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起来什么了?” “差不多二十……二十三年前?镇子上有一家四口,男主人卢卡斯是个猎人,他长得不错,但脾气十分暴躁,喝酒,打老婆,打孩子。当然,镇上很多男人都打老婆,但没有谁像他那样。有时候他老婆的惨叫声半个镇子都能听见,但又有时候,他家里寂静无声…… 对于我们这些外人来说,那家人寂静无声时更可怕。 后来他的老婆带着两个孩子跑了,不过这是卢卡斯自己说的。有传言说,他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杀了,扔到山里喂了野兽,毕竟那个时候我们这周围还有熊和。后来没过两年,卢卡斯打猎时遇上了暴风雪,没来得及回到镇上,被冻死了。” 老猎人讲过冻死在猎人小屋里的猎人,没想到在这还能听到这件事的详细后续。 “医生除了在黑峡镇,还会去其它的镇子吗?” “不,他是个十分懒惰的人。不过,偶尔会有其他镇子的人,把病人送来给他医治。他在治疗活人上,还是有两手的,不是那种卖‘神药’的江湖骗子。” 从镇长那离开,达利安笑着问奥尔:“去诊所?” “抱歉,今天晚上又不能睡觉了。” “不,在那个‘特别’的子到来前,查案子比睡觉有趣得多。” “哇!”奥丁蹦跶了过来,刚才奥尔看完了纸条就走了,它还有话要说:镇子外边有尸体。 “北边?男人?” “哇!”是的。 奥尔和达利安对视一眼,他们俩对这个情况都有所准备了。 私藏波尔特娜用生命保存的纸条,带走袜子,而他离开时又不见紧张或惊慌,那他八成是去威胁或进一步说,是去敲诈凶手的。 “奥丁,帮忙去看着尸体,不要让别的人或动物破坏,假如有人来了,记住是谁,早晨我们会给你带血食去。” 虽然大概率不会有人来了,毕竟医生昨天晚上失踪的,现在已经死了一天了,对方没在昨天管,那应该不会管了,但万一呢? “哇!”奥丁答应了一声,离开了。随着成长,奥丁不但没有夜盲,甚至还能夜视,在黑夜里,它同样是霸主。 奥丁走了,奥尔和达利安开始分析眼前的情况。 奥尔:“镇里没有符合描述的男人,但医生知道,并且能见到对方,说明镇上有能够和凶手联系的人,或者医生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达利安:“电报?” “坏了!”两个人瞬间站了起来,直奔镇子上的电报局。 奥尔一直忽略了电报,毕竟这对他来说太久远了,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只有刚来时,在原主的记忆里看到过电报——毕竟原主就是被老蒙代尔用电报叫回索德曼的。如果真的是用电报的话,那么就代表着凶手本不在镇子里。 他杀了医生,知道了有皇家警察到黑峡镇追查他,那这个人很可能已经逃了。 电报局的工作人员一脸恐惧地被两个皇家警察半夜敲门:“医生?不,医生没发过电报。” 第136章 电报站是需要二十四小时值班的,因为现在的电报技术还是有线电报,并且讯号传播的距离有限,所以很多电报是接力式传递的。所以一处电报站,不可能只有一位工作人员。大型电报站要有几十上百人,黑峡镇并非讯号中转站,所以人员不多,但作为给镇子服务的电报站,应该也不止一个人。 “你的同事呢?”奥尔问。 “他回家去了。” 果然还有人。 “带我去他家。” “但是电报站……” “我带您去吧。”柴斯洛特说。 而达利安说:“你去找人,我去问问男爵认不认识这个人。” 菲利夫人会将线索留在身体里,那首先这个线索她自己当然是知道的,其次,她认为这个线索其他人也能知道。那可能不是留给黑峡镇的警察的,也可能是留给她的家人的。 “好的。” 两人再次分头行动。 “等等,大麦克,你留在这。”和柴斯洛特离开前,奥尔叫住了大麦克,“我们可能还会回来,以防万一。” “是的,我不会让对方离开我的视线的。” 比起奥尔刚穿越时,大麦克的肚子小了很多,但他的臂围反而更宽了——他可是鱼尾区警察俱乐部搏击区的常客。现在怎么看都是一位值得信任的强悍警官。 原本奥尔和达利安跑出来时,没叫别人,但大麦克和其他警官听见后跟了出来。 电报局二号员工的住处并不远,一群警官的到来,让这位员工有些惊恐:“我!我什么都没做!” “雷卡多,我们是来……”柴斯洛特刚要开口被奥尔抬手拦住了:“亲的先生,您现在可以选择,您自己说,或是我们‘帮’您说。” 他虽然是娃娃脸,但他现在一八五的身高相对于这些小时候营养不良的普通人来说,是高大到可怕的。而且,去年闲下来后,奥尔对着镜子,很仔细地锻炼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谁说长得娃娃脸就不可怕了? 奥尔很确定,在现在黑灯瞎火,只有煤灯照明的情况下,他的笑容足够恐怖。 二号快瞪裂了眼眶的双眼就是证明:“不、不是在调查那个杀女人的案子吗?我不知道,那件事和我们无关,我们什么都没干过。” 他坚持住了,但是,他的表达方式几乎就是证明了,这里边一定有事,即使和那位杀手无关,但也不是小事。 奥尔开始打量这位二号的家,电报局的工资是据收发电报字数来计算的,城里的电报局当然薪资优渥,在没多少人发电报的乡下,则可想而知。但是,这位电报员家里的布置还不错? 地上的麻布地毯看起来很新,墙壁上挂着两盏铁艺煤灯——说是铁艺,因为它们是有花纹的。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堆孩子的积木,那不是家长自己手工制作的,而是商店里卖的,那种用油漆涂装出美花纹的积木。而且,因为现在的气温还不算高,所以这家人晚饭之后还没通风过,所以,奥尔现在能在他家里闻到酪和培的香气。 这可是……大户人家啊。 奥尔转过头,对着二号和善一笑,二号顿时松了一口气…… 突然,他的衣领被拽住了!二号连一个字都还没发出去,就被奥尔直接拽出了他的家。他的一只鞋子掉落在了门口的台阶上,当能重新站稳时,他被按在了自家的围墙上,双手被锁链锁住。 “雷卡多——!” “关门!别让孩子看见!” 呆愣的柴斯洛特局长被一位人警官推开,门嘭地关上,二号的子和孩子在门的那边又哭又喊。 “不、别、我、我什么都没干!” 奥尔像是拎着一个娃娃一样,把他原地转了过来:“您的同事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一切都是您开的头,您得到的也是大头。只要看看您家里的摆设,还有您给孩子买的昂贵玩具就能证明,他说得没错。” “不不不!怎么可能!?他才是……”他顿了一下,“我什么都没干。柴斯洛特警长,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看在我父亲的份上,我是无辜的。” “柴斯洛特局长,我知道这里的很多人您都认识,所以,您去对屋子里的女人说,让她整理行李,尽快带着孩子搬出那房子吧。当然,不能带走那些非法所得。明天上午,我的人会去屋内搜查。” “呃……好、好的,蒙代尔警官。” “我……” “索德曼的绞架上,会有您的位置的。”奥尔再次拽着二号离开。 二号看柴斯洛特真的走进了他的家,他的老婆孩子从屋里冲出来,但被柴斯洛特拦在了半路上。一个转弯,他只能听见老婆孩子的哭声了…… “我没伤害过黑峡镇的任何人!我保护了黑峡镇!我是英雄!”二号嘶喊着,“我没罪!我说!我说!” 有些镇民听见动静走出来张望,他们都认识二号,看见他的样子,家长们捂住孩子的眼睛,窃窃私语着。 “到了镇政府再说。”奥尔吩咐着,“去给大麦克帮忙,把另外一个也带回来!” 有人警官得到命令去了。 “砰——!” 那位离开的人警官刚迈开两步,声就彻底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正是从电报局那边传来的。 瞬间,所有警官都朝着那冲了过,奥尔拽着人,只能走在其他人后边。 还好,很快奥尔就看见了抓着人的大麦克。 “这家伙要从后门离开。”大麦克把人给了另外一位警官,兴奋地对奥尔说,“我吆喝着追了上去,他转身就给了我一。呸!废物!他竟然受不了手的后坐力,打了一就手了!” “你受伤了?”奥尔闻见了血腥味。 “我没……嘶!”肾上腺素让大麦克觉不到痛苦,但现在肾上腺素的效果过去了,“该死的!我、我中弹了?!” 大麦克晕了…… 场面稍微有点混,主要是现在整个镇子里的医生,要么是失踪了(已经凉了),要么就是在外边的停尸棚验尸,在那种简陋的条件下刚碰过腐尸的手,显然是不能碰活人的伤口的。 还好达利安很快过来,为大麦克处理了伤口——大麦克很幸运,没有中弹,子弹只是从他的左胳膊上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痕。不过,以那位“废物”的击能力,大麦克都能被他出的唯一一颗子弹击伤,这好像也不能说是幸运~ 有两位电报局员工的例子,警官们被派向了村子的各个路口,而猎人们和柴斯洛特等本地的警察,则去安抚镇民,因为暂时他们没办法外出。不过现在是晚上,应该也没有谁迫切的会在这个时间外出。 照顾好了大麦克,奥尔就要面对那两位电报局员工了。 打伤大麦克的一号一言不发,只用暗的眼神的看着奥尔,奥尔直接让总局那边的警察把他带走了,随便处置,只要能让他开口就可以。 那位一直表明自己只是救人的二号员工,则已经开始哭泣了。 “看来通过你同事的行为,您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您参与的,可是一件让一个人敢于持杀警察的大事。”达利安帮他解开了手铐,拿着一杯热茶,在他面前坐下,然后把热茶推到了他的面前,“可您的孩子多大?八岁?九岁?” 奥尔坐到了达利安的另外一边:“还有个小女孩,应该还不到五岁。” 达利安:“哦?是吗?我也没有爸爸,是被妈妈养大的。所以,别担心,他们会好的。 “那可不一定。”奥尔接过了话,“你至少有一个好出身,你的母亲能够保护自己和你。但是他的孩子……真可怜。那位子在失去了丈夫,又失去了几乎丈夫所有遗产的情况下,能把两个孩子养大吗?我看她还很年轻,或许能够再嫁?但有了新丈夫,就有了新的孩子,您的孩子对她来说,还是宝贝吗?” “别这么说。总有很多很坚强的女的。” “是的,是有。但这个世界上坏人太多了,我们来不就是为了那个杀害女的案子吗?索德曼也有很多绑架和杀害孩子的混蛋。这种带着孩子的单身女,简直是再好不过的目标。尤其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唉……”达利安叹气,好像是难过于和奥尔的辩论失败。 这种“好警察坏警察”的配合,其实奥尔更适合成为那个好警察,但谁让他是那个抓捕了二号的人呢?现在面对二号做好警察,实在是缺少说服力。 “我不想死。我、我会说的,无论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的!我不想死!” “那就开始说吧,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奥尔没有说具体说什么,二号也没问。 “我一开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四年前……” 二号说,一号是个酒鬼加赌徒,他经常让二号连续几天值班,而自己出去喝酒作乐,可是一号才是这个只有两个人的小电报局的局长,他管理着两个人的工资,也能决定是否需雇佣二号。所以二号不但不敢抗议,甚至在一号拿走他一半工资的时候,只能赔笑。 但是四年前开始,一号忽然不再拿走他的工资,还经常会留在电报局值班。可他好赌好酒又好的病并没有改,甚至还变本加厉了。 二号看过一号喝空的酒瓶,那是有牌子的好酒,一瓶至少要十几艾柯,那可是他们几周的薪水。 一号一开始主动邀请过二号加入,但是二号不敢,他只想老老实实地工作赚工资。但是三年多前,他的老婆生病了,医生的一瓶退烧药水就要25金徽。他这辈子还从来没觉过金徽的重量,二号只能去请求一号,一开始他只是求一号借钱给他的,但一号表示他也没有积蓄,但假如二号愿意加入,那很快就能攒够这笔钱。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