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方戟的守卫点了点头,道:“那自然是知道的!” 拿尖的守卫啧了啧嘴巴,道:“哎,若是站到那寄念碑前,虔诚地祈求,就会看到思夜想的往生者,哎,你说这是为啥?” “你个憨子!”拿方戟的守卫用手中兵器重重拍了他的头一下,得意道,“你应该知道那地府口那儿有个三生石罢?” “嗯嗯!”拿尖地点了点头,出一副确实憨傻的样子。 “有一年地府不太平,发生了小小的动,那三生石被震算了一片,后来被咱这国那任的王拾了回来,打磨成那寄念碑,其法力自然是不上觑的,你要是有啥想见的人,还不哪天溜过去试试!”拿方戟的守卫总算是搬回了一局,说得那叫一个得意,好似当初它亲眼得见似的。 “嗨!”用力摆了摆手儿,拿尖的守卫说道,“我呀,虽说不是生就人,却在那间也是孤单主儿,四亲六故的都不知在哪儿,是死是活,我见谁呀?” 不知怎的,听到这里,我竟不知不觉地入了神。 “惟儿,你在想甚么?”清尹宿轻轻地触了触我的胳膊,跟着传来了“密音入心”。 回过神来,我勉强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苌菁倒是没多做停留,趁着这两个家伙聊得正起劲儿的当口儿,悄无声息的绕进了花园,在那挂莹莹粉果的低矮灌木上摘了三颗又大又漂亮的阮魅璧,迅速揣于怀中,蹑手蹑脚地往另一个方向疾步逃去,并边逃边对我们摆着手,示意我们亦赶紧离开。 为了不让那两个守卫发现,我和清尹宿赶紧离开并一路走,最后隐到一个巷子拐角处。 “喂!” 突然一个人在我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并发出这么一声。 “......”才要尖叫出声,两只来自不同人的大手便齐齐捂上了我的嘴巴。 清尹宿惊得眉好险没立起来,一双眸子散发出来的光都是在警告我不准出声。 苌菁则吓得额头上渗出好一层细密的汗珠来,道:“别喊啊,阮魅璧到好了,咱仨得扯乎了!” 点了点头,我用力将他们的手推开,低头思索了片刻,道:“之前雷火麒麟不是说,它给的那个阵是有来无回么,在这儿咱仨都是两眼一摸黑儿,走一步算一步罢,看看有甚么方法可以返回间去!” “无论如何,能如此轻松便取得阮魅璧倒是意料之外,苌菁,这次多靠你了!”清尹宿对苌菁拱了拱手,脸上现出了欣赏之。 谁被夸了都是高兴的,更何况是清尹宿这种不善夸人的,能被他夸奖实在难得,故,苌菁得意笑着,脸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他们的样子若是换了平素里,我定会笑出声来,然,此时此刻我却脑子都是之前守卫的对话。 “惟儿,你怎的了?”清尹宿很快便发现了我的异样,柔声问道。 咬了咬下,我实在无法抑心头那股思念,小声道:“离开前,我,我还想去个地方,可成么?” 苌菁的反应总是会比清尹宿通透些,立马儿意识到我要去的地方,道:“你确定要去么?” “何处?”听他这么一问,清尹宿亦好奇了起来,问道。 “之前,我,我听到那两个守卫说,离这里不远处有个叫寄念碑的地方,说是虔心祈祷便能见到还未去轮回的亲人,我,我想见见我爹爹!” 清尹宿竟沉默了半晌,道:“其实,方才我亦听到了,我,我也想去那处,看看能不能见到我师父!” 他说罢,我们俩便一齐将一种祈盼的目光投向了苌菁。 苌菁一看我们两个人这副样子,便摊了摊手,微笑道:“莫要这般看着我罢,我确是不想在此地多留,更不想节外生枝,不过,你二人皆有想见之人,我自然要舍命陪君子的!” “苌菁兄,我就知你最好了!”开心的于原地转了两圈儿,连我自己都觉自己的脸上都要笑开花儿了。 “苌菁!”清尹宿忽然疑惑地问道,“难道你真就无有想见的人么?” 摇了摇头,苌菁苦笑着叹了口气,道:“我生就是自己,打哪儿来又要往哪儿去皆由自己,至于亲人甚么的,除却失踪的螭外,剩下两个不就在眼前么,旁的自是没甚么想见的了!” 这话说得我和清尹宿皆是心头一酸跟着又是一暖,他竟生就孤身一人,身世自是成的。我爹娘去世后,虽说表面上无忧无虑,其实心中最知单人独身的子有多难过,心底儿里那份儿渴望人陪盼望人疼的苦涩是有多难下咽。 然,望着苌菁,却又发现他一脸的云淡风轻,似是这些事儿完全不放在心上,本想安几句的我们,互视一眼竟亦默契的闭了嘴。 小心翼翼地在国里迂回,我们三个总算是来到了那处名为“寄念碑”的所在。 只见几登白玉阶上一宽台,台上泛着一片金光,似是有甚么发光物在上面。 踏着白玉阶上去,我们三个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哪里是碑,若非要说分明是一块乌黑中掺杂着七彩莹石晶末的巨大镜子。 我和清尹宿一见便急匆匆跑了过去,似是生怕自己动作慢上些许,想见的人便轮回去了。 苌菁倒是不急,缓缓跟在我们身后,小心地替我们把着风。 站到寄念碑前,我才发觉它所发之光并非金,而是五光十替淌着,光芒之盛能将这台上照得无比瑰丽,甚至连同我们三个人身上都被披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还真上教人万万没想到,如此晦暗的冥界国竟还会有这般彩斑斓光芒丽的地方。 望着这巨大的黑镜碑,我紧紧地兄弟住了下,转向了清尹宿,小声问道:“宿,宿,我,我就在此处叫我爹爹,他,他就会出现么?” 许是有些话憋了很久,清尹宿疑惑地问道:“惟儿,你只道要见你爹,缘何不想见你娘亲?” “娘亲与我相同皆为女娲后人,便是死亦不会到这冥界轮回,此处断断是寻不着的,所以,能在这里见见爹爹亦是极好的!”我低下头去,想着娘亲是再亦见不着了,心中不免有些酸楚。 苌菁见我难过,便走上前来小声地安道:“惟儿,若要见你爹无需喊的,只要心中虔诚地想着他便可以了,至于成与不成我亦不知晓,但, 试试看罢,万一成功了呢!” 清尹宿跟着点了点头,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两个人一齐转向了寄念镜碑,心中默默思念着想见之人。 然,时过半晌,寄念碑镜仍是华光闪耀却无半点反应。 我与清尹宿互视了彼此一眼,眸子中皆是一片失落之。 “罢了,没准儿,我爹爹和你师父都已再世为人了!”我这般说,既是在宽清尹宿,亦是在宽自己。 苌菁走上前来,两只手分别揽住了我们两个的肩膀,温言开解道:“罢了,我看那边倒像是出口,不如咱们过去看看罢,保不准能离开这里了,仙逝的人便教他们去罢,咱们活着的人若总是如此惦念,岂不是教他们不安心么?” 点了点头,我和清尹宿不无遗憾地转过身来,随着他往之前说的方向走去,却才移动脚步便闻身后传来一个既悉又令我略畏惧的声音。 “丫头,怎的是你?” 大喜过望急急转身,我发现一个再悉不过的人站在了寄念镜碑前。 只见那人一袭棕兽皮袄,一双棕兽皮靴,一张干净俊逸略显风的俏脸,一头长发无风自舞,一只修长白晰的手入发中随意的拨着,另一只手则桀骜地叉在上,一双明如皓月的眸子紧紧盯着我,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情! 乍然见着爹爹,我的心中惊喜更胜惧意,道:“爹爹,真的,真的是你!” 自娘亲离世后,这无数与爹爹相依为命的岁月中仍历历在目。在爹爹亦离世后的子里,每每想起他来,虽说有些深入骨髓的畏惧,却无法磨灭那份深深的思念与敬。 故,他的离世于我来说,那份深深的悲痛与不舍可想而知。 曾几何时,我常常会梦到与他一起的子,他的温柔宠溺,他的严厉苛责,都教我怀念到泪枕巾而不自知,梦醒时分,甚么常常叹,纵是被训斥竟是多么幸福的事儿! 我多希望那些皆不是梦,若是爹爹能好好生生地回到自己身边,哪怕再骂上我一句,打上我一顿,该是多好啊! 一双眼睛不知何时被泪水模糊了,我顾不得去抹上一抹便径直向他飞扑了过来。 然,才跑了几步,却又强行收住脚步,犹豫着喃喃道:“爹爹,我,我好想你!” 上下打量了我半晌,爹爹怒目一睁,道:“你这丫头,才多久不见竟出落得同你娘亲如此相像,怎的这么大见了爹爹还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啊!” 然,话说一半,他的神却是陡然一变,怒目变成了震惊!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