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看起来有什么上头的征兆吗? “我来是想问问你,入没多久,是怎么得到大人青睐的?因为你做得好吃吗?” 这话细细琢磨下来,好像又没有其他意思。 姜宁沉一下,盖上汤盖子:“或许单纯是因为我招人喜。” 思来想去,她觉得这个最有可能。 秦湘妃有些吃惊,绕着她转一圈后又吃了一片火腿,点点头:“的确。” 姜宁:…… 秦湘妃当初看到姜宁时便陡然对她生了些好,不为别的,只为她眼中那股说不出的劲。 就像荒原的野草,火烧不灭,风吹又生。 不愧是她,就连审美都和姬恪那么像,看来成为像他那样的人指可待了。 人可以,不过配姬恪还是差了些。 秦湘妃在众人面前点点头,着大家疑惑的视线开口。 “我还想问问你,下月就是姬恪生辰,你准备送他什么?我不想和你撞礼。” 别人都不明白,但作为姬恪最忠实的支持者的她还能不清楚? 能让姬恪去大理寺找她已经说明一切了。 一个向来公正,从不偏袒谁的人突然偏私,除了喜这个原因,还有其他能解释的理由吗? 她来这里一是想好好看看姜宁,带了些相看的心理,二是不想和她撞礼。 不用脑子猜都知道,姜宁送的礼肯定会是他最喜的,若是和她相撞了那就等着在角落吃灰吧。 她只是来随便问问,但没想到这个问题好像惊到姜宁了。 “他生辰在下月?” “你竟然不知?”秦湘妃更惊讶。 姬恪在雍朝人眼中很是神秘,但唯独一点是人尽知晓的,那就是姬恪的生辰在九月九,重节。 每年的这一天,他的督主府门前可谓是络绎不绝,人人争着来给他送礼。 以往他是什么都不收的,但当面被人嚼舌说他假清高后,他便来者不拒了。 反正来多少他督主府都放得下,送进去的礼物转头就成了军饷或者赈灾款,他还会做一本功德簿发回去让送礼的人签字。 人人都知道这个,却还是每年都来送,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希望他能对自己另眼相待罢了。 这是个非常出名的子,那督主府会开仓放粮,在京畿的名气堪比百花节,以至于阿笙都知道。 所有人都看着姜宁,目带惊讶。 “怎、怎么都这么看我?”姜宁罕见地结巴了。 姜诗雨记忆里的许多事现在都模糊了不少,现在大多都是她自己的记忆,要想从属于姜诗雨的那部分记忆中找出姬恪的生可谓是大海捞针。 而且那晚她也问过姬恪,还被他说自己逾矩了。 锅里汤开始翻滚,浓浓的鲜味从锅盖的隙中溢出,不止是火腿的香,还有清汤炖熬出的味,鲜上加鲜,闻一下舌头就像是要化下这味道里了。 “好香啊。”唐户陆猛口气。 秦湘妃也耸耸鼻子,转身和侍女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后看向姜宁:“多少钱一只,我们买了。” 姜宁摇摇头,拿着筷子把锅中那块火腿夹了出来。 火腿中多余的咸味都到了清汤和里,再加上汤反哺的鲜味,这火腿香得人口涎直。 “没什么味道,真正的华在汤里。” 这是金华火腿中的佳品,用炖来拔咸时汤不会很咸,反而是很鲜的汤香。 她让阿笙给每人盛了碗汤,自己在案板上将那块火腿切成粒,又倒了少许白糖和蜂。 这馅并不会过甜,它们只会让火腿更鲜美。 碗里金华火腿和熬出的清汤是金黄的,吹开表面热气和清油,嘴放在碗沿时便能闻到那阵鲜味,嘬一口在嘴里,舌尖都能鲜化了。 “真好喝啊!” 在厨房里学厨的伙计发自内心慨,若是在焦躁时能得这么一碗美味,哪怕是再大的情绪也会被抚平罢。 姜宁笑地看着大家幸福的神情,随后转身去炒面粉。 不算大的厨房里挤着一堆人,飘着袅袅雾气,屋外风吹叶动,大家都捧着一碗汤看她,气氛静谧又美好。 面粉下锅后炒到微微黄就可以加到馅料里了。 一颗颗鲜红的火腿粒沾着的蜂和晶莹的白糖,再裹上淡黄的面粉,调温和,味道香浓,光是闻着馅料的味道就知道做出的月饼不会差。 馅料一个个成圆球,再把醒好的油酥面皮抻开包住小球,按在模具中成型后就能去炉子里烤制了。 炉中火大,需要的时间不算长,但其余人都在安静地等着,秦湘妃又去打了一碗汤,看起来真的很意这味道了。 姜宁托腮笑看着他们:“你们都饿了吧?要不要吃点面?” 周淑妃点点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若是麻烦便不必顾及我们。” “不麻烦。” 灶里还燃着大火,姜宁顺势舀了勺水进去,又把那炖好的提出来,一块一块顺着纹理撕成丝。 这汤和用来做清汤丝面最好,而且今晚姬恪的晚饭也有着落了。 锅中水沸腾,细软的面条只要微微过水就能捞出,再撒上葱花和胡椒粉,放上丝,一勺金黄的汤浇上去,最完美的宝物便做出来了。 秦湘妃甩开头发,略显庄重地接过这碗丝面,心澎湃。 “别急。” 姜宁做出了一个“慢”的动作。 她转身打开一个罐子,从里面夹出一样东西到各位的碗中:“这是炸干的枞。” 言尽于此,大家已经体会到了她话里的深意,纷纷点头递上了自己碗。 丝面配上枞,就是神仙也难摇头,厨房里顿时只有吃面的溜声。 没过一会儿,炉子里的火腿月饼也烤好了。 外皮微硬,吃起来也是酥脆可口,里面的馅料鲜甜咸,却不会互相掩盖彼此,三种味道并行,加上酥开的面皮,实在是美味。 这味道太过新奇,继吃面的溜声后又是大家吹凉月饼的呼气声。 秦湘妃原本只是想来姜宁的店里说几句话,但东吃西吃,竟生生待到傍晚,该做的正事倒是忘了个干净。 她看着手里鲜香四溢的火腿月饼,说出口的叹不那么标准:“能待在你的店里做伙计,一定很快乐吧。” “你也能来啊。”姜宁顺口说了出来,意识到不对后立刻改了口:“不是说来做伙计,我是说常来吃。” “不要拘束,我不是那么计较的人。而且我可不如你的伙计,至少他们有个归处。” 秦湘妃抹抹嘴站起身,似乎也没把她方才的话放在心上:“你店里的菜这么好,酒也一定不错,卖酒吗?” 她向厨房角落挑挑眉,那里堆着一坛之前酿的葡萄酒。 秦湘妃长得高鼻深目,容貌丽,此时却有一种快意中夹着颓废的神情。 这也太矛盾了。 “不卖,但你可以打一壶取走。” “那我便不客气了。”秦湘妃笑笑,带着侍女过去打酒。 周淑妃摇摇头,悄声说道:“她这人就这样,一到晚上就喜喝酒,好像是不喝就睡不着。” 她转眼了秦湘妃一眼,叹口气:“之前有次宴喝得酩酊大醉,被姬恪训了几句,顿时涕泗横,坐在地上耍赖不起,看起来像极了被父亲责怪的孩子,醒来后羞愧得一个月没出门。” 姜宁:“……” 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有风情的秦湘妃竟是这样的人,怎么觉有点可。 等等—— “姬恪不喜喝醉的人吗?”姜宁手中的月饼都差点掉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次百花节她带姬恪出去玩,游湖后是喝醉了的,而且醉的程度不轻,都断片了。 周淑妃回忆了一下,非常肯定地点点头。 “我出席的都是宴,时常会有喝醉的人,他好像不是很喜。” 姬恪这么自律又规矩的人,自然不会喜醉鬼。 姜宁脑海中顿时浮现了他微抿着嘴不太高兴,但又不得不把她带回里的模样。 难怪她一直隐隐觉得那天做了什么对不起姬恪的事,但又只能想起几个零星的片段,大概是喝醉被他嫌弃过吧。 不愿再深想。 秦湘妃打好一壶醇香的葡萄酒后准备离开,临走前她看向姜宁。 “送什么不要紧,但一定要记得他生辰。” 作为一个合格的姬恪支持者,生辰是最普通的问题了。 就这样,姜宁生生把思绪转到了姬恪的生辰礼上,然后想到那一晚他拒绝告诉她生辰时间。 姜宁一下有点愁了。 眼前这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如同窗台上的即将枯萎的花。 “怎么了?” 姬恪吃着面,眼睛却是看着她的。 “大人,我知道你的生是何时了。”姜宁突然开口:“但不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这话倒是听得姬恪一愣。 他想起了那晚自己说的话,看来那句逾矩她记了很久。 姬恪眨下眸子,手中竹筷放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