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一鸣想着是女孩家的事,没好多问,看总经办人都走空了,起身跟孟疏雨打了声招呼,拎上公文包也下了班。 进到电梯在手机上打开了周隽的微信消息框。 周隽办公室隔间里,孟疏雨坐在电脑前,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滑着鼠标滚轮看资料,过了会儿,隐约觉对面玻璃墙那头扫来一道视线。 孟疏雨装没看到,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手从小腹挪开,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然后又皱皱眉头,把手捂回小腹。 眉心的每一丝褶皱都在表达着痛苦,但动作又显得小心谨慎。 五分钟后,周隽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孟疏雨把屏幕上那行“孟疏雨稳住你能行”选定删除。 “还不走?”周隽拎着外套站定在门边。 “我……”孟疏雨抬头看看他,出点难以启齿的表情,“马上就走,您先走吧。” 周隽看了眼她悄悄掩在桌底下的手:“有事就说。” 孟疏雨摇了摇头:“我没事啊。” “那你捂着肚子是在孵蛋?” “……” “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我痛经,痛经行了吗!”孟疏雨一脸被戳破的尴尬。 周隽走上前来:“吃没吃药?” “吃了,但是那止痛药起效有时间的,我得等起效了再回去,不然走不到公车站……” 周隽看了她一会儿,朝楼下抬抬下巴:“送你回去。” “真的?”孟疏雨抿着看了他两眼。 “假的,你继续待这儿。” “那不待了不待了,”孟疏雨合拢笔记本电脑,起身冲他笑笑,“谢谢周总。” * 孟疏雨“身残志坚”地跟着周隽到了停车场,才发现任煦不在。 但今晚开车的显然不能是她这个“病美人”了。 见周隽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孟疏雨顺理成章上了副驾。 第二次坐在这个位子,已经没了上回那种坐上司副驾的胆战心惊。 孟疏雨一上车就调低了座椅,闭上眼歪过头“奄奄一息”地瘫在了椅背上。 “安全带。”周隽提醒她一句。 “啊?”孟疏雨慢慢睁开眼,“哦”了声,抬手去拉,拉到一半手一滑,安全带又啪地弹了回去。 周隽偏头瞟了瞟她,倾身靠过去,一把拉过那不听话的安全带,垂下眼睑,看向身下的孟疏雨。 孟疏雨抬起眼,盯着周隽滚动了一下的喉结:“周总,你很渴吗?” 周隽不紧不慢地拉长安全带,人却还覆在她上方:“你觉得呢?” 咔哒一声锁扣落下,孟疏雨被扣在了座椅上,看着头顶落下的影,忽然有点后悔把座椅调太低了。 这姿势哪里是她要拿下周隽,她是要被周隽拿下。 孟疏雨别开头清清嗓子:“我觉得……你渴的话要不去后边拿瓶水,顺便给我也带一瓶……” 周隽垂眼看着她一动没动。 孟疏雨觉呼的气道都被挤变形,有点不过气来,干笑着推了他一下:“帮我去拿一下,我想喝水……” “那你还痛不痛经?”周隽注视着她的眼睛问。 孟疏雨一噎:“现在好像不痛了。” “哦,止痛药起效了?”周隽眉梢一扬。 孟疏雨想说“对啊”,但眼看周隽这一副万事了如指掌的样子,又生出一种挫败。 得了,她又被发现了。 什么“高级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这套路在周隽面前本玩不转。 她自认绰绰有余的暧昧经验也只够对付以前碰上的那些男人。 孟疏雨被这迫的姿势得头脑发热,心里又气又恨,破罐破摔地说:“本来就不痛,也没吃什么止痛药!” 周隽点了点头:“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头开好了,接下来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了,孟疏雨轻轻咽了下,“我在你。”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你真勇!!! 第24章 怎么可能 话音落下,车厢里陷入寂静。 昏暗中,四周的空气像被火车碾过,每个分子都死透了。 孟疏雨屏住呼盯着周隽,看他的手掌纹丝不动地撑在她耳边,目光也一寸不挪地落在她脸上,觉自己在等待一场严酷的审判。 漫长的沉默过去,停车场忽然到时亮灯。 孟疏雨垂在身侧的手一蜷,看到周隽的眼睫也扇动了一下。 车厢被照得大亮,一晃眼也分不清变化的到底是周隽的眼神还是光影。 “以前也这样人?”周隽低声问。 孟疏雨一懵,思忖着该回答“是”还是“不是”,片刻后迟疑地点了点头。 “这么拙劣的方法,竟然——”周隽皱皱眉头,一字一顿地说,“让你成功了。” “……” 周隽说完,松了手往后撤去,回到驾驶座推开车门下了车。 孟疏雨保持着半躺的姿势僵在座椅上,缓缓眨了两次眼。 什么意思? 他是在质疑这么拙劣的方法竟然让以前的她成功到了人,还是竟然让今天的她成功到了他? 刚才安静的那一阵里,孟疏雨在心里默默想了想周隽可能会有的回答。 她想最坏的可能就是周隽拿上下级关系说事,结结实实地拒绝她。 在这种原则问题面前她肯定识趣打消念头,从此以后只当他的助理。 第二坏的可能就是周隽拿简丞说事,那她就算不完全放弃,至少也得等时间冲淡这层顾虑。 结果他既没有提职场,也没有提兄弟。 可明明排除了最坏的两种结果吧,又不像听到了让人高兴的话。 这窗户纸一捅捅了个寂寞,她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什么也没得到。 孟疏雨一颗心被吊得不上不下,调高了座椅回过头去。 看周隽从后座拿来两瓶苏打水,回到驾驶座问她:“哪瓶?” “这个吧。”孟疏雨选了青柠味的,接过了水。 新的一问一答结束,再想接上刚才的话题,却觉已经错过了气氛和时机。 * 车子开出地库,朝望江府驶去。 孟疏雨坐在副驾驶座,时不时拧开瓶盖喝一口苏打水解闷。 临近小区,她空瘪的肚子突然咕噜噜一阵叫。 孟疏雨尴尬地捂了捂胃。 恨周隽车里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安静。 周隽偏头看过来一眼。 孟疏雨清清嗓子:“这可不是装的。” “谅你也装不了。” 孟疏雨看了看窗外的天:“好晚了,你都不饿的吗?” “不饿为什么下班?” “那既然这么巧大家都饿了,要不——先去吃个晚饭?”孟疏雨斜着眼朝他瞄去。 “吃什么?” 孟疏雨沉了下:“今天有点凉,吃火锅怎么样?” “你是不光不痛经,还能上蹿下跳使劲折腾。” “……吃个火锅怎么就上蹿下跳了,不吃辣锅就行了。” 周隽在路口掉了个头,往附近商业区开去,十分钟后把车停在一家粤式打边炉餐厅门口。 不是周末,又在偏郊,店里不需要等位。 孟疏雨跟着周隽进了餐厅,闻到扑鼻的香气,觉空落落的心被填了一点。 在靠窗的两人位坐下,孟疏雨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先大致翻了一轮,注意到桌上另一本菜单还被晾在一旁,抬头看了看周隽。 这人正在专心致志地玩手机。 平常也没见他对手机有多依赖,毕竟当初换错手机一晚上才发现,现在跟她吃个饭倒消遣上了。 孟疏雨继续看了会儿菜单,再抬起眼时,见他还在滑动屏幕,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要什么汤底啦——” 周隽看了眼屏幕上“经期喝什么汤”的搜索界面:“松茸。” “那下的菜呢?”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