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你说血脉重要吗?” 俞姝说自然是重要的,“就像您是老国公爷的血脉,国公府上下凡是知道您身份的人,哪有不效忠您的?” 比如俞姝自己,比如侍卫冯效。 他们都是铭记老国公爷恩情的人,从前为老国公尽忠,如今为大小姐所用。 詹淑贤缓缓点头。 “不错。世人皆如此,我也该有自己的血脉。” 俞姝抬了头,“大小姐和离之后,想好要成亲了?” 在此之前,大小姐对成亲这事,并没什么想法。 俞姝也能理解,毕竟这天底下,比国公府更尊贵的去处,除了皇 ,再没有旁的地方了。 大小姐嫁给谁,都比不得如今尊贵。 可詹淑贤摇了头。“和离?成亲?那怎么可能?” 这可就让俞姝疑惑了。 “若是不然,您怎么有自己的血脉?” 詹淑贤笑了起来,眯起眼睛来。 “我若是和离之前就有了身孕呢?” 俞姝被她吓了一跳。 五爷就算不是她亲兄,也是她堂兄,两人不能真的为婚,从前五爷每逢初一十五来正院,都是分 而睡,装装样子而已。 詹淑贤被她这模样逗笑了。 “你这脑子可不好使。我的意思是,五爷可以有他自己的如夫人,我为何不能有裙下臣?” 更要紧的是—— 如果她在和离之前有孕,旁人不知原委,只会认为是五爷的孩子。 那么她怎么可能再和离? 而她作为“正室”所出的孩子,比韩姨娘的暮哥儿不是更加尊贵吗? 而且,她的孩子,才是定国公府正统的血脉! 等五爷清扫反贼,稳固江山之后,国公府下一代的掌家人,就该是她的孩子。 詹淑贤坐直了 板。 俞姝恍惚了,“可是、可是老夫人不会答应吧?” 老夫人心里还是想让自己的女儿,过寻常人间 子。 这等未婚有孕之事,对老夫人来说,恐怕完全不能接受。 俞姝问了,詹淑贤脸 冷了几分,随即又哼笑了一声。 “娘迂腐,总想我嫁人生子过 子,我却不能似她想得那般。她不愿意有什么关系?先斩后奏便是。” 难道还让她被动地,被她娘安排着和离,撇开这定国公夫人的身份吗? 或者,随便嫁给什么小官小将,过琐事 身的落魄 子? 詹淑贤只觉自己突然想通了重要的关节,心头完全舒畅起来。 不过俞姝在这时,惊诧着又问了一个问题。 “您准备招谁做……裙下臣?” 在这个问题下,詹淑贤默默思考了一阵,接着,她眼前浮现出来一个人。 她笑了起来。 “明 把穆行州叫来。” 俞姝一愣,明白了。 而詹淑贤似又想起了什么,“你还记得,穆行州老家是哪里的么?” …… 翌 ,穆行州被请到了正院来。 他从未被特特请来正院,今次莫名就有点心跳加速。 待他见了坐在上首的大小姐,竟不敢抬头去看,他只看到上首的人穿着明 的百褶裙,裙摆悠悠。 “大小姐请属下来有什么事?” 詹淑贤看着他笑了一声,“你怎么同我客气起来?你我虽然差了几岁,但也是一处长大,应该亲近,不该客气。” 穆行州在这话里无措起来,脸上写 了羞涩。 詹淑贤瞧着直想笑。 从前,她虽觉得穆行州对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并没在意过什么。 后来,詹淑慧从涿州过来,进了京城就看中了穆行州,一双眼睛粘着他不放,她都瞧了出来。 她曾故意当着两人的面撮合过两人,彼时五爷和韩姨娘也都在,就在冷武阁周围的河边。 她撮合了两句,话一出口,詹淑慧 动地装作害羞,但穆行州却脸 青白了起来,闷声闷气地当即走了。 那会她便觉得,他可真有意思…… 眼下,她看着穆行州,让俞姝拿了东西过来。 “昨 ,有人送了山梨过来,据说是你家乡产的,我瞧着水 多汁,不知你可喜 ?” 她说着,俞姝恰端了梨子到穆行州身前。 穆行州一眼看过去,便忍不住眼前一亮。 他说还真是,“我竟许多年没见过这梨子了。” 这梨子产量不大,拢共也就几座上山有。 从前他爹带着他上山打猎,他眼馋人家的梨子想偷吃,他爹不许,便回家寻娘拿了钱,卖给他。 这梨子极其名贵,一个都要许多钱,但爹娘之后每一年都买给他,甜如 糖。 梨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穆行州整个人都怔住了。 詹淑贤瞧着,暗笑不已。 然后让俞姝把一筐子都给了他。 “几个梨子而已,怎么还泛起泪光了?我可见不得你这般,以后每年都给你寻这梨子来便是。” 她说得亲昵,穆行州不由地目光从梨子上转向了她。 大小姐穿着柳黄 的绣花褙子,仿佛和他进国公府那时,第一眼看到她的模样一模一样。 那会大小姐便穿着柳黄 的鲜亮衣衫,头上戴了大红的花簪,见到老国公爷凯旋而归,跑着 上前去。 他从没见过京城里的贵女。 原来京城里的贵女,竟是这般明丽惊 的仙子模样…… 穆行州拿着梨子去了,离开的时候,嘴角弯起,脸 微红。 詹淑贤一直看着他,在他走后笑了起来。 她同俞姝道,“除了他,还真就没有合适的人了。” 俞姝看过去,晓得大小姐是看中穆将军做裙下臣了。 只是,穆将军那般纯净明朗的心 ,果真能如大小姐所愿? 丫鬟不便多言。 * 方秀浅在被救第三 终于醒了过来。 五爷过来问了话。 方秀浅当时被叫出去,并不知是何人叫她,还以为是妹妹,但她到了巷口,突然被打晕,再醒过来,就在封林府上了。 她当时听说是徐府,害怕极了。 在教坊司和绣坊里,都有人曾说过,有女子进了徐府之后再也没了联系,后来他们发现过一些女子,确实被草席卷了,扔去了 葬岗。 方秀浅惊吓的不行,连声要求离开,说自己是绣坊在籍的绣女,不能离开。 但却遭到了徐府的毒打,让她老实点,说什么,“能不能留下你还不一定,掌印看上了,你就留下,看不上你也别想着回去了, 葬岗等着你。” 她几乎惊厥过去,但她还真就被封林看上了。 封林开口,“留着吧,只是还不够瘦,饿两天的好。” 方秀浅拖着一身的伤,在惊恐中不知能不能撑完这饥肠辘辘的两 ,就在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妹妹的时候,妹妹来了…… 她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五爷,甚至记住的徐府的仆人的名讳。 五爷却在这些名讳中皱了眉。 “你说的这些徐府的仆人,都是一家人吗?缘何都姓周?” 方秀浅一愣。 “回国公爷,这些人听起来没什么亲缘关系,至于为什么都姓周,奴婢亦不晓得。” 五爷不由似思索了起来。 可他莫名想到了自己一直在查的一个人,周续。 周续,也姓周。 明明是相隔千里,又相隔多年的人,可五爷竟觉得,仿佛有关系一般。 就在这时,前去继续细查周续的人,折返了回来。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