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永宁是书墨之乡,永宁砚更是闻名中州。那下马的少年从修竹堂出来,手里多了一方包好的砚台。 光下少年锦衣绣冠,肤赛霜雪,瞳似点漆。桥边浣纱的少女回头看他,街旁木窗上投下粉 的丝帕,对面茶楼里的文人应景地 着。 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第10章 我一看书就头疼(六) “各位客官,菜上来了。”小厮敲了敲门, 水似的菜一道一道端上来,尚腾腾冒着热气。 容与朝桌上看去,中间一道摆着杏花 的招牌酱鸭,香气扑鼻。小厮殷勤地介绍道,“这酱鸭本是咱永宁的特 ,素有一家卤煮, 街飘香的说法。我们杏花 将酱汁予以改良,更加鲜香入味,鸭 肥而不腻,汤汁中还加了茯苓、山药等药食同源之材料,更有健脾开胃的功效。” 旁边一圈左起分别是醋鱼、 汁糯米藕、莼菜牛 羹,最后是一碗 白 的炖汤。 “这碗是什么?”容与指了指那碗 白 的汤,还没等小厮开口,赵长赢一 袍子,坐下说道,“这个我知道!我特别 吃这个!” “我们这叫腌笃鲜,把腌 和鲜 放入清水锅,大火烧开,再放入笋,转文火慢炖。”赵长赢咽了口口水,“我娘做这个很好吃,还具有滋 、益血、化痰、消食、明目之效。我给你盛一碗,你尝尝。” “好。”容与接过舀了一口,确实汤汁醇厚,鲜香四溢。 赵长赢又道,“只可惜如今有点晚了,不然清明时候采的鲜笋,味道更是上佳。” “明年庄里做的时候咱们再一起吃。” 容与咽下白汤,笑着应道,“好。” “你 吃的 汁藕片。”束澜夹了一筷子藕片放到赵长赢碗里,转头又问容与,“容与喜 吃甜的么?” 容与只道,“尚可。” “这家伙可喜 吃甜食,每回点这道菜都是他一个人吃完。”束澜揭短道,“且看他今 能吃几块。” 容与拿着调羹慢慢搅着汤汁,神 有些心不在焉,闻言轻轻瞥了一眼赵长赢,笑道,“不碍事,我的那份都匀给他吃。” 赵长赢在桌下狠狠踢了束澜一脚,束澜嗷嗷叫着,他装作没看见,只问容与道,“容与,你可有什么 吃的,我让小厮上来。” “不必,这些就好。” 束澜在一旁见赵长赢献殷勤没献成,幸灾乐祸地闷笑。 “唉对了,都忘了酒了。”束澜一拍脑袋,把桌上的酒壶拿起,给赵长赢倒了一杯,“这酒就叫杏花 ,是他们自酿的,是果酒,不容易醉。” “容与要不要来点?” 赵长赢皱了皱眉,把酒壶从束澜手里抢下来,“你别胡闹,容与腿还没好,还是别喝了。” “我 觉近 好多了。”容与弯了弯眼睛,“许是天气 暖的缘故。” “他们按摩得如何?有效果么?”赵长赢问。 容与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只道,“嗯,有些。” 赵长赢哦了一声,犹豫了一会,还是在容与的酒杯里倒了浅浅的几滴,酒 晶莹剔透,带着淡淡的香气,“稍微喝一点应当不碍事。” “容与哪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束澜看不惯,一脚踹上他的凳子,“别磨叽了,快坐下一起喝。” 容与含笑看着他们,拾起酒杯,利落地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痛快!”束澜鼓掌叫好。 赵长赢倒是显得有点惊讶,他本以为容与这般文文弱弱,当是不会喝酒的,便是会喝,也是小口小口轻抿的那种。 容与似是看出了赵长赢心中所想,朝他一扬眉。他素 均是冷冷清清,淡得像是佛堂座前的一朵素莲,然而此时神 飞扬,每间隐隐带着些跳 的少年意气,让他整个人终于多了几分热络的人气。 赵长赢看得一愣,旋即笑起来,也学着容与将![](//www.zgxxh.org/ig/man.png) 一杯酒灌下肚,朝他亮了亮空了的杯底。 酒足饭 ,束澜和赵长赢横七竖八地歪倒在椅子上,眯 着眼睛打盹。容与靠在椅背上,安静地望着窗外, 光透过放下的竹帘筛在他脸上,印出一道一道明暗相间的斑纹。 “哎,要不待会去醉红尘听曲吧。”束澜突然坐起,提议道,“左右也是无事,我刚刚如厕时问了小厮,说今 唱的是长相思。” “容与是不是没听过长相思,这是永宁本地的民歌,我们都会唱。”束澜道。 容与瞥了一眼还躺着的赵长赢,道,“我听长赢哼过。” “他?”束澜撇撇嘴,“他唱歌就没在调上过,得亏他声音还算好听。” 容与轻笑。 “喂,束澜,你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赵长赢翻身坐起,警惕地瞪了一眼束澜。 束澜作无辜状,赵长赢狐疑地移开目光,回道,“今 是长相思啊,如今时辰尚早,听完正好回家。” “容与觉得如何?”赵长赢问。 桌上正温着一壶清茶,茶叶沸腾翻转,在壶中沉沉浮浮。容与给自己倒了一杯,搁在桌上晾着,“都可。” “那便走吧。”束澜 神抖擞,一跃而起,“出发听曲!” 醉红尘楼阁前是一片很大的院子,院里栽 了各 花树,如今正是胡枝子开花的时节, 泽明 ,芳草未歇。 地上铺着的是青石地砖,每隔两步便有一石座莲花地灯,若在夏 晚间亮起,池中与路上的莲花遥相辉映,人在莲灯中穿行,直如凌波行于水间,自别有一番韵意。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