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一股墩又坐回了上! ——赵隅进带她回来的,也就是说他是在乾清带她回来的了?那他看到了什么?他又是在什么情况下带她回来的?她昨夜里扰了皇帝,后来是怎么样的?她完全不记得了,不,她是完全不知道! 完了,玷污了陆太后的宝贝儿子,以她往对待那些觑觎皇帝的闺秀的态度,她怕是会剁了她! 还有皇帝,看他从前拽成那个样子,他是一国之君啊,他一定也不会甘于被轻薄,这会儿只怕他刀子都已经磨好了,等着她把脖子伸过去了吧? 看看窗外天,是她往该去当差的时候了……那她还要去吗?! 苍天! 她搞不好得诛连九族吧? 狗皇帝杀不杀她,目前可能应该不是很大,但陆太后也饶不了她啊,昨天晚上那么多人看到她进,这事儿瞒不了太后啊! 陆太后是让她帮着打理花月会的,可不是让她吃窝边草的,她怎么会甘心让她把皇帝给“吃”了呢?……啊,说到“吃”,昨晚上她是不是干了点了不得的事情?除了那个以外,她还有没有干别的? 想到这里她心下又蓦然一凛,她不过喝了几口酒就中途了,在她断片之后会不会发生什么实在难以预料,毕竟喝完酒的人力量还是很大的,据狗皇帝的说辞,他应该也没有过什么经验吧? 反正就算有也肯定不多。 那么干柴烈火会不会因为酒作用地点燃,谁还说得准?!而她可是还清楚地记得清醒的时候她就已经心猿意马,忍不住要撕他的衣服了! 她揪着衣襟,看着丫鬟们人,颤抖地道:“我昨夜回来时,衣,衣裳什么状况?” 昨夜里赵隅什么都没有透,小菊小兰完全不懂她的意思,疑惑地互视了一眼,思索说道:“衣裳就是昨夜姑娘出门时穿的衣裳。” “皱不皱?” “……有点儿。” “那头发呢?!” “头发也有点。” 赵隅抱着她进来时火急火燎的,她那脑袋在他衣服上蹭来蹭去,能不不皱么。但是丫鬟们还是很贴心地说:“姑娘不用担心,大晚上的没人看见,不碍事的。” 赵素听她们这么说,愈发胆破心惊!她们这么镇定,这不分明是破罐子破摔,不把她的贞当回事了吗?这是反正都这样了,还不如淡定面对的意思? 难道她保留了二十多年的纯贞,还没让她尝到滋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失去了?!狗皇帝的肌摸起来是什么觉她都不知道啊!…… “姑娘呢?” 这时候门外传来的赵隅的声音蓦地把她吓站起来! 还没来得及想好是躺回上装死还是勇敢面对暴风骤雨,赵隅和庆云侯就已经在丫鬟带领下进来了! “酒醒了啊?”赵隅先出声,态度竟然出奇地和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赵素看看他,又看看同样和颜悦的庆云侯,愣着喊了声“父亲”,然后就结巴上了:“您,您怎么来了?” “这不是昨儿晚上你哥哥说你醉倒在门口,求着要见太后,后来被他带了回来,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嘛。你,睡得好吗?” 醉倒在门口,为了求见陆太后? 怎么可能?! 明明她就进了,还机智地用皇帝给的扇子进了门! 她喃喃道:“你们是不是错了?” “没错啊!你看,这不是皇上赐你的扇子还在这儿嘛?” 这时候赵隅淡定地从桌上拿起那把扇子,“我带你回来你就睡过去了,这扇子都掉了下来,我怕丢了,就给你收着。” “……” 赵素看着神态镇定,没有一丝破绽的他们,瞬间失语了。 这不是一派胡言吗?她又没有醉到那种程度,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是为了什么想进的,她怎么可能急着去见陆太后? 扇子又不是陆太后给她的,她分明去了乾清,而且还见到了正在弹琴的皇帝,虽然后来说了些什么话,她已经记不得了,但是怎么可能会是像赵隅说的那样? 他们在搞什么鬼? 是要保全她的闺誉? 还是怕她醒过来无法面对自己,找绳子悬了梁? 她仔细地在庆云侯父子之间来回觑着,想找出一丝破绽,但是这父子俩的表现却无懈可击。 “要不要我给你告个假,今儿就不进了?” 这时候庆云侯主动地提议道。 不进?那好啊! 赵素口就想答应,但话到嘴边她又猛地一收——不管这夫子俩搞什么名堂,她反正对自己的意识是有自信的。 昨夜在乾清,可不止卫军们看见她,还有一部分侍卫也看到了,那些可都是她的同僚,甚至还有一部分是她兄弟,对她昨晚上的举动肯定会有一些猜测,她要是突然不去,那不是有可能会坐实这些猜测? 再看了一眼对面这父子俩,他们从始至终都这么淡定太可疑了,就算她只是喝醉了,他们也不该这么镇定。 绝对就是想瞒着什么。 十有八九就是她和皇帝把生米煮成了饭,他们怕刺她吧? ……也好。 他们不说,她正好可以装不知情,躲过这尴尬。 反正也没有人知道她还全部都记得不是吗?就算她真的把皇帝给推倒了,皇帝也没有证据证明。 太好了……就这么办!大家一起愉快地装傻! 如此想着她内心大定,清了两下嗓子,把绷着的肌松下来,然后平静地说道:“我已经完全没事了,不能因为私人的原因影响差事,——小菊去打水来给我梳洗,小兰去给我准备早饭,吃完这就去衙门!” 说完她就抬腿去到里间更衣。 留下来的庆云侯父子一愣一愣的,换了一个眼神后,立刻就出了院子。 第247章 水夫也是夫 父子俩进了书房。 进了屋后庆云侯便吐出一口气来。然后又忍不住问道:“她刚刚那是什么意思?咱俩的话她是信了吧?” “摸不透啊!应该是吧?总不可能是还惦记着皇上,迫不及待要去见皇上吧?倘若是这样,那她不是傻到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真要是有这么傻,那他得怀疑当年稳婆是不是抱错了娃? “小丫头片子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傻?皇上就是给她灌了个汤!”庆云侯气恼地踱着步。 “那皇上为什么要灌她汤?” 庆云侯凝目:“说不定,是要借素姐儿来拴住我们赵家?” 赵隅愕住:“如果是因为这个,那他倒用不着如此费周折。” 庆云侯却也无法反驳他这话。毕竟皇帝的智商跟赵素的智商相比,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赵隅也很烦:“这事的,好好的一个簪缨之家,忽然就变成皇亲国戚了!我还想我将来的儿子好好读书,将来也做个清呢!” 庆云侯忽然望向他:“你儿子?你有儿子?” 赵隅也顿住,然后连忙道:“当然没有……我就是做个假设而已。” 庆云侯接受了这个解释。 这就对了,媳妇儿影子都没有,又哪里来的儿子? 不过他想的也远的,不但想到了儿子,而且他身为一个将门之后,居然连祖业都不要了,却想着让儿子去读书考功名? 女儿的脑子不灵光,这儿子的脑子看起来也不咋滴。 想着想着他又叹了口气。这一家子上上下下,怎么就没有一个是婚事靠谱的呢? …… 皇帝昨突然往罗家去那么一趟,陆太后到十分意外,但是因为只坐了会儿就回来,便就没打发人过去询问。 但是下晌关于“阿愚不乖”之类的话就传到陆太后耳里来了,而因为整个下晌皇帝都在理政,她也没着急,入夜之后照常睡起了美容觉。 到了昨天夜里,门下庆云侯府兄妹俩进进出出,虽然没什么动静,而且还让韩骏给了下来,但慈宁的人就没有吃闲饭的,既然罗家的事那么快就能传到她耳里,这事当然也翻不过。 夜里没惊扰她,大清早她打出五禽戏第一式,女官罗允就把赵素怎么进的,赵隅又是怎么进的,兄妹俩又是怎么出去的,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她。 陆太后保持招式足有三个呼的时间,才把手脚收回来,道:“得手了吗?” 罗允愣了下:“敢问太后是指?” “皇后!啊不,素姐儿!” 罗允大受震撼,仅靠强大的职业素养维持表面镇定:“乾清那边一切正常。敬事房也没有笔录。不过皇上今早却把相国寺方丈传到中来了。” “果然是干啥啥不成!”陆太后彻底把腿脚收了回来,“只怕给她块到嘴的肥她都不会张嘴!” “太后,皇上来了。” 刚说到这儿,高述就进来禀道。 陆太后扭头瞅了眼,只见皇帝已经稳步跨进了门槛,一身上下神清气,鲜神得就像一棵刚刚才着风蹿出林子的青松。 …… 赵素做足了心理建设,像往常一样先到礼部衙门应卯。 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不管是官吏还是衙役,看到她之后竟然都退后三丈才向她行礼。而从前他们虽然也很礼数周全,可从来没有这样郑重其事。 她心里打鼓,一路忐忑地到了方清雪的公事房。正要问一问方清雪究竟怎么回事?方清雪却也肃正神,把正在谈的官吏打发出去,然后郑重地与她说道:“赵侍卫请坐!” 请!坐! 这是个什么说法?! 赵素不但不敢坐,甚至连站都站不大稳当了! “方大人您怎么回事?” 方清雪原本也还要跟她客套一番,仔细看看她一脸呆怔的神之后,又还是放弃了,他把门掩上:“赵侍卫还不知道吗? “这几朝上请奏皇上立后的呼声越来越高,然后今没上早朝,一清早皇上就传了相国寺的方丈进,请方丈来推算皇后会出自哪一方?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