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塔尼先生。”达利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3金徽的代金券,就是警局隔壁那个奥瑟尔兄弟银行的。 杰里米没有拒绝,收下了。拍照的胶片很贵,还有他这个照相师的人工费,3金徽,他值得。当照片洗好,他也会让奥尔和达利安明白,他确实值得。 拍照结束,他们也要回家了。达利安去端放着两个鸦鸦的盆,奥尔去拿那个放着奥丁的纸盒子,他刚把盒子端起来,奥丁也巧合地睁开了眼睛。 瞬间,一双灰的眼睛与奥尔对视。 “!”奥尔觉到眉心一阵刺痛,他的神有片刻的恍惚,回过神来的时候,达利安已经紧张地站在他身边了。 鸦鸦的盆已经放在了桌上,达利安伸着手,看样子正要拍奥尔。 “奥尔?” “我没事。”奥尔摇了摇头,眉心的刺痛已经消失。他依稀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些什么,可究竟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但奥丁必然是发生了异变的,它的兄姐还在哇哇大叫着,它却成为了一只沉默的乌鸦,用那双和奥尔一模一样的灰眼睛看着他,或者说打量更恰当。 奥尔这次和它对视没出现什么异常了,他伸出右手:“请。” 奥丁歪了一下头,努力一蹦,站在了奥尔的手指上,虽然还年幼,但奥丁已经有了有力的脚爪,它牢牢抓住奥尔的手指,站得稳稳的。 奥尔举着奥丁,自认为很帅地朝达利安示意:“走!我们回家!” “好。” 离开警局站在街道上,奥尔突然想到,他右手架着乌鸦,左边带着人,这也算是左牵黄右擎苍了吧? “怎么了?”奥尔突然笑得像是偷吃了肥鱼的猫。 “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好吧,他说没有就没有。 今天晚上做饭时,奥尔对那些颜略深的面半点嫌弃都没有了:“明天或者后天,我们买点猪吧。做龙。” “龙?”达利安觉得这个食物的称呼可是真霸道。 “其实叫蟒更恰当些。”毕竟这世界没有华夏的神龙,只有大肚子蜥蜴。 达利安点了点头,不过他依然想象不出蟒到底是什么东西。今天应该是弯钩帮送来了一条不知道是什么的大鱼和至少三斤大虾,奥尔将鱼去骨去皮,鱼剁泥,加淀粉、蛋搅和成鱼饼,再加切成粒的鲜虾,直接平底锅油煎。 鱼饼没多加任何调料,甚至盐也只加少一点。鱼很鲜,闻着还有一点腥味,吃起来只有美味。新鲜的海虾更是q弹,甘甜,只用白水煮都是美味,现在这样剁碎成豌豆大小的粒其实有些浪费。 刚搬过来时,奥尔做饭还想着要个香味俱全,现在大家都很悉了,奥尔就不太在意食物的了。为了好翻面,一锅里两块不规则长条形状的鱼饼,就像是两张鞋底子。 达利安接过鱼饼要从中间切成两半,一开始奥尔以为他这是为了方便分给其他人,直到达利安切开一块鱼饼后说:“这个最好,外壳煎得比较硬,我喜这种口的。” 奥尔=。=:原来他是在提前挑选更合适自己口的啊。 达利安看他:“你做的最好的食物,当然是我的。有问题吗?” 野兽的逻辑,群体里最好的食物当然首先由头领与头领的伴侣享用。 “没问题。怎么可能有问题呢?原来你喜煎得硬的?那我多煎一会儿。”锅里本来该出锅的这块鱼饼又被奥尔翻了个面,用铲子狠狠按了下去,锅里油煎的噼啪声,立刻热闹了起来。 等奥尔煎了四五块鱼饼,达利安举着鱼饼一边吃一边站在了他身边:“不要煎得那么焦脆了。” 奥尔:“?” “我这些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他们的了。” “哦……” 这天晚上吃饭的是安卡他们这一波,相比起昨天那群人的干脆,今天安卡他们吃饭是能多磨蹭一会就多磨蹭一会。奥尔看了看外边的天:“我是去给那两位老朋友送饭了,我回来之前,你们最好已经收拾好了餐具,否则下次就不要来了。” 他的态度很明确——无论这些家伙怎么磨蹭,该滚蛋还是得滚蛋。 安卡:qaq 虽然安卡的哭脸有点可,但除非哭泣的是达利安,否则其他人不能让他动摇。 给烧伤女士和白脸先生送的鱼丸疙瘩汤,毕竟昨天吃的就是煎饼和煎蛋,给两个肠胃八成有病的人送饭,还是不要有太多油炸的东西了。 送完饭走出巷道,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一阵风从街道上吹过,卷起的空气又寒冷。作为血族,奥尔能承受的温度上下限都远超出人类,但他还是有冷热的知的。 “秋天要来了吧?” “对,而且水汽开始变得浓郁,或许快下雨了。” “……秋收时下雨?”之前他也曾这么担忧过,结果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来不及收获的麦子被水浇了是要烂在地里的,即使已经收下来的麦子,假如没能及早晾晒,也会很快发霉甚至腐烂。 “这不是我们能改变的。” “如果我带人去收麦子,会有多少人愿意和我一起去?”工作时间干私活,就是这么任。即使只能收自己的麦子,那也是挽回了一点损失,希望至少明天不要下雨。 “我一定会和你一块去。”达利安首先肯定了自己,“安卡他们应该也会跟着吧?”至于其他人,那就不那么确定了,“巡警们我不能确定,即使他们愿意一起去,你觉得那些家伙会专心割麦子吗?” “不会……” 奥尔有点后悔,他没早点把畜力收割机出来。他在视频里见过那种玩复古农场的西方人出来的畜力收割机,需要一个人坐在收割机上赶牛或马,收割机就能咔嚓咔嚓把两边的麦子割倒——对某些国家来说,一两百年前的时代,就是“古”了。 虽然他是个连杠杆原理都差不多忘干净的人,但他能把那东西长什么样大体画出来,然后出钱请专业人士研究制作,这世界有很多贫穷的发明家。安罗娜女王的诸多发明,其实也是这么来的。 “明天还能带其他人一块去,很好的选择。”达利安安奥尔。 但奥尔觉得他的眼神像是哄小孩的无奈成年人,但不管怎么样,他愿意和奥尔一块去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家里,恋恋不舍的安卡被一句再见送出了门,一群人垂头丧气回自己的家了。奥尔和达利安洗漱之后,一起躺下休息,达利安还是变成了。 不睡觉的时候几天不睡,要睡觉的时候,无论之前有着什么样的心事,奥尔都能瞬间入睡,睡眠质量也算是极其出了。 不过这次睡着后,奥尔有了些与以往不同的觉。他很清楚自己睡着了,却又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同时还能觉有什么果冻状的东西,包裹着他。他在这种奇怪的处境下,扭动身体挣扎着,就像是一只被包裹在茧里的虫,想要挣束缚…… 他扭、不断地扭,但没什么作用,果冻状的物质依然把他包裹得密不透风,虽然没有更紧密更有迫,但也没有任何的松动。 奥尔竟然觉有些累了,甚至开始发出疲惫的息,他觉得自己或许就要从这个并非梦境的奇怪世界中苏醒了。 “哇!”奥丁的叫声在他耳边响起,奥尔再次觉眉心的刺痛,像是有针扎了一下他的眉心。 这一“针”刺中了他眉心的皮,好像也刺破了眉心部位包裹着他的“果冻”,奥尔恍恍惚惚间甚至还听到了仿佛玻璃碎裂的声音。 他挣扎得更用力了,疲惫的息变成了久违呼到新鲜空气的大口呼,他像是壳一样,头部逐渐离果冻状的物资,随着他的挣扎,果冻状的物资滑向他的身体两层,看不见的茧终于破碎了,却又融入了奥尔的身体内部,当最后一点茧变成了他灵魂的一部分,奥尔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另外的许多彩,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但他自己却能清楚分辨出的彩,不需要向谁询问,奥尔知道,这些就是灵魂、生命力,以及其它各种奥尔知道存在,但却又看不见的力量,那些神秘世界的力量。 最接近这个世界模样的,大概就是红外热探测仪中,用各种彩标记出的世界,不过奥尔所见还更加的热闹,甚至让他觉得会吵到他的眼睛。 达利安已经醒来了,他焦急看着奥尔,不断在他眼前挥手,他的呼喊声听起来仿佛隔着水,扭曲得完全分辨不清音符。 奥尔能看见他身上丝丝缕缕散发出的生命力,娜塔莉那次的“帮忙”到了今天晚上已经失去了作用。 奥尔抬手放在达利安的肩膀上,在他的视线里,从他的手里窜出了一条与他的体同样彩的触手,它把达利安快速包裹了起来,又瞬间回缩! 奥尔:艹! 触手就是奥尔自己的一部分,过去他总是看不见的力量,现在清晰可辨,那就是他肢体的一部分,而刚才那种行为,类似于把一颗汁烤整个含进嘴里,了一下,再吐出来。不过这是份叫加西亚·达利安的汁烤。 这破廉的行为稍微打破了奥尔那种玄之又玄的觉,灿烂的彩在他眼前化为泡沫破碎,奥尔的世界再次回归普通世界。 他看清了达利安脸上的焦急,还有在看到他睁开眼后的放松,还有点惊喜? “你给我的力,消失了。”达利安说。 奥尔一愣,刚才睡梦中的那果冻状茧的觉又涌了出来,不过这次茧不再是束缚他和限制他的东西,反而成了他的一部分。他可以知,可以控制,他愿意的时候,可以畅快的伸展开力,不愿的时候,就能彻底收敛起自己。 “不会让你不舒服了!” 可达利安好像又没那么惊喜了:“也没有借口让那些家伙离我们远点了。” 奥尔挑眉:“只是楼上楼下而已。” 达利安哼哼了两声,是和他威严成的气质严重不符。 “你这样会宠坏我的。”奥尔叹气。 “我宠你了吗?”奥尔会这样说,达利安是真的不明白。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达利安觉得奥尔严重错估了他的引力,但是他不想让奥尔发现这一点,“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如果这样就是宠坏你,那我接受。所以,你也来宠坏我,怎么样?” “再过两天确实麦芽就能用了。” “=。=我不是说的麦芽糖。不过,我记得这次泡的麦芽比上次多,所以我们能做更多的麦芽糖了?” “对。”所以对人来说,果然还是有麦芽糖更好,“加西亚,你还有其他觉吗?” “什么觉?” “关于你生命力的?” “我生命力……你成了?!”得到过娜塔莉的“帮助”后,达利安这两天确实很轻松,今天确实有一些生命力散溢的情况,但只是丝丝缕缕的。对达利安来说,这种程度和完全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刚刚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奥尔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奥尔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己又恢复到了0散溢的程度。 不对,应该说……更好了? 达利安摸了摸自己的口,轻松、平和,身为人,即使是之前的0散溢,也会有属于猛兽的嗜血冲动,他现在的畅快,绝对不是单纯看到奥尔安然无恙而已。 “怎……呃。”奥尔刚才只看着达利安的脸,没注意到他……光着。他之前是大,会光着也是理所应当。奥尔拽起被子,把达利安裹住。 达利安拽住被子:“我很舒服,奥尔,从未有过的舒适。” 他现在的情况说这样的话,让奥尔不自觉脸红:“舒、舒服就好。”奥尔确定,达利安的谢应该不是假的,但他这么说话,一定有故意逗他的成分在。 达利安眨眨眼,现在气氛正好,或许能够…… “哇!”下传来一声鸦鸣,奥尔一探头,就看见奥丁正在下面蹦跶。作为奥尔的使徒,奥丁当然是被带进了两人的卧室。 “奥丁,刚才是你帮我吗?”奥尔扶着沿,前半身探下去,奥丁立刻蹦跶上了他的右手:“哇!” “谢谢。”奥尔伸手蹭了蹭奥丁前的羽,他能给奥丁什么答谢呢?明天白天给自己多放点血?娜塔莉倒是说了,宁愿多,不能少。 奥尔突然有所应,他的手上架着奥丁,走到了窗边,轻轻掀起窗帘,月光下,三辆黑蓬马车从道路的尽头,正向着他们的方向驶来。 “哇!” 乌鸦本该是夜盲的鸟,网络上鸟类科普up主讲过故事,猫头鹰喜占乌鸦的窝,但如果是体型较小的猫头鹰,白天时打不过乌鸦,反而会被乌鸦胖揍一顿。可到了晚上,再凶猛的鸦科大佬也因为夜盲变成了呆鸟,而猫头鹰会趁着夜晚闯进乌鸦的窝里,把乌鸦一家老小全“撕拉撕拉”掉。 但现在站在奥尔手上的奥丁,灰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银的光,小脑袋歪着看向马车,很显然它是看得见的。 “加西亚,我觉得,人们可能提前到了。”提早到了凌晨,也不知道这些人带头人是怎么想的,“我去换一身衣服。” 奥尔走出了两人的卧室,目不斜视。 达利安松手让被子自然地滑下来,奥尔从给他裹上被子开始,就是目不斜视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