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摘了予她罢!” 纳兰容德只是轻描淡写的瞥了秋笛一眼。 秋笛的心中此刻有无数神兽狂奔而过却又不好发作,脸上立马儿配上了笑意,边取耳环,边道:“哎呦,这还需问咱爷要么,若是四妹妹喜拿去便是了,我那儿咱爷赏得好东西多着呢,赶明儿上我房来,想要哪件拿哪件,想要多少拿多少!” 毫不客气的接过了那对耳环戴在了耳垂儿上,穆清晗的心中在冷笑:正是这对耳环曾让自己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人间处处是温暖,人间还是好人多这些劳什子的话,以至于最后害自己受尽折磨而死。 “往后,再不会了!” 她咬了咬银牙,没让任何得意的笑容表在脸上。 “口中有牙心地善,心中有牙口里甜!” 她穆清晗再不会像从前那般唯唯诺诺的任人欺凌,她要让曾经祸害过自己的人,都偿到苦头。 左不过是重来这一遭,新仇旧怨一并讨了才算完! 此时的丁瑶已身怀有孕了,微微隆起的肚子里那个小小的生命似在惴惴不安着什么不停的折腾。 本就脸铁青的她低下头去,轻轻的抚摸着肚皮,脸上现出了即将升为人母的温柔。 偷偷的把目光转向了艾钰儿,穆清晗发现,她仍旧是那副悉的样子,拿着个架势,即便是心中再不痛快,也绝不显分毫,她之所以显得很老,怕是这么多年把真(小生)情憋在心里憋老的罢! 自打四夫人穆清晗进了纳兰府,纳兰容德便对她打破了自己的规矩,没有什么夫人房,他的房间即是她的房间。 承,夜夜云雨,连来的折腾,他人都瘦了一圈。好在他自幼习武,身体较之常人更好些,再加上行丹食补,总算没落得肾亏疼的下场。 并非穆清晗不心疼人执意要痴,只因她深怕时间不多,哪一那十目青珠会突然瞎了眼,自己也便要离开了,她不想有遗憾。 又是一次愉过后,穆清晗娇着伏在纳兰容德的口,一纤纤食指轻轻的点划着他坚实的肌。 “爷,你这般宠溺我,其他三位夫人怕是要妒恨我了!” 并非她有意吹着枕边风挑拨离间,而是深知这府中其他三人岂是那省油的灯,她这般得宠,那三人势必似打入冷,心中不甘自是要妒恨的。 “恨?我谅他们不敢!” 纳兰容德用力的在她柔软的上了一把,坏笑道。 “爷,这最毒妇人心你可是知道的,万一生了妒恨,我可要如何是好呢?” 穆清晗此时的脑海中全是前世遭受的一切,不由得全身打起了寒颤。 “莫怕莫怕,有爷在谁都伤你不得,若是真成了万一,那几个蹄子便由你随意处置如何?” 纳兰容德糊糊的说完这句话便鼾声如雷了,这一夜几次的折腾,他也是累极。 穆清晗则起身披上了纱衣,打开门去发现屏蝶仍旧候在门口倚着门槛打着盹儿。 “四夫人!”听到身后动静,她赶紧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道 了个万福,“您有何吩咐?” “你去烧点儿热水来,我要在爷这里泡个澡,全身都是汗,实在粘腻!” 小声的吩咐着,穆清晗自怀里取出了一只碧绿通透的翡翠手镯来,进了屏蝶手中。 “四夫人,这,这万万......” 止住了她将要推辞,穆清晗握住她那双冰冷的小手,诚恳道:“不,这是我欠你的!” 平素里那三位夫人连个正眼儿也不会瞧上一眼的丫鬟,除了是纳兰爷贴身的丫头外,只会被人传身分,然,即便是视自己为亲信的主人也从未对施过主仆之外的恩。 却如今这新来乍道的四夫人对她这般好,令她不仅动更是温暖。 “以后四夫人有何吩咐,屏蝶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屏蝶把头磕得山响。 赶紧蹲下身去把她拉起来,穆清晗温柔的捂住了她的嘴,摇了摇头,道:“这般大声难道不怕吵醒爷么?”思考再三,又再次开了口,“你且等我一下!” 在这偌大的纳兰府中,唯这屏蝶值得信任,只因纳兰容德信她,穆清晗便也信她。 丁瑶的肚子始终是个隐患,若是今不除,爷万一不似前世那般狠心,那他朝定会因着这团血而心软,岂不是后患无穷。 回到了房中拿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和一张方子递给了屏蝶。 “我可信你否?” 穆清晗仍旧在笑,笑得温柔可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略带错愕的人儿。 看也不看直接将方子收入袖中,屏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一万两是断断用不完的,你家乡还有弟妹双亲,用不完的便置些家用去,还有,其他人予你的任何吃食水饮万万吃不得喝不得,此点切记切记!” 不知怎的的,穆清晗再次想起了前世,屏蝶为帮自己送信给纳兰容德被人毒害的场景,便不由得多叮嘱了起来,握着对方的手也更加用力了些。 屏蝶望着她深切的目光,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用力的回握住穆清晗的手,频频的点头。 穆清晗的方子自然是个“好东西”,那这么“好”的东西,必然是给丁瑶预备的。 屏蝶办事儿很麻利,也就一两柱香的工夫一切便都办得妥妥的,并亲自找了个角落,把方子中所提之物煎好,偷偷的下入了二夫人的补品之中。 午后花园中,丁瑶舒舒服服的斜倚在榻上,守着正在练舞的纳兰容德,丫鬟则跪在边儿上轻轻的为她捏着略见水肿的腿。 “瑶姐姐!”手持汤蛊子,脸带和煦笑容的穆清晗款款而来,亲昵的坐到了榻上,“这可是我特意着人从高丽寻来的千年参王,又亲手为你熬的参汤!” 一见她来,又亲片下厨熬煮参汤得头大汗的,纳兰容德赶紧停下了舞得猎猎作响的宝剑,也凑了过来。 坐直了身体,丁瑶深知穆清晗在爷心中的地位,自然是要亲手把参汤接下来的,却迟迟不敢放到口边,目光垂询的望着纳兰容德。 “姐姐莫怕!”穆清晗自是知晓她在忧虑何事,便拿回了她手中的参汤碗,呼了呼热气大喝了一口,才又将碗递了回去,“这可是好东西,不是毒药哦!” 无奈她如此做了,纳兰容德又目光紧,丁瑶纵是万般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把碗中参汤饮到一滴不剩。 穆清晗是不会傻到先服解药,再用毒药害死人的,然,她先要对付的是丁瑶腹中的那团。 果不出所料,因着药剂的量屏蝶拿捏得恰到好处,当相当无事,却未出三丁瑶腹中的胎儿似是急着出来,才过五个月的小孩子,被早早生下来时小手小脚已会动了,然,月份太小没撑过半个时辰便死了个透,可惜了,是个还无法看清五官的男孩。 纳兰容德有些伤神了,没有理会便回了房。 “屏蝶,这算得‘赤紫河车’么?”脸上闪过一丝冷,穆清晗拿了一方青布捏起了那小猫大小的胎儿,“拿去投入丹炉吧!” 屏蝶平素里受尽了丁瑶的欺凌,同样脸含笑的接过了那个青的布包,点了下头便没入了走廊尽头。 不知怎的面对月如水,穆清晗的眼眶一酸,下了泪来,她是多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却又不得不自己变得残忍。曾经的自己过于天真,总认为以德报怨总会换来理解,无奈最终被残害至死,故,她不能再软弱下去,她要陪在人身边,能多久就多久! 一双玉腿盘在纳兰容德的间,穆清晗疯狂的扭动着肢,香汗淋漓害得纳兰容德险些就托不住她的身体。 “爷,爷......” 紧紧的搂着心人的脖子,穆清晗含糊的哼叽着。 “可惜了那个孩子子!”纳兰容德努力得是甚是卖力,却无奈心思有些不整齐,“啊......”本能的舒服叫他哼出了声,只觉挂在身上的人儿双腿盘得更紧了些。 “爷若喜,晗儿予你多生几个便是!” 穆清晗吐气如兰,薄红樱贴上了他的耳畔。 听闻此言,纳兰容德觉得在理,神便又重新振作,将身上的人儿一把托起来扔在了上,飞身上去将她的小嘴儿堵个严实。 “那我们现在就来生!” 无奈的穆清晗含糊着,自齿间应道:“生,生......” 鼓打三更夜深了,不知何时风起了。今夜的穆清晗一个人独睡在纳兰容德的房内,而他则去了深院盯着正在为皇帝炼的丹药。 本以为是风打着门发出的响动,糊糊的却发现门外似乎晃着一条身影。 穆清晗秉着红烛披了件小袄,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门。 “啊!!!!!” 紧跟着便是一声巨大的尖叫声,划破了深夜的宁静,自前院传进了深院之中,却被厚重的木门挡在了丹房之外。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