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仇恨值:零 年年注目那个零许久,觉得自己可能是麻木了,接受了任务失败的事实。如今她已经不指望任务完成了,只求系统能找到导致小世界崩溃风险上升的关键,不至于让小世界真的崩溃。 可都这么久了,系统一直没有反应,看来情况并不乐观。 念头刚起,眼前一花,她的意识再度出现在那个是0和1的系统空间。 悉的冷冰冰的声音出现:“警告:任务者窦知年触发任务警报,任务成功率下降百分之九十九,小世界崩溃概率百分之八十。” 年年的内心毫无波动:上一次系统报的是成功率下降百分之九十,崩溃概率百分之七十。对她来说,成功率下降九十,还是九十九,毫无区别;小世界崩溃概率七十和八十,似乎也差不了多少。 年年兴致缺缺地道:“知道啦,还有其它事吗?没有就放我回去吧。”反正今晚之后,她就该回这里接受失败的命运了。 系统似卡住了片刻,半晌才道:“任务者窦知年,你就不想挽救一下?” 年年毫无斗志:“怎么挽救?除非你能帮我把仇恨值刷回及格。” 系统道:“如果能呢?” 年年一怔:“你不是说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吗?” 系统道:“百分之一的希望也是希望。只要找到仇恨值为什么会降为零的关键,把漏补上,不就可以了吗?” 年年嗤之以鼻:“我要能找到,至于让它一路降到零吗?” 系统道:“你找不到,不代表我找不到。”惯常冷冰冰的声音中居然透出了一丝得意。 年年狐疑:“你不是说我权限不足,无法查询,让我自行寻找答案吗?” 系统又卡了一下,半晌才道:“事急从权。” 所以说,以前她问它的那些问题,它是能答的,却故意为难她?年年目不善,心中磨刀霍霍。 系统隐隐觉出不妙,忙道:“你就不想知道男主为何会对你仇恨值一降再降,甚至影响了小世界的稳定?” 想,可她不想让这个狗系统得意。小世界崩溃,对于从各个小世界中汲取力量的系统来说,受到影响可比自己大得多。 系统见她不吭声,有些焦急,循循善道:“你不是一直想回家吗?仇恨值刷回及格线以上,小世界崩溃风险降低,你的生命值就能超过一百,可以兑换回家的机会了。” 年年心头一跳:系统果然知道她的软肋。她努力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能回家吗? 系统见她还是不作声,一狠心,挥泪大酬宾:“我们对回家的任务者有完善的福利保障,等你回到原来的世界,将友情赠送任务者用不完的金钱,不低于这个小世界的身份地位,一生的福运,你的父母家人也会因此受益哦。” 年年目怀疑:“我说,你是不是在现代世界的营销班上过课?”这么好,怎么系统从前都没说过? 系统:“……” 年年勉为其难地道:“既然你那么想告诉我,就说说看吧。” 系统心:所以说嘛,还是新人好。它还记得,任务者第一次接任务时是多么软萌可,将它的话句句奉为圭臬,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哪像现在,居然学会了拿捏它。 最气人的是,她这种态度,自己还要上赶着说给她听。“经大数据对比、分析,男主之所以会对任务者仇恨值降得如此彻底,是因为他一直误以为任务者对他情深种。” 年年:啥? 珊瑚找到年年时,年年正坐在竹林中,怔怔出神。雪青的蜀锦花鸟纹斗篷上落了不少竹叶,也不知她一动不动地坐了多久。 “郡主。”珊瑚唤道。 年年回过神来,应了声。 珊瑚觉得郡主的神情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怎么哪里奇怪,盈盈笑道:“米粉好了。” 年年摇了摇头:“先放着吧。”她现在心绪不稳,什么也没胃口吃。 一直以来,剧情的走歪,聂轻寒待她的种种奇怪之处终于有了解释。可她没想到,竟会是这么荒谬的答案。她到底哪里给了他错觉?年年百思不得其解。 系统说,想要仇恨值回来,只有她亲口告诉聂轻寒,他从前的一切都是错觉,她至始至终,心中只有段琢一人,不可能看得上他这样出身卑之人。 她不敢想象,聂轻寒听到这样的话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他会恨死她吧。 年年惆怅许久,忽然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按照剧情,他本就该恨她入骨,她应该高兴才对。一切回到正轨,一直以来悬心的任务,以为会失败的任务终于有了完解决的希望,小世界崩溃的危险也会消弭于无形。聂轻寒将沿着原文既定的道路称霸天下,而她也很快就能回家,各得其所。 这个结局,对他们来说,都是再好不过的,不是吗? 对,她该高兴才对。 年年努力甩掉心中奇怪的情绪,打起神道:“走,我们回去吃米粉。” 正苦恼要怎么劝她好歹吃一口的珊瑚出喜:“好。” 午膳时,年年受邀去了燕蓉住的院落。段琼也在,坐到了年年身边,笑盈盈地和她说话。 年年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她说话,偶尔回她两句。段琼也不在意,始终保持着热情。还是燕蓉说了句“食不言,寝不语”,她才吐了吐舌头,安静下来。 等到吃完散场,段琼拉着年年一直送到了竹林,见左右跟得不紧,低声音道:“郡主,大哥想单独见你一面。” 年年心头一跳,看向她:“他回来了?” 段琼“嗯”了声:“郡主勿怪大哥。王妃娘娘不愿你们见面,他也是没法子。” 年没有说话。 段琼飞快地道:“今夜亥时正,大哥会在佛光崖等你。大哥说了,郡主若是不愿去,他不会怪你。” * 夜间又起了风,呜呜吹个不休,窗外竹林瑟瑟。明月缺半,高挂半空。年年恍然记起,再过七八,便是中秋了。 琥珀和珊瑚折腾了一天,累得够呛,这会儿都打起了呵欠。年年吩咐道:“你们都去睡吧,今儿我这里不需人守夜。” 琥珀不同意:“郡主身边没人不妥。” 年年横了她一眼:“有什么不妥的?你们睡外间,我有事喊你们,还能听不见?” 这倒也是。 琥珀被说服了,快地应下。两人服侍年年梳洗了,给年年留了一盏灯,退去了外间。年年倚在头,翻了一会儿话本子,很快听到外间响起轻微的鼾声。 她看了眼多宝格上的沙漏,抓起架子上搭着的雪青蜀锦花鸟纹斗篷披上,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秋风寒凉,她拢了拢斗篷,沿着竹林中的小径一直到了小院西北角的小门。 寺院夜间歇息得早,四周一片黑暗,不见灯火,只有冷月的清辉洒在地面。年年沿着白天研究过的路径,穿过殿宇一侧的回廊门,寺后林立的碑林,一直到了后山崖顶。 这里平就人迹罕至,这会儿已近深夜,四野无人,但闻风啸兽吼,枭啼阵阵,仿佛天地间只剩了她一人。 佛光崖,据说是龙泉寺开山祖师悟成大师打坐悟道之所。如今悬崖边上还能看到一个凹坑,据说是悟成大师打坐十年坐出的印子。 年年慢慢走到崖边,扶着一块凸起的巨石向下看去,只觉头晕目眩,双腿发软。目之所及,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里,就是她的葬身之所吗? 身后脚步声传来,段琢清润的声音响起:“福襄。” 第50章 第 50 章 银月如霜, 月下男子身披黑绣银氅衣, 发似鸦羽,肤若凝脂,璀璨的眼眸仿佛摇碎了星光, 一步步向她走来;玄衣袂暗光动, 在风中翻飞,恍若天人。 年年喃喃:“阿琢。” 段琢在她面前站定, 低头看她, 再不掩饰眸中的情意与势在必得:“福襄,你和他和离可好?” 年年垂眸:“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段琢面上怒气涌现,又强行忍下:“你连为我杀他都肯做, 却不愿和他和离?你的名声,顺宁郡王府的名声就这么重要?” 年年道:“是。” 段琢双手攥起:“你!” 风越发大了,声声呜咽,宛若鬼啸。一绺秀发从她发髻中挣, 在风中舞, 段琢注目许久,忽地伸手, 拢住她的秀发, 为她别到耳后。 年年身子微僵, 下意识地想要避让,想起什么,终究没有动弹。 段琢忽地冷笑起来:“福襄,其实你本就不在乎我吧?不在乎我的受, 不在乎我们的未来。你只在乎自己的颜面,在乎顺宁郡王府的名声,在乎所有的细枝末节,就是不在乎我。你究竟把我当作了什么?” * 赵余临睡前按老习惯打了一趟拳,出了一身的汗。他不想打扰早早睡下的寺中和尚,索翻墙去了外面的山溪边,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打理干净,正打算回去歇下,忽然听到疾驰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赵余讶然:这么晚了,还有人上山? 他循声看去,见上山的大路上一匹骏马飞驰,马上骑士青衣短打,月披风,身形修长,轮廓俊朗,越看越悉。 马上骑士也发现了他,放慢速度,扬声道:“老赵。” 赵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爷,你怎么来了?”来者竟然是聂轻寒。 赵余心中吃惊:聂轻寒最近一边要顾学业,一边要着手建立自己的消息渠道和人际网,每有多忙,他们几个常跟着他的人再清楚不过。龙泉寺离天工坊可不近,他竟连夜赶到。 聂轻寒淡淡笑了笑:“我过来看看你们,一早就走。”脑中却浮现她昨夜依偎着他,缱绻难舍的模样。他应了她,要过来看她。 赵余:“……”我有什么好看的,是来看郡主的吧?这些子下来,他们几个早就看明白了,这位主儿平时处事看着冷静理智,一旦碰上郡主,就没处说理去了。 聂轻寒翻身下马,顺手将缰绳放了,任马儿跑入山林,问赵余道:“她住哪个院子?” 赵余心说:果然是来看郡主的。笑道:“我带爷去吧。” 寺门已关,赵余带着聂轻寒,从他出来时翻的墙又翻了进去,往年年所居的竹院而去。走不多远,聂轻寒忽然停住了脚步。 赵余惊讶,正要问怎么了,聂轻寒摆了摆手,目光看向一处。赵余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见月下,一身形窈窕的年轻女子披一件雪青蜀锦斗篷,沿着回廊往后山方向走去。 月光勾勒出她清丽绝伦的侧颜,娥眉淡扫,杏眼含波,翘鼻朱,不是他们要找的郡主又是谁? 这么晚了,她独自一人,要去哪里? 寺院最西端,客院中灯火通明。 “时辰到了。”随着话声,院落中灯火渐次熄灭。段瑞换了一身黑劲装,佩长剑,率先走出了所居的小院。 他的身后跟着八个护卫,和他俱是同样的黑劲装。 一行人不点灯,不说话,悄无声息地走在寺院通往后山的道路上,很快看到了崖上巨石边投下的两道人影。 段瑞出兴奋之:可算是抓到段琢的把柄了。夜半私会有夫之妇,这下定叫他永无翻身之。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一众人悄悄掩上去,后面却无人反应。段瑞奇怪地回头,却见身后不知何时,几个护卫竟已统统消失不见。 他心头一惊,寒意生起,一手按剑,警惕地四处查看。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