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玉手掩在前,目瞪口呆:她以为他会亲她的,眼疾手快地护住了。哪知这家伙全不照常理出牌,居然亲她的眉心! 混蛋,眉心难道比更香吗? 聂轻寒抵着她,低低笑了起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致的眼角眉梢,扰了她软软的额发。 很好笑吗?年年脸上热辣辣的,恼羞成怒:“你亲我这里做什么?” “我错了。”他态度诚恳地道歉,纠正错误,低头又亲了亲她可的鼻尖,然后是覆在朱上的玉手手背。 蜻蜓点水般的,温柔的吻。 年年如被火灼,整个人都懵住了:不是,她不是说他亲错地方,而是说他不该亲她,有他这样歪曲她的话的吗? 这实在不像是聂小乙会做的事。 她记得原文中,男主幼遭变故,心大变,待人貌似温和,实则心冷如铁,城府极深,难以接近。他一路走上摄政王之位,执掌天下大权,手段血腥冷酷,几无亲近之友,只有幼年相的常卓和孟葭姐弟,一个是童年好友,一个算红颜知己,和他稍微亲近些。 可他现在待她这般亲昵,到底是闹哪样?该不会是昨夜风一度之后,他对她有一点点动心了吧?毕竟,昨夜应该也是他的第一次吧,第一次总是特别的。 那她的仇恨值怎么办?不行,她一定要把这种苗头扼杀在萌芽之中! 年年开始挣扎,用力推他,哪推得动分毫。她板下脸来,命令道:“聂小乙,你放开我!” 怀抱中的身子柔软得不可思议,纤细的肢不堪盈握,聂轻寒喉口发干,垂眸看她。 她乌发柔顺,如瀑散下,清丽动人的面庞涨得绯红,淡淡娥眉下,水汪汪的杏眼潋滟生波,娇朱因气恼微微嘟起。再往下,玉颈纤细,雪肤耀目……他的眸渐渐变深。 年年觉得他目光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差点又炸了:不知何时,她身上丝袍的衣带已经散开,宽松的襟口出大片旎风光。 “聂、小、乙!”她咬牙切齿,再维持不住高高在上的姿态,飞快地拢好衣襟,系好衣带,“你的眼睛往哪里看?” 他耳微红:“怕什么,昨儿不是什么都看……”下面的话被年年一把捂住,灭了声。 年年连手指尖都冒着热气:聂小乙你的脸呢,脸呢?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说? 呵,臭男人,平时看着老实,私下里都是一个德。看看,原形毕了吧? 她原本看剧情发展还觉得奇怪呢,好好的男主,故事前期明明还是个不近女,洁身自好的好孩子,怎么到后期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广开后,笑纳各路美人,享无边福?原来,这儿就是他的本。只不过现在他尚未发迹,没有机会花心罢了。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开后的男主尤其不是东西。 年年越想越生气,冷下脸道:“昨儿喝醉了,是个意外,你给我立刻忘掉!” 她原是清丽致的长相,板起脸来气质冷傲,自有久居上位的气势。只可惜,这会儿双颊如火,眸若含波,娇如三月初绽的桃花,娇声软语,呖呖莺声,哪有丝毫威力。 聂轻寒心头大动,却也心知女孩儿家脸皮薄,他家小郡主尤其要面子,再要逗她,她怕要炸了,任她捂着嘴安静不语。 年年深一口气,恢复了几分冷静,觉得自己这气生得没来由:她不过是暂时占据他子的名分罢了,他未来的人生,她又不会参与,收再多的美人,享再多的福,与她又有何干? 屋中一时安静下来。 年年渐渐觉出不妥。她抬手捂住他,他柔软的轻触她的肌肤,仿佛在亲吻她的掌心;浅浅的呼不时拂过她,又热又。 更要命的是,她宽大的袍袖随着抬手的动作自然垂落到手肘,那一截宛若藕节的小臂便了出来,新雪般柔滑洁白的肌肤宛若凝脂,白晃晃得惹人眼目。 可这会儿要撤手,岂不是成了向他示弱,允许他继续胡说八道? 一时间,年年继续捂着也不是,撤手也不是。 聂轻寒望着她为难的模样,伸手轻轻捉住她柔荑,拉了下来。 年年松了口气,挣他手,退后一步,拉开安全距离开口道:“聂小乙,我们谈谈。” 聂轻寒没有意见。 年年直接发难:“你知不知道,今儿常莹上门嘲笑我?” 聂轻寒敛去笑意,“嗯”了声,“我回来时撞见她了。” 他知道就好,常莹那捧高踩低的德,想必他也知道,省得她多费口舌。 年年粉面含霜:“常莹是什么东西?不过做了段琢的妾,就轻狂得没了边,敢上门嘲笑我。都是你的错!”她恶狠狠地瞪向他,泪盈于睫,是委屈愤怒,“若不是嫁给你,我怎么会受这样的羞辱?” 聂轻寒抿紧了,没有言语。 有门!越是出身微不甘沉沦之人,自尊心越强,也越厌恶因为出身遭到的迁怒责问,聂轻寒自小无父,备受欺凌,子内敛,内心尤为。年年仿佛看到了蹭蹭上涨的仇恨值,信心大增,凶巴巴地扔出决裂之语:“我恨死你啦!从今起,你给我搬去书房住。就算你不愿……” 聂轻寒道:“好。” 年年一怔,剩下的话全被堵住,愣愣地看向他:她都准备好大闹一场,千方百计也要把他赶出内室,结果,居然这么顺利?难道是剧情大神终于发挥了作用,把男主拗回了正确的轨迹? 聂轻寒道:“我回来时,看到琥珀在帮我收拾书房。” 年年恍然大悟:原来他早有心理准备,怪不得接受得这么快。 她就说嘛,据她之前执行任务的经验,剧情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就算偶尔有偏移,小世界的法则也会自动将其修正,以免偏移太多,引起小世界崩溃。她和聂小乙,圆房只是意外,敌对才是主旋律。 看到他不高兴,她就高兴了,再接再厉,态度高傲地道:“我也不亏待你,你住书房,要缺什么,和琉璃说,她会为你安排置。” 两人身份、财富天差地别,这种施舍般的态度也是处于弱势者最忌讳的,想必能为他对她的仇恨值砖加瓦。 聂轻寒垂下眼:“好。” 年年意了,想了想,又指着青铜梅花冰鉴哼道:“带上你的冰,我不稀罕你的东西。” 聂轻寒一怔:“我用不上,你留着吧。” 年年坚持:“带走,我不要!” 聂轻寒沉:“这不过是小事,郡主若实在坚持,再去买些冰便是。” 这倒是一个办法,年年忙道:“我出钱。”她本来就苦恼,退了他的冰,她热得难受;不退,又怕他蹬鼻子上脸。现在钱是她出的,就不存在接受他好意这回事了,真是两全其美。 聂轻寒“嗯”了声,心下软得一塌糊涂:他别扭的小郡主,是有多害怕被他发现她真正的心意啊?连对他好,用嫁妆钱贴补“一穷二白”的他,也要故意用这种态度遮掩。不过,她开心就好。 他不会揭穿她,在听到珍珠那席话,知道她的苦心后,他就打定主意默默配合,不辜负她的心意。 那些隐秘的少女心思,她不愿说出口,他不会也不忍她。他只需要用行动告诉她,他心里是有她的,那条通天之路,既然是她心之所向,他愿为她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总有一天,他会如她所愿,成为她的骄傲。她也终会心甘情愿地向他倾诉衷情。 心中百转千回,他面上却是丝毫不,淡淡道:“我去书房看看。” 年年点头,开心送他离开。等到他一走,她立刻期待地拿出了任务手册:她已经按照剧情,成功地把聂轻寒赶去了书房,还顺带践踏了下他的自尊心,这下仇恨值该涨了吧? 第11章 【脆弱】 剧情完成度:九十 生命值:八十 男主仇恨值:#¥%? 任务手册上,本该显示仇恨值的位置显示出一排码,年年再点,码上浮现一排小字:查询次数过于频繁,超出权限暂时屏蔽,请十后再查。 年年:???还带这样的?虽然她今儿早上醒的时候,看到暴跌的仇恨值不敢置信,确实反复多查了几遍,但也不至于要把她的查询权限封十天吧。 年年不甘心地点了好几遍,码依旧固执地留在原处。 垃圾系统,关键时刻掉链子! 不过剧情完成度已经推进到了九十,生命值也有上涨,说明剧情进展顺利,她做得没有问题。 年年放下心来。还剩百分之十的任务进度,胜利在望。按照任务提示,接下来她要对聂轻寒做的事一件比一件恶毒,一件比一件拉仇恨,一定能把仇恨值赢回来的。 * 晚膳后,琉璃理顺了嫁妆,过来服侍年年梳洗,顺便商量几后去京城的事宜。 她一边动作轻柔地帮年年擦脸净手,一边道:“郡主的嫁妆多,田产、庄子和铺子都在静江府,带不走;一些衣料玉器,笨重的家什也不方便带,怎么处置,还要请郡主拿个主意。” 年年不假思索:“京城路远,首饰衣裳只捡必须的,再带上银票,其它一概不用带。至于不方便带的箱笼和家什,我在闻钟巷不是有个陪嫁的小宅子?都送到那里去。我之前让贾妈妈一家子住进去帮我看家,正好一并让她保管。” 贾妈妈是兰心苑的管事妈妈,从年年七岁那年穿成福襄开始,就跟着年年,悉心服侍她,照顾她,对她无微不至,比亲母女还亲。 年年出嫁,贾妈妈作为陪房,原本是要跟过来照顾年年的,年年没同意。京城路远,贾妈妈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更何况,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被聂轻寒推下悬崖,何必让贾妈妈跟去,徒惹伤心? 琉璃应下:“明儿郡主回门,奴婢留在家里,找脚夫搬箱笼。” 琉璃素来是个能干的。年年点头,又道:“田产、庄子、铺子这些,明儿我回去,会和寿哥儿说好,让他帮我看着些。”寿哥儿是顺宁郡王世子常卓的小名。 琉璃记下:“我让珍珠把账册誊一份,回头给世子送去。”犹豫了下,“用不用和姑爷说一声?” 几个丫鬟中,琉璃是唯一知道年年其实并不讨厌和聂轻寒成亲的。年年成亲前,在兰心苑佯装痛苦,“不吃不喝”抗议婚事时,全靠琉璃偷渡点心茶水,才不至于真饿肚子。 “你看着办。”年年慢条斯理地褪下腕上莹润剔透的碧玉镯子,无所谓地道。这些不过是细枝末节,反正这么多嫁妆,她怎么都花用不完,死后也是全便宜了聂小乙。 琉璃拿帕子包好镯子,收到妆匣中,抬头,年年已自己将挽发的碧玉簪摘下。三千青丝如瀑垂落,乌鸦鸦的,衬得那张若冰玉的脸儿越发白生生的,红齿白,眉目如画。 饶是对着这张脸,琉璃依旧看呆了一瞬:郡主怎么能这么好看?姑爷娶到她,真是前世修得的福气。 年年却看着自己的手皱起了眉头,懊恼道:“唉呀,颜掉了呢。” 琉璃回过神来,低头看去,只见到一对纤细柔美,宛若玉雕的素手。十指尖尖,修剪整齐的小巧指甲染着豆蔻,尾指上的颜却不知何时掉了一块,看上去斑斑秃秃的,很不好看。琉璃“唉呀”一声:“明儿奴婢去采了凤仙花,为您重染。” 年年道:“我看到这个院里就有,今儿就重染吧。” 琉璃迟疑:“郡主,天已晚,明儿还要回门呢。” 年年闷闷不乐:“回门被孟葭她们看到我指甲掉,会被笑的!” 琉璃无言以对。好吧,天大地大,郡主的面子事最大。郡主素来高傲,出现在人前从来是光鲜亮丽,完美无缺,怎能忍受在仪态妆容上被人抓到错,指指点点? 琉璃道:“我叫珍珠她们过来帮忙。” “不用,珍珠不是还要誊写账本吗?这事就不必折腾她了。”年年兴致,“我自己去采花,你准备其它工具。” 聂轻寒挑灯看完几篇时文,正要休息,忽然听到院中踢踢踏踏的声响。他抬眼看去,见年年穿着雪白的薄绸寝衣,挎了个小竹篮,长发披散,素面朝天,赤脚趿拉着木屐去了院中凤仙花丛边。 他的目光不由落到她在木屐外的可玉趾上:天气一热,她似乎便不喜着袜,几次见她,私下里都是赤着一对雪白秀气的足。 不过,这么晚了,她怎么还不睡,她这是……出来摘花? 月光下,美人如玉,素手摘花,宛若一幅最生动的画卷。偏偏美人极为挑剔,挑挑拣拣的,专捡品相上佳的花才肯摘下。 聂轻寒安静地看了她片刻,眸中浮现一丝笑意:照她这磨蹭劲,怕不是要挑到天亮?她不会还想要连夜染好吧? 她可真是……任得可。 正哭笑不得,围墙外,忽然“当”一声,传来清脆响亮的锣响。年年吓了一跳,手中小竹篮坠地,刚刚摘好的凤仙花落了一地。 第二声锣又响起,围墙外,有人大声喊道:“抓贼啦,抓贼啦!”瞬时成一片。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