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走出门外的人,面就遇见了气吁吁跑上来的舒尔顿,他手上举着一张红纸,一边喊着一边朝里跑,“索帕港警局要求我们支援!” 奥尔立刻让开了路,原来那张红纸是红皮电报。 “什么事?”达利安局长从屋里走了出来,抬手接过电报,“安卡,把人都叫来。蒙代尔巡警,叫上你的人!” 看来是出事了,本来想遁的奥尔,现在只能放弃,他朝休息室招呼了一声,瓦特他们立刻放下牌,抓着自己赢到的葵花籽跑了出来。 站在一边的舒尔顿眼看着达利安在他眼前走过,忍不住跟上了两步,问:“达利安局长,我呢?” “留守。”达利安毫不犹豫的回答,同时一抬手就把电报递给了奥尔,电报内容很简单:幽灵船靠岸,带人速来。 “幽灵船?”如果不是红皮电报特殊的专用纸,奥尔会以为这是孩子们的游戏内容,或者间谍的情报用语。 “是的。”达利安点头答应着,他们坐上了马车——奥尔当然毫无意外的被拽上了人们的车——这时候达利安才开始详细的为奥尔解释幽灵船的具体情况,“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出现幽灵船了,可能是被海妖控制,被某种海中的怪物,有谁拿到了一件依然有着巨大威力的宝物,或者就是一件意外。” “应该不是意外。”安卡打断了达利安的话,“毕竟是漂到索帕港来的。” 奥尔明白他的意思,索德曼没有海港,索帕港和鱼尾港一样,都是内河码头,只是索帕港的码头吃水更深,那边的河道也更宽广,可以让所有大海船轻易进出。但河港就是河港,要进入河港,需要走过一段河道。 而无“人”控的幽灵船,只靠水的作用漂得靠近海港还是有可能的,但漂进入海口,再沿着河道一直漂到索帕港,就太夸张了。所以,这艘船必然是被控着的,不是人,也是其它什么东西。 达利安没继续和安卡争辩这个问题,实际上,他选择了沉默。 而其余人们则很快的开始为奥尔解疑:“距离上一艘幽灵船被发现没有一百多年那么久远,其实只有七十三年,那艘船叫红樱桃号,是一艘奴隶船。” “幽灵船最多是被粉环章鱼袭击造成的,这种章鱼喜寄生在热血生物的头盖骨里,代替脑子控制神经,有时候甚至能让宿主继续‘活’上数年。” “现在这艘船叫阿里安娜号,是一艘运酒船,运酒船被袭击的可能很小,海中生物更喜去袭击那些运送粮食或者艺术品的船只。” “粉环章鱼的毒可以制作粉天使,是一种极其昂贵的chun药。” “假如不是粉环章鱼,那么也可能是鱼人,鱼人的肝是顶级的美味。” “也可能是鞘虫,一种半透明的小虫子,它们的血能让人的皮肤恢复年轻时的细与光滑。” “阿里安娜号是一艘中型货船,一共只有二十一名船员。” “船长约瑟·谢福特一家都在船上,是因为他的大女儿成年,想要在嫁人之前,受一下航海的魅力。” 他们七嘴八舌,各种情报不断进奥尔的大脑,好像奥尔才是局长,是接下来行动的指挥者。 奥尔:“……” 其实他很想问问他们,从得到电报到他们做上马车,一共才只有二十分钟不到吧?他们是怎么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得到关于阿里安娜号的这么多情报的?不过这就关系到情报获取了,在双方没建立起信任时,还是不要问了。 “达利安局长,我听从您的指挥。”当他们终于说得差不多停下来了,奥尔才能说话。 八个人看向达利安——那位侮辱原主母亲的人,果然已经不在了。 “谢您的信任。”达利安微笑,表示接下了指挥权。 “其实,我们也可以在这件事上指挥的。”伊维尔不的说。 但没人支持他,奥尔也只是保持不置可否的礼貌微笑。 从鱼尾区到索帕港用了快一个小时,这还是在警车几乎畅通无阻的情况下。但他们想进入索帕港时遇见了麻烦,这地方到处都是人。作为索德曼的重要港口,索帕港人多是毫无疑问的,但过去都是来往的商人、搬运工、水手、船主等等,现在聚集起来的却都是看热闹的人。 奥尔忍不住想,那些围在法院门口的闲人们,现在是不是也都在这了? “我们是支援的警察!让我们进去!”赶车的卡多兄弟大声咆哮着,结果不但没能让人群让出一条路,甚至还有人朝警车上爬。 坐的靠近车门的两位人打开门,直接把那些男人拽下来,扔进人堆里。但这反而让外边看热闹的人们更加动了,他们嚷嚷着向警车挤来。有些人还朝着警车投掷杂物,木鞋、手帕、帽子、火柴、酒瓶子、伞、吊袜带(??)等等七八糟的东西,砸得警车乒乒砰砰响。 伊维尔脸难看的掏出了,但被达利安和安卡联手按住了。 “我们难道要等着那些民冲进来吗?!”伊维尔嚷嚷着。 外边的人声忽然变了,不再是刚才围攻警车的起哄声,更像是受到了惊吓时逃离的声音,还能听见哗啦啦的巨大水声——下大雨了吗? 第45章 “这的警察连上了水管!”还在外边没进来的人警探敲着车门大喊。 这世界有高水龙头了吗?看来用水管驱散人群的技能,各国都有。 总之,他们总算是能进入索帕港了。下了车奥尔才看到了他们用的水管,不是高水龙头,就是普通的水水管。但看热闹的人们也不想把自己淋。医学虽然已经有所进步,但不放血并不代表着医生们能百分百治疗冒了。生病不等于死亡,“只”等于向地狱迈近了一步。 淋的人都匆匆忙忙、骂骂咧咧的回家了,只有商人和记者们,就算浑身透,也依然顽强的在那等待着。 驾车的人和另外一车的瓦特他们都没事,不过从他们头的汗水看,几个人都被吓得不轻。 奥尔安了众人后,把视线放到了索帕港上。 虽然是内河港,但索帕港的规模目前在世界范围内都排得上号,不过对奥尔来说,从马车上下来的他虽然是第一次看到索帕港,但这里看起来也没什么让他惊奇的——港口处停泊的,还都是木头船呢。目前只有一些贵族的私人游船上安装了发动机,但那基本上属于价格高昂而不实用的玩具。 奥尔可是在现场看过“大型平顶渔船”的人呢。想起曾经看过的“超大捕鱼船舰队”,还有舰船上的兵哥哥们,奥尔的眼神柔和了几分。 那美好的过去啊,即使已经永别了,但依然能让他受到幸福和温暖。 他又看了看在场的索帕港分局巡警们,奥尔立刻收回了目光,不了,拿他们和兵哥哥相比,是对兵哥哥的侮辱。 索帕港不是索德曼的一个区,从行政规划上来说,它应该隶属于希克林区。但因为索帕港的重要,以及每天货物庞大的吐量,所以索帕港有一个自己的分局,和希克林区分局平级。 奥尔本来以为这里的巡警整在码头上执勤,不会大腹便便,而是更加强壮,结果眼前的这些家伙看体型比鱼尾区的巡警们体型只会更加的夸张。看得出来,这里的巡警是一份肥差。 “非常谢你能来帮忙,加西亚。”一个颀长的身影突然从港口巡警的背后冒了出来,还是个配着警长衔的家伙,他是索帕港分局的局长? 他行动灵活,面容英俊,而且毫无疑问的年少有为。按理说,奥尔对这样的存在,应该只是好奇。但在这个人出现的瞬间,奥尔就忍不住绷紧了背脊上的肌,对他充了敌意与戒备,这是完全出于本能,不被理智所控制的。 就像是……一只突然被同类入侵了领地的猫? 是的,同类。 奥尔自己回答了自己,这就是一个同类。因为在他出现的瞬间,奥尔就觉不到那充沛的生气了。就好像他周围的那些人们,变成了普通人。 面对对方的热情,达利安局长退后了一步,用行动拒绝了对方的拥抱。 索帕港的局长并没有因此尴尬或愤怒,他很自然的停下脚步,收起双臂,并瞥了奥尔一眼:“还是只幼崽啊。”他咕哝着,声音很低,但恰巧能让奥尔听见,“加西亚,来帮我吧。会比养孩子快乐得多。” “我现在的快乐超出您的想象,豪特玛黎局长。” 豪特玛黎局长耸了耸肩:“我这里永远会有你的位置。来吧,我带你们去看看那艘幽灵船。” 奥尔:“……” 他们这谈的内容,是不是尺度有些大? 奥尔当做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巡警,默默跟在后边,不发一言。他们朝某个码头走去的过程中,两位身高腿长的人警探走了过来,两人对豪特玛黎局长耳语几句后,用好奇的眼神扫了扫奥尔。 奥尔依然面无表情,如同没注意到他们的视线。 不过他也很奇怪,既然这里有人也有血族,那还找鱼尾区警局干什么呢? “这种事过去我只在传说中听过。”豪特玛黎好像也听见了奥尔的心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我只能向你求援了。” “您做的非常好。”达利安局长客气的说。 幽灵船阿里安娜号现在横在河道中间,在它的两侧分别有一艘小型拖船,这一片的河道都被封锁了。难怪外边有那么多人堵着,这条河道正好在中间,后边的船进不来,要出去的船也出不去,这关系到的不只是一两天的收益,而是不知道多少人的命。 但以他们来的路上人们讲述那些幽灵船造成的原因,如果随随便便的让这艘不知情况的幽灵船靠岸,或者直接把它凿沉,很可能会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 有一艘小船等在港口边,要把他们送上幽灵船。 但既然是小船,就没办法坐太多人。 豪特玛黎带着他的两个人坐了上去,这艘船就剩下了三个空位。奥尔以为他就只能在这边看着了,甚至都在想坐在什么地方比较放松的时候,达利安说:“安卡,奥尔,你们跟我来。” 奥尔一愣,不只是因为自己被叫上了,还因为他被叫奥尔了——我们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吗? 不过他很快收起了脸上的惊讶,乖乖走了过去。 索帕港的三个人坐一边,鱼尾区的三个人坐另外一边,奥尔正好和豪特玛黎坐在了一块。奥尔觉得如果他真的是只猫,现在尾巴一定已经炸成了松鼠尾。 有个警钟正在他的脑壳里,疯狂的敲,更糟糕的是,豪特玛黎可能也知道这一点。这家伙从奥尔上船开始,就对着他笑,现在他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哈哈哈哈!你真可,奥尔维茨卡。”他笑得趴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这就是从小在外长大的幼崽的本能吗?坐在你身边我甚至能觉到针刺。哈哈哈!群养的孩子,早就不会有这种本能了。” “……” “亲的,把加西亚给我怎么样?我用三个人和你换,他们俩就是其中之二。”豪特玛黎终于笑够了,但他刚才说的话让奥尔不想笑,现在更不想笑。 “不换。” “那五个?” “他自己想走,那就可以走。”不是什么非卖品,而是局长有自我意志。离开或者不离开,由他本人决定。顿了顿,奥尔又加了一句,“其他人也是。” 豪特玛黎撇了撇嘴角:“我对其他人不兴趣。好吧,不说加西亚了,我们来聊聊你的事,比如,你想知道为什么你吃不到了吗?” “因为你都吃了。” “不,因为你没长大。即使生活在外边的血族也很少在你这个年纪还这么不成的。看来你从小一直生活在缺少生气的环境里,见到的死亡一定很少吧?” “……”这倒是很符合原主的情况,上公学之前,他一直生活在乡下的庄园里,那时候唯一见过的死亡,就是记忆里的母亲。 豪特玛黎的态度让奥尔有些不喜,但不能说讨厌。这家伙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他表达的都是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不是在故意找麻烦或者侮辱谁。 “喂,你最好快点长大,血族最迟到二十岁,就会停止生长了,你也不想长成一个残废吧?你该多吃点,亲的,特别是还有两天就是月圆之夜了~”豪特玛黎像是暗示什么的对奥尔眨眨眼,但他看见的就是奥尔毫无波动的灰眼睛,“呃……你不会还不知道吧?或者他们拒绝你?” 他突然冷下了脸:“加西亚,所以你拒绝我,就是因为你要给自己找一个好欺骗的主人吗?” 达利安局长面无表情的说:“月圆之夜是人的生命力最旺盛的时候,这时候血族和人合,双方都能得到最大的足。” 奥尔的表情就很彩了Σ (⊙Д⊙;),虽然是在船上,但他还是瞬间就站了起来,使得这艘小船不受控制的摇摆起来。于是奥尔又不得不坐了回去,但他看起来比刚才还紧张。 “我不说,只是为了不吓到他。”达利安一脸“你看吧,就是你把事情搞砸了”的表情。 “你不喜他这样成高大的吗?所以你为什么不和我换呢?好吧,不提这个问题,你可以让他们通知族,给你送来年轻可……”奥尔的表情裂了,豪特玛黎歪头看他,“你喜女的?呃……你是处男,怕受伤吗?相信我,上位也是很快乐的。” 再让这个家伙说下去,奥尔的脚指头就要把靴子抠烂,再把船抠烂,然后六个人一块掉进河里喂鱼了。 “我的取向是男,我是婚前守贞主义者。” “!!!”这次表情裂了的是豪特玛黎和他的两个人了。 “啊?哈、哈。哈哈哈!你一定是在逗我,绝对是在逗我,喜男人的血族竟然婚前守贞?你不是在逗我?!!!你在外边到底是怎么被养大的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血族?哦,先祖啊,我刚才差点向太神祈祷,这到底是怎样的世界啊。” 在豪特玛黎被刺得不断嘀咕中,他们来到了阿里安娜号的船边。 一个人向船舷扔出抓钩,他当先爬了上去。接着是达利安,然后是依然一脸难以接受的豪特玛黎,奥尔跟在了豪特玛黎身后,安卡和另外一个人没有阻止。 虽然没学过爬绳子,但奥尔有着足够的力量,快速把自己拽上去。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