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秋点点头：“是啊，沈 萍也一样对李 又 又恨，因为那是她的孩子，母 让她这个孩子，但又因为这孩子的父亲，她厌恶李。李又总是不听她的，还向李大丑告状导致她挨打，她骂李的话只会越来越难听。每次骂过后，又想起那是自己孩子，孩子也很可怜，于是她又开始愧疚自责。” “是啊，这母子两个的相处方式大概一直就是这样，沈萍其实内心深处也知道这孩子从没见过外人，不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她很清楚孩子是无辜的，但还是忍不住去打骂。” 兰静秋皱眉：“所以一直打骂李的是沈萍，不是李大丑，也就是说想弑母的应该是李才对。” 洛生海一愣：“弑母？也许孟东鹏跟李是志同道合。” “我见到李母子时，觉得他妈妈特别宠他，那么大了还骑三轮载着他。现在想想，那应该是沈萍对李的补偿，她回到正常生活，思维也慢慢趋于正常，她知道李是无辜的，后悔那些年对他的打骂，就会不断对李做出补偿，可李已经长大了，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他不再是她眼里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孩子。” 洛生海点点头，说：“是这样，沈萍应该还想替代李大丑的角 ，实现儿时的承诺，骑三轮载着李到处玩，但这样的举动也许会让李想起李大丑的好。” “如果李真的把李大丑当父亲，那他会为了救孟东鹏杀了李大丑吗？对他来说孟东鹏当时只是一个外人！不行，我得再去见见孟东鹏。” 外边找人找的热火朝天，齐老师带人去李外公外婆家搜查，想通过李的住处和生活用品， 常轨迹找到点蛛丝马迹。 兰静秋和洛生海留在省厅审了这个审那个，但这次没人有意见，都盼着他们能赶紧问出线索。 因为现在大家都觉得李跟凶杀案绝对有关系，一个从出生就没见过天，被关了十几年，出来后还被藏起来，不让见人，没有户口的二十岁孩子，谁知道他会做什么，万一被 急了，放把火报复社会，能防得住吗？ 孟东鹏还在医院，一直有人在询问，车轮战。 负责人说他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已经很疲惫了，但就是不松口，只说是他杀了李大丑，也是他把那女孩放进了蒸笼里，别的一概不知，他做的事也跟任何人没有关系。 见兰静秋又来了，孟东鹏冷笑一声：“你那些同事已经把所有问题都问了七八遍了，你还来？你们警察可真够没用的！” 兰静秋笑道：“没办法啊，总不能像古代一样，押到堂上就先打上几十的杀威 吧。” 洛生海看着孟东鹏紧咬着下颌，也笑道：“你不会是觉得自己特别有本事，扛住了我们的严刑供吧，放心，我们只是正常询问，所有的非常规手段都不会使用。” 孟东鹏想起能把他烤化的大灯，心中冷笑，不过他看两人有说有笑，好像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他开始慌了，心里没底，难不成已经被他们抓到了？甚至承认了？ 他想问，可又不想先 了怯，于是干脆闭上了眼睛，又开始装死。 兰静秋坐在他对面，开门见山地道：“我想你已经听说了，李大丑的尸体已经找到，你这是想玩行为艺术吗？还让他跪在那里！看来你对他的恨意很深啊，看他死了还不解气，不过也能理解，报仇最 的是亲自动手，结果你没能亲手杀了他，自然得再想点办法才能让心里的恨消下去！” 孟东鹏以为他们又要问他跟李的关系，哪想到上来就说起了复仇，他猛地睁开眼睛：“我不该恨吗？本来我们一家四口好好的，我爸妈是偏疼我弟，但对我也不错，我弟跟我关系也很好。可有一天，他突然死了，然后我的家也完了，以前我爸妈拿我俩比较，让我跟着我弟学，我都笑笑就过去了，我弟还冲我做鬼脸，帮我写作业，叫我带他跟我朋友玩！以前我以为我从来没计较过……” 孟东鹏哽咽，喉结滚动，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兰静秋叹口气：“可自从你弟死后，他们还是拿你跟他比，甚至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就开始恨了，不只恨杀人凶手，还恨你弟恨你爸妈！” 孟东鹏 了下鼻子：“他们没这么说，他们只说要是小鸥还活着就好了！” 洛生海忍不住道：“你爸妈不会想用你换小鸥，他们只是希望两个儿子都好好的，应该是你太  了。” 孟东鹏看洛生海的眼神柔和了些，他苦笑：“我也一直想，要是小鸥还活着就好了，李大丑就是该死，死了我也不能放过他，他就得在那里跪到他化成灰，也解不了我的恨！” 兰静秋语气尽量柔和，让自己显得诚恳些：“上次我跟你说你想弑母，真抱歉，我可能猜错了，你对你妈妈应该没有那么强的恨意，想弑母的是李对不对？” 孟东鹏愣住，咬紧了 ，兰静秋就又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了解李？你知道他跟他爸爸李大丑关系很好吗？” 孟东鹏哼了一声：“父子嘛关系能不好吗？” “你说你杀了李大丑，还把李大丑的尸骨摆成跪姿，你觉得他真能把你当朋友？” “我们不只是朋友，还是兄弟，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 兰静秋没生气，还是语气温和：“ 本不是你杀的李大丑，是李为了救你杀了他，对不对！所以李对你不只是救命恩人这么简单，他为你杀了他爸，你心里对他不只 ，还很愧疚！才会对他百般包容，他 导你去杀人，去作恶，是不是在报复你？” 孟东鹏像是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笑了两声，才说：“报复我？你开什么玩笑，我都跟你们说了，我们是兄弟！他把我当哥哥，既然你们已经找到李大丑了，就应该知道李的身世，就该知道他有多单纯，他没杀过人，从来没杀过，李大丑是我杀的，所有人都是我杀的！” 洛生海道：“他带着他外公外婆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们的心理专家分析，他现在可能有自毁倾向，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杀了他外公外婆后再自杀。再不配合我们，你下次听到他的消息，可能就是在殡仪馆了！” 孟东鹏愣住，“你在骗我对不对！你跟这个女警察一样！只会骗人！” 兰静秋叹口气，“我没骗过你，他说的也是真的！李不可能带着他外公外婆去游山玩水，他很聪明，也知道自己再杀人肯定会被抓到，所以很有可能会自杀！” “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自杀，他说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想去天/安门，他想去爬山，他想去看看海，他跟我说他还想去很多很多地方，他不可能去死！”? 第154章 生 孟东鹏慌了, 显然他对李是情真意切，十分关心，就算被各种盘问也没有说李一句不好, 可现在听到他可能自杀, 他吓到了。 “真的很可怜，他就算做错事, 也是因为我的原因, 跟他没关系，你们赶紧找到他啊，我求求你们，不要再他了，我都说了所有的事都是我干的，你们为什么非要追着他不放？” 兰静秋沉声道：“把真相告诉我们, 我们才能找到他, 挽救他, 你一开始想替小桃顶罪，结果呢？她本不需要你替她顶罪！孟东鹏, 你真觉得你在这装英雄都是为了李好吗？他死了就再也没机会看山看海了, 如果你确信他是一个单纯的孩子, 是个应该得到幸福的孩子，那你应该让我们找到他，做错了事承担责任, 没做错事，把事情说清楚, 这才是做为朋友做为兄弟该做的。” 见孟东鹏还在挣扎, 洛生海叹口气：“你把李大丑埋进假山里, 一定费了不少力气花了不少心思吧, 就只为了让他给你弟弟跪着？是不是你从心里厌恶这个人，觉得他做的事太可恨了，才把他摆成这种姿势，还有你把人放在这里，应该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如果公园管理人员够负责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发现，你很聪明，有时间也有 力找一个合适的埋尸地点，可你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孟东鹏哼了一声：“我想叫他给我弟弟偿命，只偿命还不行，我弟弟又不能死而复生，我当然要折腾他。” 兰静秋却说：“你内心深处其实在盼着他被人发现吧，你知道李母子决定隐瞒李大丑的罪行，但你希望李大丑被人发现，当人们看到他跪着的尸体，一定会去查他是谁，他做了什么事！” 孟东鹏眼神闪烁：“那你们查清楚了吗？” “当然查清楚了，只除了二月初七这个特殊的子，他为什么会选在这天杀人？” “二月初七啊！”孟东鹏嘴角似是带了点笑。 兰静秋问：“是李大丑的生吗？” 见他眼嘲讽，兰静秋马上道：“是李的生对不对！” 孟东鹏愣了下，哼了一声，却没回答。 洛生海轻叹：“看来是了！” 兰静秋第一次见李母子时用二月初七试探，沈萍也没反应，但她应该没有撒谎也没有隐瞒，因为她本不知道儿子的生，她被关着本不知道哪年哪月，可李大丑知道，李肯定也知道！ 他们谁都没有告诉沈萍？难不成这是他们父子间的秘密？ 兰静秋问孟东鹏：“这个生是李告诉你的？我第一次见到李时就问过他，二月初七是什么子，他没反应，一个单纯的孩子会懂得伪装吗？怪不得他马上认出我是警察！我见到他就问他二月初七，他又在二月初七生时跟你一起做案！那时候他就知道警察在查这案子了！孟东鹏，你是不是觉得你一直掌控全局，把警察耍得团团转，没准这里边最傻的就是你！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孟东鹏皱眉：“你用不着我，有审我的时间，赶紧去找，找到他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洛生海说：“放心，大家都在找他，我们都比你更关心他的安危！什么都不说地坐在这里，可帮不了。” 孟东鹏嘴动了动，似乎很不服气，兰静秋就问：“李大丑身上那两刀是自己捅的，还是你喊他捅的？你去报仇，结果太没用，差点被李大丑反杀对不对！然后你喊救命，李过来往他身上捅了两刀？” “不是的，本不知道捅两刀就会死，他真的不知道！” 孟东鹏喊完，苦笑起来。 兰静秋知道他终于要说实话了，怕他再缩回去，就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必须了解，才能找到他！阻止他！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李大丑的，他又是被谁捅死的？脸上的伤是谁划的？” 孟东鹏戴着手铐的手抬起来 了下脸，又擦了下鼻子，终于道：“你猜的没错，二月初七那天我在公园雕像前碰见了李大丑，他一见我转头就跑，我刚开始确实没骗你们，我弟死后我真的一直在找凶手，还看了不少关于刑侦的书，我知道凶手有时候会回现场去看。那天是我弟的忌，在他死的地方有个人看见我就慌了神的跑了，我觉得肯定有问题，就偷偷跟着他！” 孟东鹏说着叹口气：“我后来想过，当初也许该报警的！如果报警的话就会有个合法的身份，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在光下了。但那时候我一心想找到李大丑，问问是不是他杀了我弟，我进去的时候以为屋里只有他一个人，哪想到里边没人，但柜子移开，下边有个 口，里边有灯光，还靠着一个可以折叠的木梯子，我当时喝了点酒，晕乎乎的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就顺着梯子下去了，结果下边居然是一家三口正在吃饭！我傻了，李大丑吓了一跳，冲过来就把我手里的刀踢飞了，还把我按在地上，妈想来帮我，也被李大丑推到了墙上，她就喊帮忙，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好像认识我，又像是在研究我！” 兰静秋一愣，难不成之前也见过孟东鸥？ 孟东鹏说：“妈摔在地上，面前正好是我带去的那把刀，李大丑正骑在我身上一巴掌一巴掌地扇我，说我把土 到他们饭里了，今天好不容易买了 ，还说我居然上赶着来找死！妈就把刀递给，跟说，‘好孩子，你就像闹着玩一样捅过去啊！你倒是捅啊！’然后就捅了！” 孟东鹏笑了起来，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李大丑听见妈的话，转身朝她怒骂，正好前 正对着，就捡起刀捅了过去，捅的特别准！就像练过的一样！他捅了他爸！但他以为他爸不会死，你知道他爸面朝我摔下来时，脸上的表情有多震惊吗？” 兰静秋叹口气：“这对父母既然一起吃饭，像过家家一样和谐过，那也该像正常父母一样教孩子点东西啊。” 洛生海却说：“正常父母会跟孩子说拿刀捅心脏位置人会死吗？只会让孩子别打架，可李跟谁打架？很多认知需要社会跟书本，可李接触的只有父母，地下室提取出的残留物里一页纸一本书都没有。” 孟东鹏苦笑：“我以为我够可怜的了，可没想到比我更可怜，他居然从来没出去过，一直被关在那里，他没上过学，没见过外人，甚至没晒过太，当时的他像个鬼一样，后来出来了才慢慢好起来。当时他跟个孩子一样问他妈，他爸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他妈就仰头哈哈哈的大笑，特别解气的那种笑，还拿起刀在李大丑脸上恶狠狠的划拉着，把我都吓到了！” 兰静秋愣住，原来李大丑脸上的伤是沈萍干的！ 她应该不只是厌恶那张脸，大概是觉得要是李大丑没有那张脸，他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娶 生子，就不会绑架囚 她了！ 孟东鹏说：“我以为他们一家都是疯子，后来才知道妈是被李大丑绑架了，关在那里给他当媳妇生娃！妈跟真的太可怜了，他们跟小桃一样也算是正当防卫对不对，李大丑本来就该死啊！” 洛生海叹口气：“然后呢？你谢他们救了你，帮着把尸体处理了？” “没错，妈说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我当时也不敢报警，就想把尸体埋在地下室，可还问我们，他爸什么时候醒，我不忍心，就说帮着处理尸体，于是用他家的三轮车把尸体拉去了公园，然后你们就都知道了！” 兰静秋皱眉：“问他爸什么时候醒？” “没错，但他不是真傻，他就是被关傻的！他没上过学也没朋友！” 兰静秋摇摇头，“不对，肯定见过你弟弟！他看到你很好奇，是因为他以为你是孟东鸥，他那时候本不知道什么叫双胞胎！他看到你，还以为人死了会复生，所以才会拿刀去捅李大丑！然后李大丑死了他在一直问什么时候醒！” 孟东鹏目瞪口呆：“我跟他们说我之所以找过去，是因为怀疑李大丑杀了我双胞胎弟弟，妈跟我说那肯定是他，她以前见过李大丑衣服上带血！却问我什么是双胞胎！我当时只是觉得他可怜，看眼神不像傻子却被关成了傻子！” 孟东鹏嘴颤抖，情绪动：“难道他当时以为我是小鸥？他什么时候见过小鸥？李大丑杀小鸥的时候他也在吗？” 兰静秋叹气：“所以我说最傻的也许是你！连沈萍都比你聪明，她懂得利用时机，而且之前一定训练过，让他像闹着玩一样去捅李大丑。” 孟东鹏崩溃了：“我弟死的时候也在那儿？我弟往亭子那边爬来着，他挣扎过，就在一边看着吗？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洛生海说：“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我们帮你捋顺，眼看又到二月初七，没时间了，不管你是要真相还是要李平安，都得抓紧时间。” 兰静秋问：“那之后你跟李母子关系密切，他经常来找你吗？” 孟东鹏忍下泪，咬牙道：“不经常，偶尔来，他是黑户，十七八了，个子还那么矮，像个傻子一样，他外公外婆嫌弃他丢脸，不让他出来。他跟我说他不知道那两刀会捅死他爸，他爸其实对他特别好，他不后悔救我，但很后悔杀了他爸，我就对他很愧疚，李大丑人再坏也是他亲生父亲啊，我就说以后你就把我当亲人吧，他就叫我哥。” 兰静秋：“说说八四年二月初七那天的事！” “那天，他来找我，是妈带他来的，她知道我一个人住，就说第二天再来接他。说今天是他生，但这个生之前只有他爸知道，他妈都不知道，是他们父子之间的秘密，现在只有我知道。我说今天也是我弟忌，让他先陪我去看我弟，我再陪他过生，还说可以把生告诉他妈妈，他妈妈连哪天生的他都不知道也太可怜了。可他说他妈妈已经嫁人了，去给别人当妈了，他想杀了她！”? 第155章 白活 兰静秋早就猜到了想弑母的也许是李,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杀母这话他居然直接对孟东鹏说了，她还以为是李的导, 把孟东鹏心里对母亲的那点子戾气都发出来, 这才选了五十二岁的清洁工阿姨做案。 她问孟东鹏：“然后呢？你答应他了还是劝他不要这么做？” 孟东鹏说：“我吓了一跳，肯定劝他啊, 我说你妈对你 好的, 你看看我，孤家寡人一个，你妈只是给别人去做后妈，我妈不只做后妈，都怀上孩子了，以后更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还问他外公外婆对他好不好, 他也不说话。问急了, 他又提起那天的事，说是他妈害了他, 是他妈让他去捅他爸的！结果他爸死了, 我就心虚起来, 因为他捅他爸为的是救我啊，后来他问我那天带着刀子去是不是就是想杀了他爸，他还问我杀过人吗？他那双眼睛看的我心虚, 我就说带他出去玩，后来碰到那个女清洁工, 她一边扫落叶一边嘟囔着什么。” 孟东鹏似乎不想回忆了。 洛生海说：“他是不是说这个女人看着像他妈妈沈萍！” 孟东鹏叹口气, 无奈地点点头：“对, 他说他妈也是这样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睡觉的时候干活的时候都会嘟囔个不停。” “女清洁工是李杀的？他想让她闭嘴，所以选择了割喉！”兰静秋分析道。 孟东鹏苦笑：“我没想到他带了刀子，他走到那女的旁边，妨碍到她扫地了，她就骂了起来，然后好像吓到了，一直往后退，我刚要去拉他走，他就拿出刀往那女的脖子上划过去了！可他不是真想杀人，他只是想让他闭嘴，他就是以为刀子割两下不会死啊，他脑子有问题的……” 兰静秋冷笑：“他第一次见你时，这道理解释得通，当时他只是被李大丑带出去几次，还什么也不知道，就像张白纸，身上只有李大丑跟沈萍留下的印记。他不知道双胞胎是什么，他不知道捅了人会死，这都正常。可八四年二月初七，距离他离开地下室已经一整年了，他妈妈虽然嫁了人，但还会回娘家，会带他去公园，带他去找你，他见到了他外公外婆，也许还听到了广播看到了电视，八四年的李还是单纯的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吗？” 孟东鹏攥紧双手，虽然没开大灯，但他额上又渗出了细小的汗珠，“他是那么说的，我就信了！他说他不懂啊，他就是跟她玩呢，见人不动了就问我怎么办？我就拉着他跑了！”zgxXＨ.ｏrＧ |
萍也一样对李
又恨，因为那是她的孩子，母
让她
，实现儿时的承诺，骑三轮载着李
常轨迹找到点蛛丝马迹。 兰静秋和洛生海留在省厅审了这个审那个，但这次没人有意见，都盼着他们能赶紧问出线索。 因为现在大家都觉得李
急了，放把火报复社会，能防得住吗？ 孟东鹏还在医院，一直有人在询问，车轮战。 负责人说他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已经很疲惫了，但就是不松口，只说是他杀了李大丑，也是他把那女孩放进了蒸笼里，别的一概不知，他做的事也跟任何人没有关系。 见兰静秋又来了，孟东鹏冷笑一声：“你那些同事已经把所有问题都问了七八遍了，你还来？你们警察可真够没用的！” 兰静秋笑道：“没办法啊，总不能像古代一样，押到堂上就先打上几十的杀威
吧。” 洛生海看着孟东鹏紧咬着下颌，也笑道：“你不会是觉得自己特别有本事，扛住了我们的严刑
了怯，于是干脆闭上了眼睛，又开始装死。 兰静秋坐在他对面，开门见山地道：“我想你已经听说了，李大丑的尸体已经找到，你这是想玩行为艺术吗？还让他跪在那里！看来你对他的恨意很深啊，看他死了还不解气，不过也能理解，报仇最
的是亲自动手，结果你没能亲手杀了他，自然得再想点办法才能让心里的恨消下去！” 孟东鹏以为他们又要问他跟李
了下鼻子：“他们没这么说，他们只说要是小鸥还活着就好了！” 洛生海忍不住道：“你爸妈不会想用你换小鸥，他们只是希望两个儿子都好好的，应该是你太
了。” 孟东鹏看洛生海的眼神柔和了些，他苦笑：“我也一直想，要是小鸥还活着就好了，李大丑就是该死，死了我也不能放过他，他就得在那里跪到他化成灰，也解不了我的恨！” 兰静秋语气尽量柔和，让自己显得诚恳些：“上次我跟你说你想弑母，真抱歉，我可能猜错了，你对你妈妈应该没有那么强的恨意，想弑母的是李
，兰静秋就又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了解李
本不是你杀的李大丑，是李
，还很愧疚！才会对他百般包容，他
导你去杀人，去作恶，是不是在报复你？” 孟东鹏像是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笑了两声，才说：“报复我？你开什么玩笑，我都跟你们说了，我们是兄弟！他把我当哥哥，既然你们已经找到李大丑了，就应该知道李
力找一个合适的埋尸地点，可你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孟东鹏哼了一声：“我想叫他给我弟弟偿命，只偿命还不行，我弟弟又不能死而复生，我当然要折腾他。” 兰静秋却说：“你内心深处其实在盼着他被人发现吧，你知道李
了下脸，又擦了下鼻子，终于道：“你猜的没错，二月初七那天我在公园雕像前碰见了李大丑，他一见我转头就跑，我刚开始确实没骗你们，我弟死后我真的一直在找凶手，还看了不少关于刑侦的书，我知道凶手有时候会回现场去看。那天是我弟的忌
口，里边有灯光，还靠着一个可以折叠的木梯子，我当时喝了点酒，晕乎乎的
到他们饭里了，今天好不容易买了
，还说我居然上赶着来找死！
正对着
生子，就不会绑架囚
她了！ 孟东鹏说：“我以为他们一家都是疯子，后来才知道
好的, 你看看我，孤家寡人一个，你妈只是给别人去做后妈，我妈不只做后妈，都怀上孩子了，以后更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还问他外公外婆对他好不好, 他也不说话。问急了, 他又提起那天的事，说是他妈害了他, 是他妈让他去捅他爸的！结果他爸死了, 我就心虚起来, 因为他捅他爸为的是救我啊，后来他问我那天带着刀子去是不是就是想杀了他爸，他还问我杀过人吗？他那双眼睛看的我心虚, 我就说带他出去玩，后来碰到那个女清洁工, 她一边扫落叶一边嘟囔着什么。” 孟东鹏似乎不想回忆了。 洛生海说：“他是不是说这个女人看着像他妈妈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