来,梁晴芳不免同秋穗说嘴道:“那庄家一家,如今可真是连装都装不下去了。见禾糊不过去,他们反倒破罐子破摔了。不就是笃定了禾心软,绝对不会真肯把事情闹去侯府老夫人那里去吗?要我说,就打庄家一个措手不及,他们不是觉得禾不敢吗,那禾就做给他们看去!”

    秋穗讽笑道:“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的,至少,庄家伪善的嘴脸是彻底在禾跟前暴出来了。他们一家之前都虚伪至极,明着是帮禾,其实暗地里就是想等禾彻底在老夫人那儿失去宠信后,再随手抛弃她。如今禾没依他们的意思办,到老太太身边孝敬,庄家的如意算盘,是彻底落空了。”

    “其实别看他们现在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们心里才叫着急呢。禾不急,且先跟他们一家玩儿着。我倒要看看,等那香珺有了身孕后,庄家会怎么做。”

    秋穗都能猜到庄家从头到尾的盘算,毕竟庄少康是他们的亲儿子,他们不可能真大义灭亲,同自己的血脉彻底割裂。若庄少康坚决要弃了禾另娶香珺,庄家即便再不喜,最后看在儿子坚持的份上,多半也得松口。如今虽是把庄少康赶出去了,不过是为了稳住禾,以好叫他们庄家实施一个计划。

    稳住禾,再慢慢将禾从老太太身边架空。等到那时,即便香珺怀孕了,想携子嗣上位,庄家想打发没了唯一靠山的禾,也是容易得很。随便一个借口,就能休了她。至于嘉哥儿,也绝对是不可能会给禾带走的。

    到时候,庄少康娶得心上人为禾却只能落得个下堂的身份和母子分离的惨局,无依无靠的她,又能活多久呢?说不定,庄家有心想暗害了禾也不一定的。

    庄家一家的恶毒之心,由此可见一斑。

    秋穗不想以恶揣度人心,但人的善恶,的确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的。

    也由此,秋穗忽然又想起从前的一件事来。庄嬷嬷探得了老夫人的心思,便时常在她老人家跟前进言,她明知道她是一心想赎身出府去的,但却从没在意过她的想法。

    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不过是奴仆为主子尽忠心罢了。可如今再回头细想,不免也会起疑心,当初老太太之所以那么坚定的想留她下来,是否其中也有庄嬷嬷推波助澜的效果呢?

    此事虽早过去,但如今细想来,却是深思恐极。

    不过不管她当初是个什么心思,如今,她为了禾,都是已经站在了庄家的敌对面了。禾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

    “我想,再过不了多久,庄家该急得跳脚了吧。”秋穗冷笑。

    梁晴芳也是个瞧热闹不嫌事大的,她开始摩拳擦掌:“我已经等不及要看庄家的笑话了。”

    *

    那边禾听了秋穗的话,庄家不急,她反正就更不急了。她一步都不肯退让,坚持要庄家将庄少康这个逆子从族谱中除名,且立字据,后三房一应家财,皆归嘉哥儿一人所有。

    庄家当然不肯,好劝歹劝劝了好几拨,嘴皮子都磨破了,禾就是不肯松口。

    不但一边同庄家那边僵持着,另外一边,她还都去老夫人身边点卯。有的时候,甚至把嘉哥儿也一并抱过去。

    侯府里已经很久没有丁了,所以嘉哥儿虽然是家生子,但老夫人瞧在禾面子上,也十分喜他。

    秋穗这些子也常往侯府来,常常的,一呆就是呆上半。正好遇上禾时,姐妹二人能说上好半天的话。

    如此一过去,果然庄少康那边送了消息入了京中,说是香珺有了身子。他问家里肯不肯接纳香珺,若不肯的话,那么他就自此带着香珺彻底独过,后再不会回家一步。

    到了这一步,庄家也没办法,只能好言劝了禾家来,打算一家人先坐一起好好谈谈。

    禾心里有底气,背后有靠山,她自不畏惧。既要谈,那她就大大方方谈,她倒是想看看,这庄家到底能谈出个什么结果来。

    禾是被从侯府里叫回来的,但她却没带嘉哥儿一道回来,而是留了嘉哥儿在侯府那边,她自己回来了。

    庄家一家这会儿都聚在了庄嬷嬷夫妇屋子那边,众人见禾来,却没瞧见嘉哥儿,便都朝她身后去望。禾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微抿了下,直接说:“老夫人喜他,不肯松手。且这会儿余娘子也在侯府,她也喜嘉哥儿,我便就留他在那儿呆着了。”

    又问:“今儿不是说少康同香珺的事的吗?怎么,也需要嘉哥儿在场?”

    这个小儿媳妇早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儿媳妇了,她如今有了大的靠山,并且那个大靠山背后给她出谋划策,她往侯府老夫人那儿去,叫她老人家不但如今喜她,连嘉哥儿也喜上了。于是,也叫他们从前的算盘彻底落空。

    庄嬷嬷知道,如今这个儿媳是说不得碰不得了,于是只能加倍的陪以笑脸。

    “大人们之间的事儿,自然不需要他一个孩子在场的。而且他爹对不起他,如今不叫他瞧见他爹也好。”说罢,庄嬷嬷亲自过来扶着禾去她身边坐下。

    庄少康就在一旁,闻声朝自己母亲望来。禾就在庄嬷嬷身边,他自然也就一眼看到了自己那个子。

    禾从前自卑,在庄少康跟前也是颇有些唯唯诺诺的,像是矮他一截一样。而如今,她想开了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容光焕发,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禾虽不算绝,但容貌也是中上之姿。如今又有了自信,身上再没了从前的那些胆怯和维诺,自然颜上也更增了几分。

    庄少康一眼望过去,瞧见这样的子,不免眼中也闪过惊

    他慢慢的上下打量禾,只觉得不过数月没见,她如今身上哪儿哪儿都不一样了。禾坐下后,受到了有人在看自己,她目光便淡淡扫了过来。

    哪怕撞上子的目光,庄少康也没像从前一样闪躲开,这回是直直上。他以为子会如从前一样,给他几分柔的,却没想到,她只是随意扫了他一下,都没正眼看他一眼,就又挪开了目光。

    自始至终,她目光都是淡淡疏离的。

    庄少康也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也默默收回目光,然后暗自垂了头,只望着自己脚下的一方地。

    禾不理会庄家诸位,只开门见山问:“大家难得能聚得齐全,今众人都在,可是为着我那所说的事来的?”

    庄嬷嬷给庄大儿媳使了个眼,庄大儿媳便会意道:“正是为着你说的那事儿,恰好如今小叔也在家,不如咱们一家坐下来合议合议,看看此事到底打算如何解决。”

    禾同夫家的二位嫂子关系都还不错,所以,庄嬷嬷便让另二位儿媳妇也掺和到了此事中来。

    但至于庄大、庄二二位自己心中是怎么想的,庄嬷嬷夫妇就不得而知了。

    都是身为儿媳妇的,公婆如今能这般对弟妹,后也能这般对她们。庄家另两位儿媳妇虽说应了婆婆的差事,但却办得敷衍,大有不愿手之意。庄大儿媳说了两句后,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那边老二媳妇也随口敷衍了两句,然后也闭了口。

    庄嬷嬷认真想了想,自己说:“依我的意思,不如少康索置两房,禾仍是大房,就随我们一道住在京中。香珺那边置为二房,仍住在外面,后两房不必碰面。至于家私……嘉哥儿为长,且禾乃是明媒正娶,所以,后三房的家私嘉哥儿占七分,外头那个不论以后生得几个孩子,都只能去分那三分的财产。少康,禾,你二人意为如何?”

    庄少康是带着任务来的,他过来同家里人谈判,想得到的并不是这个结果。香珺当然想取禾之位而代之,后做他的正房老婆。他来前,也是同香珺一样的立场,并且坚定。但如今见了禾后,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些动摇了。

    不免也会想到从前二人刚新婚的那一年,那一年没有香珺,其实他们过得也极好。

    庄少康这边犹豫着不说话,他正一时没了抉择,就听那边禾突然笑出了声来。

    “不过是家生的奴才,怎的倒拿自己当主子待了?竟也想妾双全。何况,听婆母这意思,还不是叫香珺做妾,是想叫她同我平起平坐,做个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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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这应该算是禾活到这么大说过的最“恶毒”的话了, 她说完后,整个堂屋鸦雀无声,没一人吭一声。

    是啊, 不过是一屋子奴才而已, 竟也真拿自己当蒜了?就算再得脸, 身上再有几个钱,可奴就是奴啊, 一辈子的奴籍, 这是怎么都抹不掉的烙印。除非哪他们庄家得主家的格外开恩, 能免了阖家的奴籍去, 否则他们活在这世间始终是个籍身份。后子孙后辈, 世代为奴。

    也或者,子孙后辈中能出一二个有出息的,能考个科举博个仕途, 倒也能承主家的恩情阖府籍。

    但这样的事, 实在难。

    如今是得主家喜, 故而能跟着喝点汤水发点财,那后呢?后万一主家因为什么事发难, 他们还能有这样的好子过吗?

    庄家一家父子兄弟皆被说的难堪又愤怒, 但碍于禾背后的人是侯府未来的五夫人, 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个个垂着头, 一声不吭,只以沉默应对。

    还是庄嬷嬷先站出来说的话, 她面上挂着僵硬的笑道:“禾,话倒也不能说的这么难听, 毕竟, 虽如今是闹得难看了, 但从前好歹恩过。一恩,看在曾经的情分上,你多少也退一步吧。”

    禾并不是刻薄子的人,她只是被庄家一家欺负太久了而已。如今好不易能一朝翻身,她只要想到从前他们对她做的那一切,就做不到当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后再和平共处。

    左右已经豁出去了,脸也撕破,人也早被她得罪光了,她又何必再装好人呢?给他们脸面,只能助长他们的威风,他们是不会在心里头记着这个好的。

    禾早看透了一切,所以,她一步都不肯退让。

    “娘不是说少康外头养人是大错,这件事上是完完全全站在我一边的吗?还说,只要您老人家还在一,香珺休想跨入庄家大门一步。如今是没跨入大门,可同做了庄家的儿媳又有什么二样呢?所以你们从前说过的那些话,不过是哄我的罢了。你们从未真正想过帮我,不过是怕我告去老太太那儿会害了你们,你们才尽力哄着我稳着我。我若不是多留了一个心眼儿,如今仍侍奉在老太太身边,仍叫老太太时刻记得我……那今再发生这样的事,你们还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同我谈吗?怕是不能吧,怕早一纸休书休了我,叫我们母子分离了。”

    禾句句都是真相,说得庄家众人脸上都要挂不住了。

    庄嬷嬷僵笑了两下,仍不肯承认,只说:“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娘是那等心狠之人吗?想当初那香珺还是娘亲手抓了给扭送到老太太跟前去的,娘心中最是不待见她了,又怎会帮她?孩子,你这样曲解娘的意思,可是叫娘伤心了。娘如今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没办法,谁能想到她怀了身孕了呢?她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庄家的种。”

    禾冷哼:“她当初能勾引五郎主,之后又同府上四郎主私通,如今肚子里的这个,又何以见得一定是你们庄家的种呢?你庄少康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盯在她身边了吗?”

    “禾……你别说得这样难听。”庄少康还是护着香珺的,他不愿她受如此侮辱。所以禾这样说,他也有些恼了。

    禾望了他一眼,忽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于是她笑着继续道:“娘,您当初之所以那么卖力的想赶走香珺,怕也不只是为了老太太吧?您也有自己的私心吧?您早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喜香珺,但您又觉得香珺不安分,怕后真娶了她进门会阖家没有安宁子过,所以才赶紧求了老太太把我指给少康。但香珺仍还在府上,您始终怕会出什么事儿,所以,正好香珺出了那些事儿后,您便干脆趁机火,让老太太严罚她。您原是想将她卖去烟花之地的吧?只是老太太心善,到底留了她一命,她这才被赶出了侯府去。”

    “但人算不如天算,正是因为她被赶出了侯府,才会遇到少康。也正因为是被赶出去的,什么都没有了,才会能看得上少康,愿意委身于他。如若不然,也就没有这桩所谓‘遇’的‘佳话’了。”

    禾这也算有挑拨他们母子关系的意思了,其实也不必挑拨,事实真相就摆在面前,后该有的生分和嫌隙,一样都不会少的。

    等她同庄少康和离了,香珺嫁进来,婆媳二人共处一个屋檐下,定然会彼此都不舒服。

    香珺并非是好儿的人,当初是庄嬷嬷亲自押她去老夫人跟前的,她能不记着这个仇?

    她倒是有些期待了,想看看这二位共处一个屋檐下时,会是怎样的一番热闹场景。

    这些事庄少康未必不知道,香珺肯定在他跟前说了。但知道是一回事,如今又被当面揭穿、叫母子对质,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很显然,这会儿庄少康脸也极难看。他抬眸朝自己母亲望去,眉心深锁,似是想到了什么般,神间也有愠怒之气。

    庄嬷嬷又难堪又愤怒,她很想怒斥禾,将她劈头盖脸大骂一顿。但想到她身后的那个人,她又忍住了。

    禾也不再同他们周旋,一番恶气出了后,她直接道:“既然公婆不能答应我之前的要求,如今又想认香珺母子归家,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她又转身看向一旁庄少康,问他,“你既这么香珺,只藏她在外头做个平又算什么本事呢?倒不如大大方方同我和离,我把位置让出来给她来坐。”

    “你真愿意?”庄少康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望着面前子,还没开口说话,庄嬷嬷就口而出,“你当真愿意?”

    之前为儿子求娶禾,正是因为看中她温良敦厚好拿捏,如今既她原,再不是从前那个任他们庄家捏扁圆的禾了,那么小儿媳妇由禾来做还是由香珺来做,又有什么区别呢?左右都是来他庄家讨债的主儿,不如选一个儿子真正喜的,也免得后母子生嫌隙。

    但这会儿庄少康却有些犹豫了,至少他没有立刻就摆出喜的神态来。他看向禾,言又止。

    禾并不理睬他,只又说:“我愿意同庄少康和离,心平气和离开这个家。并且,庄少康和香珺的事,我也不会告去老夫人那里。后你们家如何过子,皆与我无关。”

    “太好了。”庄嬷嬷暗暗说了句。

    但还未来得及再说几句好话给禾听,就听禾那边又道:“当然,我也是有条件的。”

    庄嬷嬷愣了一下,庄家父子几个也都面面相觑。

    禾这才道:“第一,我当初带来的嫁妆,自然同你们家无关,如今和离,我也如数带走。”

    庄家虽不太情愿,但也不好反驳什么。毕竟是她自己的嫁妆,又和离了,也该她带走。这一点,庄家是同意的。

    但待禾说出第二点,说要一并带走嘉哥儿,且后嘉哥儿会随她改姓祝,再同庄家无关时,庄家一众老小都厉声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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