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克拉罗斯:“是的,先生。不是所有警局都有足够的财力和物力组成车队,那些商人只想得到好处,却一点钱也不想花,也实在是太贪婪了。” 奥尔:“……那些商人只会进一步克扣工人的工资,然后给你们保护费。” 豪特玛黎耸肩,克拉罗斯摊手:“只有我们当然不在乎这点钱,但警局里的警察,总不能白干活。” “让我考虑考虑……两天内给你们答复。”奥尔虽然语气一直不好,因为他也很明白,在这件事上,他还是应该做出让步的,在诺顿帝国,警察们提出这样的诉求,是很正当的。 虽然这事他们看起来有两头吃的嫌疑,一头卖人,吃工坊的,一头保护人,吃商人的。可在皇家警察们自己看来,这种非职责内的事情,当然是谁给钱,给谁干活,他们没觉得有什么错的。 奥尔没有在这件事上坚持,否则就是让全市的皇家警察做白工。他要的两天时间,是为了通知鱼尾区内工人的。 如果担心害怕,那就忍两天别去工作,四分之一个艾柯的煎饼是不会让他们饿死的,不过很可能工作会丢。一定要去工作的,就组队出发,十几个壮年男女的队伍,那些“捕奴队”还是不会出手的。 克拉罗斯和豪特玛黎很干脆地离开了,他们刚走,将近五个月没见的钱德勒来了。 “注意身体,钱德勒。”他看起来瘦得吓人,颧骨突出,鼻子下的胡子看起来无比的显眼,眼窝陷得更深了,但眼睛极其亮,像是两团火。 “谢谢,奥尔。”钱德勒笑了笑,法令纹凸显了出来,但他看起来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最近有些麻烦,给,希望这个能让你好过些。” 他递给了奥尔一个极其厚实的牛皮纸袋。 “《水泥制造特许证书》?” “是的,最后一份文件暂时不要拿出来,短期内,还是把公司算在我的名下更安全。” 最后一份是《蒙代尔水泥厂赠与合同》,钱德勒把水泥厂的全部股份都赠送给了奥尔。 要不然这个袋子这么厚实呢,里边装了各类文件,包括四份水泥的专利使用许可证。 至于这个能够帮上奥尔的忙的原因?一、目前水泥不愁卖。二、水泥制造的原料与厂房都很简单。三、水泥制造业需要大量的人手。 “三分之一的利润可以吗?”奥尔问。 “不,这都是你的。” “必须三分之一,这已经是很少了。威廉,你也有自己的人要养,不能在付出之后得不到一点收益……”奥尔认真地看着钱德勒,“而且,我既然是你的朋友,就更不能做坏榜样,白拿你的东西。” 奥尔说到“朋友”的时候,钱德勒的脸颊肌搐,明显动容:“奥尔,能和我拥抱一下吗?” 奥尔张开双臂,毫不犹豫地抱紧了威廉。 “谢谢……”威廉用额头抵着奥尔的肩膀,“谢谢,你依然是我的朋友。” “我们当然是朋友。” 奥尔对克拉罗斯和豪特玛黎不,因为那两个家伙至少对他们的大多数下属是有控制权的,他们是可以自己选择对待工人的方式的。奥尔也不要求他们做白工去保护工人,但至少别当人贩子当得那么快乐吧。 他们虽然没有推波助澜,但也是随波逐的,半点正面的作用都没有起。 而钱德勒虽然身份高于那两人,但是,在这整件事上,他都严重地缺乏自主权。 面对国王,他只有“赞成”与“反对”两个选项。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他当然只能选“赞成”。 以钱德勒的身份,他已经足够善良与尽责,奥尔没有任何立场去苛责他,他已经足够艰难了。 “派个水泥厂的会计吧。约克(保姆的儿子)虽然可靠,但他的数学大概不太好。” 钱德勒笑了:“你说得对。” 这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奥尔留下钱德勒吃了一顿饭。但他的胃口很糟糕,看得出来他对那些食物很兴趣,但就是吃不下去。 所以,奥尔给他打包了两大篮子司康饼。司康饼的好处就是既可以做甜的,也可做咸的。奥尔一次就会做一堆——非形容,是真的成堆。达利安拿这个当小零食吃,人们过来时也会带上那么十几个。 达利安拎着两个篮子送给钱德勒的马车夫时,对方虽然已经做了思想准备,但依然差点被篮子坠得弯九十度。 “不饿也可以掰一块放在嘴里,别把自己的身体坏了,威廉。” “我会的,放心吧,我的朋友。”临走再次和奥尔拥抱了一下,钱德勒这才上了马车。 “我嫉妒了,亲的。”达利安说。 “那要怎么惩罚我,亲的?” “今天晚上让我用手铐把你铐在头吧。”达利安说。 “……好。” 和伴侣来一段重金属的双重奏,也是一种放松心情的很好体验。 钱德勒的人是两天后派来的,正好是鱼尾区警局停止护送工人的那一天,而且钱德勒和他一块来的,这次钱德勒的神状况看起来比两天前好多了:“有个案子要请你帮忙,奥尔。”他见到了奥尔就兴致地说。 “说吧,谁死了。” 埃德沃德·卡洛菲斯伯爵,虽然奥尔没听说过,但这位是帝国著名的滥情伯爵。 于是把这位新来的赫沃德·费雪先生给马克西姆,奥尔和达利安就带着人,跟着钱德勒润(run)了。 在马车上刚刚听到介绍,奥尔就忍不住嘴问了一声:“一个人滥情到什么程度,才会被帝国贵族说是滥情?” 一个贵族同时往(注意是同时)两到三个对象,是很正常的。四到五个,是风。五个以上,甚至会被称赞为力旺盛,或魅力十足。 好像奥尔就没听说过贵族有谁因为往对象太多,而被鄙视的。但滥情,很明显是一个负面的词汇。 “因为卡洛菲斯伯爵先后离婚了六次,如果不是今天早晨被发现死在他的办公室里,那么再过半年,他将会娶第七任子。”钱德勒说,他看奥尔还是一脸茫然,想了想,继续解释道,“不结婚的恋是风,但结婚又离婚就是对婚姻的背弃,更不用说还是先后六次离婚,而且子的身份一次比一次糟糕,这无论是对他本人,还是对他的家族来说都是十分不负责的。” 这让奥尔想到了前面那个案子里的纺织大亨,他也是结婚离婚了四、五次。 不结婚,或者婚内出轨没问题。结婚离婚有问题。 emmm,奥尔觉得他们都有问题。 “伯爵的六任子和他的准子、十五个近期的情人、十三个婚生子,二十四个承认的私生子都已经到达现场。”钱德勒掰着手指头计数。 马车里的人都用极其愉快的表情看着奥尔,因为每当一个数字从钱德勒的嘴巴里吐出来,奥尔的眼睛就会瞪大一分,完美复刻了一只看见神奇场面的猫。 还是达利安最好心,抬手盖住了奥尔的眼睛。 奥尔:“……”他还听见有人笑了,是亚伦的声音! 当达利安的手放下来,奥尔发现大家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最近糟心事很多,所有人都在忙,大家在一起的时候,都一脸凝重,很久没听过有谁笑了。 所以,奥尔瞬间把两个嘴角朝下撇,下嘴都撇得凸出来了,眼睛朝下弯:“我刚才的表情有那么可笑吗?” 瞬间,笑声又响起来了。 车上的男人们突然开始做起了鬼脸,达利安都不能例外,唯一的女警雪莉神复杂地看着他们。 “唉……”奥尔夸张叹气,“威廉,别理这些家伙,继续说说这位受害人的情况吧。” 钱德勒也在笑,他花了一分多钟,才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给奥尔讲这位风伯爵的情况。 今天早晨七点,他的秘书发现了倒在办公室里,已经气绝多时的他。他的腹部被人用尖利的凶器刺了两个,刺穿了他的肠子、脾脏和肝脏,凶手捂着他的嘴,让他无法呼叫,躺在地上血而死。 他的办公室在梧桐区的康泰罗斯大道,是一栋二层小楼。 “康泰罗斯大道?那地方我记得很一般?而且那里有专门的办公楼吗?” “不是办公楼,只是一栋普通的建筑物,只是他将建筑改建了一下。”钱德勒说,“实际上,他大多数的公事,都在家里完成,和其他那些贵族一样,在康泰罗斯大道的办公楼,只是为了方便他欺骗一些平民小姑娘的。” “不理解这些力过于旺盛的先生们。”奥尔下意识握住了达利安的手,眼神与他对视在了一起。 真的不理解,自己的伴侣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去别人?至于过去听别人说的新鲜之类的,奥尔也不理解。归到底某些事是不变的,再新奇能新奇到哪去?难道不是和伴侣在一起,对对方越发了解,越发悉,才能更舒畅吗? 钱德勒看着这两人的眼神一经碰撞就粘在了一起,过了两分多钟不但没有分开的趋势,反而更加如胶似漆了:“咳!我来讲讲伯爵前几次婚姻的情况吧。” 伯爵是家里的独生子,唯一继承人。十二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先去世。老伯爵没有再娶,也没有情人。在伯爵二十三岁时,老伯爵死于突发的心脏病。但一直有传言,老伯爵是服毒自杀的。 众人:物极必反吗? 伯爵十八岁的时候第一次结婚,娶的是一位年长了他十二岁的寡妇,这是一位富有且拥有着强大政治影响力的公爵夫人,虽然因为别没能进入议会,但她是国王陛下的幕僚之一,至今也没有改变。 ——从钱德勒的眼神,奥尔知道,大概让这位王位第一继承人出马,很可能也是因为这位夫人。 两人的婚姻持续了八年,也是伯爵时间最长的一段婚姻。是公爵夫人陪伴伯爵度过了失去父亲的那段最痛苦的岁月,但是在伯爵重新恢复活力出现在社场合中不久,他们俩的婚姻也宣告破裂。 不过两人依然是朋友。 第二位夫人是当时一位年轻的贵族小姐,从血缘上来说,还是伯爵的远亲,非常远,两人的婚姻持续了三年。 在与公爵夫人的婚姻中,伯爵的表现还算不错,是一位温柔又比较忠诚的男士。但在与第二位夫人的婚姻中,他就开始彻底放飞了。 他与其说是娶了第二位夫人,不如说是……娶了这位夫人的一家子。对方的两个姐姐一个妹妹,甚至是她的母亲与姨妈,都不只是与伯爵传出绯闻了,她们直接与伯爵出现在某些场合里,一家子一起放浪形骸。 在此之后,伯爵的婚姻就都是这种“一娶就娶了一家子”的方式了,并且他接下来的婚姻,延续的时间最长的也只有五年,最短的只有八个月,甚至没到一年。 警察们全都是一张眼睛瞪大的震惊脸,本来说这种事其实有些恶心,但看着他们的脸。钱德勒有一种被猫猫狗狗包围的觉,所以不只是越说越淡定,还莫名有些可。 “哇!”奥丁大叫着落在了马车顶上,诉说着自己被遗忘了一路的委屈。 不过它块头实在过于惊人,除了认识的人之外,周围的人从它开始朝下落时,就开始发出惊呼,有英勇的警卫甚至掏出了,但看见皇家警察挥手,他们才想起来,某个传闻中的有名警探,驯服了一只古怪的大乌鸦。 大多数人以为关于那个乌鸦的怪谈,就像人们关于人、血族的怪谈那样,只是个传说,谁能想到竟然是真的呢? 很多人都在小声嘀咕,但没人敢围过来。 “好多马车。”奥尔看着周围,说。 “都是伯爵家人和亲友的马车。”钱德勒说,“左边现在是那些亲友暂时休息的地方,右边是总局暂时的办事处。” “嗯,我看见波罗斯泰了。” 那家伙正一边朝着他们摆手,一边跑过来呢。 “律师带着遗嘱到了,不过陛下的命令,必须在查出凶手后宣读遗嘱,凶手假如在遗嘱上,那他或她,以及他们子女或母亲的继承权也将会被剥夺,这些人原本获得的财产,一半收归国库,剩下的一半由其他所有继承人平分。” 奥尔撇撇嘴,国王这是真的缺钱了。 “您要从哪开始,蒙代尔警官?”波罗斯泰介绍完前边那些后,很兴奋地问,“哦,对了,这是初步尸检的报告。” 钱德勒去接奥尔之前只略地问了一下尸检报告,他也没看过,当奥尔打开时,他也凑了过来一块看。 死者的后脑有磕碰伤,不足以致死。面部有血手印,鼻下与面颊有淤青,怀疑为凶手以手捂住受害者面部所致。左肩胛有淤青,怀疑跌倒磕碰所致。腹部有两处刺伤,为致命伤。双手手腕有痕,怀疑为凶手锢住死者挣扎时所致。 “有看出什么吗?” “暂时没有。”达利安看了奥尔一眼,知道他的老病又犯了,很显然他看出了一些东西,但现在还不适合说,“这里有保安吗?” “没有。”波罗斯泰摇头,“这条道的前方有一个岗亭,每隔一两个小时,就会有巡逻的皇家警察路过。” “昨天晚上谁巡逻?” “因为不确定伯爵到底是前半夜被杀还是后半夜被杀,所以两组警察都在这,我把他们叫来?”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