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主意了?”完颜康得问。 “刚想起来,有笔生意与这花红楼有关。”面不红,心不跳。秦落与秦木对视,他们怎么不知道。 “你就矫情吧,等会有中意的,可别跟我抢。”你看中一个,我就抢一个,不无报复的,完颜康暗戳戳得想。 秦俦面无表情得将目光投向楼下。楼下大厅的比试已到了白热化阶段,轮到唯一能同花红楼一争的醉香楼的女子登场。若说花红楼是清楼之冠,那这醉香楼便是青楼一绝。 本是井水不范河水,两家相安无事,但偏偏醉香楼就来挖花红楼的人,那些自甘堕落的,红姐不在意,可越是这样,醉香楼斗得就越有劲,挖人挖到那些洁身自好的清官身上来了。 被电阁的人好好收拾了一番,才老实了下来,可想而知,若是这次输了,对方提的要求,红姐一定不会好受。幸好,近几年都没输过,而这次也不会让对方得逞。 伸手给自家主子削了一个苹果,也只有在主子手下几个高级场所,才有这种不属于当季的水果供应,要知道能想到了用那地窖,冰库这些方法存水果的人可不多。 见场外终是到了最好看的时候,才命人将‘赤’字号雅间的窗户打开,主子喜静,不到最彩的时候,就不要去打扰她。随着窗户的打开,外面热闹的声音也传了进来,摆茶具的安哲收了手,却没有立即去看。 ‘赤’字号启用的时间少,此时现身,不是她看别人,是别人看她。果如她所料,场中还在准备,观看的群议论的同时,也在打量那七间顶极的包房,也不知是哪几位爷能有如此的运气加财力,包下那种厢房。 是的,只拼运气与财力,权贵在这花红楼里是没有多少特权的,本就是消金窟,不花费怎么能行。而你身份再尊贵,总不能到了这还摆谱吧,要知道官员押可是不允许的。 赤橙黄绿青蓝紫,以赤字为尊,也是最好最贵的包房,关注的人自然不少,当窗户一打开,等待表演的人群很多都在猜测这间包厢主人的身份。 甚至有的还在翘首以盼,这比花魁花落谁家,更让人期待。可惜让他们失望的是,安哲还没动身,便被一个意外的消息留住了脚步。 “什么?”红姐一听到手下来报,脸变得极为难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刚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保养得宜的脸上除了愤怒还有些担忧。 “出什么事了?”安哲的语调一贯得不急不缓。似任何事都引不起她的波澜。 红姐深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才开口。“扶月叛变了。”扶月是这次花红楼准备的轴人选,她底子好,天份高,红姐又专门培养了一年,教了不少决窍与技巧,是新一辈舞娘中最出的一个。 “噢?怎么个叛变法?”花红楼里的女子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不过都不是死契,长的有上十年,短的也就三、五年,女子在这世道上本就不容易,出来卖笑也好,卖身也罢,许多都是迫不得已。 安哲当年给了她们最大的容忍限度,允许她们赎身,也变相得帮她们渡过了难关,正是因为这份尊重,花红楼里的有才女子,自尊,自强,自,互相扶持,形成了这一行业的最大的一股清。 而这风气的形成,也帮助了她们自己,最起码出了红楼,找个合心意的人过子,身价会高上许多。所以,这种叛变几乎没有出现过。 “她是醉香楼的轴。”不是这种情况,红姐也不会如此着急。 “签的什么契?”她安哲也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傻子。 “十年。”也就是说最长的那种。 “呵。看来你的对手许了重利。”十年契的人都敢挖,可见是铁了跟她们作对。 “想来,她们赢了后的要求,便是要了这个扶月吧。”小算盘打的不错,只可惜运气不太好。 “就是这么回事。”红姐已急出了汗。楼里已拿下不出比扶月更强的舞娘了。 “她最拿手的是什么?”舞娘最初的表演是她策划的,甚至有的动作都是她选择前世可取的部分,亲自传授的,老氓没把她当女子养,自然不会送她去学女儿家的东西,可在他遇害后为了给他报仇,安哲可是吃了不少苦。 “她练的最好便是孔雀舞。”那舞的难度不是谁都可以尝试的。 “那就让人准备飞仙吧。”安哲淡淡得吩咐了一声。 “飞仙?是朝月姑娘来了吗?”红姐一脸喜气,望向门外。四朵花中的老大朝月,可是深得主子身传,不光是阵法,机关觉得好,连主子的舞技都学了个七八成。 “雷阁最近忙,她哪来时间过来。”安哲站起身,开始活动懒散了许久的身份,舞是没练多少,功夫却没落下过,拾起来是件很容易的事。 “那主子的意思是……”红姐惊讶得转过了脸。 “你有更好的法子吗?”安哲笑问,她的人,她的地,岂是那么好动的。 “我立刻去准备。”红姐兴奋得跳了起来,主子的舞她还没有幸见过,单凭朝月的一句,主子比她强百倍,便知可用惊人为天人来形容。要知道那朝月就是已超出了她许多认知。 为了显示公平,花魁斗的选手可是自己楼里的人,也可是外援,必定培养一个出的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自家新人,这个时候出个头,是最快扬名的好办法。 如今安哲以外援的身份上场也不算违例。所以说,这醉香楼布了一场局,最后却败在了运气上。楼下醉香楼的表演已经开始了。 不得不说这扶月是出的,一袭孔雀舞裙在身上,展现的不止是身材,还有气韵,每一个动作,形体都很到位,引得在场的人,不断投票与呼。 而暗中的醉香楼妈妈,媚娘已合不拢嘴,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让花红楼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可是打听清楚了,扶月是最好的,没有之一,比赛一完,便把她与另一个诗琴一起要过来。就不信了,丢了这两个台柱子,花红楼还能与她斗。 扶月一舞结束,投票的热浪更高,目测一下已超过了往年的最高数额,当然也有观望的,必定花红楼还从未让众人失望过。 “等着吧,等着吧,一会你们就知道谁是最好的。”媚娘扭了一下,去往‘紫’字号,那可是位大金主,瞧中的偏偏是这里的诗琴,幸好是这样,要不今个她也难得扬眉吐气一次。以后这云城的花楼可要以她醉香楼为尊了。 “怎样?”完颜康一脸兴奋,还真别说,这大楚的女子肢就是软,跳的舞也好看,他可是投了不少票,要知一票可是五两银子。 “一般。”秦俦出来的面容上,仍是毫无变化,舞姿美是美,可是少了灵魂,灵动,山林中的孔雀可不欠款如此呆板。 隔了两间的‘紫’字号里,媚娘却是别样一番夸奖。“这肢,这身段,这……” “你确定不会再有人比她跳得更好?”雅间的主人出声毫无礼貌得打断了她。 “不会有的,不会有的。”媚娘不觉得生气,反而加快了解释。这位金主的脾气不好,只要结果,不听废话。 “嗯。”方云对她的态度还算意,端着酒杯来到了窗前,等待结果的产生。 他的出现引起了斜对面秦俦的注意,不为别的,单凭那与刚去世的附马爷八分像的长相,不注意到都难。皇上这次动了真怒,贡品一案的官员都处置得很重,附马首当其冲是死罪。 想必他也是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在一有苗头时,便选择了不躲不避,拖着毁败的身体,成全了那双母子最后一步。 在牢中连行刑都没有熬过到。 所幸他犯下的事,皇上念在一面,对家族的牵连不大,只是三族这内受了损,而这位……招来秦木令他去查。同样注意到这个人的,还有已装扮好的安哲与红姐。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