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你杀不死我的。” 陈鸢看着他没有说话,五元上人闭上双目调息着,继续说道:“天神佛也不会让你杀我,所以那些百姓的仇,那蟾妖的怨,你是报不了的。” “为何?” 五元上人知道陈鸢这句问的是什么,沉寂了片刻,他才睁开眼,神没有了刚才的轻蔑,收敛气息后站起身,走下破烂的石阶,将一块破碎的白岩碎片拿在手中。 “真君啊,你我其实就如这块岩片,各自都有用处的。” 碎片滑落指间,摔去地上的刹那,与其他碎片一起重新化作完整的石板镶嵌在原来的位置。 “正如我之前曾说过,这天地间庸庸碌碌的人世世轮转,都有他的用处,劳作也好,狩猎也罢,做官如何,商贾如何,修行如何,呵呵……都是天地运转之一。” 他看去陈鸢:“你我亦是如此。” 陈鸢没有动作,只是缓缓闭上眼睛,对方的话语很隐晦,但也不难听懂,就是在告诉陈鸢,他也是带着使命而来。 过得一阵,五元上人的话语又来。 “真君,往后的天地会倾覆,许许多多人都会在浩劫里死去,真君观在,可我已不见真君。” 陈鸢抬了抬眼皮:“我会死?” 五元上人没有回答也没否认,只是说道:“未来之事,我已见到,却不能多说。但真君或许已经知道,神仙已不显了,对吧?” 陈鸢到的此时,心里有些信了几分。 往与对方从未有过集,修为甚高,本没有必要与一个蟾妖结仇,更不会闲的没事拿一个镇的百姓命当做游戏。 那就只剩下他所言是真的了。 “他们不是不想下来,而是无法,到的后面更加不行,我便借助一物,以及他们帮衬来到这边。只为将来布下改变后世的变数。” 陈鸢相问是何变数,不过一想到是未来之事,估计这位五元上人也不会说。 话头一转,便问道:“是何物。” “真君间悬挂之物。” 陈鸢愣了一下,低头看去间,手中托起的,便是昆仑神镜,忽然间,顿时想通了之前哪吒在五行山前说的话。 以及当时时空重合,二郎神杨戬为何看去闻仲的表情。 “原来驱使昆仑镜时,闻太师顺手也将你放了过来,难怪时空变得混……与预期的完全不符。” 五元上人笑了笑,却是没有附和。 “真君智慧通达,一点就透。” “从头到尾,前因后果,其实都是早已布下的一盘棋。”一道通,道道都通,陈鸢顿时明白当年打败妣壬时,对方一直言那帮神仙不可信。 但若是为了更重要的劫难,陈鸢倒不会恼怒,就当一回棋子又何妨,但五元上人接下来的话,让他陷入沉默。 “真君说的没错,确实早已布置许久的棋,不过这盘棋最后怎么下,最后输赢的结果,是否你我所想皆不知,但我要的结果却是好的。” “不能说。” “可以。” 五元上人忽然抬手,张开的五指瞬间将那边警惕的老牛抓了过来,还未等他呼喊怒吼,神陷入呆滞,张嘴的刹那,是一旁五元上人的声音。 “我来这边有我的私心,我的道途走到尽头了,上不能为国力挽狂澜,下没有为父母尽孝送终,枉为人子,来到此世道,就是想要改变这世道的我的命途,将他送到另一条路上。” “那帮神仙呢?” “呵呵……在下与他们不过一桩买卖罢了,真君只需知晓,天地倾覆,世道混,凡间之人求仙问佛就会越来越多,他们方才与天同寿。” “你们各取所需,他们助你回来,引导劫难,助他们降世,而你也可完成你的私心,重塑另一个你的新生。所以天道一直在搜查你,将你驱离。” 五元上人点点头,也摇摇头。 “我非引导劫难,而是阻止它。”牛头仰去天空,指了指上面,“他们要的是混,而不是灭世,更不会要一片荒芜的大地,他们还需要人们的敬仰、需要人们的香火。” 陈鸢沉默的看着那边的五元上人,想要问的话都咽回了肚里。 原来妣壬、祖乙不过是前置的条件,目的也非将那方天地归复这边,而是要驱使那面昆仑神镜。 ‘难怪堂堂雷祖这么早提前下来。’ ‘驱使神镜将这个五元上人掺入,来完成他们下一个目标,这就是第二步。’ ‘那么第三步呢?就是让未来会到来的劫难将世间祸害的混不堪,破坏天地人结界,好让他们能在凡间显圣,真身下凡?’ ‘那如果杀了这个五元上人能否将这盘棋打?’ 这样的想法一闪过,就被陈鸢抛去脑后,光是对方那身修为想要将其杀死,就显然行不通,而且对方刚才也说了,他并非引导劫难,反而是要阻止,若是换做陈鸢去阻止,本不知劫难是何物,又何时会来。 “你我皆棋子啊。” 过得许久,陈鸢叹了一声,从石阶起身,过去断了对方法力,随后带着恢复神智的老牛径直走去山门。 “这件事我已清楚,但洛河镇百姓和蟾妖的事,还是要算的。五元上人从今往后,你不可离开这五庄方圆五里,你要做的事就在这里做吧,若被我发现你离开,别忘了昆仑镜还在我手中,时空逆转我还是能做到的。”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