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开启的殿门,一个温婉如动听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贵客临门还快请进,本在此恭候大驾已是多时了!” 殿门大开七光芒褪去,一个打扮雍容得体,脸带笑意的美人便出现,而这个妇人便正是腾天的母亲,水蛟一族的皇后。 一见母亲,腾天赶紧松开了紧紧握着上官念琛的手,两下蹦到了母亲身边,挽起了她的一条手臂。 “上官哥哥,这便是我的娘亲了,那个,娘亲,这位就是上官哥哥了!” 她的语气略带甜腻,忙不迭的给两个人介绍着彼此。 先是怔怔的一愣,上官念琛赶紧理了一下本就整齐的衣衫,跟着毕恭毕敬的深施一礼,道:“娘亲在上,小生上官念琛这厢有礼了!” 点头微笑着伸手扶他起身,美妇人柔声道:“公子无需行此大礼,本并非你的娘亲,且先莫要这般唤我!”话毕之后,她再次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着面尴尬的上官念琛,许久后,微微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当真是才貌俱佳,德行兼备的人儿,也难怪让我家天儿如此倾心,本并无其他要求,只望无论他朝如何变迁,你且莫要负了我的天儿便好!” 被这慈母之深深动的上官念琛赶紧再次深施一礼,跟着起身目光灼灼的坚定不移的盯着美妇人,正道:“天儿与我相知相许,从未对我的出身和贫贵加以嫌弃,这番深情上官念琛定当永生永世铭记于心,断断不会辜负于她!” 美妇人闻听此言沉默不应,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良久良久,终是长长深叹一口气,挥了挥衣袖便转身回去了。 腾天本有些气的想要追去问个究竟却被上官念琛一把扯住,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全然不以未来岳母奇怪冷漠的态度为忤。 因着没人催促,亦不会因着有那小段珊瑚也可以在深海之中呼行走如履平地,故,上官念琛没有急于返家,而是在东海深处陪着腾天逗留了数。 这一留便是数月有余,直到科举将至才不得不离开。 一路自深海之中送到了山林之外,一条笔直大道出现在二人的眼前。 “天儿,你快回吧,若是再这般送下去,怕是要直接将我送入考场了!” 虽是心中万般不舍,上官念琛却仍咬了咬牙,狠心的赶心中人儿离开。 这副依依惜别的场景,任何人看了都会为之伤动容,更何况是这场景中人。 腾天的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转,一只小手死死的拖着上官念琛的衣袖,道:“上官哥哥,我这便回了,你一人上路务必多加小心,京中人多品杂,莫不要一人落单,切记要群行群动!” 轻轻的把她拢进怀里抱了抱,上官念琛殷挂在肩膀上的包再次整了整,拂去了衣袖上的小手,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了。 然,这一大步却没有星多少,他便回过头来,正面进眼帘的是那腾天一双不舍的泪眼,瞬间,这过去种种一齐涌上心头,那种抑在腔中的情如火山薄一发而不可收拾,扔下肩上的包裹,他猛的往回跑了过来,把呆立在原地的腾天一把抱起,跟着一双薄落在了她的额上,随之而来的便是情话真深。 “天儿,你且等我回来,无论高中与否,待科举之后,我便要回来明媒正娶你做我的!” 本还在窝在他怀中落着眼泪的腾天一听这话,一把推开了他,眼泪都似吓回去了一般,连连摇头。 “不不,这如何也是使不得的,我乃一介水蛟算不处真人,天儿只盼可以守在上官哥哥身边便好,无需那些所谓的名分!” 再一次把她拉入怀中抱住,上官念琛滚滚的男儿热泪也落了下来,急急道:“我不管那些什么劳什子的繁文缛节,我哪管你是什么人或者妖,我只知你是这世间对我最好的女子,莫要再推了,天儿,等我回来你可愿嫁我为么?” 腾天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的情话,一串串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接连不断的滑下了她洁白如玉的美丽脸颊。 “天儿答应你,天儿答应嫁给上官哥哥为,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放开了紧紧抱着她的手,上官念琛复亲了亲她的额头,道:“你且等我,我定会回来娶你!”说着话,他还合拢拇指和小指,将手竖在脸侧,“我上官念琛对天发誓,若他做出任何有负天儿之事,便叫我不得好死万劫不复!” 不待腾天去阻止他下此重誓,上官念琛便再次背起了行囊,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望着他坚定的背影,腾天抹净了脸上未干的泪水,心中默默道:上官哥哥,天儿等你回来,等你回来娶我! 不知何时乌云偷偷布了天空,把个头遮得个严严实实,跟着狂风骤起,大雨随之倾盆而下,无情的席卷着仍如生了般定在原地望着大路尽头的倔强姑娘。 时光如水生命如歌,一晃工夫数月光景便一去不复返了。 这些子里,腾天每时每刻都像活在冰水和火海中,那股子喜加夹着悲伤的情绪也无时无刻的折磨着她。 缘何喜?喜从上官念琛说回来便会娶她为来;缘何忧?忧从分别明明只有短短数月,却胜似千年一般中来! 虽说心心念念的人不在,腾天却每仍旧会往返于山顶和深海之间,那上官老爷的坟塜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那茂盛的小花和地掉落的合花外,连一杂草都不曾生出来。 之后无所事事,她便会学着上官念琛的样子,背着钓杆拉着鱼篓揣上两个干馒头,独自坐在那条悉的小河边上,胡的翻着一本书,一边看一边神游到京城。 上官哥哥有没有好好考试,有没有好好的吃饭,衣服带得够不够用,盘会不会花没了,身体怎么样?有没有生病同? 从前只从书中读到过“相思成疾”,如今腾天也算真真儿是见识了这四个字的厉害之处。相思的折磨如洪水一般教她整个人都渐憔悴,简直堪得上那句“人比黄花瘦”了。 分别越久相思越浓,终是这一,腾天受不了这份煎熬,抛开了那些左思右想,她作了一个惊天的决定,那便是赶赴京城,去寻那令她魂牵梦萦的上官念琛。 明明可以一个咒诀掐过来,她人便可直落京师,然,腾天却选择跟上官念琛一样,一步一步的沿着他踩过的路,凭着自己的一双腿慢慢的走着。 这一趟绝不是近路,一走就是三四个月的时间,穿过城越过镇走过州跨过县,总算是来到了传说中的京城。 从前不晓得,而此时站在皇城脚下的腾天当真是被这恢宏的京城震慑了! 这里跟海中的生活不同,与海边的城镇乡村更是相去甚远,于她的记忆当中简直是从来都没见过如此大气漂亮的城池。 然,这里再美再好又如何?她哪里有心思去在意,更没有心思寻地方玩耍,眼下她想的,就只是找到她的上官哥哥,看看他过得好不好,身体好不好,饭吃得好不好,这些没有自己的子里瘦了没瘦。 然,她的想法再多又有何用?这里实在是太大太很杂,莫要说她一个从来都藏居深海小水蛟了,便是这正经八百生长在人世间的凡人女子,若是不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怕也是要失在这人多路杂巷繁道深的皇城之中。 一晃七,莫要说上官念琛的消息了,就连那考场贡院的影子都没有寻着。腾天并没有放弃心中的希望,她知道,只要自己坚持她定能寻着自己的郎。 又是一天过去了,看着头渐渐消失在闱之边,腾天垂头丧气的在街上失魂落魄着,最终晃进了一个小茶寮中。 随意叫了壶素茶外加两碟小果子,味同嚼蜡的食不甘味。 “哎,王弟啊,若是论这界考生中,唯数那上官念琛是真真好命儿的,这头次赴考便一举夺魁金榜提名!” 上官念琛?! 这四个字像惊雷一般响彻了腾天的心中,于是乎,她的耳朵便竖了起来,目光偷偷投向了那一老一少的书生。 “哎,可惜我三十年寒窗却连个小小进士都未能跻身,天不厚我啊!” 年长书生长吁短谈的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一脸文酸的猛灌了一杯酒,跟着被呛得个面红耳赤。 轻轻的拍他的背,年少书生也摇头轻叹道:“那厮的文章我也得见了,休要看他山野而来,却文采卓绝,文章做得词藻得当毫不浮夸,扣题切要也是相当得体,虽说出身不好,也是毫无声望,却大有文韬,讲句真心话,周兄啊,莫要说你我弟兄二人,便是那第二名的榜眼跟那第三名的探花,也是相差不知多少天地!” 听了他们的话,腾天的脸上早已笑开了花,她就知道自己的上官哥哥一定能成就大事,然,这二人接下来的对话,却如一记油锤闷闷的往她的头顶天灵重重的砸了下来。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