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歪了歪头,忽地朝她贴近。 双眼传来一股剧痛,温热的体从眼里了出来,眼前刹那一黑,她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随着眼睛的疼痛,全身的力气也正在从眼眶里被牵引着出。那家伙隔空对着自己的眼珠子在,白的气息源源不断从眼眶里了出来,然后被食进他的肚子里。 要死掉了。 一定会死掉的! 【无论如何都不要睁开眼】 体温一点点的失,脑海中回着阿撒兹勒最后的叮嘱。 “阿……阿撒兹勒,是……是你吗?” 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她费尽力气才抬起手,摸索着探向了他的脸。 指尖传来硬物的触,是耳钉。 唐叶心中释然,疼的浑身发颤,“是……是你……” 受易约束,他不能超过她五十米,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那么眼前这个抱着自己眼睛在噬自己灵魂的家伙,就是阿撒兹勒那混蛋无疑了! 难道这才是阿撒兹勒真正的模样吗? 她心中又慌又怕,抱着自己眼眶食灵魂的家伙如果真的是他,那该怎么唤醒这个混蛋让他恢复神智? 如果不反抗,只能就活活被死了。她猛地扬起手,狠狠在这家伙的脸上,虽然这份力道并不能真的让他疼痛,但那刹那间的波动,令她足够有机会推开这家伙的嘴。 阿撒兹勒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暴的神。 猝不及防间,唐叶忽然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嘴狠命吻了上去。 阿撒兹勒也懵了,细长的指甲毫不犹豫进她的腹部,想要把这只多余的东西撕开。 唐叶发出一声闷哼,她已经成功把舌头送进了他的嘴中。对方尖锐的利齿咬下,那疼痛几乎令她晕厥。血腥味迅速弥漫在口腔里。 就在这一瞬间,阿撒兹勒漆黑的瞳仁猛然缩紧。 他手一挥,唐叶像只老鼠一样被轻易甩开,重重摔落在地。 就算不死也会断掉所有的骨头吧这个混蛋劳资再也不养猫养龙了怒摔————在意识清明的最后一瞬间,唐叶如是想。 ——————分割线—————————————— 丰收神集市一向赫赫有名,天南地北的商人汇聚于此。外加这段时间怪物的传闻,引来了不少佣兵团和骑士团,往来游人如织。 莫尔是没这个心情来逛集市的,他耐不住阿拉尔这家伙磨。 离黑荆棘城之难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神廷正有条不紊地重建。这一次黑荆棘的神廷受损巨大,准备计划三个月内再破例招一次学徒。原本应当统一学习三个月后为新学徒分配教堂,因为这场变故,他们提前收到了调遣的说明。 莫尔和阿拉尔被分配到了同一个地方——帝国教堂学习。 如今他们正准备着行李和物资,打算不久便启程出发。阿拉尔打算趁着集市多买点东西,从哪些旅行商人手里总能捞到不少好玩意。莫尔对此不置一词,女人嘛,买东西就是天。 “说实话,这条棕的咔叽裙一点都不好看,你穿上它就像个木匠!”莫尔对着站在镜子前的女孩说道。 阿拉尔喜滋滋的试穿新衣,一听这话,脸黑了几分,“你懂什么,这是今年最新的款式。上面漂亮的绣花可以提升圣神攻击加成。” “要我说,还不如旁边那件附带魔法防御蓝丝绸裙。” “你可是个男生,男生当然不会理解女孩子的衣服。这条蓝裙子分明是模仿兰诺国公主的常装束,早就烂大街了。” 正说着,她脑海间电光火石一闪,“那个谁……对,唐叶不是也有一件吗?她刚来的时候穿的那件。” 莫尔神黯淡了下来,“她要是在就好了。” 阿拉尔也唔了声不再言语。 那一晚两人回到教廷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席恩教长。席恩让他们耐心等待,可是没想到,警报响起,那些可怕的怪物竟然闯入了神廷。后来圣骑士团再度进入后山时,告知他们并没有发现新学徒的尸体。也许是被吃掉了,也许已经逃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卧槽我瞎了啊 作者:。。恩……你自己作死没办法 男主:【舔嘴巴意犹未尽状】 女主:卧槽我要离家出走。 作者:没用的,他不能超过你五十米。 第19章 罪恶的冠冕【六】 两人正沉默间,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如果你能描述一下,我将十分谢。” “平庸的零属白小斗篷,下面是恶俗的浅丝绒裙。” “就这件就这件!” 扭头望去,一个戴着斗篷的高大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娇小的少女,正站在贩卖衣物首饰的旅行商人摊位前。少女眼睛上蒙着一条黑的绸带,手中抱着一罐子蜘蛛眼球和蜥蜴尾巴。 “唐叶——!” 她是多么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慌忙把脸埋进阿撒兹勒的怀中。 阿拉尔是惊喜,“唐叶?真的是你?!太好了!原来你还活着!” “你认错人了小姐,我叫玛丽。”唐叶哑着嗓子面不红心不跳。 “我可是盗贼,拥有灵之眼的盗贼,唐,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莫尔亦一脸震惊,“老天,奥古斯神在上,我以为我在做梦。”他狠狠扭了一把脸,立刻疼的呲牙叫唤,“哦,这不是梦,唐叶,你还活着!” 眼看已经瞒不下去了,唐叶着一张僵尸脸转了过来。就在这一瞬间,抱着唐叶的男子忽然出一只手。 手心里捏着一团漆黑的烟雾,刹那,烟雾散开。 时间、空间,就像是静止了一样,周围的行人全部暂停了动作,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甚至连隔壁被撞翻了水缸洒出来的水花,都凝固在空气里,犹如雕塑。 唐叶一怔。 兜帽下,男子幽绿的双眼被笼罩在影里,猩红的一开一合,清澈的声音响在耳侧,“我可以带你离开,只需要你下达一个命令。”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并不是真的不想认他们……阿撒兹勒,其实我很难过。” “为什么?” “因为……我没办法朝他们解释,没办法向他们说明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也没办法和他们解释我为什么不回到神廷……而这一切的理由都是因为你,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你,可是,我又不想失去和这些朋友的联系……所以,我很难过。” 闻言,男子漂亮又诡异的面庞上缓缓勾起一抹微笑,“唐,这一切的选择在于你的心。如果你是担心我的身份暴,那大可不必。他们并不能发现我。” “那我……”唐咬了咬下,艰难开口,“我可以选择在这一片刻里停驻吗?” 话音落,声音、光线重新恢复到了她的世界里。 阿拉尔已经扑了上来,紧紧抓着她的手。 为了防止这两个家伙引来更多人关注,她听取了莫尔的意见:去猎人酒馆小坐一会。阿拉尔立刻叽叽喳喳说起神廷之后的事情,他们的教堂分配、盛大的术士葬礼、变异的魔兽、接下来的计划。唐叶寥寥草草听着,只有当阿拉尔提到席恩时,她才来了点神,立刻问道,“席恩?他……他还活着?” “当然,他上个月已经被教皇派去游历试炼,诶,以后就看不到席美人了,真令人伤心。” 一直沉默地莫尔忽然喝了一口酒,故意大声咳嗽了起来,冷嘲热讽地上一句,“对,没准你还能嫁给他,给席恩教长当小情人!” “你在胡说什么呢,笨蛋!”阿拉尔立刻回击。 唐叶眼睛看不见,但是能听到这两个小家伙斗嘴,跟着也笑了起来。 “不过————唐,你刚才说,你是被一个厉害的术士所救,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吗?” 唐叶指了指自己眼睛上的黑绸,一本正经地开始骗人,“那时候我失明了,没看见那人的样子。” 正举着杯子的手一顿,阿拉尔神立刻有了变化,她眼里划过愧疚,闷声道,“抱歉。” “没关系的,反正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也不错。”唐叶轻快地说道。 “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太弱了,要不是你,那时候我们已经……”阿拉尔紧紧咬住嘴,眼眶泛红。 “我听说过,从前有个伟大的术士,他的双眼也看不见,但是后来痊愈了。”莫尔忍不住开口。 “那是星辰之眼罗德里克,”阿拉尔鄙夷的扫了一眼莫尔,舔了舔嘴角边的红汁,“他双眼看不见,因为他的眼睛是天上的星辰,那些游诗人都是这么唱的,莫尔,这只是个传说,就像英雄屠杀恶龙一样,都是从上古纪元传下来的故事。” “我只是想安她……” “或许你可以考虑回到神廷,那些大术士一定会帮你想办法,为你找回光明!” 对此,唐叶只含糊一笑,“我的双眼并不是真正的瞎了,只是暂时失明,别担心,你们要在丰收神集市停留多久?” “明天就出发!”阿拉尔立刻兴奋了起来,从里掏出信封,揭开封蜡。“瞧,这就是调遣令,快来摸摸看!我和莫尔都被分到了帝国教堂!你一定知道那个地方!辉煌亮丽!如果你回到神廷,没准我们可以在一起。” “的确是个好地方,真是极了!这信纸可真够下成本的。”唐叶伸出手摸了摸厚厚的涂了金漆的信纸,暗自咋舌。 “可不是,我现在简直充了期待,”阿拉尔眉一扬,“明天早上我和他就要启程,就顺着盐火之路朝王都出发。你确定真的不回来神廷?” “当然,我确定。” “真可惜,”阿拉尔忽然低下头,往唐叶身上靠近了几分,“只要你没事就好了,无论你去哪,都别忘了,我们是你的朋友!虽然我们。。并不是称职的伙伴,不过,唐叶,说真的,你想好以后的打算了吗?” “现在我和哥哥同行,一切都很好,别担心。”唐叶嘴角微扬。事实上,唐叶也正打算前往王都,因为,她要找一朵花。 经唐叶一说,他们现在才注意到这个穿着黑斗篷的奇怪男人。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实在是太低了,就像是,用了某种屏蔽魔法,强行将自己的存在在世人眼里擦除一样。如果不是刻意去观察,他们恐怕本不会留意到他。 一缕长长的黑发从兜帽里落出,如丝绸般柔顺,恰垂在唐叶的肩膀上。男子把整张脸都藏在斗篷下面,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一听说是唐叶的哥哥,阿拉尔就有点小动。 她又不是没见过唐叶的弟弟!以唐叶家优良的基因,肯定都差不到哪里去。阿拉尔立刻笑的甜腻起来,连刚才那点悲伤都没了,“那你怎么不早说,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哦,我就知道!”莫尔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太奇怪了,唐叶,你的哥哥简直太安静了,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连尾酒都没有点。” 莫尔端起酒杯,朝阿撒兹勒敬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你好,尊敬的先生,很冒昧刚才一直没有自我介绍,希望现在还来得及,我是加隆索莫尔,一名圣骑士。那位女士是卡特西阿拉尔,一名术士学徒。我们是您妹妹的朋友,希望您能赏个光,和我们喝一杯。” “那你应该是个不错的哥哥,不过,说真的,唐叶是一位优秀的女士,她勇敢善良,心灵高贵。她对我们的恩情,我们无以回报。所以我们也真诚的建议您能稍微听取一下我们小小的哀求,”莫尔打了个酒嗝,“如此高贵的女士应当属于光明神圣的教廷,先生!” 阿撒兹勒侧头微微一笑,优雅挡住了举到面前的酒杯,忽然俯身,在莫尔脸侧轻声说道,“您的建议不错,或许值得考虑,加隆索莫尔,北地歌谣家族的后裔,真是幸会。” 莫尔浑身的血刹那凝固,酒瞬间醒了不少。 “你、你刚才说啥?” 阿撒兹勒把某只小萝莉抱直放好,这才空出一只手,拿起她给他叫的蓝莓汁,放在边小抿了一口,从兜帽下笑望着他,声音极淡,“我想起来了一个历史久远的故事,”继而低下头,吻了吻唐叶脸上的黑绸,“唐,你有兴趣听吗?”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