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重如达利安,这次也有些稳不住了。 他把赛斯宾和马克西姆一块叫了过来,这两位的表情比达利安更震惊。 马克西姆也问出了相同的问题:“先生去哈勒姆干什么的?” “别问这些了,快去通知族里。奥尔后天就要离开哈勒姆了,最多还有一天半的时间通知那边的人手。而且,电报上只问是否兴趣,要派人过去,可没说过去就一定能接收。另外,族里和殿下的人,要怎么协调?” 赛斯宾和马克西姆对视一眼,两个人在这一刻都是脸的为难,但是他们想了想就放松了,这事又不是他们负责的,他只是向王子族里报信的…… ——他想得没错,二十分钟后,头疼的人变成了王子殿下,四十多分钟后,头疼的就是亲王陛下了。 “陛下,拒绝吗?”马克西姆的父亲一脸疼地问。 血族人脉广泛,还有超自然的力量可以利用,亲王要找到人手很简单,但是,这和那些产业不同,一座城市的管理,血族一旦成为统治者,那知情的人类王室与教廷立刻会动手。 “不,我们先拟定一个名单出来,然后等一等,说不定会用上呢?” “等?” “等威廉那边的消息。”亲王用勺子搅了搅茶,“希望那位殿下还有野心,说起来我们和这位殿下还真是互补。” 王子比亲王更早得到消息,头疼的时间却也更长,因为他在哈勒姆本没有人手。他的人手都集中在索德曼,其中能拿出来独当一面的更是稀缺,这些人还都不能动,或者他自己没权力把他们调动到哈勒姆去。 他琢磨到亲王把名单都写完了,终于站了起来,去见国王。 即使有足够的人手,他也不认为自己的举动能躲过自己母亲的耳目,尤其还是哈勒姆那么近的地方。 “我听说哈勒姆有些变动,母亲。” 这次国王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见了他,不过她的脚依然踩在那位英俊的侍从腿上。 国王笑了:“你的耳朵比过去灵动了,亲的。你也想参与吗?” “哈勒姆很近,母亲。那里成为王室的直属领地,其实很合适。” “我同意你的想法,但想接手那块领地可没那么容易。有些老家伙已经把这块肥盯了十几年,而哈勒姆的原主人也不会那么容易放手的。事实上,让那座城市陷入彻底的混,对我们来说反而轻松一点。” 威廉思考着这句话:哈勒姆混=失去最近的中转站=他的母亲很可能已经做好了扶持另外一座小城崛起的准备。 “我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得哈勒姆的控制权。”威廉决定直说。 国王没有惊讶,她猜到了,毕竟这太好猜了,不为了这个,威廉前边那些难道都是废话吗? “借助血族。”国王说的是肯定句,“他们很好用,不是吗?” “……”威廉没回答,他现在有些害怕,努力控制着才没有发抖。 “看着我的眼睛,你信任那些……或者至少是那几个血族,是吗?” “是的,母亲。我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真正高贵的灵魂。不过请您相信,我没有无条件地信任所有的异族,认为他们都是好的。我知道,他们也有善有恶。” “别这么害怕,我的儿子,我不是在质问你,实际上,我一直希望能够和血族有着更进一步的合作,但他们对我们并不是十分信任。你可以和他们合作,威廉。” “?” 国王点了点头:“你可以让他们成为你的代理人、合作者,或者其它的什么,让他们去接管哈勒姆。我不会干涉你。” “谢谢,母亲!”这事情好得都不像是真的,以至于威廉的脸上还有做梦一样的表情,他以为国王至少要派几位亲信监督之类的。 “威廉,帝国官员们的各方势力已经形成了一种平衡,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在处理政务中,束手束脚的情况越来越多。当你继承这个国家,这种情况只会更加的严重。我亲的,这很糟糕。 目前的诺顿帝国,一旦有好事出现,那必定是某位官员、富商、政客做了好事。而一旦有坏事发生,却也必定是我们皇室实行了错误的法律。这更加的糟糕。 政坛的平衡需要被破坏,带着血族,来做第四方,如何?” 来做第四方,如何? 第四方,如何? 如何? 已经离开了办公室,坐上了前往鱼尾区警局的马车,威廉的脑袋里也依然有着女王那句询问的回音。 威廉·海拉汉姆·诺克菲尔特·潘特坎普,诺顿帝国第一顺位继承人,卡特里帕公爵、海拉汉姆堡亲王、诺克菲尔特大公,皇家警察第一总监。头衔多,家资富裕,但在政治上,他真的是个小透明,最多吓唬吓唬在平民看来风光无限,可实际上也是小芝麻的皇家警察。 第207章 威廉不是没尝试过力争上游,他闭了闭眼睛,但被他的国王母亲轻而易举就一巴掌拍得倒地不起,从那之后就缩起尾巴做人。 现在,国王亲自允许他披挂上阵了。 在最初的那股兴奋下去之后,恐惧再次铺面而来,甚至他都想不明白,刚才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对自己的母亲说出那些话?一旦做不好,或者做太好,他都有可能再次被下去,这次他要付出的将会比上一次更多。 所以,在这一路上,他几次要求车夫找地方停车,甚至有两次,他已经要车夫转头回家了,他已经想好了在母亲面前表示自己要放弃的说辞,可后来他又再次改回了目的地。 这次放弃,那他也就失去了最后的机会。他不会失去继承权,因为在这位强势母亲的教育下,他的兄弟姐妹们……还是不要提了。可母亲在世期间,他也将彻底远离国家的中枢,皇家警察的管理权,甚至也会被拿走,他不再有金钱和人手去收购天使药。 血族已经因为他彻底出现在了母亲的面前,他不干,母亲是会放弃,还是会另外找一个人和血族沟通?厚颜地说,威廉认为自己会是血族最好的合作伙伴,他对血族充好,更愿意双方互利,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未来,当他自己登上王位(如果真的有那天的话),这样的他能够成为一位合格的国王吗?不只是他的个人心出了问题,臣子们也不会认可他。 所以,威廉还是站在了鱼尾区警局的大门口,不过他无比紧张,本来已经悉的地方,现在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一处陌生的魔窟。 “您好,钱德勒督察。”这儿的警察都认识他了,他们友好地对他打着招呼,“要吃炸吗?” 看着递过来的炸、煎饼、茶等等,威廉的眉眼逐渐舒展开,最后他出了微笑:“好,谢谢。” 时间回到奥尔把三封电报递给镇长不久,之前虽然做得很顺手,但事情结束,奥尔反而有些懵——这是穿越福利吧?这绝对是穿越福利吧?他真的只是来抓个杀人犯的。这种福利能不能不要? qwq等等。什么时候抓杀人犯已经变成了习惯的事情了?最开始只想当个偶尔巡逻朝九晚五的咸鱼啊喵~ 总之,现在还得回镇总局审问那四个杂耍艺人。 镇总局现在也很热闹,奥尔离开时在警局门口的遗体已经不见了,地面上放着几支鲜花,而且还有人过来将鲜花放在地上。他们看起来不像是警察的家属,只是市民。 警车来来去去,周围的餐厅、旅店甚至部分民宅里,都了人。持的警察八人一组,在部分区域巡逻,一些持的民众也组成队伍,或在建筑门口站岗,或在一两位警察的带领下也在巡逻。 鱼尾区也发生过类似情况,这些人都是来避难的。 奥尔在大厅里看见了两位记者,他们不知道从哪来了一张大桌子放在大厅里,在上面铺了一张地图,塔尼拿着穿着小纸条的图钉在地图上戳,罗森伯格拿着记录本,记录警察们的情况。警长的儿子坐在一边给他们打下手,这个年轻人没有彻底放弃,脸上看起来也没有怨恨,他在努力帮忙和学习。 ——他刚来哈勒姆的时候,曾经要过地图,后来也不了了之了。 “回索德曼了,来警局干活,怎么样?”奥尔开了句玩笑。 记者们虽然干得起劲,但还是行动一致地对他翻起了白眼。 一句话的玩笑后,就是正事:“来求援的大多是入室盗窃、抢劫,伴随少量的强j和杀人……”罗森伯格叹了一口气,“蒙代尔警官,您一定要一直做警察,做下去。 不过没有大量逃犯聚集的情况,最多是两到三个人结伴,所以人手还是够的。另外,医院那边确定了警察们的中毒种类,是乌头毒,很可能是提纯过的那种。”罗森伯格对警长儿子示意,“您去向蒙代尔警官说更具体的情况吧,我这还有事情忙。” 虽然依然有很多人受到了伤害,但奥尔还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第二个国王大道,也就是有失了智的歹徒只有在警局与国王大道剿灭的这两波,其余逃犯应该还是存着点钱财就窝起来的想法。会出现强j,或伤了人命,是这些家伙忍不住。 那么按照现在的节奏,警局就能把事情平息下去。 至于下毒的情况,就让奥尔意外了,他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查明白了。 ——上次学校下毒案很快查出毒物,因为颠茄中毒后的特征比较明确,容易辨认。但除了它之外,其余毒物的中毒反应,其实都很普遍,呕吐、搐、呕血、吐白沫等等一类的。知名度极广的□□杏仁味,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闻出来的。 在验血手段都缺乏的时代,要查出一种毒素,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有很大的概率,也是那位人的手笔。 奥尔看着警长儿子,从各方面都对真相充了兴趣。 “!”安静缩在后边的德蒙没想到自己会被叫到,拒绝的话在他的舌头上绕了一圈,罗森伯格这时候已经去给刚进来的警察做记录去了。 德蒙深一口气,开始给奥尔介绍情况:“综合幸存者的说法,应该是人伪装成分局的警察,带来了一个卖三明治的推车小贩,说未来小贩要在博德帕里街卖三明治,今天是来提前谢我们的。”说到这点时,德蒙脸稍微红了一下。 “三明治吃的时候没尝出什么不对,甚至还有轻微的辣味。他们吃了之后五分钟左右,开始觉到恶心,很多人都上吐下泻,还有人直接晕倒。当意识到可能是三明治的问题时,推车小贩和那位分局的警察,都已经找不到人了。” 小商贩通过赠送商品的行为“保护费”,是很常见的事情,奥尔刚成为警察时,在长沟街买东西,也常常受到类似的优待。 不过,这位谢弗瑞这么快就又找到了同谋吗? “如何辨认出是乌头的?” “医院里有一位草药医生,他极其擅长使用乌头为病人治疗风病,对于乌头的药当然也十分地了解。我们的人送到后,从他们的症状中,这位草药医生认为八成是乌头中毒,经过他的治疗,确实大多数人的症状都开始了好转。” “这位医生说过在哈勒姆从什么途径可以获得乌头吗?” “问了,他说有很多途径。最容易的就是自己去野外挖,他就是这样的。当然,他也提供了我们几家药剂店,我们派人去问了,他们近期都没有出售过大量的乌头。而且……”德蒙壮了壮胆子,“而且杂耍艺人大多对草药十分了解,那位人很可能也是自己去采集的乌头。” 现在虽然随着工业的发展,污染也在扩张,但是自然环境还是比未来好得多,外边茂盛的植被在奥尔看来都是野草,但在懂行的人看来,却应有尽有。 “嗯,我也同意。”奥尔点头,短短肯定的答复,却让德蒙松了一口气,对奥尔出几分,“之前去探监的那位女士呢?” “没人看见。”德蒙摇头,“至少活下来的先生们,没人看见。” 奥尔觉得有点东西不对劲,他皱着眉,仔细思考着德蒙的话:“常有分局的警察到镇总局来?” “是的,他们都希望调到总局来,因为分局的情况确实都不太好。” “哦……”那分局警察带着给他上供的人跑到总局来就不奇怪了,因为他也是来上供的,“不,还是有点奇怪,人伪装的分局警察行为举止都很符合自己的身份?” “我们跟去医院的人回到了局里,才知道那个人是警察,不,那个警察是人。” 这可是真的妥妥的人杀了,真是个善于伪装的人。 “他对于警局里悉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 “派人去问,对方是不是很悉警局内部,比如认识路,能清楚地认出警衔,叫出警察的名字之类的。”犯人再怎么老巨猾,沉稳冷静,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伪装成一种陌生的职业,多少会有点问题吧? 如果他确实没问题,那奥尔就要怀疑这家伙不是第一次进入镇总局,或者至少不是第一次伪装成警察了。 “是!” “之前被抓的那个逃犯呢?带出来,我要再审审他。” 德蒙没转身去叫人,而且表情十分微妙。 “怎么了?” “已经……行刑了。” 奥尔彻底无语了,他就审了一次,出去了一个晚上,回来人就没了?并且这所谓的行刑显然不是通过法院审判后的合法惩处,就是警察们的私刑。这可真是个“美丽”的世道。 奥尔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过去拍了拍正在登记的罗森伯格的肩膀:“回来的警察有人带回来被捕的逃犯吗?” “没有,应该是为了方便关在分局了吧?”罗森伯格很随意地说。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