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接收能力与悟让老氓很意,因为两人教学时的过多相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也能说上那么几句话,也是这个时候安哲接下了厨房的活,那人做饭太难吃了,为保护自己的胃,在她一长到灶台高,便接收。 从刚开始的能吃,到后来的食,也没花多长,这次又让老氓发现了新大陆,又给她加了一门,中医。他看多了战场上战友们因伤势过重,只得离开的场景,若这小子(户口本是也是男)能学出个一二三来,便再好不过了。 这时安哲也越发懂事了,逐渐她体会到了老氓埋藏得很深的关怀,见他有时受伤痛折磨,也是于心不忍的,痛快得接受了安排。 别看老氓已退了下来,他的关系网可不浅,给她找师傅,不说是超一的,一是必须的,一个是大师级的,一个是认真学,很快三年高中课程结束的同时,中医学也出了师。 这三年里她的学以至用,老氓的老伤好多了,身体调理得也不错,在以前战友面前吹嘘时,也给了安哲更多的实践机会。换回了更多别人无法想象的珍贵孤本书籍。 许多古方,偏方,秘方都是从那里面来,也让她小有名气,这时十二岁的安哲开始发育了,当了这么多年的男孩,安哲也不喜这副女儿身,可是再不喜可总归也改变不了,先是体型发生了变化,自己女子特有的东西也来了,而那第一次到来,也让她深深体会到了老氓默默的关。 专用的东西帮她准备了不说,还笨手笨脚得再次进了厨房,只为给她煮一碗红糖蛋,更别提停了她所有的课业。 老氓的话不多,最多的时候,便是骂她,也不喜碰别人,可喜她的短发,那样别扭的一个人,打那以后,两人之间的相处似什么都改变了,又似全部都没变。 安哲有意无意对他更关心,吃食上比往常打理得更妥贴,老氓也开始收敛自己的脾气与说话的病,哪怕喝了几杯,仍会嘴跑火车,可终究记得这是个女娃,不是男娃了。 哪怕醉酒后会遗憾得抱怨为什么她不是个男胎,却再也不会混她的别,哪怕仍叫她臭小子。反倒是安哲开始束,不想让自己成为那种娇滴滴的女孩子,这种和谐的生活没能持续过多时间,便来了他们面临的第一次分别。 因她的医术出了名,又是当特种兵培养了这么多年,上极组织录用她到军医医科大学深造,只为挽救更多的战友,想让她中西兼修,而那是封闭式训练的,她不得不独自前往。 哪知老氓又做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决定,重返部队,他也是出过名的,而且一直有名,部队也一直想他回去,可他没点头,为了就近陪这个孩子,他返程了,虽说仍在一个地方,仍是一个系统,甚至住在一起,见面的时间却少了起来,各忙各的,各有各的生活,可呆在了一块,安哲仍会张罗他的常,甚至会耐着烦陪他下几盘臭棋。 老氓则会在相处子的夜晚,陪在她边读一篇童话,哪怕记忆超群的安哲都可以倒背入了,可他仍坚持,安哲也愿意听,用他们自有的方式依靠着对方,随着安哲的年纪越来越大,本事也越来越大,也开始出任务了,两人的见面便更少了。几乎一年都见不到几次。 这种情况断断续续出现了八年,而安哲也从一个十二的小人长成大人,不知是他伪装得太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么多年竟没一人发现她的女儿身。 说一这里,安哲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带着点小傲娇,秦俦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表示赞赏,他不会告诉她,自己很早在云城便察觉出了她的秘密,因为他相信,他是她两世唯一一个离她最近的男人。而她话中的那个算得上她的父亲。 别人没发现她的别,她也把自己当男人看,直到,直到……安哲有些说不下去了,秦俦明白到了分别的时候,她说过那人为了他自己的信仰,豁出了命。 “安安,我在,你还有我。”她与她养父之间的情别扭又深沉,比起世上更多的父女都来得深厚,他不能替代他,也不想去替代他,可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她,护她,守着她。 安哲觉到了他的存在与鼓励,决定还是一鼓作气说完的好。 在她二十岁那年来了他们最长的一次分别,整整两年没见过面,安哲是在忙她喜的学术研究,而老氓则是去出任务了,他们执行任务都是保密极强的,干什么去了都不知道,更别说联系了。 虽十分想念,却也不是没了谁不能过,直到研究所临时接到一个危重病人通知了她,她才见到他,那个危重病人就是老氓,他是让战友抢出来的,若不是她给他配的保命药丸,他是活不到来见她。 见面的第一句便是骂她。“臭小子,舍得来见老子了。”这是他们打招呼的常用方式。 安哲应该回一句,“老氓,你还没死啊。”可如今她开不了口,看了一眼密仪器的显示,与自己出手搭的脉搏,知他真的没多少时间了。 安哲都说不清,为何那时她还能那么冷静,按部就班得做一个医者的本份,想来那是老氓希望看到的吧。确定自己再也无能为力后,才在他边跪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下跪,以一个晚辈的身份。 “臭小子,好好的,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老氓,这是童话读多了吗?还天上呢?有本事留在人间。”安哲不知当时如何开口说了这些话,可每一个字记得却很清楚。 “臭小子,有种,不愧是我养大的崽子。”他总说她的狠是遗传了他,却忘了他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值吗?”在他最后的弥留之际,安哲问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别看她也算其中的一份子,她却没有他们那种热血情怀。 回答她的是老氓标志的微笑,这也是他最后的一个表情。安哲冷静得处理完他的后事,才休假回到了他们的家中,老氓很随,可有一点却特别扭,就是不愿她清理他的衣柜,小时候不觉得,长大了也知道避嫌,也没时间,现在…… 也是有些赌气的成份在里面,她打开了他的衣柜,入目的竟然是整整齐齐摆放的盒子,从小到大排列异常有序,让他自己那小得可怜的衣物,相比更显得微不足道了。 拆开最小的一个,是一套小女孩的衣裙,这让安哲很吃惊,有些失控得拆了下去,从小到大整整十七件,每件几乎都是一样的,纯白的公主裙,与童话里描写得一样。 他从未给她过过生,甚至从来不提生这回事,当然他自己的也没过过。可如今这么多的公主裙,摆在安哲面前,讲述的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他记得,一直都记得,还别扭的为她准备了,因为别扭,因为不知如何表达,因为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没有给她,却一直一直固执得年年准备下去。 一年又一年,用没拆封的衣物记录他的小公主长大的旅程,哪怕他从未承认过她是女孩子,仍张口闭口叫她臭小子,有十九年的相处,只短缺了这两年任务的外出。 按量说安哲当时总该动得哭了,可她没有,而是发疯似得用剪刀去剪那些美丽却又刺眼的东西,她不是女孩,她是男孩,是老氓一直想要的男孩。 安哲讲述到这,语调已没当时事发时的动,可两行清泪去落了下来,同上次落泪一样,到很稀奇,用手摸了一下,自嘲道。 “你居然晚到了二十八年吗?” 秦俦紧紧得抱住安哲,任由她泪水横,任谁都难以形容那种痛到极致的觉,想来是有泪不出吧。他的安安已体验过一次了,而他去无能为力,只得一下一下摸着她的背,时不时亲吻她的额头,告诉她,她还有他。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