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没有了,这些就够。”池良宙捧着他的要饭碗,忙道,“我待会把牙刷钱转给你。” 余也看了他一眼。 “屋里所有的屉都不要开,但明面的东西你都可以用,”他向浴室走去,“只要是开了包装的。” “嗯嗯,谢谢学……” 砰。 浴室拉门的声音把池良宙猛然打断了。 上一句不是还好好的?这不耐烦的情绪有点突然……难不成我谢谢他还有意见了? 怪人。 浴室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让池良宙一边安顿手里的东西,一边打量起这个房间。老板看的书很杂,基本囊括了各个方面,角落里一沓书也扣着图书馆的印章,应该是待还的。旁边一沓好像都是的一个笔名为也矣的书,每种书都囤了二十余本一模一样的,看来是狂热粉丝。 他看着眼前的浩如烟海,不好奇自己搬了这么久的箱子都装了什么。虽然以前他觉得是书,但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书籍大小肯定是不一的,而他搬箱子上二楼的时候从没觉得里面有摇晃,反而是一种敦实的觉。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水声渐渐停了。余也换了深蓝家居服,擦着发出来,看了一眼池良宙紧挨着的地铺,没说什么,直接从尾上了。 “学长睡了说一声,”池良宙殷勤道,“我去关灯。” “我看会儿书。”余也侧躺着说。 池良宙洗漱之后彻底过了困劲儿,又回复了一群人的消息,躺在地铺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他向左斜视一点,发现学长是趴着看书的,而自己在下面仰视正好能看到一点侧脸。 只有一张侧脸,好像也能看出他书看得动了情。 眼睛里……是泪光吗? 他的对学长的第一印象是觉得他长得贵。虽然他是掉进了钱眼儿,但这贵并不是珠光宝气,而是一种清冷的矜贵。这种动容突然就让那远处的矜贵清晰起来,有了世俗的层次。 池良宙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化身被子虫虫,不着痕迹地向上窜了窜,想一睹为快是什么书,令冷淡学长如此动容。 嗯,笑…… 笑林…… 《笑林广记》。 池良宙:…… 这书是可以看哭的吗?没记错的话,这是本古代笑话大全吧? 余也眼珠微转,向斜下方侧视过去。 “看够了?” 池良宙轻咳。 “看够就睡了。” 池良宙忙不迭去关灯。 啪。光源消失。 良久,就在池良宙以为对方睡着了的时候,翻了个身。 谁知余也在黑暗里开口:“大几了?” “大一。” “大一就把自己搞这么累?” “嗨,攒钱嘛,不寒碜。” “嗯。” “今天真不好意思,就是因为昨天没怎么睡。我做负面新闻监测的,昨晚有个平台被冲了,我把每条新闻的链接都放到表格里就过了半宿……” 余也静静听着。 “其实我每天都睡不太好……今天这么静真是难得。”池良宙展开自来的功力,甚至开始贫嘴,“学长你知道吗?我那室友半夜打呼噜一个个像雷公电母,不是一个,是三个。前赴后继,至死不渝,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呼噜绝。” 余也好笑地勾起角,但还是纠正,“是山无陵。” “哎呀我不是中文系的,就这那个意思啦。我想表达什么?”池良宙语气浮夸,“三个人打呼噜,你敢相信?你敢想象?是我上下爬一个个叫他们都会获得攀岩世锦赛冠军的程度。最后得我买了一个三米长的杆子,谁打呼噜我就捅谁……” 余也被逗得低笑,渐渐放松下来。 身侧的这个人对苦难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容量,一切的困境在他口中都变得不值一提。 “对了,我还有很多业务,”说着说着,池良宙猝不及防突然开始推销,“想必你已经略有耳闻,带饭代课代抄写,排队快递校园跑。885,10010,可小刀,全年随叫随到优先服务只需500元,每天平均不到两块钱!” 暗处的余也终于开起玩笑,“500就能包了你?” 池良宙迅速接梗:“呃,事儿这么个事,但话不能这么说……” 余也再次莞尔。 “……” “……”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 最后任凭疲倦自然侵袭,一起温和地走进了良夜。 第43章 你看用这个字像不像腹肌 池良宙睡得很香,一睁眼已是晌午。 他神地伸了个懒,爬下之前他后仰,受了一下枕头的慢回弹,当机立断判断这个枕头很贵。 这是我能枕的枕头吗? 于是他清醒了过来。? 他怎么在下铺?? 不对,他怎么在上? 他不应该在里,应该在底。他摸出手机。 【快递抄写校园跑其余可见空间】: [学长中午好!] 【快递抄写校园跑其余可见空间】: [我怎么到上了……] 过了两分钟。 【五舍 文院】: [我起得早,就给你睡了。] 【快递抄写校园跑其余见空间】: [哦] 【五舍 文院】: [你今早没课。] 【快递抄写校园跑其余见空间】: [没错(?′?‘?)] 不然还他肯定会把自己叫起来——池良宙心想。他看了看这个大家都不愿意透姓名的西大市场群里自动的备注,突然觉得失落。 【快递抄写校园跑其余见空间】: [学长方便知道你的名字吗?] 过了五分钟。 【五舍 文院】: [余也。] (池良宙:好酷!不愧是每句话都打句号的人) (池良宙捣鼓一番) 【快递抄写校园跑其余见空间】: [那个……学长你单香的] 【快递抄写校园跑其余可见空间】: [洗衣什么牌子?] 【余也学长(●’?‘●)】: [灵风。] (池良宙搜了一下) (池良宙面目狰狞) 【快递抄写校园跑其余可见空间】: [这个好贵!!qaq] 对面再没回了。 池良宙悻悻地起来洗漱,一边刷牙还一边猫下,研究起洗漱台上的护肤品。 这些说不定都贵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要不还是别搜了。 老板虽然没回,但给他其他软件来了消息。 一个女声汇报道:吱付宝到账——五,百,元。 池良宙回了一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然后在上厕所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 我靠——幸好昨晚穿了子!!! 一周很快过去。江淇文不停地在下课堵老师的门,薅着一对一专属课程,就连教医学的选修课老师都没放过。 生活与医学课老师说:“医学养生法提出了一种望的动物化。它应该被理解成一种灵魂的望尽可能严格地从属于体的需要,一种以排物理学为基础的望伦理学,以及一种达到灵魂摆了一切徒劳的意象并只关注机体排的严格结构的趋向。” 江淇文记记记。 哲学通论老师说:“尼采:对美和艺术的渴望是对癫狂的间接渴望。一个人在艺术创造中和行为中消耗的是同一种力,他的创造力总是随着生殖力的终止而终止。” 江淇文记记记。 基础社会学老师说:异恋男通过对’他者‘的贬低制来界定自己的男身份。恐同症一词最开始是一个临心理学词汇,指’恐惧与同恋者共处一室‘。弗洛伊德认为教育和文化抑制了真实的, 因为道德,羞决定了人们的价值观。” “你说的那个朋友,他太在意自己的社会角。”老师总结道。 江淇文一阵晃神,回去记记记。 至于影视鉴赏课,老师甚至专门为他提出的问题在下节课找了一场相关的电影,《夏与烟》。是讲牧师的女儿阿尔玛,抑自己的体需求,摆了抑自己多年的清教主义观念后,开始不顾一切地寻求体狂,最后回归内心和谐的故事。 那晚的501江淇文没再记了,在桌前坐了一晚。 【柳生】 与此同时,也是保持着跟练篮球和校园跑友的关系的一周。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