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儿绝不会像我一样,幽幽淡淡的对待自己不喜或者反的人事物,她的脾气一向火爆,沉不住气,所以,面对这位突然造访的客人,那个态度绝对好不了的。 拦在那个男孩面前,她昂着一颗傲娇的小脑袋,眼神冰冷冷的,明眼儿人一瞧就不难从那双晶亮的眸子里看得出来,里面有一种“逐客”的味道。 “你这人好奇怪啊,我们已经打烊了,要买东西明儿再来!” 对峙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的还是琳儿,她的语气非常跋扈。 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态度,那个男孩轻轻的推开了她拦在门上的胳膊,径自走进了店中,边走还边摘下头上那顶好看的帽子,环顾着四周琳琅目的乐器,一双大眼睛里出了惊喜的神。 望着这个奇怪的男孩,我的心中竟然又升腾起一丝丝奇妙的悉。于是,这种觉推着那份好奇心,让我不坐直了身体,上下打量起眼前的人。 见我盯着自己看,男孩的笑容更盛了一些,跟着很不客气的走过来坐到了榻上,跟我面对面,伸手拿起了琳儿的酒杯,“哧溜”一声了个光,然后脸上出了种被呛到的表情,慌忙的从我面前盘中抓过几片花瓣,扔进嘴里大嚼了起来。 “我听同学说,这时开了一家很怪的店,应该就是你家吧?” 食物都不曾嚼利索,他就开始跟我说话了,两捏过花瓣沾了蜂的手指,换着放进嘴里轻轻的了几下,发出了“咂吧咂吧”声。 拿起酒壶替他又斟上了一杯酒,我没有说话,脸上挂着些淡淡的笑意,观察着他脸的变化。 琳儿一步窜了过来,一把夺过了他又一次拿起的酒杯,跟着“咣”的一声撴在了桌上,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肩膀,翻腕用力一拉,就人直接拖下了榻,按在了一边展示柜上。 “喂,喂!”或许是男孩从未见过如此强悍的女孩,还长得这么可,瞬间吓红了脸,“有话好说,我,我是来买东西的,你们开店不就是做生意吗?合气生财啊!” 被他的话逗得我无奈一笑,随手拿过一只空酒杯斟往桌上一放,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这丫头,不准这么没礼貌,再如何人家可是客人!” 被我这么一说,琳儿先是不服气的怔了半天,然后,见没人去理她,就只好扁着一张可的嘴巴,慢慢的踱了过来,还拖过一把椅子,重重的坐了下来,拿起酒杯慢慢的喝了一口。 “你想买什么,我们真的已经打烊了!” 男孩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惊喜,看来此时她脸上的表情,引起了他极度的好。也对,琳儿这些年是越发出落得大方漂亮,娉婷之美早已经是担得上的。 以前在天津的时候,那些音乐学校里搞艺术的大学男生,经常为了追求她,或者多看她几眼,在店里跟我这儿东拉西扯,一泡就是一大天。 “那个,我叫田琛,是学音乐的大学生,二位小姐呢?” 突兀的做着自我介绍,田琛的脸有些微红,看着琳儿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些欣赏。 放下手中的酒杯,我随手抓起了榻上的团扇,一边轻轻的摇着,一边轻轻的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名儿不过是个代号,我只不过是这间小铺子的掌柜,倒是这个丫头啊,叫琳儿,刚才失礼于小哥儿了,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 拿眼睛扫了一眼琳儿,我有些出乎意料,她并没有用那种凶悍的曾经死盯张临凡的表情看着田琛,而是用一种充了新鲜的眼神,反复上下的打量着。 那一天,田琛随便从我店中挑走了一只竹琴,就是那种用竹子打孔可以吹呼出调调来的类似于哨子的乐器。 而那之后,他便三不五时的就会来登门,时而买些东西,时而拿些现代乐器来找我保养,也会拿些新奇的他也闹不明白是哪朝哪代的乐器来找我鉴定真伪。亦或者,就是纯粹来玩的,一待就是一整天,期间还会替我们招待客人。 因为他长得高高瘦瘦,白白净净又英俊光,为人又活络热情,智商和情商堪称双高,所以,竟然让我这个开在如此不起眼地方的小店生意兴隆。 虽说这与我把“琴乐声嚣”开在这里的目的有些相悖,但人家也是一番热忱,如何也不能加以苛责,更何况,谁也不会跟钱有仇,就算是我和琳儿不是凡人,却也觉得钱确实是个不错的东西,尽管也是万恶的源头。 “公主,这近半个月来,那小子好像也不来了!” 琳儿趴在柜台上,使劲的往门外眺望,像是盼着某人突然出现的身影一般。 随手把桌上的断琴抚出几个“”音,我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若是说起田琛这小子还真是个神通广大有本事的主儿,听说他在学校里,就是一个风云人物。校内活动,舞台表演,举办小型演唱会,开设音乐公社,忙得不亦乐乎,那身后的小粉丝啊,一帮一帮的都为他疯狂着呢! 更令人叹的是,前些子,他被一间演艺公司的星探发掘了,签约成了正式艺人,并短时间内窜红了起来,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相当了得的团队,那通告都接到明年去了。 后来,我才想明白,除了在我店里之外的时光,这小子就是参加各种比赛,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拼尽全力,为了自己的梦想努力的追逐着。这一点,琳儿非常欣赏,她总是说这年头为了梦想而不是钱努力的年轻人不多了。 说实话,她那张娃娃脸里说出“年轻人”三个字儿的时候,搞笑效果十足。 如今的田琛算是家喻户晓的小鲜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小导演、音乐制作,去找他拍戏出专辑,还有大大小小的企业也都纷纷上门,捧着大把的代言费让他出演广告,俨然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之星。 这些也不令我叹,同样都是年轻人,比起那些整里折折腾腾的年轻人,他简直是坐着神x(x:未知数)火箭一路扶摇直上啊! 门上风铃“叮叮”的响了起来,打断了我的思绪,只见一个低眉顺眼的女子又悄然晃进了店中。 “坐吧!” 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我淡淡的说着,把酒杯递了过去。 连着七了,她天天都来,从不说话,脚下没有影子,所过之处皆寒意一片。这不,墙上温度计里的水银汞柱正在急速下降,琳儿也瞥了这边一眼,抱紧了双臂,不的打了几个寒颤。 对面女子面沉如水,没有半丝人,却文静娴雅美丽极了!她梳着一头乌黑的直发,额前有些空气刘海,一袭洁白的连衣棉布长裙,一张小巧的心型小巴掌脸,上面缀着两条细细弯弯的秀眉,一双大眼睛如湖般清秀的大眼睛里是忧郁,宛如那些自李清照诗中走出来的古代的凄楚女子。 “你已连来七,到底是所谓何事,难道你不知鬼魂白里出来,常常被光照着,容易灰飞烟灭么?” 拿起放在手边的柳条儿,轻轻的往她面前的酒杯里搅了几下,轻轻的甩了甩又放在了一边。 微微对我含了含首,她这还是第一次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真美,简直不可方物! 眼见她未端杯,却只见酒杯中的酒一点一点消失了。 打她第一进店起,我就知道,这是一只鬼,一只身上没有丝毫气的鬼。 世间的鬼分好多种类,但无论是那《正法念经》里记载的三十六种也好,还是那些不被载册的,每一只身上都有气,或是戾气,或是怒气,或是恶气,或是怨气等。 而此时坐在我对面的她,却没有,任何一种气都没有。若不是她会喝酒,眼神中空却还带着些意识,必定会被别人当成毫无意识的游魂。 本还想再和她聊几句,探探她的来路,却听门外传来了踏踏踏的脚步声,有些沉重又有些急促。 “这位小姐,你能否改再来,我有朋友来了,若是你在这里,怕是要伤了他的元气!” 怔怔的望了我半天,她淡淡的笑着点了一下头,跟着便渐渐模糊了起来,化成了一缕白清光,消失在店中。 房间里的温度慢慢的回升着,就在门被打开,风铃响起的瞬间,恢复了正常。 “哎呦喂,这大忙人儿,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们这破地方啊!” 见田琛大步星一般的迈进店门,琳儿的脸上旋即闪过一抹喜,又迅速刻意换上一张蛮不在乎的臭脸,大声的说道。 田琛倒是一点儿也不以她的态度为忤,对我点了点头,跟着几步走到了柜台前,她的身边把手中的一个致的蓝丝绒系蝴蝶结的盒子放到了台面儿上。 “前些子,去巴黎参加一个秀,这个是送给你的!” “哼!” 琳儿总是别扭的,靓眉轻挑了一下,为了掩饰脸上的喜悦,她咬了咬下,整个人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他。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