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觉得我说的有理,他没再吭声。 我走到在休息的老兵面前,拍拍手:“大家听我说一句,相信你们也知道自己是太子殿下的牺牲品。如今,四殿下只能依靠你们,你们也只能依靠殿下。我们是共存亡的。” 有一个老兵十分不安的询问:“殿下,我们只有区区五百人,还都是这样的身体素质,对方却比咱们强这么多,这个仗如何打?” “四殿下早已想好对策只要照着做,咱们必能凯旋而归。”我道。 老兵眼里透出几分怀疑。 跟我们对战的敌人是游牧民族,队伍十分零散,但无论怎么说,再零散也有限,更何况对付这些老兵,两三百人便足矣。 我们比武不足,只能比智。 风嘉祺用只我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我道:“你究竟有何对策?” 我凑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第52章 奴才最后的价值 我说完后,风嘉祺深深看了我一眼,也不问缘由,立刻将任务派发了下去。 到了作战那天,果然如我所料,刮起天黄沙,我以击鼓的声音帮助他们判断方位,帮助他们完成扰敌军的任务。 一开始成效显著,敌军的节奏被打了,但好歹他们对这种天气比我们悉多了,很快这种干扰便若了许多。 风沙一过,敌方就会知道我方这边真正的实力,风嘉祺下令:“差不多了,按原计划继续进行!” 风沙散去些许后,敌方原本隐隐约约看不真切,难以估算我们队伍的规模,现在渐渐看清了,便知道被我们戏耍了,连忙带兵来追。 只是追到一半,突然发现漫天风沙又卷土重来,却和刚才的自然风力不一样...... 为首的领军大喊:“中计了,快撤退!”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走在前面的队伍纷纷消失在一片黄沙之中。 ............................................................ 人力拂起的黄沙散去,我们站在连夜挖的巨坑旁往下看,里面的人气得直跳脚,忍不住开口骂道:“你们这样算什么英雄好汉?净会用些旁门左道。” 风嘉祺冷笑道:“上一次的毒战,不知道是谁更卑鄙?”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 我们这边的老兵忍不住举起武器高喊:“殿下英明,殿下英明!” 我的嘴角微微扯出一抹笑意,经此一战,班师回朝后,风嘉祺怎么也不会让人忽视。 风嘉祺伸出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他清了清嗓音,道:“这是所有人一起努力的结果,并非本殿下一人之功,这次的奇计也是多亏了叶军师。” 一个老兵笑着道:“莫非叶军师就是那天上下来的活神仙?” 立刻有人附和道:“如此神机妙算,除了活神仙,还能是谁?” 说着,他们竟要跪下来,膜拜我。 我摇了摇头,宠辱不惊:“大家切莫如此,我哪是什么活神仙,不过是学了点辨认天气的皮罢了。” 前有赤壁借东风,我们当然可效仿着“借黄沙”。 “叶军师太谦虚了。”底下人连忙道。 风嘉祺让人把领头的从坑里捞出来。 那人灰头土脸的,呸呸的吐了几口唾沫,道:“你们这群中原的人,心肠真是坏死了!” 风嘉祺看着他,眯了眯眼:“你是何人?承元真的没人了吗?还派你这种小孩出来?” 这领头的看上去年纪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还是个孩子,长的也是白白,一看就没有受过什么苦。 那孩子趾高气昂地道:“士可杀,不可辱!我不告诉你!” “不说是吗?来人给我把他绑起来。”风嘉祺坐到椅子上,冷声道,眼神像刀子。 那小孩愣了一下,随即大喊:“你......你们都是坏人,说好了优待战俘,不守信用!还残暴无比!” 风嘉祺身后的小兵没有说话,拿着麻绳上前毫不留情的给他捆成了麻花。 “你......你们干什么?”小孩在地上奋力挣扎:“我哥现在可是在你们军队里做将军,你、你们要是把我死了,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大概猜到这个孩子的身份了,承元的一个大将军投奔了风隋,那个将军之子现在在风隋的军队里做指挥,他所说的哥哥应该就是他。 “是吗?来人烧锅油,把他丢进去,看看是他得快,还是他哥来的快。”风嘉祺的声音毫无波澜。 那小孩大抵是没见过这种阵仗的,一阵惊慌:“你......你是魔鬼吗?你怎么还吃小孩。” 风嘉祺冷笑了一声:“我不是魔鬼,但是比魔鬼可怕。” 那小孩终于忍不住投降了:“我、我告诉你!我是萧明月!我其实不是来跟你们打仗的!是我哥让我带着队伍来投奔你们的!” 他扁了扁嘴,拿出一张文书:“我就是临时起意,想考验一下你们,没想到你们还真有两把刷子......” 我看完了那文书上的内容,问他:“你哥哥让你带来的粮草呢?” “还在库中,因为觉得麻烦,没有带出来......” 我和风嘉祺对视了一眼,均有些心动。 因为风嘉澜刻意克扣,我们所管的营中粮草不足。 风嘉祺推搡着那小孩,让他站了起来:“走,带我们去拿粮草!” ............................................................ 我们换上了承元军队的衣服,在萧明月的带领下,到了承元的粮仓。 面来了群士兵,他们看着我们:“那个部落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萧明月走出来:“那我总见过吧?” 那人戏谑地道了句:“原来是明月小将军,请进吧。” 我们一路顺畅的到了存放粮草的地点,开始清点粮食,而萧明月在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我和风嘉祺却越来越觉得有些异常,相看一眼,纷纷意识到不对劲,这一切太过顺利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风嘉祺低声命令道:“撤退!” 然而已经太晚,我们已经被重重包围。 “月儿,你做得不错。” 一个男人轻笑着说:“帮大忙了。” “师、师兄......”萧明月愣住了,然后立刻求助地看向我们,风嘉祺立刻举剑抵着他的咽喉。 小孩都快哭出来了:“我、我没有要害你们,我什么也不知道......” 风嘉澜把剑收了回去,其实我们都知道与这小孩无关,是我们贪心了。 暗箭从四面八方过来,风嘉祺立刻将我拉到他身边,提剑格挡。 而那小孩被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一把扯走了。 事到如今,我反倒平静了一点,甚至还开玩笑一般地说:“殿下不是说遇到危险的时候不会管奴才吗?你走吧,以你的功夫,他们留不住你。” 风嘉祺咬着牙道:“闭上嘴就行了!” 他将我半搂着,低声吩咐我:“我已经找到了突破口,你等会用力地抱着我就行了,什么都不要看。” 他这般认真,我也就不好那么消极了,答应他道:“好。” 他死死搂着我的,带着我离开了地面。 我如他所言,将脸埋到他的肩窝处,什么都不去看,受到耳畔掠过的风,以及风嘉祺高束起来的马尾扫过我的脸颊留下的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他的声音略有些意,夹杂着一丝惊喜:“阿宁,我们出来了!” 我有些欣地笑了一下:“嗯,太好了。” 他又带着我一连离开了几里路,才将我放下来休息。 脚一沾地,我就有些眩晕,脚步虚浮地踉跄了一下,他立刻又把我拉了回去。 我闷哼了一声。 风嘉祺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看着刚才我们一路来时一路下的血滴。 他身上也有不少箭矢的擦伤,所以他只以为那血的味道是他自己的。 他愣了一会,才转头看向我:“......伤了哪里?” 我这才移开了手臂,将刚才一直小心翼翼地掩盖住的伤口暴了出来。 在我的侧,愕然横着一枚飞镖,只余一小块头在外面,其他部分已经嵌入了血中。 “为什么不早点说!!” 他紧紧扣着着我的肩膀,双目猩红。 “说了对殿下也没有帮助,反正现在我们已经逃出来了,不是么?”我笑了笑,有些惨淡。 “......不要笑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脸比鬼还难看!”他低吼,撕下一块衣角,想替我包扎,可看着那块入的暗器,却无从下手。 听见他这么形容,我反而笑得更开怀了一点:“所以殿下现在是在为奴才担忧么?”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说这些?”他将我背到背上:“我现在立刻带你回军营上药。” 我的声音有些飘,带着些许自嘲:“因为可能再不说,奴才就没有机会听了......” 说罢,我轻轻在他后颈上点了一下,尝到一点淡淡的汗味。 风嘉祺咬着道:“我就不说,你如果想听,最好就给我好好撑着......撑到回去,我就告诉你。” 我苦涩的扯扯嘴角,,那暗器上抹了毒,我刚刚自封了大,虽还未蔓延至全身的经络,但仍旧麻痹了半个身子。 天上盘旋着一只鹫。 我看了两眼那只鹫,轻声道:“殿下......如果奴才死了的话......就把我丢在这里,给那只鹫作食就好了,就当是奴才最后的一点价值吧......” “还有,奴才把那能控制人的药方告诉你......” 风嘉祺打断我:“这药只有你会做,只能你自己来接着做!给我把体力给留着,不要说话!”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