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需要细嚼慢咽,所以,我这一餐吃得相当慢长,约莫有一个多小时,才清光了所有的碗盘。 将最后一口汤进口中,我足地打了一个不算优雅却很眼的嗝。 “你先擦擦嘴!”将一张纸巾递给我,又端了一只茶壶和两只茶杯倒,推给我一杯热茶之后,云螭才把桌上的空碗盘一一捡好并说道,“我先去洗碗,你才回来,身体和魂魄结合得还不是很好,又才吃,千万不动!” 捧着茶杯一点一点的喝着,我摸了摸吃得有些滚圆的肚子,心里也踏实了下来,也确认了自己真的回来了这一事实。 “我去了不是很久吗?”看着窗外的大树已经开始落下黄叶,我问向了洗完碗盘回来的云螭,道,“似乎才到秋天了!” 微微一怔,云螭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也,也不是很久,就是就是去年的夏末你去了,今年的初秋你回来!”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声问道,“我走了足足一年?” “嗯!”又喝了口茶,云螭略显尴尬地回答道。 天啊,我明明觉自己在间地府里没待多久,这间竟然一年都有余了。 难怪我重回身之后,觉饿得如同胃穿了一样,也难怪我会觉整个人到现在都是绵软无力的,试问谁又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力量尚在,不肌萎缩我都要自己生就仙体。 “云螭,你看上去好像不怎么神!”突然想了那个该死的“万鬼箫”诅咒,又算了算时间,我连忙问道,“我记得你说你的时间——” “应该差不多了吧!”温柔地笑着,云螭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脑袋,说道,“最近我都很怕睡,因为一睡就容易醒不过来!” “我的,我的随身挎包呢?”看到他的样子,我心疼得顾不得多说一句话,就摸向了边,翻出了阎王给我的小黑瓷瓶,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你没休我之前也绝对不能死!” “傻丫头!”拍了拍我的额头,云螭说道,“早在将诅咒转移到我身上那天, 我就做好了替你去死的准备,反正以你现在的能力,龙族给你,我也是放心的,只是希望你以后和临凡能多生几个孩子,至少留一个给我龙族当王!” 脸上一红,我轻轻地用脚踢了他一下,然后,将小瓷瓶里的丹药倒了出来,递到他边。 “那,把它吃了!”我用一种“先别多问”的口吻命令似地说道。 没有丝毫怀疑,云螭就直接用嘴将丹药衔了过去,并一口下。 “觉怎么样?”我看着他腹腔冒出几缕黑紫的烟,那分明是阎王的法力在他的体内游走,心里有些不安,连催问了好几遍,道,“如果觉哪里不舒服,就把它出来!” 深了一口气,双腿盘起双手掐指放在双膝上面,云螭闭上了眼睛,开始调理自己的内息。 许久之后,那些黑紫的气就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一点一点钻进了他的身体,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这是什么?”云螭睁开眼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动地问道,“为什么我明明觉自己大限将至,此刻却又觉自己体内充了活力?” 见到他好起来,我才放下心来,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一会儿我再跟你解释我这一趟的行程和经历,我先告诉我,大家都去哪儿了?临凡和苌菁兄呢?凌真和胡布呢?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你,你才恢复一些,等你完全好起来,我再给你解释也不迟啊!”云螭被我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沉(口今)了片刻,说道,“不过你放心,大家都没事!” 看着他的脸,我才平静下来的心再次焦虑了起来,因为他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你快说啊,大家都去哪儿了,不是说了张临凡是我的魂器,应该在这儿等我回来的啊,为什么我的魂魄会在你的身上,而他们却不见了,你告诉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眼见着肯定是瞒不住,云螭深了一口气,开始解释道:“你,你才走没多久,就有鬼差来了!” 原来,我才去地府没多久,有些鬼差就按捺不住跑来勾我和张临凡的魂,几番争斗之后,他们都受了些伤,张临凡更是险些被勾魂摄魄一命呜乎,后来,不知道想必是那些勾魂的鬼差收到了阎王的命令,知道这魂勾不得,便不再一波一波地来了。 “那其他人呢?”我抓紧了他的胳膊,再次问道,“我要知道其他的人呢!” 握住我的双手,云螭说道:“你别紧张,因为跟鬼差斗的时候,胡布受了些伤,他们都在别的房间里替他,替他疗伤!” 他明明说的是治疗,我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明显的闪躲。 “伤,有多重?” 我知道,能不得阎王令就前来勾魂的鬼差绝对不容小觑,胡布本是守,修为并不高深,一切皆仰仗于他的勤勉和安逸,若说那一次他和凌真也就是清尹宿能吓退机枢,完全是因为清尹宿的关系,而对于那些资深且法力高强的鬼差,他算是这些人里最弱且最容易下手的一个了。 “惟儿,你要干什么?”见我翻身就要下,云螭一把扯住我,焦急地问道,“你现在还很虚弱,不能动!” “我,我要去看看胡布!”拼命地挣扎着他的怀抱,我高声说道,“放开我,我要看看他!” 见我挣扎,云螭便用力将我按在了上,并住了我的双腿和双手。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也真的只是想确认一下胡布的伤情,因为云螭这种反应和如此强硬的不想让我去看他,甚至连张临凡和苌菁仙君都守在那边,那意味着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我现在虚弱到甚至没有力气抓破云螭的皮肤,只能大口大口地拼命呼着。 “听我说,听我说!”云螭将自己的额头顶住了我的,轻声说道,“惟儿,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担心胡布,但是,你现在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大家看到你现在这副虚弱的样子,没准还要分心,而且你现在本帮不上忙,所以,我不能让你去,你必须听我的话,冷静一点,好吗?” 云螭的一双眸子向来都是有魔力的,而他这几句话也让我瞬间冷静了下来,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身体也不再扭动,呼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见我停下了反抗,云螭才长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现在的胡布还未省人事,你醒之前我去看过他,大家把能做的都做了,也不见什么起,临凡说自己离不开,让我来照顾你,而且,他了解你的脾气,所以告诉我如果你追问紧了,就告诉你,但是,让你乖乖听我的话,不要义气用事!” “义气用事?”我疑惑地看着他,幽幽地问道,“我不过是去看看胡布的安危,这也算义气用事吗?” “嗯,对,主要是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拉着我坐了起来,云螭咬了咬下,才算是将整件事对我和盘托出了。 原来,鬼差来勾魂这件事,并没有让大家都怎么样,每个人也不过是受了些轻伤而已,但是,后来宝珊来了,说是机枢要约凌真和胡布。 大家心里都清楚,机枢之所以让宝珊来,其实就是要挟,若是凌真和胡布不去,那宝珊就必然有危险。 所以,凌真和胡布便收拾了一下各处的轻伤出去了。 要说其实并不远的,就是在洱海的另一边,谁知道,他们两个才到那儿,就看到机枢在采普通凡人的元,而且每采一个,那被采的人就会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们两个自然不能看着无辜的人接连被杀,就冲上前去与她打到了一起。 可谁知道,那一切不过是机枢化出来的幻相罢了,凌真和胡布知道自己中了圈套时已经晚了,为了不让两个人都困在那诡异的幻相中,凌真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将胡布震出了幻相之外。 但是,胡布晕倒前说,他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凌真随着那幻相一同消失不见了。 “你说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口随着大口呼而剧烈起伏着,我断断续续地问道,“你,你说凌真,凌真不,不见了?” 见我这副样子,云螭赶紧冲出了房间,并拿了几壶冒着水气的百花酿,递给我一壶道:“你,你先喝些,平静一下!” 昂起头来猛喝了几口之后,我突然就很懊恼,要不是我在间得意忘形,要不是我没能快些完成该做的事情,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要不是因为守住我的一魂一魄被鬼差所伤,凌真和胡布本不会中那机枢的圈套,更不会一个重伤几乎不治,一个目前仍旧下落不明。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