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韵说:“别想太多,我走了,保护好自己,注意四周,我进屋的时候会提前敲门,如果我状态良好,那就是一长一短,如果我受伤了,情况不妙,那就是三长两短,你要做的就是呆在屏风后面等着我自己进来。” 周逢明白余清韵一定要设置敲门暗号的意思,因为在她离开期间,进来的可能不是余清韵,而是假扮余清韵的祟。 “这里的祟还是会遵循一定的逻辑,除了身份地位高的鬼夫人或者鬼老爷以外,应该不会有其他祟直接进入我的屋子,像婢女之类的会先在门外敲门,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不会进入。” “如果有人在外面叫唤你就当听不见,如果它们开始撞门,又或者有祟假扮我进入了房间,你就带着向丹旎从旁边的窗户逃出去,去到你们被关的那个屋子附近躲着等我过来,明白了吗?” 周逢点头。 余清韵走出了自己的房门。 她并不知道鬼夫人会在哪里去接见那位季少爷和它的家人,但是一般接见客人都会在前院正门进去的大厅里会客。 余清韵要找的就是前院大厅。 她是女眷,按理来说住在后院,她的门口朝向就是前院,只要顺着这个方向走准没错。 想通这一点后,余清韵顺着自己房门的前方走去。 余清韵走后,周逢又看了看那个破了一个的纸糊,越看心里越有些慌。 余清韵说前晚那个破了,说明有祟在窥视着她,这就说明她一直在被某个祟注意着。 周逢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想了想,把上的被单撕开了一点布条,然后堵住了那个破。 余清韵艺高人胆大,不堵着,想要找出是哪个祟在暗地里,但是他可不想被祟注视。 堵上了那个透着外面白景观的纸,周逢觉到自己心里的慌张有了点稳定,他叹了口气,从自己兜里掏出了自己收集到了一点碎石头和草叶,在屏风和之间的摆了阵法。 这个阵法能让祟失,靠近不了上的向丹旎和边的周逢。 周逢家是奇门遁甲的世家,他家通奇门遁甲,家学渊源,周逢在奇门遁甲上的天赋却不是最好的,他反而在占卜上天赋最高。 如果周式在这里,布下的阵法一定比他好。 周逢还是忍不住担心自己的堂兄。 他用几个石子和草木布下阵法,金藏石,木含草,运用了金和木两个元素,木的生机和金的锋利让整个阵法表面上看起来很普通,就像是小孩子随手摆出来的图案,实则暗藏锋芒。 周逢在这里等了一下,就听到了门外敲门声。 “扣——” “扣” 一长一短,是余清韵回来了。 她终于回来了,周逢自己一个人呆在屋里总是觉不踏实。 他坐在沿上静静等着余清韵。 “咿呀呀呀呀” 木门被打开发出了似人尖叫一般的哀嚎,周逢听到了进入这间屋子的脚步声。 “哒” “哒” “哒哒” 步伐沉重,并不是余清韵那双致金丝线的布鞋发出的轻巧声。 进入屋子的人不是余清韵! 意识到这一点的周逢心里一缩紧,像是为了折磨他,他透过那道半透明的屏风,看到了进入屋子的人影,人影从门口走到了圆桌边徘徊了一下,然后开始靠近屏风。 周逢拉起上的向丹旎,想要把人背在背后,从窗户逃出去。 他的眼睛看向窗户,心却同时凉了半截。 余清韵上的单是跟着新娘子一样的大红牡丹单,绸缎丝滑美,曾被周逢撕下来的那点红布条堵住纸。 现在那个堵住纸的红绸缎布条落在了地上,被破开的一个小小纸,上面却再也不是外面景观的白或者绿。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墨黑。 窗棂之外,不知何时已经有人在外静静地注视着周逢,不知道看了多久。 第97章 故人 余清韵一路走过长廊,小桥,掩在大红长袖之下的手指微微颤抖。 刚才扯出鬼夫人的手被腐蚀了。 她触碰的面积不大,触碰的时间不长,手掌均被腐蚀破出皮现出,只有紧紧抓住鬼夫人的五个手指指尖被腐蚀得最为厉害,已经能看到里面的指尖骨。 余清韵没有什么好包扎的,因为她的手在发,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在以一种可怕非人的速度愈合着。 现在她指尖端显的骨头已经被新长出的芽覆盖,又疼又,让她想要挠。 这么可怕的自愈力,自己不是人类吗?不可能,她能受到那些祟的怨气,但是她没有在自己身上受到那些怨气,自己应该是个人类。 余清韵莫名被脑中冒出的这个想法得心烦意。 她头戴血红头帕,垂眸注视着头帕之下的地面,最后慢慢走到了一个宅邸外。 这个宅邸的地面变得更加的规整整洁,墙面细腻干净。 余清韵试着上自己的血红头帕,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很好,四下无人。 她开始打量这个宅邸。 高大红柱,雕梁画栋,体积比先前路过的几个院子屋子都要大,而且看着一路过来的格局,这栋宅邸出于正前端,这栋宅邸就是作为前院单独待客的厅堂了。 余清韵是从后院一路走来的,现在在这栋宅邸的后方。 一栋宅邸,是一个独立的房子,能进入房子的永远不可能只有前面的一扇门。 余清韵从后面一个打开的雕花纸糊窗棂里进入这栋宅邸。 为了行动方便,余清韵在翻窗的整个过程之中都没有戴上血红头帕。 先前在院子里穿行,寻找厅堂,她一路上都戴着血红头帕,这是为了防止路上撞见一些府上的婢女仆人之类的祟,戴了头帕至少不会一个照面就被攻击。 现在翻了进来,进入屋子里,有了屋内摆件一些掩体,她至少不需要时时刻刻都戴着碍事的血红头帕。 她翻过去以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件隔间的小屋子,面积不大,也就在四周放上了几个座位和桌子,小角桌,几个大花瓶还有花木,像是一个议事的小隔间。 余清韵走上前,打开这间隔间的门,想要离开这个小隔间,与此同时,外面逐渐有一些人声传入耳中。 她在这几道人声之中听到了独属于鬼夫人时常诡异频段的声线,这说明她来对地方了。 “咯吱咯吱咯吱” 木门被打开一点弧度,快速发出了腐旧的声音。 隔间外面的那些人声戛然而止,像是听到了隔间木门发出的声音。 随着人声的消失,余清韵用没受伤的右手一直维持木门半开,木门转动的“咯吱”声也消失了。 余清韵心下一紧,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原因,在这个空寂静无声的屋子里,她开始觉到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诡谲。 没有前来查探的脚步声,没有出声询问质疑的人声,没有祟的踪迹,似乎这里只剩下了余清韵一人,又似乎周围站了许多无声的人。 余清韵咽了咽口水。 被拉开到一半的木门可以让余清韵看见屋子外的一点光景。 那是一扇屏风和两旁的花瓶挡在木门前,屏风上是花鸟相映,屏风和木门隔了好几米的距离,将厅堂和这个小隔间隔绝开来。 余清韵透过屏风看到了厅堂里的一些人影。 数不清有多少人,只能看到距离屏风最近的一个人坐着,能看到背影,右侧屏风,也就是厅堂中央的主人座位上可以看到有两个人影坐着。 屏风的底部隐约能看到那些桌子和人影之下还有略微的起伏,好像是摆在厅堂中央装着礼物的箱子,亦或者是跪在中央的奴婢们。 这些人影凝固在屏风之上,就好像被摁下暂停键的电影剪影,说不出的古怪。 余清韵不敢把木门关上,因为她害怕木门转动的声音会让已经停止谈话的祟们开始警觉,但是她又想要把木门关上,因为这扇打开的木门很有可能会让前来查看情况的祟发现余清韵。 两难抉择,余清韵心底里很焦急。 她需要观察屏风之后那些祟的动静,然后再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 如果那些祟过来查看情况,那她就立刻把门关上,然后从小隔间的窗户逃走。如果祟没有过来查看,而是停顿了一下,继续谈,那她就维持着这个木门半开的状态,听着祟们谈的信息。 这样想着,余清韵突然觉自己头皮发麻,浑身官炸裂,随即肩膀被什么东西点了点。 她整个人有些过于动,直接松开了推开门的手,整个人猛地转身靠向墙壁,护住自己的后背,看向背后那个怨气极重的祟。 那股怨气如同粘稠的黑水不断包裹绕住余清韵,就好像把她周围的空气给全部走,堵住呼道,余清韵像条上岸的小鱼,窒息要死。 余清韵整个人不由得下意识地左右偏了偏,好像这样就能够摆那股怨气大口呼。 她张开了嘴巴,整个人仰着头,喉咙不断在动,她鬓发被冷汗一瞬间染。 她的手上还攥着血红头帕,身上没有其他的武器,就在那一瞬间她就决定要跑过去将旁边小角凳上的花瓶抡向那个祟。 但是当她看到那个祟的时候,自己愣住了。 没有想象中死尸的惨白腐烂,没有面孔狰狞诡异,没有身形扭曲可怖。 面前的祟眼含繁星,嘴角噙着笑,肌肤如脂玉一般莹润光泽,五官面容无一不雕细琢,丰神俊朗。 画风跟周围腐朽枯木的家具,森灰暗的房屋角落格格不入。 余清韵看着这个祟,身后紧贴着墙壁,被关上的木门发出声音,这一次终于引了厅堂里的那群祟。 “哒哒哒” “扑通” “咚咚” 小隔间的外面响起了许多噪杂的声音,声音逐渐变大,正在向这里靠近。 “我知道有个地方能躲。”面前的青年不急不慢,看了余清韵一眼,绕过一旁的桌椅,在一个花瓶上转动了一下。 旁边的墙壁随即被自动收缩,但是里面空间狭小,就好像镶嵌在墙上的一口棺材。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