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芙望着紫芫,眨眨眼。 她当然会遇到过去的紫芫,会直接降落在他身边。紫芫是她的锚,贯穿了现在的她和过去项玉的时间,时间会以紫芫为标记回溯,他是道路,是线索,是指引她方向的记号。 但过去的紫芫……是啊,他不认识洛芙。 洛芙望着她的阿芫担忧地凝视着她的漆黑双眼,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就算她再怎么对紫芫信赖了解没有防备,当她落地的时候,所面临的都是一位全盛时期的传奇阶强者。 他不认得洛芙,无法确认他的身份,正处于战争时期神经紧绷,还会因为洛芙的突然落地而惊吓怀疑,出自己最防备和危险的姿态。 不认识她也不她的紫芫……是一位动动手指就能取下位神命的可怕传奇。 紫芫伸手摸摸洛芙的额头,把她眼睛上方的发拨开。他知道洛芙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叹了口气,低头凑过去啄啄她的额头,“你知道的,终末之战时期的我...并不如现在这样温和。” 那时候神树之下挨了打,女神受伤军团长战死。紫芫本来是大神官,被战时紧急征召进骑士团做副军团长。神树之下挨打以后又顶上了军团长的位置,那之后不久,大都保卫战打响,他早年在浮空城超凡执行小队的朋友同事死了一多半。 由于项玉很难处理还没发生过的事情对应的残响和带着她还没经历过的事件的灵魂残片,白他们会尽量让洛芙降落的时间点靠近终末之战结束前,即是说,项玉死前但尽可能靠近她死期的时间。而在那段时间,该发生在紫芫身上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洛芙的落点越准确地接近项玉的死亡时间,她会遇见的紫芫身上带有的战争创伤应状态就会越严重。 而那样的紫芫……因为战争状态前所未有的戒备警惕和应,会变得更警惕而有攻击,终末之战中他没有受伤,全盛时期的状态未曾下降,对突然降落在他身边还解释不清楚来历的陌生人来说,他很危险。 ……终末之战啊,对于经历过的超凡来说是一段如此可怕的经历。就算是她的阿芫也一样……那段时间应该很难过吧。 洛芙闭上眼睛,亲昵地靠过来,在紫芫肩膀上蹭蹭。 紫芫伸手在她的上揽了揽,手心的触细腻柔软,又那么美好脆弱。他有点舍不得放手。 ”别闹。“他轻声哄道,”我和你说一点事情。“ ”什么事情?“洛芙不听,黏黏糊糊,甚至坏心一起去拱紫芫的脖子。她的呼轻轻的,羽似的吹在紫芫脖子上,鼻尖嘴蹭来蹭去,有点。 ”只有我知道,能够证明你我关系的事。“紫芫后退了半步,暂时让洛芙没有了瞎闹的距离。他伸手摸摸洛芙的脸,“终末之战时期的我……他可能会质疑你为什么出现在他身边,他不会明白为什么他会是你的锚。你要证明自己确实是亲近我的人,我告诉你一些事,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外人知道的。” 他领着洛芙进屋来坐下,难得出一丝不太情愿的表情,甚至洛芙能隐约觉到丢人和不好意思:“……其实我家后面的那颗黄金树是我种的……那时我七八岁,看见鸟粪里的种子发芽,就觉得这里面说不定有某种自然的魔法。” 洛芙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有道理,这确实是只有紫芫自己知道的事情。或者说,任何试图冒充他未来的人都想不到,而真正的人会了解到的信息。微不足道,丢人,但重要。那是紫芫还是凡人时期的珍贵回忆,他那时候和大多数普通的凡人少年一样,自然有和大神官身份不符合的天真幼稚的一面。 不过……唔…… 黄金树的寿命长度和魔力都很强,按照一般规律,它的种子很难发芽。一株平地而起的黄金树,稍微猜测一下也能知道这颗树是被种出来的……吧? “那时候我家没有合适的容器,我和邻居的灵橡树籽不太对付。我跑到他家,用他妈妈种花的铲子铲了一点他家茅厕里的……天然材料。” 紫芫板着脸说道。 哦……那确实不太容易联想到…… 噗。 “后来黄金树发芽了,我摘了它的叶子做书签,想以后每年都摘一片攒着做纪念。橡树籽把我积攒的叶子扔了,说我要把黄金树养成灵和它结婚……我和他打了一架,把他打了一顿,按在地上叫我爸爸……不许笑。” 这没用,洛芙笑的浑身直抖,本停不下来。 那时候他还不到十岁,黑历史他也没办法啊。紫芫一脸生无可恋,生气不说话了。 “阿芫阿芫,别生气别生气。”洛芙咯咯笑着往他怀里拱,伸出手拉拉他的袍子,“不,我我只是觉得……你太可了。就……哈哈哈哈哈” 紫芫生气地扭过头去,不吭声了。 “我觉得阿芫小时候也有这样的经历,就,很可。”洛芙扒着他的后背扑扑腾腾,整个人都贴上来,柔软的腹毫无保留地贴上紫芫的后背,轻柔适中的力能让任何人到生理上的安全和足。 “一想到阿芫你年轻的时候也是那么好那么可的,我就觉得很喜。真好,你还是男孩子的时候也经历过其他男孩子都有的快乐。”她贴在紫芫耳边,唱歌似地对他说道,“我真高兴你愿意把这些告诉我,你看你说都说了,我觉得你可这么理所当然的反应,你就别生气了吧,嗯?” 说完这话,她不待紫芫回答,低头去啄啄他的耳朵。 紫芫倒没吭声,不过耳朵尖被她亲的有点发红。 洛芙意了,她抱着紫芫,嘿嘿笑起来。 “别闹了。”紫芫拍拍她,语气有点无奈,“快点松开,我继续和你说。” 洛芙恋恋不舍地松开他,有点心猿意马。紫芫伤好了很多,魔力回路的损坏似乎暂时还影响不到物质身体亲亲抱抱这方面的能力。他们分别很久,她很想他,连一点黏糊的机会都不愿意放弃。 紫芫和她说了一点自己的私事,基本都是只有最被他了解信任的人才会告诉的小事,有些以他现在的阅历身份说出去还有点丢人。他愿意把自己过去的隐秘心思和秘密敞开告诉洛芙,洛芙很动。动着动着,思路就开始飘。 “阿芫。”紫芫说了一段落,还在想有没有什么缺漏,洛芙眼巴巴地看着他,低头在他身上黏糊糊地蹭蹭,“你……真的想和黄金树结婚吗?” 眼可见的,紫芫恼了。他很不高兴地看了洛芙一眼,哼了一声,偏过头不搭理她了。 洛芙从他背后抱过来,又开始哼哼唧唧地说好话。 紫芫倒也不是真的生气,主要是洛芙要回到过去,他深知终末之战时期的自己对于全无了解的洛芙来说有多么危险,真的很担心,所以和洛芙说这些事的时候是在说正事。但洛芙不认真,思路跑,还说了一些就离谱的鬼话,他打定主意多闭嘴一会,让洛芙了解一下自己对这件严肃事情的态度。 洛芙抱着紫芫说好话,他不为所动。洛芙看他说不动也不闹,说说不说了,保持着身体相贴的姿势从后面抱着他,叹了口气,歪头靠在他肩膀上。 她抱着紫芫不松手,安安静静地贴着他,亲近信任地侧着头,就像是在通过身上的触传递意,短暂地珍惜一下两人能身体相贴亲近温存的时间。 紫芫有点心软,想了想准备说点软话。他还在犹豫,又觉有点不对。 洛芙抱着抱着,摸摸他的胳膊摸摸他的肩膀,手逐渐开始不老实,自觉不自觉地往奇怪的地方和紫芫的领子里面摸过去。 虽然没上垒,但他俩睡过。洛芙了解紫芫身体的受,摸着摸着摸到,隔着袍子和绷带在侧轻轻地蹭来蹭去,另一只手在紫芫肩膀和脖颈上连,拂过耳朵和喉结,顺着居家长袍宽松的领子摸了进去。 紫芫觉得刚刚有点心软的自己真傻。 他也不赌气了,转过身把洛芙拿开,伸手在她腹肋下咯吱。 洛芙被他挠得,想反抗又闹不过他,笑死了,很快就大声求饶,被他得好,又没地方跑,逃命似的倒在了沙发上认输。紫芫俯身凑过去按住她,被她闹腾的身上也热了起来,笑着问她:”还闹不闹了?“ “不闹了不闹了。”洛芙被他咯吱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赶紧求饶,这发展不对劲,不过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别来了别来了,我咯吱不过你,你欺负人。” “知道还摸。”紫芫笑着问道,这么一打岔也忘了之前说到哪了,“我之前给你的耳坠呢?” “之前我又不知道嘛。要耳坠干嘛?”洛芙眨巴眼,以为这家伙想起来了。 “你拿着那个回到过去,那是我留给我的,除此之外哪里都很普通,也没人见过,只有我自己知道它有什么意义。你把那个给他看,说这是我给你的,他会相信……” 紫芫思路显然还在正事上,转是一时转不过来。洛芙被他按在沙发上,抬眼看着他,伸出没被按着的那只手顺着紫芫垂下的黑发进了他的发丝之间,动作轻柔而暧昧,让紫芫放缓了语速。 ”阿芫。“她轻轻说道,“我已经是超凡了。” “是,但你在全盛时期的我面前仍然是脆弱的。”紫芫叹了口气,“那时候是战争时期,如果神树之下已经被打过,我应该处于非常动,对什么都很暴躁戒备而且容易出重手的状态。你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我恐怕自己会……” “阿芫。”洛芙打断了他,澄澈明亮的湛蓝双眼从下往上凝视着他。刚刚闹过,她金的细卷发略有些凌地铺在身下的沙发上,有许多轻纱和丝绸的裙子下面是随着呼起伏的柔软身体。少女脸上还有一点刚刚胡闹被折腾出来的红晕,注视着他的目光里是情谊。 洛芙伸出那只没被按住的手,伸到紫芫脖颈和肩背之间,往下按了按他,把紫芫按得伏下身来。 “我超凡啦。” 洛芙躺在那里,对着被她按下来正在自己耳边的紫芫轻声说道。 紫芫这次终于不能再当做不知道,也不能岔开话题了。 他沉默片刻,轻轻回了一声:“嗯。” 洛芙躺在沙发上,一只手被他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把他揽在怀里。她到紫芫乖乖地任由她揽着,既没有挣也没有靠过来亲近,答了这一声以后沉默下来,似乎还在酝酿什么。 她不再说话了,在温暖和安静之中等待。 ……虽然她已经有了答案,也知道紫芫知道她的答案。但这不应该是她来问的问题。 她在等紫芫的问题,也在等紫芫的回答。 紫芫沉默地靠在洛芙肩窝里,黑发柔顺地披散着垂下,因为之前一直在堕落之锁里面玩命而有点缺乏光泽。洛芙身上真的很温暖柔软,还有一股他闻到就会到愉快放松的安宁香味。 他没抬头,过了一会,洛芙听见他的声音从肩膀上闷闷地传过来:“我之前问你的问题……等你到超凡再回答的那个,你觉得自己准备好答案了吗?” “准备好了。”洛芙缆柱他脖子的手轻柔地摸摸柔软的黑发,“我已经有答案了,那之后无时无刻不在等待。” “既然如此,如果你决定了的话,可以告诉我吗?”紫芫轻声问道,顿了顿,洛芙听见他的声音说,“我还没有配偶,你愿不愿意……接受它,来做这个人?” 洛芙抱着他,也被他按在怀里。不知为什么,当紫芫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辉耀王中被她杀死的人,因她而死的人,海伦和老宰相,米尔和安妮,还有很多很多残酷决断的夜。 那是紫芫错过的三年。 她也看到了在大都读书的时候和紫芫相处的点滴时光,看到了前世父母的期许和二十年真正作为女儿和孩子的人生。项玉期待她获得的,格莱西亚本来想求取的,奥古斯都几乎已经将要失去的,喵喵和科伦波尔成功得到的。 那是她和紫芫相好,慕他,作为少女在学校度过的平静如水的时间。 她还看到臭猪一样却终归是个好人的父亲,她却在襁褓中就死去的母亲。早些年在辉耀王学习的时光,还尊敬奥古斯都和塔尔维亚那些年在辉耀和嘎拉山和他们相处的经历。那时候她初来乍到,十分惶惑恐惧,是她相当无助,失去一切逐渐学习重新站起来向前走的时候。 而这段时间对应的回忆最后,是身体虚弱少年模样的引领者。下午时分他在小客厅和洛芙一字一句地讲解魔法的原理和奥秘,神情平静安定,也曾经有过在行房顶请她喝酒,并肩一起看月亮的时候。 洛芙几乎想要泪,如果不是命运这样让人痛苦,如果不是她经历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恐怖…… 她轻轻抚摸着紫芫的黑发,有一点用力,似乎不愿意他把头抬起。 “我愿意。” 她说道。 “我很想成为你的配偶,也希望你来做我的。” “所以那不再是你的黑曜石耳坠了,那是我的了,而且我很长时间内都确定我不会希望把它还回去。” “……你想好了,如果应下,我不会再放手。” “嗯。” “就算真实的我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你还有哪里是我没见过的?” “……这样你就变成我的女人了,不能再和别人好。” “是啊,可那又怎么样。我也不会答应我男人找别人的。”洛芙摸摸紫芫的后背,“如果你反悔了可以和我说,但是你不要出去瞎搞。我是继承人,我会请诸神帮我打你的。” 紫芫低低笑出声来,他本就凑在洛芙肩膀和脖颈之间,低头层层洛芙的肩膀,开口用牙齿轻咬了一下。 洛芙被他咬的有点发麻,想想一般凡人谈婚论嫁时候的三观和未来生活计划她和紫芫之前都有过一点眉目,突然想起了一个别的问题。 “阿芫。”她对紫芫说道,“那个,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就,你行或者不行都没问题,我觉得你也没有不行。就是……呃,如果你的喜好比较变态的话我觉得还是不……太烈的我不是很想……” 紫芫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好好的气氛,洛芙一个人给搞的稀里哗啦。 要命的是紫芫身上有伤还真不能瞎搞,说他现在不行就真的现在不行。洛芙花了接近一个小时哄他,好不容易哄好帮他洗漱完了放进被窝,紫芫往被子里一卷,还是自闭地不搭理她。 ……可能身体原因,不知道第多少次了该行的时候真不行让他确实有点受伤吧。 洛芙换了睡裙,悄悄爬上。她从后面抱住团在被子里自闭的紫芫,哄他哄得儿歌都要唱出来了。 紫芫不想听儿歌。 被她闹得烦了,他翻过身,展开被子,把洛芙也严严实实地裹在了被子卷卷里。洛芙被温暖的身体和柔软的被窝包住,刚刚拱出头,就被紫芫按在怀里:“睡觉。” 洛芙哦了一声,老实了一会。 “……阿芫,我太高兴了睡不着。你再给我讲讲过去的故事嘛。” “……好。” “但你得答应我,不许笑得太夸张。”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