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景因为他坦然承认,惊讶得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非寂扫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景想忍的,但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要知道帝君这么惦记我,我早就回来了,谢谢帝君,帝君你人真好。” 非寂斜懒得与她说话。 帝君从界门回来了。 帝君带着冥妃娘娘从界门回来了。 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幽冥,被非寂收拾过一次的后厨这次非常有眼力见,在他们到家之前便准备了一大桌饭菜,等景久违地回到无妄阁顶楼的寝房时,扑面而来便是饭菜的香味。 “帝君,你准备的?”景惊喜地冲到屋里,拿起碗筷便开始吃饭。 非寂:“你迟到,本座还得给你准备饭菜?” “不是就不是嘛,何必如此怪气。”景撇了撇嘴。 非寂冷笑一声,正要出言嘲讽,想到什么后硬生生闭上了嘴。 景没有注意到他突然的沉默,只是专注地吃饭。非寂起初还冷眼看着,渐渐就皱起了眉头。 “你多久没吃饭了?”他终于开口询问。 景摇摇头:“不记得了,你给我准备的饭菜糕点吃完之后,便没有再吃了。” “乾坤袋里只有一个月的存粮,”非寂声音冷了下来,“你已经一个月没用膳了?” “饿不死的,就是馋。”景含糊不清道。 非寂眉眼如霜刀雪剑:“乾坤袋里有灵石,亦有凡人可用的银钱,你不会买来吃?” 凡人修炼喜辟谷,但其他四族却鲜少断口腹之,虽然不吃也不会饿死,但口腹之不能足的滋味却极不好受,尤其是景这种馋虫,一个月不吃不喝与受刑无异。 “不敢买呀,万一别人在饭菜里下毒怎么办?”景半真半假地玩笑。 非寂对她的说法不以为然:“你不得罪人,谁会闲着没事来毒你?” “得没得罪的,我也不是时时清楚的,”景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沉默许久后苦涩一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做了得罪人的事呢。” “你究竟发生了何事?”非寂声音里透着几分严肃。 景抬头与他对视,片刻之后夹了点吃食到他碗里:“帝君,陪我用膳吧。” 她避而不谈,非寂心里生出一点烦躁,但到底还是忍了。 一餐饭结束,景足地伸了伸懒:“帝君,叫人把东西收了吧,再用清洁咒去去味,我闻着饭菜味就有点想吐。” “刚才捧着碗不放的是谁。”非寂无语,却还是叫人将东西收拾了。 景失笑:“是我,可现在也是真想吐。” 非寂看她一眼,转身到柜子前捏诀,片刻之后柜子打开,出里头的天地。 “竟然是个小境天,”景看着柜子里极大的空间,以及各种少有的宝贝,一时间惊讶不已,“帝君何时的?” “早几千年就有了,”非寂取出一罐药膏,转身到边坐下,“过来。” 景当即凑了过去,正要问他想干什么,便看到他指尖沾了点药,慢慢涂到了她脸上。 景微微一怔,这才发觉身上被雨淋过的地方,还隐隐有些疼,被药膏一涂便彻底好了。 泛着凉的手指轻轻按在患处上,带来点点刺痛与意,景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默默咽了下口水。 “抬头。”还不知自己被盯上的帝君淡淡指挥。 景识趣抬头,将纤细的脖颈暴给他。 非寂垂着眼眸,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浅淡的气息,剜了一点药膏继续涂抹,夜明珠识趣地暗了些,寝房里的光线突然变得昏暗暧昧,非寂却好像没有发觉气氛的变化,专注涂完药后便随手把药膏放到了一边。 “睡吧。”他说。 “就……睡了?”景表情微妙。 非寂看过来:“你还想做什么?” “什么都不想做。”景一本正经。 非寂便没有再问,更衣之后便躺下了。 景眨了眨眼,默默躺到他身侧。两个人笔直笔直的各自盖着被子,正经得像在躺棺材板。 许久,夜明珠彻底暗了下来,黑暗中两人呼清浅,不知不觉便是同一个频率。 非寂说要睡觉,似乎真的只打算睡觉,躺了半天动都没有动一下,景等得耐心耗尽,一个翻身了过去,任由长发倾泻落在他的身上。 黑暗中,非寂呼一顿:“不是什么都不想做?” “帝君,太口是心非是会受惩罚的。”景指尖抚过他的眉骨,又顺着鼻梁一路往下,直到心口才缓慢地打着圈。 非寂沉默许久,却还是伸手握住了她的双臂。 然后是慢的颠倒姿势,等景重新落在褥上时,仿佛已经过去了一百年那么久,两个人没有言语,只是在黑暗中摸索着吻上对方。 极致的黑暗,连呼都在克制,景却不喜,一只手悄无声息伸进被子,成功搅了非寂这摊死水。 非寂克制地昂起头,平复几次后才勉强开口:“早知你言而无信,本座就该将你关在无妄阁继续面壁思过。” “景已经知道错了,还请帝君恕罪。”景亲了亲他的角。 “恕罪?”非寂冷笑一声,呼却是灼热,“本座等了你一个月!” “是一个月零四天。”景更改。 “零三天。”非寂再次更改。 景没忍住乐了一声,下一瞬便是狂风暴雨。 第59章 景和非寂在屋里待了三天,三天一过,原本只有三成的修为提升到了四成。 景将灵力运行一周,乐呵呵捧住非寂的脸:“不愧是帝君,真好用。” “注意措辞。”非寂清冷地扫了她一眼。 景朝他抛了个媚眼:“事实嘛。” 非寂将她的手拨开:“本座还想问你,这两个月都干什么吃了,修为不进反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什么都不做都能觉到灵力逝,”景伸了伸懒,“但回来之后便没那种觉了,帝君,你说我不会是中毒了吧?” “什么毒需要你回到冥域才能解?”非寂反问。 景想了想:“还真有这种毒。” 非寂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顿了一下后表情泛冷:“什么毒?” “一味名叫非寂的毒。”景一本正经。 非寂:“……” 多少次警告自己别接她的话却仍然上当的帝君沉默片刻,起身就要离开,景笑着跪在边,从背后抱住他的,非寂微微一顿,却还是停了下来。 “非寂。”她第一次以景的身份当面唤他名字。 非寂心口一悸,却不合时宜地想起某个人。他蹙了蹙眉下思绪,抬手扣住她的指尖:“胆子越来越大了。” “胆子不大,敢一直纠你么,”景故作忧愁,“闹了三,只怕他们又要说我荒唐无状秽后了,唉,谁让我太讨帝君喜呢,有时候得宠也是一种……” 非寂面无表情转过身来,景瞬间闭嘴。 “怎么不说了?”他问。 景轻咳一声:“怕再说下去,帝君又要我做什么先锋军。” 见她还敢提起前事,非寂当即捏住她的脸:“本座似乎记得,你闭门思过还未结束吧?” “疼疼疼,帝君疼!”景抓着他的手腕叫屈。 非寂冷笑一声松开手:“本座不疼,也没用力,你少装相。” 景见被拆穿,立刻就不装了:“帝君当时只说罚我闭门思过,却没说要罚多久,后来答应让我去凡间找表弟,不就代表结束了吗?” “你犯这么大错,只思过两三?”非寂反问。 景沉默片刻,突然往后一仰躺倒在:“那你杀了我吧。” 非寂:“……” “杀吧杀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景破罐子破摔。 “无聊。”非寂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景将眼睛睁开一条,确定他走了之后又坐起来,酝起灵力查探小腹的情况,果然觉到腹中那团灵气比之前要浓了许多。 早在半个月前,她便隐隐有了猜测,但一直没有证实,直到这次与非寂合修之后,才确定了十之七八。 但剩下那两三分,还是得专业的来,所以得找个机会去见一见断羽,如果是她猜想的那样,有些事兴许可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景摸了摸小腹,心情愉悦地伸了个懒,正要下去寻非寂时,乾坤袋突然动了动。 她停顿一瞬,从里头取出一块空间玉佩,打开之后便和躲在里面的小月亮对视了。小月亮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从玉佩里爬出来,跳到她掌心开始打盹。 “怎么瞧着比之前又小了点,”景摸摸她的头,“玉佩里的纯灵力对你也没什么用了吗?” 小月亮给出的回答,是慢蹭蹭她的手指。 景无奈一笑:“生死一事,即便是三界之主,也无法左右更改,小月亮,我真不知该如何帮你了。” 小月亮困得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但察觉到她的失落,仍坚强地看着她。 景叹了声气,伸手摸摸她的头:“玉佩里的灵力虽然没什么用,但总比外头好,你神魂太弱,只有待在里头才会舒服些,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小月亮点点头,终于忍不住睡了过去。 景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静了许久才将她送回玉佩。 安顿好了小月亮,先前的愉悦也散了不少,景简单收拾一番,便径直往楼下去了。 还有几节楼梯到大殿时,便隐约听到‘议和’‘攻打’之类的字眼,她当即就要扭头上楼,却猝不及防和非寂对视。 他用眼神示意她过来。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