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上灯火通明,是深海上唯一的光亮,不知怎么的,灯塔也未曾亮起。 这座豪华游轮上应有尽有,水疗中心,典礼场,舞会厅……温慕寒略过那些“高级”的攀谈,踩着高跟鞋往上面的甲板上走去。 海风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下肩膀,本以为上面没多少人,结果都是不怕冷的。 经过一群人的时候,他们在 谈着。 温慕寒本无意听,但“谢逍”两个字眼不受控制地钻进她耳朵里。 “谢逍?不是谢家那位二公子吗?”有人疑惑。 “昂,”旁边那人扬扬下巴,“可不是嘛。” “谢家能让他来混娱乐圈?” “所以打了招呼,没人找他演啊。” “啧啧啧,”那人只 叹,“当初那么嘚瑟。” “现在可没了当初那股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的野劲儿了。”连忙接过话茬。 后面的话温慕寒没有在听,那声音似乎变得尖锐刺耳,跟那一天上台致辞时踩掉的话筒线一样滋啦滋啦响,拉得很长,将耳膜给刺穿。 可到底是哪一天呢,她记不太清了。 锁骨上的吊带蓦地变得很紧,勒紧骨 里的窒息 , 口仿佛堵了什么东西,梗在那儿似的。 像是硬生生将她从高高挂起中剥离开来,往人群中推过去。 避无可避。 温慕寒披着一身虚汗往前走去,耳边的唏嘘声越发清晰,不乏一些低声辱骂,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越往前,越清晰,身旁的秽语跟两把铡刀一样咔咔 砍。 一步一步,靠近那个被野兽围住的圈子。 头顶响过一声海鸥的嘹叫声,惊得温慕寒抬眼撞入被人群隔开的男人身上。 谢逍依靠在围栏上,他身后是无尽的黑夜,将其 没。 衬衫领口不知何时解了两三颗扣子, 出锋利的锁骨线条,一头黑 碎发被海风吹得飞起, 出深沉的眸眼,那副松懒不羁的模样又显 出来。 他单手 兜,眼皮半耷拉着,没有完全掀开,就连看到温慕寒也没太大反应。 没人知道谢逍心里翻起的惊天骇浪。 脚踩黑 马丁靴,接近一米九的身材实在是瞩目。 一股子野 痞劲儿关也关不住。 有不少想上去搭讪的都被他的眼神给劝退了,周围都是悉悉索索的议论声。 “切,拽什么,抛开谢家他谢逍什么都不是。” “不识趣,刚刚张导的女儿上去想跟他聊几句,不是被他给骂走了。” “就他这样的,混什么娱乐圈啊,一身野骨不得弯一弯?” …… 温慕寒听得心里莫名有些酸涩,似青桔被碾 ,汁水连带着苦涩的外皮一起在胃里蔓延开来。 海浪在拍打甲板,灯光连同月光渲得木板发亮。 裙摆扫动着,她缓缓走向面前的男人。 江敛——《驾长街》的男主,就是温慕寒按照谢逍写的,他来演再合适不过。 只是,她没想到,会再见到他。 “谢逍,”温慕寒的嗓音很轻,却如同千斤锤一般砸下来,砸得稀巴烂。 谢逍心猛地一颤,僵直的脊骨开始松懈弯曲,藏在口袋里的手慢慢攥紧,这一刻,他那双桃花眼彻底 开眼皮,抬着下巴睨着眼前的女人。 温慕寒又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生怕他听不见。 “你、愿意做我的男主吗?” 做江敛,做肆意热烈但心怀大义的纨绔太子,做长街上最狂野的一匹烈马,一洌清风。 “这女的谁啊?”有人在问。 “不知道啊,”那人眯了眯眼,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这是《驾长街》的作者兼编剧,就背靠光策,季青棠执导的大制作影视剧。” “噢,那个剧估计是今年年末的大ip吧。” “谁说不是呢。” 说的那些自然也落入谢逍的耳朵里,他眼皮微跳,扯了扯 角,语气中带了几分嘲意,嗓音低沉,“怎么?你也想潜我?” 在这之前,已经不知道多少波拿着聚光灯下的“门票”打着想要捧红他,出演什么剧的男几号的幌子想要潜规则他。 他自知,温慕寒没那个意思,但 腔似乎就是堵了一口气。 想要刺她一顿。 他不好受自然也不想让她好受。 谢逍的话跟抹了辣椒水的利矛扎进她臂膀处,不致死的伤,但是你能清楚地 觉肌肤被刺穿,有 热的 体在往外 。 温慕寒心中一颤,脑中偶然想起之前看的那句诗——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 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真是少人行。* 雪似乎 到了指尖,拽着她往下坠,温慕寒眼眶止不住地发紧,垂在身侧的手蜷紧,嘴 煞白。 谢逍他,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在此之前,到底承受了多少的恶意,才会出口的第一句就是这个。 风还在刮,游轮上的人更多。 她摇了摇头,颤着睫羽抬眸看他,“没有,我只是想拉你一把。” 那么炽烈的一个人,不该隐入黑夜中随意接受旁人的践踏与侮辱。 谢逍听到这话, 角的嘲讽意味更加严重,他往前走了几步,身材高 ,眉眼凌厉,莫名有些 迫 。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