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祉是有戏院的人,他的戏院了学费也排上了新戏。 “京城有八贝勒府的戏班子,新戏他们演就行了,咱们的人就只演这几,之后安排他们出去巡演,各省都走一趟。” 这戏排得还是很不错的,既有故事,也有教育,该宣传的点也都有。 八福晋是个人才。 第149章 隆科多不知道八福晋会踩着他扬名,这段时间除了去四贝勒府上便没怎么出过门,毕竟他也要脸,这个时候出去难免会被人看热闹,而且这次被罚的不止是他,四儿可是被打了五十大板,人都站不起来了,只能躺在上养伤,正是需要照顾的时候,他得陪着。 不怎么出门的隆科多,在自己阿玛那里得知他成了戏折子里的主角,和陈世美一样,如今是众所周知的负心汉了,而且这戏只要一直演下去,他就要遗臭万代了,死了都要被人骂负心汉。 “谁做的?” “是八福晋。”佟国维担心儿子闯祸,所以也只说了始作俑者,并没有告诉儿子,太子后来也有手,若不是太子,那出新戏还出不了京城。 现在已经不只是八福晋和太子的戏班子在演这出新戏了,在太子掺和进来之后,有后台的戏班子如今都排上这出戏了。 “她?老子还没找她算账呢,她倒先算计起老子来了!”隆科多一拳砸在面前的桌子上,直接砸出一个。 最先查他这件事的是八福晋,带着太子妃来府里找人是八福晋,和离的时候事儿最多的也还是八福晋。 欺人太甚! 隆科多之前想着做出一幅好生反省过的样子,让太子对他消除芥蒂,好重新启用他,这才没来得及收拾八福晋。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他是病猫了,他要收拾八福晋多的是手段。 佟国维也了解三儿子的子,睚眦必报,自幼便没受过什么委屈,他选择了把八福晋做的好事告诉三儿子,自然就不会拦着三儿子做什么。 八福晋让整个佟家都成了大清的笑料,就要有被报复的准备,他佟家可不是软柿子。 隆科多的动作快极了,如果是普通的官眷,那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去对付这人的夫家和娘家。 但八福晋的夫家是皇室,不能惹,至于娘家,八福晋虽然出生郭络罗氏,可是阿玛死的早,与郭洛罗氏的人本不亲,自幼是在安亲王府长大的,安亲王虽然被贬成了安郡王,可论底蕴,却远不是佟家能比的。 夫家和娘家都不能搞,那就只能搞八福晋本人。 八福晋作为皇家福晋,自进门后无所出,不单如此,八贝勒身边没有侧福晋,也没有格格,只有两个早年教导人事安排的女,没有嫡出的子女,亦没有庶出的子女,膝下空虚。 不能生养,善妒,都是八福晋的罪过。 隆科多有样学样,八福晋如何散播他的事情,他便如何散播八福晋的罪过。 在他让人排的新戏里,八贝勒和八福晋是一对恩夫,恩到八贝勒为了八福晋不肯纳妾,八福晋自己不能生,也仍要牢牢把持着八贝勒,宁可让八贝勒无后,也不愿妾室进门。 戏里不仅演出了八福晋不能生育的痛苦和善妒之心,还影了八贝勒是个惧之人。 整个夏天,京城百姓是瞧足了热闹。 隆科多自以为扯下了八福晋和八贝勒的脸面,但实际上这俩人忙里偷闲还去听过隆科多安排的新戏。 两口子多年无所出是真,可二人都看过太医,身体没病,只是两个人都属于不容易怀孕的体质,要生孩子还得看缘分。 八贝勒不急,他和福晋都还年轻,以前想着那个位置的时候,也想过再过几年没有孩子,便让旁人生,可如今他不想着那个位置了,十年二十年,他都等得起。 八福晋以前是急过的,一开始是吃太医的药调理身体,后来又寻了民间的郎中,不过自从出府做事后,便没那么急躁了。 隆科多这出戏演的是大户人家的八爷和八夫人,虽然没用八贝勒的名头,可结合坊间的那些消息,谁又能不知道这是她们夫俩。 八福晋未曾恼怒,她和爷才多大,子长着呢,能不能生又不是隆科多说了算,但爷待她确实深情,如戏中一般,哪怕她无所出,爷也没想过要旁人,比起那些为丈夫生儿育女但却得不到丈夫心的女人,她有什么好被笑的。 她的价值也不只是为爷持家务、生儿育女,就像女校选出来的那些历史英雄人物一样,女子也是能在外干出一番功绩的,而她已经走在这条路上了。 八贝勒在戏中没看出自己惧,只看到了自己,护自己的子有什么过错。 至于孩子,就更用不着旁人心了,这些年隆科多之辈替皇室的心可不少,大哥那会儿,是心孩子的别,二哥那会儿是心嫡子什么时候出来,三哥和他一样,也被众人心了好几年的子嗣…… 如皇阿玛那般子嗣成群的有几个,哥哥弟弟们哪个府上的孩子也没有超过一手之数,大哥的四女一儿和四哥一女四儿,就已经是最多的了。 他与福晋年纪尚轻,隆科多心得实在早了些。 两口子不受影响,八福晋从决定出来做事起,就已经做好了被人诋毁的准备,隆科多这点手段伤不到她。 比起隆科多,她倒更担心皇贵妃在女子联合会给她使绊子,不过皇贵妃已经数月不曾出了,只担了个会长的名头,荣贵妃也不能常常出,公主们要学的东西多,具体做事的还是她和太子妃。 大清在这个夏天的热闹可不只是两出新戏,朝廷先后成立了报社和求真馆。 前者发行报纸,面向整个大清收稿,大清女子联合会在上面还拥有专栏。 后者,里面的成员待遇和翰林院相同,只是要比翰林院低得多,入了求真馆,只能从□□品的微末小官做起。 入求真馆需要考试,不考四书五经,只考算学和杂学,每年六月份安排省考,过了省考,才有资格到求真馆来参加十月份统一的招考。 考生不要求有功名,对身份也不做要求,奴籍、籍都可以参加考试,只要过了省考,就可以转为良籍,恢复清白自由之身。除此之外,还特意点明了不限男女。 毕竟不是科举考试,选进来的人也都只留在求真馆,而非像科举考试那样可以入翰林院、入六部、外放做官,所以报考条件虽然放得宽,但反对的声音并不大,毕竟大家都忙,年初的时候,各个省都是领了任务的,必须要建成的公办小学数,长度、宽度和厚度都有明确规定的水泥路,新型纺织机的推广…… 新鲜事物不断涌现,闲得跳脚找麻烦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至于读书人,那就更忙了,大清去年立太子,今年便开恩科,太子亲自主持会试,一甲三人,二甲四十人,和往届都差不多,唯独三甲整整放出了一千名额。 而且在考前,录取人数就已经写在了邸报上,天下读书人,尤其是屡试不中的举人,简直都要疯了。 报纸创办后,太子又屡屡在报纸上发文章,其中有几篇都是在求才,朝廷缺人才,国家缺人才,所以明年再开恩科也说不定。 大萝卜在读书人面前吊着,不趁朝廷缺人才抓紧时间读书考科举,难道还要等到朝廷不缺人了,恢复以前三年一届一届百十人时再考吗。 谁都不是傻子,就算有傻子想不明白,难道还不会看报纸吗,报纸上可是不止一次地站在天下读书人的立场上分析过朝廷的人才政策。 时代不同了,隆科多的手段没能伤到八福晋,几次去四贝勒府堵人,四贝勒要么留宿在衙门里,要么就去太子府里住着,避而不见的意思很明显。 隆科多不得已只能进去求皇贵妃,里的规矩不像往年那样严苛了,隆科多做为皇贵妃的弟弟,虽然是白身,可是只要皇贵妃愿意,他递牌子进见一面并不难。 皇贵妃远比隆科多要了解太子,所以出事之后,她没为隆科多求情,如今也只能戳破隆科多的幻想。 “太子重视女子,重视大清女子联合会,你与赫舍里氏和离之事,是女子联合会办的第一桩差事,而且传遍大清,无论是为了表明太子的态度,还是维护大清女子联合会的权威,没有大的功绩,你想重新被启用是不可能了。” 隆科多也是这几才慌起来,四贝勒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太子的态度,不然四贝勒为何不拉他这个舅舅一把,不过是做个中间人而已。 “可我连官都不是,又怎么可能有大的功绩?姐姐不是同荣贵妃关系不错吗,若是荣贵妃肯开口,太子总要听的吧。” 皇贵妃哪有脸开这个口,还不够丢人吗,而且她就算是和荣贵妃关系不错,那还能比得过荣贵妃和太子的关系吗,荣贵妃向来是不管这些事儿的,她哪来这么大的脸跟荣贵妃开口。 “你若真想做官,那也不难,去参加武举,重入仕途,太子爷只罢了你的官,让你在家反省,没说不让你参加武举,以你的本事,拿个一甲应该不成问题。” 若不是娘娘脸认真,他都怀疑是在故意同他说笑。 “我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做过从一品的步兵统领,怎么能从头开始,就算是拿个武状元,也只能做御前一等侍卫。” 更别说他这个年纪,体力早就不如从前了,未必能拿得下来武状元,榜眼探花只能做二等侍卫,若是二甲,前十名留在中做三等侍卫,后头都打发到军营里去了。 一等侍卫他都觉得丢人,更何况二等三等。 隆科多并非是面子之人,但那得看在谁面前,在太子爷面前他可以不要面子,在以往的下属面前,他还能不要面子吗。 康熙二十七年的时候他就做了万岁爷的一等侍卫,现在过去快二十年了,若是又回到原点,还嫌他在京城的名声不够响亮吗。 隆科多心不愿,皇贵妃也不想再劝了。 “那你不如在家中好好休养几年,等风声过去,再做谋划,眼下人人都记着这个事儿,太子那边是不会松口的。” 隆科多继续在人前晃,只会让整个佟家都难堪,若是再跑到太子面前作妖,也只会提醒太子隆科多做下的不堪之事,万一连累到佟家的其他人就不好了。 打发走了隆科多,皇贵妃回到书房继续写杂记,报纸出来后,她和茉雅奇商量好了,也要一份出来,专门刊登话本、杂记和游记,她也就能在世间留下些属于皇贵妃这个身份之外的东西了。 第150章 康熙四十三年的除夕是在畅园过的,自从五月份搬过来后,老爷子就没再回过,过年也不想回。 跟园子比起来,里头仄,不如园子宽敞,更适合休养身体。 而且里头规矩多,他也就逢年过节能见一见几个孙子,可住在畅园就不同了,几个皇孙每旬休息时可以结伴来看他,还不用几个糟心儿子陪着就能过来。 朝会不用去,奏折也不批了,他既然都快被老三架空了,那又何必再费心劳神的帮老三主持朝会、批阅奏折,只有老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才来请教他。 明明是皇帝,却早早的过上了太上皇的生活,也就是老三梦寐以求的生活。 每可以睡到辰时(早上七点钟)再起,一顿早膳可以用上三刻钟,上午穿着常服去看马球赛,中午去酒楼用膳,下午去戏院听戏,傍晚到湖边垂钓,到了晚上还能找个人下棋。 搬到畅园后,康熙的心情一比一好,不像在里时那般憋闷了,还养成了给老三写信的习惯。 说是写信,其实不过是把他当做的事情记录下来拿给老三看,老三半夜起来去里主持大朝会时,他还在睡梦中,老三办差时,他在看马球赛,老三批阅奏折的时候,他正喝茶听曲儿呢…… 一想到老三憋屈又郁闷的表情,他心情就畅快多了。 这一招对余下那些儿子都没用,只对从小就喜偷懒的老三有用。 此次的除夕家宴比去年热闹多了,去年除夕,老爷子臭着一张脸,既为咄咄人的老三,也为前一年除夕夜的太和殿之变。 今年老爷子想开了,主要是外的生活太有滋味儿,难怪老三死活不愿意搬进去,非要在外设太子府,老三的乐趣不试不知道,一试便让人上瘾。 老爷子高兴了,家宴上也就没有不高兴的人了。 太后自从跟着皇帝搬来了畅园,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还跟皇帝出去看过马球赛,比起男队的比赛,她更喜看一群小姑娘打马球,个个神采飞扬,让她想起曾经在草原上飞奔的自己。 皇贵妃有心想在年后也搬到畅园来住,这里风景极佳,让人心旷神怡,很能静得下心来写文章,至于务,大可以给荣贵妃和钮钴禄贵妃,这二人若是不愿意管,那还有四妃呢。 荣贵妃大半年不曾见万岁爷了,今瞧着万岁爷的气倒是比从前好了很多,让她松了口气。 她这一年多最怕的就是万岁爷想不开,老三毕竟对万岁爷是有情的,她虽然对万岁爷失望过,可过往的情也不是全都没了。 后诸多嫔妃中,良嫔的变化是最大的,论美貌,后之中无人能及良嫔,可良嫔至今都只是一个嫔位,万岁爷的宠对她而言也是昙花一现,就是因为良嫔美则美矣,可却美的并不灵动,是中出了名的木头美人。 这位单薄的木头美人,如今却多了几分神采,就像一个木偶被注入了灵魂一样,和儿媳有说有笑,娘俩之前就说好了,等到她能出时,就去女子联合会名下的培训所帮忙,她练了几十年的绣功不比中的绣娘差。 直郡王和兄弟们喝着热酒,不免想到还被圈着的老二。 那些年他是真恨老二,可是如今想起老二,是又恨又可怜,还有那么一点庆幸。 当年或许看不明白,可后来跳出棋盘,他哪还能不明白皇阿玛一直拿他当平衡太子的棋子,太子若是完了,他十有八九也要完。 还好老三拉了他一把,他就不是当皇帝的料,老三如今那一摊子若是放在他手上,早就砸了。 现在他做着统领三万多兵马的步兵统领,虽没有机会出征,可也算足了他幼时的梦想。 胤祉自从出开府后,最不喜的子就是过年了,过年规矩多,跪来跪去,特别考验膝盖,畅园这边比里头的规矩要少些,但愿老爷子明年还愿意在畅园过年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