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并没有如她所说的那样回穆庄,而是急奔北城效的郊外,四叶门的暗点,那里三个重病号在等着她。 一个中了蛇毒,去了半条命,一个中了不知名的毒,时间太长,已陷入了昏,更别提还有断了的腿骨,折了的手臂,还有一个到是没中毒,却是虚到了极致,在获救的那一刻便沉睡不醒。 没一个是好治的,也没一个是好收拾的,万幸的是四叶门一个小分队历练时发现了他们,否则以他们的状态活不过三天。 一到地方,安哲便忙碌了起来,几乎是不眠不休得抢救了两天两夜,才让这三人的生命体征正常下来,休息一天后,接着便是一场大的手术。 断骨要接,余毒已等不到人清醒便要拔,至于那个虚的,用药先吊着,还能等,这些真的等不了。又是五天的忙碌,总算是可以歇上一口气了。 与此同时顾浩然也到了京城,他是八月初二出的发,初十到的,历经了八天,正常的速度,也给传令员有缓冲的机会,果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一回到镇北候府,皇上的圣意便到了,封大哥顾浩天为骠骑大将军,而他顾浩然则为哮月大将军,同时还砸下了一个晴天霹雳,皇上给他赐了婚。 对方也是陆家之人,大哥名义上未婚的妹妹,陆家嫡次女陆灵芷,并于本月二十完婚。 这旨他不能接,可由不得他不接,镇北候顾云,亲自接了下来。顾浩然无奈得下火气,待人散后,在奔那个他陌生的书房。 他的反应顾云早就料到了,对于这个儿子,顾云的情很复杂,是他的骨没错,可他那一身血脉,让他又敬又畏,还有几分嫌弃,必定到了他这个位置,还让族老着做事的情况已经不多了。 本以为认个嫡子的身份关系养着便成了,自生自灭由他去吧,哪知会出这样的事,长子失踪了,反倒是次子顶起了门楣,他自己倒也还可再扛起那个责任,可在他以后呢? 更何况这个儿子的出是绝无仅有的,比他大儿子都强,所以当他跟着一进门,便直接开了口。“这是圣旨由不得你不娶。” “我没接。”顾浩然冷笑,他的事不由任何人作主。 “那是皇上的圣意。”顾云头疼。打,他打不得,婚期很近了,打伤了,那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讲道理,呵,看那样是个讲道理的人吗。 “那与我何干。”果然,顾浩然丢下这几个字,便转身往外走,他不信他们还能杀了他不成。 “想想你娘。”顾云不得不使出杀手锏。 “什么?”顾浩然猛得转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顾云面前。 顾云的脸一下就白了,他知道这个儿子的功夫好,却不知好到了如此地步,强撑着,表达完他想表达的意思。“你娘,她还好好得活着。” 顾浩然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他找了这么多年,没找到,就知道是有人藏着她,可没想到会是这个男人,他不是不怠见他们母子吗? 想来,那个老怪物没地藏了,才把她送到了这人的手里。“条件?”他不就是想跟自己谈判吗?那就谈吧。 “接旨。” “不可能。”他有安安了,有安安了。 “那就等着给你娘收尸吧。” 顾浩然凶光毕。 “我死了,她也活不了。”顾云这时反倒不怕了,那女人留着,便是为了这种时候用。 “我怎知,你说的是不是真话。”顾浩然很快冷静了下来,松开攥着那人衣领的手。 “在你成婚的那天,她会出现在你面前。”顾云打得一手好算盘。 “呵。”顾浩然冷笑,冷冷得看了一眼这位他名誉上的父亲,转身出了这间书房。 回到自己院中的第一件事,便是安排所有的人手去把人挖出来,他当这个将军报的是大哥的那份恩情,以及不辜负这么多子以来他和安安的心血。而娶,呵,他今生只有一个。 秦帮的异动,包括四叶门的动静,一字不差得送到了安哲这,这时她已护着三个病号回到了穆庄,这里是最方便与最佳的治疗场所,三人中有两人已经醒了,最后的那个当然是断了胳膊断了腿的。 对于圣旨的内容,安哲早有预见,倒不如顾浩然那么吃惊,只是对他深挖的成效没那么看好,不是她对两派没有信心,而是能让他轻易找到,顾云便不会说出来了。 这事没瞒着众人,四叶门中心的几个人都知道了,刚开始时除了愤怒外还有担心,必定论起权势来,还是顶头的那位大,他发了话,不成也得成。 暗暗都在打算掀了那几个天,可见自家主子该干嘛,仍干嘛,不伤心,不生气,也不着急,渐渐得便都安下了心,想来主子已有了计划,不错,安哲是有了计划,却不是他们认为的那种罢了。 她的计划,她身边的人不得而知,顾浩然当然也不可能知晓,在他城找人之时,京城的人也在议论他,这可是朝中新贵啊,只可惜这一出现,便被陆家的人定下了。 也是,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却不知这近水楼台先月的,其中包含了多少猫腻,又有多少不甘。 陆雅琴哪是愿意让自己的家族与那野种扯上关系,可是不扯上关系,这镇北候府便会从她手上溜走了,比起这个,牺牲一个陆家嫡女本就算什么了。 最让她痛心的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下落不明,若不是这样,哪轮得到她最不待见的人沾染她陆家的人。 至于顾浩然愿不愿意娶,跟她有什么关系,就不信了,他还敢抗旨不遵不成,他想抗,也得看他父亲愿不愿意,这么多年夫,她不说了解顾云十成十,也有个七七八八,那人就是自私的,除却功与利,便是功与利了。 若不是他了解这个儿子,不动声得把人召回来,才请皇上下圣,又将婚期订得极近,还真真制不住那头。就算知道他们算计了他又如何,总归没时间没机会去摆。 看破他们这个死局的不止顾浩然一个,还有夜贤启,已扛起恭亲王府大梁的他,比原来更沉稳收敛了许多,一接到这个消息时,便知顾浩然被人算计了。 还是他最亲的人算计的,按理说,他应该置身事外,顾浩然现在是新贵,又是在这种特殊时期,任何一位同他走得近的人,都会引来各种猜忌,可事关那个人,他就淡定不下来,她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再三犹豫了以后,仍决定找顾浩然谈谈,看能不能帮上忙。“你准备如何做?”两人约在了‘酒’楼,一见面夜贤启便直奔主题。 “我是不会娶的。”顾浩然仍是那个态度。 夜贤启松了一口气,就怕这人被权贵了眼,伤了她的心,好在她与自己的眼光都不错,没有看错人。“这是个局。”是个想拖死他,套牢他的局。 “我知道。”顾浩然饮下一杯酒,是他大意了。 “那你是如何打算的?”比之前的口气缓和了不少。 “他们手中有我的软肋。”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人,他同样喜安安,在这里,曾不顾一切得想娶她,给她一个庇护所,当时他还不屑过,可现在……似乎除了他,自己无法跟任何一个人讨论商量这个事了。 “是这样啊。”夜贤启没想到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我可以抗旨,可以带她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可是她却不会允许我这么做。”那个狠心的小女人,明明都说自己是个坏人了,为何还总做些顾大义的事。 夜贤启跟着沉默下来,顾浩然说的他懂,那个聪慧的女子,怎会愿意背负如此重的枷锁前行。 “没有折中的办法吗?”夜贤启明知没有,仍问出了声。 “安安是个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他敢娶,她就敢放手。“没有她,我的存在毫无意义。”而她的放手会要了他的命。 “你想……”夜贤启没想到他会如此绝决。 “我想是没有用的,拼了条命,什么都不要又如何,可她却是不会允许的。”这是个死结,饶是两个聪明人也解不开。 娶没法活,不娶也没法活,若是那个小女人自私一点,他们还有法子,可如果是那样,就不是他们着的那个人了,他们没能商量出个结果来,大婚的事仍是按部就班得进行着。 而想拉拢这新贵的人心思也更活范起来,比如说,三皇子的娘。“你不是说这新顾大将军是你结拜的兄弟吗?” 夜贤尧垂头,他不敢说,他与那人闹翻了,早知那人有今天,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他撕破脸的。Zgxxh.orG |