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胳膊的肌都绷得硬了,默多克也不算是太不会看人眼,在奥尔胳膊打他之前,他终于放手了。 之前纳德普提示的,虽然不是彻底指的就是这位,但和他也有严重的关系。 “我们开始办案吧,纳德普局长。”达利安说。 “当然。”纳德普答应着。 默多克看懂了奥尔的脸,摆摆手,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他们都是学校的工作人员?”奥尔问。 纳德普回答:“是的。” “您刚才说他们被控制起来了,意思就是被控制在学校里?” “……是的。” “您知道这里是案发现场吗?” “我们已经搜索过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副局长说,“您不能因为默多克校长对达利安局长态度不好,就对他提出质疑。” “您该道歉,先生。”达利安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副局长,义正言辞地说,“奥尔维茨卡·蒙代尔,从来都不会在查案时代入个人的情,更何况,这件事关系到的是两百多个无辜者的生命。我们既然在刚才没有跳起来打碎那个校长的下巴,那么现在就不会在和案子无关的地方上找茬!” 奥尔脸不变,却已经在心里高兴地捧大脸,他知道,达利安是在表明自身的立场,所以才会这么夸张地夸奖,但奥尔依然十分的高兴。 “……”副局长脸红变白又变成了红,依然是纳德普这时候站出来说话了:“我向您道歉,蒙代尔警官。但这件事也是无奈的,我们已经限制了所有学校相关人员的活动自由,不让他们留在学校里,又能让他们去哪呢?难道要把所有人都关到监狱里去吗? 我们没办法快速地破案,也只能这样了。但是请您放心,所有重要的地点都有我们的警察在站岗放哨,学校的工作人员如果要离开他们的住所,那一举一动都能有至少一位警察看在眼里。” 不,奥尔不认为这些外来的警察,能够比本地的教职员工还悉地形。真的想躲过他们的视线,总会有方法的。 但局长已经服软,也就不能继续追究下去了。 而达利安既向局长表明了态度,又安抚了奥尔,让他们能继续查案。 “继续悉地形吧。”奥尔叹气,“我要的卡片什么时候能到?” “……我已经让人下去制作了,应该是……三天,不,两天后吧。” “……”奥尔舔了舔嘴,“请为我介绍一下这栋楼。” 纳德普是答应了全力配合,但当他们本无法完成他的要求时,那配合与不配合也没什么区别了。 在这个古早的年代,想要破案,大量的、自身有一定的能力、听从命令,并且行动迅速的警官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必须要靠着人力来完成电脑轻轻一点的工作——筛查、比对、搜寻等等。 鱼尾区的警官们(不止人和血族,人类警官们也同样出)有多出,那现在希克林区的这些警官,目前为止的表现就有多糟糕。 预曦正立6 奥尔靠近了达利安,与他肩并肩前进,两人的手指碰到了一起,给予彼此力量与安…… 教堂在正东方,确实如奥尔所猜测的,是教堂、礼堂,与教职员工办公室。北边有两栋建筑,靠后的北楼在车上时,纳德普就讲过,是仆人们居住的地方,而且这栋楼和整个校区之间还有一堵两米五的墙,只有每天午休前半小时,或周六周才会打开。而且出入的所有人,都会被严格登记。 现在那个值班室里的人员,已经换成警察。而且,显然这里的仆人没有那些教职员工的好待遇,他们是不能随便走动的。 北侧的另外一栋建筑,是舞蹈教室、音乐教室、礼仪教室与击剑教室,它被称为乐翼。除此之外,这里的大片空间被用于跑马场和马厩。 南侧也有两栋楼,不过是左右,一栋是文学翼,里边是图书馆、普通教室、读书室等等。另外一栋是艺术翼,里边是绘画教室、话剧院、歌剧院、雕塑教室等等。艺术翼的旁边甚至奥尔还看见了个铁匠铺,可以由学生们自由制造物品。 学生们的宿舍是东南方向的l型建筑,餐厅在宿舍的一楼。 至于教职员工,则没有统一的宿舍,他们住得比较松散。比如那些专科教室,旁边就是教师的宿舍。生活导师的宿舍在教堂里。普通教师,比如文法和算数的,则分散居住在乐翼与文学翼里。 而除了教堂之外,每栋楼都被单独配备了一间医务室,每间医务室里都有护士全天二十四小时执勤,更是有四位校医,轮驻校。 奥尔还查看了学校的饮水,虽然学校里并没有独立的水源,喝的是外边接进来的水管,但那个水管来自希克林区自己的净水厂,属于专线供水——饮水问题纳德普局长当然也是首先检查的区域,目前虽然没有蓝星的技术测试出颠茄毒来,但他们能用老鼠和小试验,从实验动物的反应看,没有毒素。 与其说这里是教师教导两百多学生知识的地方,不如说是为两百多上层子弟提供知识方面服务的地方。 “我们怀疑,犯人在那群仆人中。”在转了一圈后,纳德普说,“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仆人有办法让全校的学生中毒。” “护士和驻校校医们都在吗?我指的全部的护士和校医。”奥尔问。 “呃,我们只限制了当的护士和校医,但如果需要,我可以现在就派人把其他校医和护士都接来。” “请吧。纳德普局长。那么,现在就让我去见见在校的护士和校医。” “当然。” 一共有十二位护士,与两位校医在校——因为学校误以为爆发了大面积的,因此召来了几乎全部的护士,与一名通内科的校医。 护士们分散住在医务室里,两位校医在教堂居住。于是奥尔请希克林的警察们把所有人都叫到教堂主楼的小礼堂里,另外,让他们带着近期的医疗记录——不只是当的。 奥尔知道颠茄,小时候,颠茄是他家里的常备药物,外出的时候都会带着。后来上大学时,同宿舍有人胃疼他拿出颠茄来,把舍友吓了一跳,他才知道颠茄有毒。但舍友后来也向他道歉了,因为舍友正相反,他是不知道颠茄能治病。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和舍友们很仔细的在网络上搜寻了颠茄的资料。 这东西全身都有毒,尤其和茎。直径两厘米左右的颠茄果实,两三个就能毒死一个孩子,十到二十个能毒死一个成年人,毒可以说非常强了。但是蓝星那边的欧洲古代,有女将颠茄汁滴入眼睛,因为那样会使得瞳孔放大,让她们显得更加美丽。 要美丽不要命的典范。 小礼堂中,很快护士们与校医们都到了。这里的桌椅被挪到了角落,护士和校医们站着,奥尔也站着。 他们看起来状况都不大好,这里的工作既轻松又有丰厚的报酬。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无论是否能找到凶手,他们都将会因为没能及时发现孩子们中毒的真相而被辞退,并背上坏名声,以后的工作可是难找了。 嗯?不只是他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受罚,为什么那位默多克校长还能那么嚣张呢?尤其,他可是校长,不是应该因为案情没有进展而焦躁,或者像这些医生护士一样情绪低落烦闷吗?他竟然还得罪前来办案的警察,那家伙还认识“蒙代尔警官”,那他也应该知道“蒙代尔警官”的丈夫是鱼尾区的局长吧? 第163章 奥尔的心里虽然对院长产生了疑惑,但这种疑惑不是把他当成了嫌疑犯——他一个院长毒杀自己的学生干什么,目前看来本无利可图。而且,现在要解决的,是当前的问题。 “先生们、女士们,我想你们也知道有三位少年离开了人世。”这么无打采可不行,奥尔得让他们兴奋起来,“我是一个外来的,协助调查的警察。就算什么都没查到,我也可以拍拍股走人。但是,假如最终也没能给那些家长们一个凶手,那他们总得找一个憎恨与复仇的对象吧?” 因为自己未来前途无望所以神萎靡可理解,但当奥尔提及三位去世的孩子时,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没人看一眼奥尔,甚至没人动一动眼皮,更不用说表现出悲伤了,这就不正常了。 就算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天,或者死去的三个孩子不常去医务室,和他们没什么情,多少也得有个人出不忍的表情吧?一个动容的都没有……是恰好所有的校医和护士都很冷血,还是那三个孩子有问题? 当奥尔说到后边,点出这件事的严重,终于他们有反应了。 “这样的事情谁能想到呢?”有位年轻护士委屈地说着。 “确实没人能够想到,我很理解你们,但失去了孩子的父母,可不一定怀有理智。” “……” 奥尔没有欺骗他们,甚至,这一点他们比奥尔更清楚,所以:为自己的生命奋斗吧,先生们、女士们~ “好了,请将病历给我,谢谢。”奥尔向对方伸出手。 奥尔很快得到了病历,分别来自乐翼、艺术翼、文学翼与宿舍楼的医务室。 每一份病历都是两本,每本都是一个月的内容,也就是九月的全月病历,还有十月前十天的病历。奥尔抱着这些病历,把它们放到桌子上,他自己站着快速地翻看,不时转过身来询问上一两句。 每一页的病历最上方是当值班护士的签名,下面是表格。表格内分别是:姓名、班级、就诊时间,和病情。 十分的简单,但也还算清楚。 九月初来看病的学生还很少,基本上都是划伤、摔伤之类的轻微外伤。到了九月中旬,奥尔看到了第一个冒的学生——谢罗斯·塔宾。 这位学生,是四年一班的,就是出现了两位死者那个班级的。 奥尔在自己的小本本上把这个学生的名字记录了下来。 继续翻看记录,九月下旬,冒的学生瞬间开始多了起来,过去一天可能都没有一个病人,现在每天的记录上,都有三到五个学生,而且……他们大多集中在四年级和五年级,八本全翻过去,其它年级冒的学生,也只有四个人。 那位谢罗斯·塔宾,更是隔两天就出现在医务室,记录显示,十月一号时,他就因为冒过于严重,所以回家养病去了。 可是,奥尔却没有从冒的名单里,找到那三位死者的名字,在四年级和五年级的学生已经“冒”了一轮后,他们三个人也没事,结果一轮到他们,三个人就直接死亡了。 “这些记录上只写了冒,没有写详细的症状吗?” “没有。”护士们摇头。 “那请问,你们还记得这些学生当时的冒症状是什么样的吗?是鼻涕、打嚏、发烧,还是头疼、浑身酸软、面发红、痉挛、肌疼痛?” “太久了,我们都忘了。”护士们还是摇头。 “四五年级的学生在九月底频繁冒,没有引起诸位的怀疑吗?”奥尔问。 “已经入秋了,每年秋两季,都会有学生冒的,今年只是更多了一些。”一位校医说。 “请问,这位回家的谢罗斯·塔宾,现在还没回来吗?” “他已经不在学校了,下毒案怎么可能和他有关?”还是找事的副局长。 “他很可能是第一位受害者,那么我们就能从他身上找到更多的线索了。” “不知道,我们只知道他回家了。” 奥尔把病历放下来,叹着气。病历看起来很正常,学生们的签名笔迹各异,钢笔水的颜每隔一段时间也有细微的变化,还有大概是放水杯造成的印子,这应该不是伪造的。 护士们和校医的反应,很明显是矫枉过正。他们因为担心自己成为被报复的对象,担心学生家长把没能尽早发现中毒的罪名按在他们身上,担心可怕的报复,所以现在干脆来一个消极应付,一问三不知。 “纳德普局长,请把您的人都带出去,所有人。加西亚,安卡,你们也出去吧。” 纳德普很干脆的朝外走,副局长撇了撇嘴,也出去了。不用说,达利安和安卡在外边为奥尔守着门。 “女士们,先生们,我得说,不是你们说不知道,这件事就真的和你们无关了。请闭上嘴!先听我说!”看见有人张嘴想辩解,奥尔一嗓子打断了对方,“首先你们误诊了!其次,这种局限于少数人的反复的严重病情,我都看出来了不对劲!为什么你们这些专业人员没看出来?! 现在不是想方设法摆责任的时候!你们就是有责任的!如果继续在这里和我‘做游戏’,隐瞒、回避问题,还是那句话,是否破案和我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和你们有!” “……” 没人辩解什么了,前后两次,奥尔确确实实已经讲得十分明白了。但也没人主动说什么,很多人都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想心事,还是纯粹的发呆。 奥尔从他的小本本上撕下了两页纸,然后开始撕纸条。 嗤啦!嗤啦!的声音,听得人耳发麻。就在有人忍不住开口阻止他时,奥尔再次说话了:“都过来,签。” 众人:“??” 虽然莫名其妙,但所有人还是乖乖照做了。 “看你们到的数字,现在1号留下,其他人出去。”奥尔希望能用单独对话的方式,让这些人放下戒心——就算其中一些思想暗的人借机报复别人也好啊,至少能打开局面。 1号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身材微胖的护士,相比起别人,她更沉稳:“我没什么要对您说的,先生。” “您结婚了吗,女士?”奥尔问。 “当然!”这个问题貌似是冒犯到了这位护士。 “您也有孩子,对吗?”奥尔是明知故问,在希克林区,这个年纪的女不可能没结婚,在希克林区的贵族学校里,更理所应当的得是“健全的”。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