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貌美且手握权的女人,洁身自好到这种程度,简直匪夷所思。 当初绯闻有许多的温言,如今不仅变得少言,还变得不可靠近,她从一朵烈的花变成了高岭峭壁上的孤冷花。 对此意的人,只有谢云和周浔之,就连温言的父母,都觉得她情大变,旁敲侧击问她身体有无碍。 温言不仅对人保持态度的距离,并且私下找她很难,一切要靠傅明庭转达。 她,变得难以接触。 芳草菲菲的四月,来了官场人事调动,有好几个位置要空出来。 一般来说,想要升迁,得先需有位置,若是没有,只能等,等到有人离开。 周浔之进内阁板上钉钉,他原先的吏部尚书位,另外的几个尚书和侍郎都想要坐上去。 去六部之首的吏部,是平调的升迁。 温言想把工部尚书踢到户部顶替李相夷,他现在在蹲大狱,然后由她上位做工部尚书。 周浔之却是泼她冷水,说李相夷会很快被放出来,女帝不会让户部被人钻空子。 李相夷虽然能力不太够,但胜在胆小谨慎,出不了大问题。 头部官位的竞争,女帝就是有心,也干预不了,全是由大世家把控,世家们情愿给对手,也不会给女帝的人来减损他们的利益。 温言梦里都在想当尚书,周浔之的这一兜子冷水,浇得她对这次调动,抱不动希望,应当是几位尚书之争,与她无关。 就工部尚书那与世无争的态度,恐怕要在这个位置养老,温言的争夺斗志萎了。 这的晚膳后,温言一边嘴里吃红枣,一边去红枣核。 把所有的红枣开口后,糯米粉倒入温水,边倒边搅拌,成不粘粉的面团,接着拧一小段进红枣内。 把了糯米团的红枣用大火蒸,一炷香后就可出锅,撒上芝麻,一道“心太软”点心就完成,简单又美味。 温言现在做饭食来减。 她把点心端去周浔之的书房,给他当夜宵。 周浔之喜这道红枣糯米,吃下去糯软温暖,只有红枣自带的甜味。 简单的食材,带来的口却是妙不可言。 他明天还要,温言呸他,都不告诉顶他位置的人是谁。 温言收走空盘,周浔之笑着看她撅嘴离开。 她想升,还早,起码再等两年,否则,不说女帝不愿意,其他人也不会同意。 虽说她岁数也不小,但在一众高官位中,她还是太年轻,会遭人妒,侍郎这个皇家位置别人不会动歪心,但若是尚书这么年轻,其他人肯定不服。 温言想上去,缺个合理的好时机。 当然,这话周浔之不会说出来,不然这小女人要念他不帮忙。 等有合适机会,他自然会推她上去,但现在,她还不够实力,勉强上去也会被人拉下来。 温言不仅会做官,做主母的能力也不弱,周府内事,她闲暇间开始算账。 偌大的周府,许多账都一塌糊涂,周浔之又专注在朝堂,无心管内事。 温言心想反正现在也升不上去,干脆给自己找点事,于是她开始整顿周府。 采买采办的管事们,开始睡不着觉。 舒服了许多年的硕大老鼠,乍被捉,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周浔之任她在府内作威作福,总得有个疏解心闷的渠道,再说,等她让旁人受完苦后,就不会再让他受苦。 周府内,在周浔之看不到听不见的地方,管事们横行霸道,欺凌下人。 温言骂起人来,大声又刁毒,院子里的人瑟瑟听。 实行举报制后,几个最过分的管事被揪出来掉职务,打发去远地庄子。 周府管家忠心有余能力不够,温言给提了个副管家,既是督促也是分权,做不好,就要被取代,管你情分不情分,管家位置可不是人情位置,在府内非常重要。 周浔之看到老管家来到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心里暗,但面上为难,这人对他父亲有恩过,他不好动手清理, “福伯,小夫人不是对你有意见,只是看你年纪大,找个人帮你分担。” “大人,小夫人让做三休七,这般清闲,老奴心里不安,老奴身子骨还硬朗,能为大人效劳。” “这么多年你也辛劳了,小夫人这么安排也是对你好意。” 管家觉得自家大人被这位小夫人晕了头,府内事情竟然全由那个女人做主。 当一个人习惯了不干事就有无数好处拿,一旦被改变,就会有怨。 但很可惜,温言提上去的副管家,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这位倚老卖老的老管家,被治得死死。 睡一起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府内事,自打不经常看到老管家那张讨要好处的脸后,周浔之觉得府内的空气都变好了。 温言抓大放下,立下标准规矩后,副管家接管府内事宜,不好做主的再来请示她。 这才是管家该做到的事情,否则,累死主母。 陈煜安来到周府,就发现原来那个喜给脸的老管家被换掉了,他心中惊奇,这个老管家对上任谢家家主有救命恩,一直容忍着他。 见到周浔之,陈煜安发觉他现在看起来比以往要有人情味,那种冷酷的眼神,收了起来,不再随便表。 平心而论,周浔之太出,不管是外形还是能力,陈煜安在他面前找不到任何自信。 和他站一起,就跟兄弟一样,气不气人,偏偏他下个月就要踏进内阁。 年轻,俊美,位极人臣,陈煜安心想,辛亏老天是公平的,他拥有了其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受身份所限制,无法获得普通人的幸福。 否则,得多遭人嫉妒,就是陈煜安,也无法平衡自己的心。 晚膳的时间,陈煜安和周浔之一起跨出书房,他以为会被留饭,哪知周浔之一句话也无。 被沈枝意代要多陪陪周浔之,免得他孤独,陈煜安硬着头皮要留下来一起用晚膳。 周浔之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明白他可能是奉命来陪,周浔之心想一劳永逸,以后也别来打扰,于是带着陈煜安一起去用膳。 温言换下官服,穿着显身姿的便服,里衣深红高领,外衣是白长裙,领口开得大,并且领子是蓝紫的翻领。 头上戴上了一条细带的珍珠抹额,耳上缀着两粒小米粒珍珠。 她居家时,向来是偏好抚媚打扮,不喜朴素扮纯。 雪白的脸上,是浓郁的眉眼,红冽的,当它俏俏勾起,女人明的美,面而来。 温言虽然惊讶周浔之带陈煜安一起来,但既然他都不在意,那她也不会有意见。 陈煜安食之无味的与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心中是惊涛浪翻涌,但面上还要装得平淡。 今晚温言命后厨给周浔之做了些补食,他长期吃得清淡,偶尔也需要进补。 除了鸽子汤,还有鲜的羊排。 现宰的羊,羊肋骨切成条块,用水清煮,烂后,羊排带骨切成片一起端上盘。 蘸料有两种,一种葱醋香油等调制的料,一种红红的椒面粉。 周浔之吃了不少的羊,两种蘸料尝试后,都喜,他问温言这羊只清煮一点也不腥膻,有什么秘诀。 温言朝他笑,然后在他喝汤时,说把他收藏用来泡茶的雪水用掉煮了。 “咳咳咳。” 周浔之呛到了,眼神不可置信, “那一整坛都没了?” “喏,全在这羊里了,好吃吗,比茶好吃吧。” 温言说着,给自己夹了块大的到碗里,吃得一点都不心疼。 周浔之心疼自己的雪水,就这么用在了煮羊上,气道, “你个败家娘们,就不能用泉水。” “泉水哪有你的雪水好,吃都吃了,你还咋地,谁叫你收集的少。” “原来你早盯上了,怪不得年里问我放在哪里,你这是暴敛天物。” “嫌煮羊拉低档次,别吃,全归我。” “你还好意思独占,那可是我的雪水。” “明年你多点,那一丢丢,我都嫌煮的少。” “你当收集简单啊,那一坛子,很珍贵。” “别念了,反正都吃进去了,不亏。” “你以后不准再碰。” “这个嘛,可说不准。” 温言朝周浔之笑得好看,他气得无奈嘴里只蹦出, “以后少败点我的东西。” “晓得了,给你留,好了吧。” 周浔之又吃了许多羊,心头好煮的,要吃回来。 他就跟普通男人被婆娘拿捏的没办法一样,有气撒不出来,闷头吃来散气。 陈煜安看得惊愣,这还是他认识的周浔之吗,他有这么好说话吗。 陈煜安离开周府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扭曲,周浔之什么都有了。 原本,还觉得大家同病相怜,现在,他嫉妒他,陈煜安伺候沈枝意伺候的辛苦,主要是心累。 特娘的,同人不同命。 陈煜安不会说出去,就是在沈枝意这里也会保密,他清楚周浔之带他一起用膳的用意。 他需要周浔之的提携,尤其是他要成为内阁一员。 夜里,吃了补汤和羊的周浔之就是在忙完事情后,依旧神好。 回到寝房,看到美人在灯下看图册,没有发觉他进来。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