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无奈一笑,他上辈子一定是欠她的,她一句话就能把他心里的那点意难平化成绕指柔。 他抵着她的额头,尽量显得不高兴,问,“你是不是为了让学子们用上平价宣纸,把手上的铺子和新买的小院都卖了?” 连棠心里一虚,低头,“您都知道了?” 祁衍狠狠的磨磨她的小鼻头,“那百宝箱里的银票,买纸坊都够了,多进一点货而已,何须你卖铺子?” 连棠喃声,“那两间铺子我没时间打理,那个小院都是伤心的回忆,卖了不可惜。” 祁衍看着她的眼睛,声音里似乎带着一声叹息,“这不是可惜不可惜的问题。” 连棠嗫喏,这才知道祁衍是介意她不用他的银子,那百宝箱里的银票她是没打算用,当时小院急需修整,她用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后面又补上了,之后就一直放在揽月阁,再没打开过。 她自认为这件事没有做错,只是面对祁衍眼里的失望,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没法向他 代。 她不安的看着他,嗓音软软的,“陛下,您是不是生气了?” 祁衍抱着她的身子,把下颚支在她的肩膀,“朕不是生气,朕就是想让你知道,你觉得很难的事,在朕这里都是小事,你可以对朕敞开心扉,全身心的依赖朕。” 父母去世后,连棠心里自己的角 一直都是姐姐,她还不太习惯依赖别人,“我只是不想把我们的关系变成我利用陛下。” 祁衍把 放在她的耳边,低醇的嗓音直沁耳膜,“朕 喜被你利用。” 连棠耳 一麻,心尖都跟着轻颤,喃声,“那我试试。” 两人在水里耳鬓厮磨半天,手脚都泡的发白,祁衍拿来面巾将连棠一路抱回寝 。 反正时间也不早了,两人索 直接睡觉。 换上轻纱的寝衣,连棠坐在龙榻边沿,祁衍帮她绞头发。 被皇帝亲手伺候,连棠心里踏实、温暖,略一踌躇,她轻声道:“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和您讲一下。” 祁衍嗯了一声,“你说。” “来行 前,我去过太后 里一次,后来梁渊也去了,我听他们话的意思想让我嫁给梁渊。” 祁衍手下一顿,倏然坐到她的对面,面 沉肃,“你怎么不早和朕说?” 连棠低头,“他们也没明说,我不想拿这种含沙 影的小事打扰您。” 她原本打算一直不说的,只是今 开泉宴上,梁渊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侵犯的占有 ,方才被祁衍一鼓励,这才想着说出来。 祁衍双手沉沉的 在她的双肩,不转睛的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心里,“你在朕这里,没有小事,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一定要和朕说,嗯?” 连棠的心被 的 意包围,整个人都是暖暖的,她使劲的点了点头,“嗯,陛下。” “但是我和梁渊只不过见了一面,他却要娶我,这事说不通,所以他肯定有别有目的,可能他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想 怒您,您可别上他的当。”连棠认真的分析。 祁衍轻笑,“你对自己的外貌有什么误解?” “啊——”连棠 惑,“什么?” 祁衍专注的看着她, 角上勾,“见一面就想娶你,有什么说不通的?” 连棠又羞赧又隐隐得意,小拳头捶他,“能不能说话不要 气。” 祁衍促狭一笑,抱着她坐到自己腿上,“不过,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这是他们梁家惯用的计俩。” “你放心,朕不会中梁渊的计,但他想娶你...”他眸 一暗,“想都别想。” * 温泉行 的 子轻松、惬意,在京城终 碌碌无休的大臣们彻底放松下来,就连祁衍也难得放下公务,上午在寝殿陪连棠,下午和臣子觅一处林子狩猎游玩。 这很不像祁衍的作风,且不说当前大齐外有西戎小动作不停,内有江左军虎视眈眈,之前就算没有公务,他会看书写字,而不是这般放肆的消磨时间,不过祁衍对自己要做的事有周密的规划,连棠相信他做任何事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她还是不要瞎 心了。 除此之外,连棠在行 倒也没有什么烦恼,自那 和祁衍说过梁渊的事,祁衍虽没怎么着梁渊,只是她身边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无关紧要的人都无法接近她,顺便也帮她挡住了祁麟。 闲适的 子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已是冬至。 这一 ,连棠陪祁衍用完午膳,又替他收拾好狩猎用的装备,伺候着他离开后,回到自己的院子。 她刚坐下,门房来报,说明月公主求见。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来,前两次连棠都拒绝了,此时却好奇她到底想干什么,遂对门房道:“请公主进来吧。” 须臾就见祁芸远远的走过来,她气 看着比上次在开泉宴见到时好多了,衣服穿的也鲜 ,不知是不是错觉,连棠隐隐觉得她的一举一动有妇人的神态。 连棠立刻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这不可能,祁芸还是未及笄的小姑娘。 祁芸行至屋门,转身从婢女手中接过一个竹篮,亲自端着走到连棠面前,盈盈一福,“棠棠,好久不见。” 连棠没想到她上来就这么热络,也站起身,对着福了一礼,“好久不见。” 祁芸神 间还是有一丝不自然,她忙把竹篮推到连棠面前,“我记得你最喜 吃水果,冬季没有鲜果,但我给你带了干果,味道不输鲜果。” 说着从竹篮里端出 一盘龙眼干,颗颗 硕大,一看就是正宗的青州品种。 连棠点头致谢,请沉 代为收下。 沉 自祁芸进门就没有好脸 ,她怏怏走过来,伸手接过那盘被祁芸小心翼翼捧在手中的干果,朝左右看了一圈,嘴一瞥,“这盘龙眼没地方搁呀。” 祁芸应声朝四处张望,视线转了一圈,脸 突然变的红一块,白一块。 这间不小的厅堂,错落有致的摆着几个长案、方桌、木几,上面全都 当当摆着各 干鲜果,光鲜果就是十几种,大多是冬天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干果较少,但一看就是西域进贡的极品果干,比青州的龙眼 贵到哪里去了。 两下一对比,她带来的那盘龙眼干, 本上不了台面,难怪沉 会嫌弃。 一股热血涌上祁芸的喉头,这天下能供着连棠大冬天这样吃水果的,只有皇帝一人,再看她愈发娇 的容颜,看来这小半年,皇帝非但没有腻味她,倒是更加宠她了。 祁芸觉得自己在这屋里,一刻都待不下去,她来之前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没想到还是无法忍受她和自己的“父亲”苟且在一起。 她死命绞着手中的帕子, 抑住澎湃的情绪,垂眸道:“以前的事是我不懂事,不敢求你原谅,今 能见到你我就很欣 了,不敢多打扰,告辞。” 说完转身离开。 连棠看着她的背影,和沉 对视一眼,两人心里有同样的疑惑:她这是唱的哪一出? 不管祁芸的目的是什么,连棠心里却明白,祁芸这次对她示好,不可能是想冰释前嫌那么简单,她早已看透,祁芸和她的心结,只要奉贤太妃还在受罚,就没有解开的可能。 解不解得开无所谓,她只希望祁芸不要再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晚间,祁衍从山林狩猎回来,给连棠带了一只野鹿,几只山 ,连棠 吃野味,最近可没少 足口腹之 。 每天都有好吃的,连棠喜不自 ,她巧雀一样扑到他的面前,眼睛盈盈有光,“辛苦了,陛下。” 祁衍捏捏她的脸蛋,转身去沐浴,等他穿着干净的衣服从浴室出来,才去抱她,“待会多吃点,快快长大。” 连棠站起身,轻盈的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我长大了,不信,您看。”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是身体蓬 发育的时候,不知不觉间连棠已经褪去了青涩,浑身散发着成 的韵味,什么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被撑的凹凸有致。 或许已经不能用小姑娘来称呼她,她已是芳华女子。 祁衍目光璀亮,“嗯,朕的小姑娘已经是大人了。” 晚膳后,祁衍隔着被衾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颈间,咬她的软 。 连棠 的咯咯直笑,她一边躲他,一边道:“陛下,我有事和您说。” 自那次温泉里的谈话后,连棠什么都愿意和他说。 祁衍不再逗她,“你说,朕听着呢。” 连棠转过身,和他脸对脸躺着,“今天祁芸来见我。” 祁芸在祁衍的印象里一直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只是后来做的事令他太失望,“她想和你修复关系?” 连棠摇摇头,“不知道,没说两句话她就走了,但我看她变了好多。” 祁衍茫然,“这个朕倒不知,说起来她名义上还是朕的女儿,朕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她了。” 祁衍对这两个义子一直是放养的态度,忙的没时间管是一方面,再者他是他们的叔父,本也没比他们大几岁,实在摆不出长辈的样子。 说白了他和这对兄妹之间就是一场利益的 换,他给他们皇嗣的尊荣,锦衣华服的养着,只要他们不作妖,可以一世富贵。 他没把他们当自己的孩子,关不关注的也没所谓。 连棠却故意打趣他,“您哪里像个父亲呀?” 祁衍轻轻搂住她,“棠棠,朕有没有机会做个真正的父亲?” 第47章 祁衍倒也不是真想做父亲, 他只是顺着连棠的话想到,如果世间有一个小生命, 着他的血脉, 叫连棠母亲, 那样的画面,光想想就叫他心里一软。 这才有了那句问话。 连棠毕竟年龄小,远没到一句话就把自己代入到母亲的身份里, 她只以为他身子又难受了。 最近同 共寝的时候,祁衍刻意和她保持距离,抱她也是连着被子一起抱,仿佛她的身子是烫手山芋, 碰都不能碰。 她有时候想钻他的被窝, 都被赶出来。 她虽没有长辈提点闺帏之事, 也没看过避火图, 但越来越成 的身体懵懂 知到些微男女在一起的那点事。 她只是不清楚那是快活还是受罪。 她身边也没有可参考的对象, 她的父母倒是恩 ,但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 她依稀有印象, 父亲每次从战场归来,潦草的抱她一会, 就让花嬷嬷领她出去玩,关上门留母亲一个人在屋里,有时候一个时辰, 有时候两个时辰,再出来的时候, 父亲红光 面, 神清气 , 母亲的脸虽然也是红的,但明显站不稳。 所以,那种事,于男子是快活,于女子是受罪吧。 思及此,她默默把身子往榻沿挪了挪,怯声,“陛下,您能再忍忍么?” 祁衍莫名其妙看着她,“忍什么?” 连棠嘴张了张,实在说不出口,索 掀起被子当缩头乌 ,声音瓮瓮的传出来,“我怕疼,我不想受罪。” 祁衍拧眉半晌,才咂摸出味来, 情小姑娘把他想当爹那句话想歪了,他伸手扯开她蒙在头上的被子,让她 出鼻子呼 ,而后挑眉看着她,狎然一笑,“谁给你说是受罪?” 连棠悄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发热的脸颊,只 出一双潋滟的美眸,嗫喏的声音仿佛能勾魂,“不是受罪,还能是享受呀?” 祁衍快被她气笑了,白的像纸一样的姑娘,他能怎么办呢? 她脸颊的坨红,慢慢洇上额头,眼眸水波盈盈,困惑中却带着一丝好奇,像初生的幼鹿,对未知的世界恐惧,又蠢蠢 动。 祁衍突然又犯了好为人师的瘾,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带她探索那片未知。 他用掌风挥灭龙榻两边燃着的红烛,黑暗中慢慢扯掉她攥在手里的衾被,远远的抛到 下,翻身 过去。 连棠都快哭了,咬紧一口银牙,“陛下,陛下...”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