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步地走在一片黑暗的村落里,只靠着各家各户房间里的灯光有些困难地确认脚下的路途,一路行至村口的过程中还惊起了一群正在惬意走动的群,引起了一只看门黑狗的吠叫,叶萧凌看见黑狗在黑暗中闪着凶狠光芒的眼睛,心里有些不高兴的他引动真力,用冷厉的眼神盯了狗一眼,动物的锐程度通常比人要高得多,似乎是察觉到面前这个人拥有的强大力量,它十分可怜地哀叫了一声,躲进了并未关进的门中,再也不肯出声。 “你是怎么认为曾牛有可能染的。”林秋看着亲眼看着那条狗狈地逃回房子里,心里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想太多。他心里同样悬挂着一个巨大的疑团,他忍不住向叶萧凌提问道。 “我也不敢肯定。”叶萧凌一边走一边道,“但我在曾牛的身体里发现的东西跟那个病人里发现的东西很像。我不知道为什么曾牛并没有像是那些病人一样躺在上,但之前他睡过去的表现如果实际上是发病,那结果就太糟糕了。” 林秋点了点头,他能体会到叶萧凌为什么急切。他安地道:“没事儿,仁兄,毕竟现在已经明白他的传染方式是通过血和t,这种染方式的传播速度不会太强。” “最好我们有这个运气。”叶萧凌点头道,只不过他自从得到手机里的那个人脉系统之后,运气一直不怎么样,尽管最后都还是化险为夷,可是这也让叶萧凌对于一些事情不敢太过乐观。 到了村口,两人走向了一个拐角,这村落并没有整整齐齐的规划,房子与房子之间的距离,还有编排都十分混,就算之前那位医生告诉他们是从村口左转第五家,看见这样混的布局,依然让叶萧凌皱起了眉头。 在并不宽敞的巷子了走了一小段路,叶萧凌没有看见曾牛的家,更没有看见什么灯笼,一时间也有些着急起来。 不过总算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两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的时候,墙边挂着的一串灯笼让叶萧凌找到了曾牛的家。这种灯笼不是那种红的灯笼,而是以竹丝编织成骨架的再糊上一层纸的小灯笼,外边用一种油脂抹了一层,在灯光下依然有些闪闪发亮。 叶萧凌知道这种灯笼通常用于祭祀祖先之类的事情,虽然他家只有一个母亲,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爷爷或者外公外婆在哪座墓园里宁静祥和地躺着酣睡,不过他总还是见过每年清明家家户户准备这种灯笼的场景,这种油脂在涂抹之后需要放在天去晾干,难怪外边要这样挂着。 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锁。由此可见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彼此十分相信,并不觉得会有什么偷窃的事儿会发生。 而当叶萧凌推开虚掩的门的时候,他就听见了里面的一个年长一些的女声正在数落着谁,估计是曾牛的母亲。这房子的格局在里面才是卧室,推开门是天的大厅,所以曾牛的母亲尚且没有发觉门口有两人正在靠近,依然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你说你,非得跑去一个人拦着医疗队,结果又发脾气拔了一颗树就睡着了。还得让人给你背回来,要不是卢主任派人把你送回家里来,你今晚就睡在人家办公室门口,成什么样子。” 接着叶萧凌听见了曾牛那犷的声音,只是与之前拦住他们的大声相比,此刻的曾牛显得格外委屈,就连他的声音都降低了好几个声调:“这又不能怪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拔了一颗树就又睡着了。明明上次我把一颗树背回家里劈柴都没事儿,结果这一次在外人面前丢了脸。” 叶萧凌跟林秋换了一个眼神,都有些怪异,曾牛居然醒了?那也许,紫闪电真的不是发病的原因?还是说,曾牛的病情还不严重,所以没有达到发病的条件?可是在叶萧凌的记忆里,他体内的那道紫闪电甚至要比那位重病人都要大许多,如果说那位病人体内的紫闪电是一条在土里钻来钻去的小蚯蚓,那么曾牛身体里的紫闪电就像是一条迅猛而又善于隐藏的水蛇了。 难道是自己判定错了?叶萧凌停下脚步,可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那个女声继续响了起来,这一次,女声里带着一些愤怒:“丢什么脸。早就说过了让你别跟跛三黄五他们折腾,你就是不听。我听说今天他们闹起来,把全村的人都带了过去,还用石头砸了人家医生。这算什么,人家大老远过来,难道真图我们这点吃的不成。人家就算在县城里也该吃香的喝辣的,还有空没事儿进我们这山沟沟里吃那点野菜?” 听到这里,叶萧凌和林秋同时都笑了起来,没想到拦他们路的曾牛竟然有这么一个明事理的母亲,听着他的数落,两人都舒服了不少。 只不过有些不同的是,林秋只是对于那些村民的眼神有些不舒服,而叶萧凌更是见过那些村民愤怒地冲上来用石头砸伤了蒋林宇的样子。他知道这种事情也许不会只有这一次,可如果村民里多几个像是曾牛母亲这样的人,也许这场冲突就本不会发生。 听见他们俩的笑声,房间里锐的曾牛一下子察觉到了两个人的靠近。他声气地对着房外大吼了一声:“谁呀!天都黑了!” 曾牛母亲则是一声责怪地道:“好好说话,就不能改改你这坏脾气这病。有人上门就好好说话不行?” “吱呀”一声,内室简陋的门被一只有些糙的手推开,出一个上了年纪女人的身影,她对着叶萧凌和林秋望了望,因为光线的问题,她只能看清楚叶萧凌和林秋两人身上的白大褂:“医生呀,有事儿吗?天黑了,要不然进屋喝口茶?” 曾牛跟着从曾牛母亲的背后,结实的他因为身体魁梧,看起来好像整个人都镶嵌在矮小的门框里。在灯光中,他那对三角眼依然令人生厌。他看清了两人正是他拦着的叶萧凌和林秋,顿时就脾气上来了,对这两人大吼道:“干嘛?我还没找你们去呢!你们居然还敢找上门来!你没见那颗被我拔出来的树啊,信不信我把你当柴火劈了扔进灶头里煮汤去!” 他刚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他母亲的一巴掌,因为他母亲的身形矮小,所以要打到自己儿子这个高个子上的大脑袋还真有些不容易,她连续打了几下,气吁吁地道:“叫!叫什么叫!人家上门是客,你劈个试试!你先把我劈了,那我就不拦着,我一会儿就去灶头给你找斧头去!” 曾牛十分委屈地低着头,呜咽着道:“妈,什么叫把你劈了,你把我劈了我也不能把你劈了啊。他们俩找上门来肯定是因为我之前拦着他们路,他们找麻烦来了,你进屋,我给他们打去。” 曾牛母亲还真带着几分泼辣,像是《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又像是中华历史上的那位芈八子(芈月——秦昭王之母)有几分像,她双眼一瞪,又是一巴掌拍在正低着头委屈的曾牛头上,大骂道:“教你多少次了,要待人有礼貌,你净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教你的那些书本知识都哪儿去了啊?哪儿去了?” 似乎有些不解气,她又拧着曾牛的耳朵,厉声道:“光有力气能有个的出息!”最后,她吼道,“滚去厨房,给客人煮点开水泡茶去!” 曾牛十分委屈一步三回头地向着厨房去了,临走之前还狠狠地瞪了叶萧凌和林秋一眼,恶狠狠地道:“你们有事儿冲着我来!要是敢对我妈怎么着,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结果他脑门上当场挨了一鞋子,可他一点不敢发火,只是十分恭顺地把地上的鞋子捡起来,送到母亲脚边,看着她穿上,而后一步步地向着厨房去了,很快厨房里响起了摆柴火的声音。 曾牛的母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着看得有些呆的叶萧凌和林秋道:“不好意思,我儿子就这臭脾气,叫他好好克制点也不知道收敛。” 叶萧凌忍不住笑了一声,道:“阿姨,您真是威武霸气……” 林秋本来好不容易忍住了,这会儿被叶萧凌这么一句,他大声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让厨房里的曾牛又发出一声怒吼:“笑个!你们给老子等着!” 然而他刚蛮横起来,很快又哀嚎了,曾牛的母亲上了年纪,可腿脚却一点也不差,随着她的身影进了厨房,里面传来曾牛的哭声:“妈,我错了妈,我一定克制,我再也不敢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