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打开车门,抱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的丹妮,然后开始朝下搬行李。 “请让他们干活吧,奥尔。”达利安的手轻轻搭在了奥尔的肩膀上,阻止了他要一块去搬家的行为,“就只是对他们说,要把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就好。” “那两个皮箱放进卧室,其余的都放进厨房。”奥尔话音刚落,那三位目不斜视的人终于看他了,但依然不是那种暗示什么的眼神,而是。 “她是我们新的扫地女佣。”达利安把手从他肩膀上挪开了,他走过去接过了丹妮手里放鸟的盆。丹妮有些依恋的看了看他们,接着很乖巧的随着安卡的招呼,走了过去。 接下来,奥尔终于能跟达利安走进家门了。他吐出一口气,觉得有些累。 一楼是客厅餐厅、储藏室、厨房、佣人房。不过其他人们不住在这栋宅子里,佣人房最多就是他们歇脚的地方。他们有各自的住房,只是轮班进来完成管家和佣人的工作。今天其余的四位人还在警局,完成他们的警探工作,所以这地方不大但也够了。 二楼是主卧室、休息室、书房,以及两间客房。 “搬进来后,主卧室的一切就已经彻底翻新了,我住在那边的客房。请别误会,我并不是预测到可以与您结婚,只是您作为我们的主人,应该住在最好的房间里。可在和您接触后,我认为贸然提出同住的邀约,您很可能会拒绝,所以一直到今天,您才见到这间房间。” 奥尔点点头,认同了达利安的话,他提着自己的一箱子,走了进去:“如果我坚决要把他们都送走,那他们会面临什么?” 达利安不是那种普遍意义上善良的人,他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同伴情谊,但他在极有可能怒奥尔的情况下依然选择说服他给那些人赐福,必然有原因。 “首先我要对您坦白一件事,被分来的我们十个人,都不是族群中的优秀者。正常情况下,一位血族身边五岁时就该有跟随他的少年人了。如果他二十岁前没有觉醒,那人可以据自己的意愿,选择是否离开,但如果他觉醒了,那会把他身边的人加到十人,要和他年纪相仿的。” 奥尔把衣箱放在了地上,这间主卧室可是真的大,摆在一边,另外一边是书桌和衣柜,正对着门,靠窗户的位置,是两张小沙发和一张小茶几,家具中间隔着一大块只是铺着厚厚羊绒地毯的空间——这空间都比他之前的小房子大。 茶几上的水壶已经准备好了热茶,达利安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和奥尔坐在了小沙发上。虽然是在说正事,但奥尔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达利安斜着支出去的大长腿。因为这沙发对他来说是正好,所以达利安比他高出来的部分,都在腿上了吗? “您也看到了,我们都比您年长得多,我们有的人是这些年来都没有被选中,还有的是曾经被退回去的。这样的我们,一旦再被您退回去,就注定彻底失去了机会。” “人的生命力状态,一般在四十岁左右达到顶峰,当它开始消退时,就是人濒死时了。在这种状态下,每天我们的耳中都能听到血脉的砰砰作响,心脏的每一次鼓动,都会带来近乎疼痛的兴奋,无论如何运动或者工作,夜晚来临也只是能睡上半个小时,甚至更短暂。为了让自己保持正常,只能一连几天不吃东西,用胃部消化自己血的疼痛,带来暂时的疲倦与安逸。” “……”怪不得人的祖先会发疯,换成奥尔,他也得发疯,“你们的族群并不是彻底给血族管理吧?那些领袖怎么办?” “人的上层经常有机会与血族的上层接触,血族偶尔也会派遣人手,到人族里赐福。所以,所有的人都十分的珍惜能够入选的机会,只要能够留在主人身边,我们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 这种公事公办派过去人族内的,显然也不会是能力多强的血族,而且一个血族要面对不知道多少人,一些血族怕是只有走过场吧?另外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没被选上也就算了,这些被选上又被退回去的,很可能也会遭受到不同程度的欺凌。 呃,个人有能力的,比如达利安这样的,应该不会被欺负,但总归子是不好过的。 上次豪特玛黎那个状态,达利安看起来在血族里也很出名,奥尔觉得他绝对不会是淘汰下来的,更不可能是曾经被血族退回去的。 达利安并没有说自己是例外,甚至把自己也归在了“我们”中,但有些事是不需要他说的。甚至,他也是知道奥尔会想到的吧? 奥尔虽然好奇,但没问,他们是伴侣了,不的那种。 “您也不需要担心除我之外的其他人为了更好的待遇而背叛,背叛血族的人,无论什么原因,所有人都有责任和义务将其分食。” 奥尔一悚,赶紧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听起来比较可怕,但这应该也是人的一种自保手段。毕竟血族也是有内部争斗的,一旦有人为了上位当卧底,那血族内部立刻会起来,血族对人的信任也会彻底瓦解。 “我不会让他们离开的,我会赐福他们的。” 达利安看着奥尔,他突然单膝跪了下来。 “!!!”奥尔吓得直接窜上了沙发,一股坐在了沙发背上。 事情到底是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的?就像是看电视剧看跳了集。 “我一直在利用您的善良,这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你不会是想跟我离婚吧?”奥尔觉得他受到了大惊吓,比达利安对他求婚时的惊吓大多了。 二十四小时内,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结婚、第一次离婚。_(:3」∠)_现在他这是要集齐了什么离大谱的成就吗?! “不会。”达利安立刻绷直了背脊,琥珀的眼睛凶光爆现,一副想拼命的架势。 奥尔松了一口气,他从沙发上跳下来,蹲……穿着硬皮靴子的腿是真不好蹲,他干脆坐在了地上,就坐在了达利安的身边。他敲了敲达利安的小腿:“别跪着了,请好好和我说话。” “……”达利安也坐在了地上。 “我觉得在此之前你和我相处的态度好的,请不要突然改变你的属。我也明白你刚刚说的利用我的善良是什么意思。但从我的角度看,你没有利用过我,你只是很清楚我的底线在哪。告诉我事实,所有决定,都是我自己下的。 超出底线的事情,我不会去做,所以我会接受你的建议,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你对我是摆事实讲道理,从来没有道德绑架过我。 但是说回来,你要求我惩罚你,那让我怎么惩罚你?暴躁型的打你一顿?幼稚型的三天不理你?还是……型的?” 为什么他脸红了,而且眼睛里还有点期待呢? 好吧,奥尔也有点脸红。 一个大红脸和另外一个大红脸,坐在地上无声对视了十秒。 达利安先败了,他低下了头:“……刚才您问我离婚时,我是想点头的。但我丑陋的自私,让我立刻选择了否认。向您求婚是我的一步再好不过的好棋,就像您拒绝安卡时说的‘晚了’,而我也只是早了一步。我让您没有了机会,再去认识其他人,去了解他们的好。 您想离婚吗?” 他做了一件卑鄙的事情,换一个对象,他不会多想,但是…… “不想。”十·分·果·断·的回答,奥尔连半秒的思考都不需要,“你不是了解我吗?有一个就够了,我对更多没兴趣。而且我也想到对你的惩罚了。” 所以,别说离婚那件事了,他真的不想集齐24小时离大谱成就。 “请说。”达利安也松了一口气,他刚才是被魔鬼附身了吗?竟然提出离婚,他直了背,等待奥尔的惩罚。 “您该知道我的出生证是修改过的,我真正的十八岁生是明年的7月16,那么,在此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进行到最后一步吧。” 从今天的对话看,他们对彼此,以及奥尔对血族和人,确实还缺乏了解,应该给对方一个逐渐认识和了解的机会。 “那我可以和您住在同一个房间吗?” “……”你刚刚明明说过,你住在那边的客房的。 达利安看着沉默的奥尔,突然两条胳膊朝前,按在了地面上。就在奥尔面前,他原本有些卷曲的头发变长,脸上也长出发,整个身体的骨骼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扭曲变形——整个过程只有两分钟,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变成了一头高大英俊的……黑。 他扭动了几下身体,彻底甩掉了人类的衣服,蹲坐在了奥尔面前。 现在还不到中午,光正好,但那头黑周围的光好像被他的皮进去了一样,光好像有些暗,但黑的发却黑得发光。 奥尔的眼睛瞪大了,这太帅了! 想,从耳朵尖到尾巴尖的那种。还想一头埋进他厚厚的里,深深一口。 “我能够这样睡在地板上。”变身了,但达利安还是能正常说话的,只是因为口腔的改变,发音有些怪。 “和我一起睡在上都没问题。”在美狗计面前,奥尔输得一败涂地。 作为单身汉,他也想过养猫养狗的,但结果上辈子他对狗和猫过,而养无猫对各种条件的要求很高,奥尔不怕麻烦,但怕自己作为一个新手祸害一只小生命,最后他家里的宠物就是一缸金鱼。 那边的他已经凉了,没人照顾的金鱼小可应该也随着他一块走了。 黑达利安凑近了奥尔一点,蓬蓬的前爪伸向奥尔:“您看起来很想摸。” “别说敬称。”他确实很想摸,但对方是个大男人,奥尔站了起来,“现在家已经搬完了,我来做一顿大餐庆祝一下吧。” 奥尔说着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大门。 关上门,奥尔在门口站了一会——他刚刚好像从达利安的衣服里看见了一条白的小布条,那是……衬衫夹吗? 脸上又热了,奥尔咽了一口唾沫,下楼去了。 安卡和其余三个人已经没事做了,但他们也没上楼去打扰奥尔,四个人都在楼下客厅里。不过听见奥尔的脚步声,他们就放下了手上的事,在楼梯边排队站好。 所以奥尔下来,第一眼看到的四个人,第二眼看到的是他们放在沙发上的,织了一半的衣。 织衣是一件诺顿帝国的全民休闲活动(买得起线的全民),无论女人们还是男人们都喜。原主也会,在记忆里,他幼年时极少的几次被老蒙代尔带出去参加社活动,衣着光鲜的男女们既会围成一圈打牌,也会围成一圈织衣。 在公学里,学生们也会用织衣当做消遣,小到袜子大到连衣,青少年们还会聚在一起研究针法和花。 两个人织的是围巾,另外两人织的是衣,花漂亮,针脚大小相同,是高手。 “您有什么吩咐吗,先生?” “没事,你们继续吧,我要去做饭。” “要我们……” “有我帮忙就足够了。”达利安下来了,他没穿外套,衬衫只扣了下面的两颗扣子,领口大开,头发还糟糟的。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安卡面无表情的点头,转身离开了。其余三人稍微有一点点恋恋不舍,但也还是跟着安卡回去织衣了。 进入厨房,奥尔首先直奔他种着葱姜蒜的盆,厨房的温度和光照都适合,把它们继续放在厨房的角落就好。 “看起来长得真好,这些是什么花?要换个花盆吗?”达利安看见两个盆里都长出了好看的绿苗,另外一个盆里两壮的茎子也很壮硕,虽然闻着味道有些,但他还是立刻就开始了称赞。 ——达利安过去又没下过厨,如果是完整的葱姜蒜,或许它能认出来,但现在它们都埋在土里,他当然认不出来。 “……这是葱姜蒜。” “哦,原来是葱姜蒜啊。” “……”他们的谈经常尬住。 “抱歉,我知法犯法了。”奥尔低头认错。 “您还要再种多一点吗?把家里的花盆都拿来种上吧。” “不不不,这样很好,花盆主要看的是上面长出来的花,这些木箱子要的是土里边的东西。” “好的。那您……你一会要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奥尔瞪眼了,达利安立刻改口。 “醋汁虾丸、牛清汤、素裹菜卷、番茄炖牛肋、南瓜蛋糕,怎么样?” “您有着绝妙的厨艺。”奥尔作为一个商人的儿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厨艺,这么多的奇思妙想吗?达利安好奇过,但他无所谓。奥尔的血族身份,以及他的格,才是达利安在意的,其他人也一样。 “对了。”奥尔把大篮子拿了出来,就是他昨天去送饭用的那个。打开后,里边是一包炸牛条,牛条用红酒、盐、黄油、蒜汁简单的抓拌,在淀粉里打一个蛋搅打后制成糊,牛裹糊后油炸——奥尔炸酥也是这么炸的,不过短时间内,奥尔是不会碰这个世界的猪了,那个臭味太过挑战他的接受度了。 这是他昨天晚上做的,为了给鸦鸦们保温,房间里烧了炉子,奥尔把一部分食材挂在了窗户外头,剩下的就直接做成了食,他那天可是买了不少牛。 “先给你们做点零食,家里也有油,太好了。” 烧油,把牛条复炸了一次:“真遗憾,没有孜然,辣椒也太贵了……”奥尔嘀咕着,一大碟子热腾腾的牛条放到了达利安面前,他锅里还炸着第二锅,不需要再问,达利安把这一碟子直接端出去了:“奥尔做的,都来吃。” 放下了,他就回去了厨房。 四个织衣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安卡带头拿了一。 “咔嚓!”一口咬下去,外边硬脆,里边的牛汁水浓郁,质顺滑,香、蒜香和红酒香在舌头上织在一起…… “真好吃。”看他的样子,人们都动了手。 “所以,我们这位主人真的很喜做饭。” “真……神奇。” 血族一旦觉醒就不需要进食,虽然血族也会吃,但据他们所知,血族更喜品尝各种红酒,吃那种最为高档珍稀的食材,又或者……吃人,不是收血族的生命力这种吃,是物理上的。那种行为与其说是吃,不如说是享受或者炫耀。 “也真好。”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