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嫂闻了又闻,最后微微蹙眉道:“这味道不是很浓,胭脂味有点像,但好像少了点油墨味。” 林云落将盒子收好,宽叶嫂:“没事,至少胭脂味有点像了,也算是有点眉目。” 告别了叶嫂,一回到班府,林云落便将这结果告诉闻瑾,她道:“我看叶嫂也是很心急,但这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而且味道又不是什么具体能看到摸到的东西,就凭她这样来判断,万一闻的不对,出点差错倒是麻烦更大了。” 这点闻瑾也想到了,他道:“我刚刚让冷九去通知杜大人,让他把丽娘给放了。” “放了?”林云落讶然,但很快就转过弯来了,“我们与其像无头苍蝇一样撞,倒不如把饵放出去。” 闻瑾颔首:“如今多条线索都指向金美楼,既然从丽娘那问不出什么,就让她回去,再狡猾的狐狸也总会出狐狸尾巴的。” 而那边,一脸憔悴的丽娘刚回到金美楼,一群姑娘们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丽娘听得耳朵都疼:“我既是被放回来了,就说明是无罪的。你们且放宽了心,好好准备准备,随时可以开门客了。” 姑娘们一阵呼,各回各屋。 都散去后,白卉对丽娘微微行礼:“妈妈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这金美楼的姑娘们怕是都要喝西北风去了。” 丽娘眼底有些润,拍了拍白卉的手背:“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有人欺负你和其他姑娘们?” 白卉摇头。 “这便好。”丽娘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底有些泛红,其他话便说不出来了。 二人并肩往后院走,看到青荷在那面无表情地继续刷马,一想到都是因为她,金美楼才变成这样样子的,白卉气得上前一把夺下她手里的刷子:“金美楼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住,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做这样的事?” 青荷丝毫不畏惧白卉的愤怒,神淡淡地捡起地上的刷子,觑了丽娘一眼:“哪里对不起了,有人心里有数。” 丽娘也不想和她多废话,越过她要往里走,舒舒服服地沐浴一番后听人来报,说是林云落来了,她只得又简单地梳妆一番,到前面去接她了。 “什么风,把林姑娘给吹来了?”丽娘又恢复了那种风尘而又肤浅的笑容。 “我来赎人的。”林云落道。 丽娘其实已经猜到是谁了,但还是故意多问了一句:“姑娘是赎人来回去做婢女的吗?我这的姑娘,伺候人的活倒是不错,但做婢女怕是要让林姑娘不意了。” “我来替闻公子赎青荷和她娘亲。”林云落道,“要多少银子,你说。” 有人去把青荷从后院叫了过来,她身上还穿着刚刚刷马的衣裳,略有些味道,身旁的姑娘们都捂着鼻子,一脸厌恶地离她远点。 丽娘伸出五个手指:“五百两。” 围观的姑娘们倒一口冷气,这个后院专门刷马的臭丫头竟然赎身要五百两?自己好歹也有些姿,不过两三百两罢了。 林云落不废话,直接从衣襟里取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这是通宝钱庄的,三内去取便是。”她看似镇定,心里却是疼。 五百两啊! 不过还好用的是闻瑾的银子,要不然她真的是要心如刀割了。 “那青荷娘亲,多少银子?”林云落又问道。 “她娘亲多少银子都不赎。”丽娘提到青荷母亲的时候,脸上那虚假的笑才淡了下去,“她娘亲当初签的是死契,契约里写清楚了,即便是死了,也不准离开金美楼。你们若是不信,契约还在我屋子里收着,随时给你们看。” 一个青楼姑娘,签的是死契?死了不能离开青楼?留着做什么? 林云落下心里的疑惑,对青荷道:“你怎么说?” 青荷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并无其他神,只对林云落点头:“我先随你走。” “好。” 她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回后院将贴身衣物收拾一番后提着一个小包袱就跟着林云落走了。 她这一走,在金美楼引起了不小的震惊。素里那些姑娘们都瞧不起青荷,可没想到如今却是这个刷马的姑娘,被人用五百两的高价给赎走了。 甚至有人说,就算是头牌白卉,也不一定能用这个价格。 听到自己拿出来和一个刷马女相比,白卉怒斥了众人一圈,可一想到青荷是被那如仙人一般的公子赎走,甚至是会做他的婢女在他身边,她就忍不住怒火中来。 她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刷马女! 班家的马车就在金美楼外面候着,接着人了才慢慢往回赶。 “那个老鸨,是不是对你母亲做了很过分的事?”林云落突然开口问道,没等青荷开口,她又道,“我无意窥探你的痛苦,但我想,你如今成这样,肯定是吃过很多很多的苦头。” 就比如她,若不是经历过前世的惨死,又怎么会有这辈子的胎换骨呢? “她死了我母亲。”青荷轻声开口,手倏然抓着自己的衣袍,“我看着我母亲上吊自缢的,我那时候四岁。” 一个四岁的孩子,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母亲悬梁自缢,想想都悲痛。 林云落突然笑了:“我连一声娘亲都没机会喊,府里的老嬷嬷说,当初她是生下我,不过一炷香的是时间,就血崩而亡。” 车厢里的两位年纪相仿的姑娘,都没有再说话,却因为这一番谈话,两人的距离倒是因此而拉近了不少。 伴随着咯吱咯吱的轱辘声,马车停在了班府的门口。 “小姐。”碧竹早早地就牵着虎妞在门口候着了。 林云落率先跳下了马,一回头,发现青荷也直接跳了下来,不由勾,嗯,符合她胃口的。 行到一半台阶,青荷收住了脚步。 “怎么了?”林云落回头,“可是有东西忘了?” 青荷看着前面刚进去的那人:“那人是谁?瞧着有些眼。”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